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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冷擎

7.長滿龍鱗的大腿，就是你了！

連續幾天冷靜地思考，負責挑選下一任龍選之人的張良心理面有了計畫。簡單說，只要被自己選上的人，就有機會得到神龍賦予的，君臨天下的法力，那麼不管這個人是貴族還是平民，是無賴還是英雄，是盜賊還是聖人，就會有如神助一般打敗群雄當上皇帝。可是當前天底下起兵反抗秦國朝廷的梟雄何其多？張良一路向南邊走，每個城鎮都有人打出旗號，小的幾十個人一群，大的幾百人一夥，一邊當強盜一邊喊著造反。所以呢？重點應該是建立一個情報網，蒐羅各路人馬的情資，尋找值得押注的對象。現在不能像年輕時那樣莽撞了，要是把龍玦給錯了人，那可是一件禍害天下蒼生的蠢事啊！

 

既然要搞情報網，張良一路走一路吸收人才，安插到各路陣營裡面。也才號召了一百多個探子，馬上就有緊急消息回報，說是聲勢最大的反抗軍陳勝、吳廣這一路，被秦國大將章邯（讀音：含）大敗，陳勝戰死，部屬們逃到彭城，擁立景駒成為楚王繼續與秦軍對峙。局面的逆轉張良並沒有特別擔心，真正能對抗秦國大軍的神祕龍玦在自己手上…不過他想，是不是先去見見新的楚王景駒呢？雖然陳勝、吳廣被打敗了，可是靠著新楚王景駒的號召力，加上龍玦的神秘力量，要打敗秦軍平定天下那可是易如反掌。

 

沒想到，才動身往彭城走沒幾天，情報網又回報，說是楚國大將項梁反對景駒當楚王，認為他是假的。項梁找了一個牧羊的小孩，擁立他當楚懷王，把假楚王景駒趕走了。唉，張良不禁歎氣，原來自己放棄龍選之人的資格，竟然是所有人都視為至寶，即使兵刃相向也要爭個你死我活的誘惑啊！

不過既然彭城現在這麼熱鬧，各路大軍都駐紮在這邊，不妨繼續往這方向去吧？

雖然自己的祖國韓國已經有貴族自立為王，曾經的六國也都有了新的王，可是張良知道，統一天下是時代的大勢所趨，這些王只能暫時割據一方。人的手有五根手指頭，張開手甚麼力量都沒有，只有把手指頭握成拳，才會產生力量。

 

才剛到彭城附近，情報網又回報，大事不妙！項梁被章邯殺掉了！現在彭城這邊一片混亂，項梁原先的部將紛紛撤退回防，住紮在西邊的是項羽，東邊的是呂臣，西南邊的是劉邦。張良還是老方法，透過攀交情，給錢，安插了不少眼線到了這幾個陣營裡面，布置妥當了，也在彭城周圍繞過了一圈，他開始安排求見各路兵馬的統帥，當然新任楚懷王也是在拜訪的名單中。

 

信心滿滿，自己曾經在搏浪沙刺殺秦始皇而名噪天下，而且拜帖上還寫了，如果用我張良當軍師，肯定立馬君臨天下！如今我現身在彭城，應該各路兵馬統帥，乃至於楚懷王至少都會大禮邀請我過去聊聊天下大勢吧？

可是送出拜帖過了十幾天，除了遠在西南邊的劉邦回應了，其餘所有的拜帖都石沉大海，通通不買帳，完完全全被忽視了。原來，過氣的英雄這麼快就被世人所遺忘啊？

不過張良自己忖度了一下，這應該也是錯估時勢的關係，被拒絕是有原因的。怎麼說呢？楚軍才剛剛打了大敗仗，現在正是草木皆兵，嚴防間諜的時刻。自己是大梁人，不是楚人，難保不是秦國的間諜或者是刺客啊！

摸摸鼻子，過氣的英雄還是得要務實一點，不如先走趟遠路去見劉邦吧？

 

