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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這世界上除了人類，沒有第二個族群需要去思考「人的意義」，所以想通這個道理，既是人類宿訂的命運，也是我們無上光榮的特權及艱辛的使命。因此我非常喜歡思考這個題目，喜歡從不同解度談論它，這一次讓我們再度一起來思考這個重要問題：人的意義。

 

    柏拉圖曾說：人是無毛的二足動物。柏拉圖這句話是依人類外表作特色描寫，把人當作宇宙萬物的一種，因此人類只是一個抽象的名詞。

    但人類畢竟不同於動物，人的本質和宇宙萬物都不一樣，因為人類有智慧、能思考。換言之，人生而自由，可以作出判斷、選擇及決定。

    所以人類不是一種東西，也不能被界定。那麼我們要如何思考「人的意義」呢？

    意義，是一種主觀的判斷，它不是一種普世皆然的共通原則，只能代表每一個人自主的判斷。

    既然是一種自主的判斷，就需面對因人而異的各種不同選擇，所以每個人的意義就只能出現在每個人的選擇中。當一個人知道自己在做選擇，而且曉得為甚麼要作選擇時，「意義」就出現在此一選擇的過程中。

    這也就是說，所謂人的意義其實指的是「我這個人」或者是「每一個人」的意義為何？要了解一個人怎樣定義自己，就要看他是如何作出選擇及判斷。

    那麼每個人作判斷的基礎到底是什麼呢？這答案很簡單：依照我們的價值觀而來。那麼價值觀又是從何而來呢？答案是根據傳統而來。

    傳統是甚麼？傳統就是每一個地區裡的一群人在時間過程中，透過經驗慢慢累積、形成的一種特有的文化觀。因為經過經驗，所以過程中難免會有錯誤，也不可避免要面臨試驗過程。

    每一個族群，在生存的壓力及生為人的群體要求下，都會為了彼此衍生出一些合乎彼此生存所需的原則。於是傳統便相衍成習，變成了每一個人的價值觀，變成了判斷標準，幫助人們定義了自己身為人類的「特殊意義」。

    然而，傳統也是危險的，因為它代表著過去、代表著區域性、也代表著封閉性。簡而言之，它代表著保守，容易與未來、新觀念產生衝突。

    每一個保守、守舊、或者是墨守成規的人所看到的世界總是狹隘又封閉的。

    然而，過於背棄傳統也是危險的，因為我們都是從傳統而來，背棄了它也就等於背棄了自己的過去。

    所以我們為自己找尋人的意義，就需要以傳統為本、配合著經驗、學習，逐步奠定自己的價值判斷。任何學習只要一離開經驗就會變成空想，沒經過理性的反省也無法作出正確判斷。

    人生不是一個平面過程，而是一程又一程的學習、成長與思考。從生到死，每一個人的一生都將無法避免的思考著：我是誰？我為甚麼來到這個世界？我希望成為什麼樣的人？

    也就是說，我們都會問自己一個問題：身為人類，我應該如何讓自己活的有價值？

    這是個問題，也是答案，因為想通這個問題就是為自己身為人類這個特殊角色找到了意義。

    這就是人的意義的大哉問。

    我們所問的不是：人是甚麼？而是：人能夠成為甚麼？以及：人應該成為甚麼？

    在能夠與應該間，所彰顯的是人間一切價值。

    一個人，如果不知道甚麼是對錯、是非等價值，那麼他的選擇便只能依據本性而來。然而人性可以平淺到一覽無遺，亦可狹深迂迴以致望不到盡頭。沒有文明與禮教的規馴，慾念便將變得赤裸而無懼。當然選擇也可依據外在環境來決定，例如盲目的崇拜，如此的選擇便失去了主體性，不能彰顯「一個人」的主體。

    所以當我們在是非、對錯、真偽中作出判斷、選擇時，我們就凸顯了自己身為人的價值。而這個價值，這種選擇及判斷就定義了我們想要扮演的角色。

    這就是「人的意義」。

    這個意義不是一種普世皆然的共通原則，只能代表每一個人自主的判斷。因為每一個人只能定義自己的人生，決定自己身為人的意義。

 

後記：這篇文章寫成時，我恰好看到了HBO上所撥放的紀錄片：翁山蘇姬的選擇。這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緬甸人民的希望，堅強的女生，在她嫁給先生時便告知他將來應該會面對的問題—一條孤獨的政治路，而她也確實為了她的選擇奉獻了自己的後半生。這個偉大的選擇，就此彰顯了翁山蘇姬這個人活在世上的價值。這就是她的選擇，也因此定義了「翁山蘇姬她這個人」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