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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6-06 19:47:32| 人氣63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凱爾序張永智第二本詩集(永智詩集即將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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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天夜裡,我(男人?)提筆寫信(詩?)給男人以及女人

丁威仁



親愛的MAN,你說你有一份回歸母體的原始渴望。親愛的,你說你厭倦了權力的運作。親愛的你說,你喜歡圓,因為它悖離了文明邏輯。
親愛的WOMAN,妳說妳懷孕了,妳無法抗拒的懷孕了。
  所以,我即將開始一場關於「圓」以及「顏色」的旅行,我即將把三個女人的位置在交疊的光影中釐清……



  先來重新拼貼三個女人的故事,像調色盤一樣漂流:

紅色:狂妄、豎琴、火、痛苦扭曲、天鵝掙扎、精靈、無法停止勞動的靈魂、驕傲初生的喜悅、過去…

藍色:沒有驚懼、懷孕、鳥、記憶、渴切的生命、滿足的微笑、單純、莊嚴、賢慧、時鐘、高貴地蠕動、生命是永恆的喜悅、孕育生命、現在…

黑色:無法躲藏、黑子運動的強勢、令人憎惡的、當然不是死亡、死亡的象徵、從來不認識自己、黑暗、未來…

「而藍色淹沒了紅色,黑暗吞噬所有」。如果你要問我從永智的「輸血」裡看到什麼,我告訴你,就是那三位一體的「圓」,你懂嗎?過去、現在、未來是圓的起點,也是圓的終點;生命的誕生、成長以至於死亡是圓的起點,也是圓的終點。你懂嗎?換句話說:就是將死亡與誕生當作是同級的存在,過去和未來是一體兩面,而女人呢?主體呢?在一切還未釐清之前,已經消失。所以,構成此詩的三個顏色意象,分別代表三角的三個端點,而女人、男人與嬰兒則在三角形的編線上不停蠕動、拉扯,直到三角形變成了圓。
各位讀者,在進入下一個漂流節點時,請再次植入上述三種顏色於你的大腦皮質,好嗎?



妳轉過身去,與「紅色」或者或者「藍色」或者陌生的…自己
一起疑懼地望向日落的彼端,
我驀地聽見震盪著空氣裡微微的心跳還有一種混沌的情緒
於是,視線逐漸再度分裂
清楚地看見
紅色還有藍色的波頻
兀字化做兩方具體的人形,彼此相濡,卻又彼此仇視

閱讀中,其實我把作者視為中性,這樣我們才能去梳理所有文本,其實在梳理的過程中,我無視於永智的社會化性別,而把重點放在詩文本裡女性的敘述者,當然是涉及任何的敘述視角。既然我們以敘述者來作為本文討論的一個角度,我們就不可避開敘述者的性別身分;又文本內敘述者的敘述角度與抒情方式也是我們必須加以注意並且討論的部分,書寫空間與性別角色的權力佈局,就變成詩文本裡重要的觀察重點;而敘述者身份的虛擬與人格結構的隱藏、變奏,使得討論空間產生了一個特殊的脈絡與位置,本文在論述上便有了許多的可能性,所有的模糊都是各種曖昧的配置,我期待我即將完成的書寫,當償還稿債成為必然的生命循環:

她們沿著這一條血河開始剝離、重組、再剝離、再重組,再……
終究還是能辨識的是「藍色」「黑色」「紅色」那
受挫哀傷的巨大恐慌
迴旋在這一片湮紅的血塘裡
扭曲、掙扎以及喘息

嬰兒的意象往往在當代情慾寫作當中呈現的較多的是處理墮胎與養育之類的情事,當母親被迫生產,卻無力撫養時,世界將多出許多不幸的嬰兒,孩子也將形成社會的負荷,然而社會意識卻又弔詭地形成對於墮胎的抵拒意識,因為墮胎牴觸了父權結構的倫理價值,生產本身本來就不僅是細胞繁殖等意義,具有生命存在的母性價值,然而父權行為的二律背反(在公眾場合與媒體以道德價值抵拒墮胎,私下以墮胎解決問題),導致女性的精神領域與內在靈魂結構瀕臨瓦解,所以我們在書寫中經常看到的意象與思維都存在著懷疑與困惑不解,而逐漸甦醒的女性,便開始思考自身選擇的自由:

如果你還不自覺 這一切已經改變
那麼 只剩下一顆音符的哀歌將自天際劃過
快速地
讓你來不及防備
然後
屬於生命的咒語再度開啟

生命的繁殖除了存在的創造外,也負擔著某個生命的即將獨立,女性書寫透過嬰兒這個意象,實際上可以省思許多主體價值的問題。畢竟,並非所有的女性都像父權機制所賦予的道德意義:都想成為母親,都必須實踐母性的價值。反抗與恐懼生殖的價值判斷也不在少數:

