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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愛的鼓勵 9訂閱站台

           悲傷是記憶的光part4

      母親一生不愛珠寶首飾，既無鑽戒也無玉鐲，光鮮奪目穿戴在身的都是贗品。這也影響了我從不花錢買名牌的價值觀，因為小時候就把她說過的話牢記在心：「即使是地攤貨，別人卻相信你穿的是名牌，而不是用名牌包裝自己，那才真正表示你在別人心中有份量。」

     揀起梳妝台的小抽屜裡的那些耳環手鍊，笑了。母親真的騙過了所有人，沒有人會相信她沒擁有過值錢的首飾。

      有什麼東西好像卡在了小抽屜與妝台間的夾層。伸手進去掏摸，是一個信封，外面套上了塑膠袋，再用紅繩綑起。扁扁的，顯然不是有什麼珠寶被藏了起來。我好奇地解開紅繩，納悶著。

      第一張是她在入台前就讀香港華僑工商學院會計系一年級的成績單，上面寫著：「38學年度下學期。國文90，英文92，法學通論95……」母親的大一生活，恍惚如浮水印般隱隱若現……這小小一張紙被母親保留了五十年，為什麼？

      看過一張母親梳著兩條辮子，身穿白色旗袍，以香港的海港做背景的照片，那笑容是多麼甜美純真。照片竟比不上這張手寫抄錄的成績單，那上面教務處的用印，民國39年7月28日的字樣，還有母親修過的七門課名，第一次讓我真正與十七歲的母親有了對話。

      那一年，千辛萬苦總算在香港與失散的外祖父重聚，她進入了大學。那一年，可能是母親這一生最短暫、也是最後的無憂時光。還是青春的少女，最喜歡的科目是國文與英文，後母還沒有嫌她是眼中釘，也許也正夢幻著愛情，沒想到一年之後便只能為了逃離寄人籬下的生活而結了婚……

      終於知道，我喜歡文學是其來有自，而母親是非分明的處世態度，也從她對法學的興趣看出端倪。但是她真正的興趣都不得不因日後的生活重擔而放棄了，轉修商科讓她解決了經濟的困窘。現代年輕人口中的逐夢，對母親那一代人而言是多麼遙不可及。

      然而，母親這一生卻全力支持了兩個搞文藝的人，一個是我，一個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