被封為沛公的劉邦已經五十歲了，足足比自己大了快二十歲，張良一開始還挺失望的。不過他這一趟來見沛公，並不只是因為要幫龍玦找主人，而是維護一個快兩百人的情報網需要資金，自己能典當能賣錢的都賣錢了，急需要現金週轉，不然這情報網就要破了。

說明了來意，沛公哈哈大笑說道：「子房小弟，打仗這回事我還不敢吹牛，但是要說到投資，明人眼前不說暗事，我們陣營最牛的本事就是找錢。」

「來！給你介紹，蕭何是我的老管家，要多少錢只管跟他拿！」

 

蕭何恭恭敬敬給張良一個大禮，拍拍手，後面帳下士兵抬進來一個箱子。蕭何緩緩地打開箱子，裡面滿滿的是當前天下通行的「秦半兩銅錢」。

「拿去吧，沛公說怎麼花用都不過問，只要子房你將第一手情報通通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厲害！蕭何果然是明白人，雖然六國現在都已經復國，各自有各自新鑄造的錢幣，甚至楚軍自己也有新造的錢幣，可是薑還是老的辣，知道老百姓們雖然討厭秦國，但是談到錢這件事，還是都信任「秦半兩銅錢」，不想收其它成色不明的銅錢。

秦國法律雖然嚴苛，但是對於信用這回事，從商鞅變法以來就不動如山地遵守著。

 

可是…其他陣營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領兵，只有沛公這個陣營清一色都是老人？不然就是油膩大叔？張良雖然有些疑慮，想想俗話說，「人是英雄錢是膽」，他還是很識相地把那一小箱秦半兩銅錢用力拉過來放在自己身邊，用肢體語言表示，這些錢我收下了，以後第一手情報就都賣給沛公了！

 

「哈哈哈！你這年輕人我喜歡，那些看到錢就裝出一副不屑樣子的書呆子，我就當場不客氣一腳踹下去了！」劉邦很滿意自己的棋盤上又多了一個棋子，有蕭何管錢管糧草，現在又有了張良管情報，剩下的就是找個大將軍來管打仗就好了！興奮之餘，他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子房，你聽好了！我用腳踹人可不是污辱他們，因為我用來踹人的這條腿，正是聞名天下的『龍腿』！」

 

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張良沒有被沛公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但也不由自主向後側身，下意識地雙手撐在禢禢米上，以免沛公冷不防也用「龍腿」踹自己一腳。咦？剛剛沛公說甚麼？「龍腿」？難道…難道沛公就是天命的龍選之人嗎？

深深吸了一口氣，「沛公有話好說，請不要衝動！」張良拿起桌上的酒杯勸道：「喝酒！喝酒！大家盡興！」

 

應該是喝高了，劉邦用手指指自己的右腿，唰！地一下拉開褲子，這一幕張良差點被震攝到了！暗殺秦始皇都沒在怕的張良，現在也開始冒出冷汗了。大家都說沛公這個人不按牌理出牌，今天一見果然是真的，在客人面前唰一下就露大腿，這是要幹甚麼？

實在不想看到不堪入目的場景，張良別過頭去，把剛才要敬沛公與蕭何的酒乾了。心裡想著，沛公大人你就穿上褲子吧？很奇怪耶！看了那條噁心的老男人的腿，肯定會長針眼吧？

 

「子房，你看好了，我這腿上長滿了龍鱗，這不就表示我就是真龍天子嗎？」沛公帶著醉步歪歪斜斜走到張良面前，硬是要他看看這條長滿龍鱗的大腿。無奈之下，張良只能再乾一杯，然後用力轉頭，心裡想著只要看上一眼敷衍過去就好。嚇！張良睜大了眼睛，這…這腿上長滿的是乾癬還是甚麼？！一片一片的還真像那天在沙丘宮夜裡看到的龍神的鱗片吶！

唔…服了…我相信了！

就憑這條「龍腿」，沛公你就是下一任的龍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