「藍色」和母親相攜合作要拍去身上所有的塵
沒有人規定,不可以逃避
沒有人規定,不可以捨棄
沒有人規定一定要在這些框框裡,尋找一個站立的位置,畫圓。
「藍色」明顯地失敗了,那一切關於母親那種穩定的想像。
成熟與生命之孕育,其實是兩回事。
終究要面對的荒謬
肚裡孕育的,其實是那從未成熟的青春

讀永智的詩,裡面三種顏色的象徵性辯證,讓我再次想到西蒙.波娃的一段話「母親一方面渴望保留那一塊屬於自己的寶貴血肉,一方面又希望擺脫掉這個侵入她身體內的東西…」(引自《第二性》第二卷:處境,西蒙.波娃著,楊美惠譯,志文出版社,1997.4再版,P.106):

這一方圓,是母親自己親手畫成的。
不能埋怨
沒有人可以破解這人類世界的魔咒
你只能學會
讓「藍色」從母親的腋下竄出,然後開始說話

的確,女性個體的價值自覺往往和繁衍種族的使命產生某種衝突,並且情慾的美好與懷孕的恐懼也的確使得女性擺盪父系結構的邊緣求生,女性拒絕變成物(object),但男性確透過各種方式強迫女性物化,於是生命的繁衍變成為社會化建構的重要部分,女性在情慾與生育(同音字:聲譽)的選擇上往往進退維谷: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手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  手

然後 我們終將學會

最後敘述者與讀者必然在這個屬於舞台表現的文字作品中學會了「讓生命與死亡竟是一體兩面地彼此依存」。



親愛的MAN與WOMAN,因為漂流,我也完成了一首不知道該停泊在哪個節點的詩作〈調色盤〉,藉永智詩集的一個角落,讓它也來靜静地學習如何悲傷:

調色盤 丁威仁

今夜,悲傷是灰色的血,灰色的弦月
鋸齒狀的、冰冷的、你昨天嚼過的
灰色乾麵包,在我繫上月光後
即將拾取的碎屑,像鋪了滿地的
陌生口音:「一個指環,給我的情人,誰說女人
需要一根完整的肋骨。失去月色的旅行,寂寞
只是半個循環的洞。時間破了
被焚燃的天光,哀傷的蝴蝶啊,我的情人
你是年青的獵者…」這些方言哪,裹著血色的被單
等待麋鹿以嗅覺辨認,愛的遺跡。

揭開皮膚,流出紅色的熔岩
今年的寂寞起得很晚,春天提早
枯萎,潰瘍的褐色皮膚
在荒誕的日子裡腫脹結痂。
發炎的愛,傷口容易感染恨:
「哈囉,培養皿裡的細胞,我是你忠實的僕人
見證你裹著紫色污漬的孤獨。是的,分娩早夭的嫩芽
很痛苦。我美麗的細胞核,半透明的你
早已預知孩子出生就必須走失」這些囈語哪,裹著
紫色的安胎藥劑,不含色素。

我在文字堆裡找尋愛,然後剪去它的尾巴。
旅行、迷路…顯然這個世界依舊被黑色繃帶裹著
你,是一頭憂鬱的獸,抵拒年輕的天空
突然,水聲在黎明之前飛翔
這是一班喧嘩卻無人管理的列車,駛向
城市下水道、夢的邊緣。
愛繼續睡眠,詩人的筆跡在稿紙裡結巴:
「繃帶內的宇宙是自由的傷口,她的
鼾聲總在黎明之後激情,難道
城市裡只有藍色紅色的韻律,與生命」
我在列隊歡迎的黑色子宮內尋找愛,然後結紮…

然而,瞳孔裡所有的顏色都漆了一層油漬
薄膜上有座不完整的愛情蜃樓
或許灰色的月光可以篩出紫色的嬰兒哭聲
或許紅色的熔岩裡蝴蝶緊抓著夕陽不放
或許黑色的子宮內我的眼角下雪
或許培養皿裡的天使
分娩後,唱不出懷舊的童歌

(我看見孩子被大火焚燒,天空的嘴角暈開夕陽的質地
急速流動的光碎在街道。從此,許多鞋子都破舊了,
許多童年都甦醒,逃向路口打算革命。而你在腹部的
缺口植入揚聲器,讓不須姓名的孩子被福馬林浸泡前
還有吶喊的權利。你說:「這是座不快樂的島嶼,這
是座寂寞的城池,孩子只是葉片上的露珠,暗褐色地
潮濕…」。無知的人們,狂野的結果是被大火摩挲骨
血,然後被孤獨掏空。雖然,你總是說:「愛情,應
該讓嫉妒刺穿,讓戰爭進入身體」,但無人能迴避被
手術夾夭折的親情。
哭吧,哭吧,我親愛的孩子。)

台長: 丁威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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