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名稱:越界者 cross the borderline
緣起
建中老師將大改版科法領航,應其邀請,我將在科法領航另起爐灶「越界者」─cross the borderline。
borderline這個詞我喜歡,是一種疆域、邊界,一種份際、規則。但cross這個動詞,我更喜歡,是一種突破、穿越。大學時參加民歌比賽,唱的就是 Chris de Burgh 的歌曲Borderline。有些份際要嚴守,如善惡、如尊重他人的隱私;但有些邊界需要突破,才能互相理解包容,才能融合創新,這就要靠不斷的越界,打破成規和傳統。未來我將以越界者為名,在科法領航每隔兩期寫一次專欄。這一期,也是應建中老師的建議,我想先談談大學和大學教授的責任。
大學和大學教授的職業責任
走上學術這條路是陰錯陽差,本不在人生的規劃中,但走到現在卻又熱情高漲,欲罷不能,性格決定命運,命運又強化性格,可見一斑。
世界各國的學術環境不同,但在全球化下,目前台灣可說處於陣痛期,舊的標準已然過時,而新的標準又尚未建立(前陣子的反對SSCI大連署即為一例)。處於這新舊交界的時刻,身為學術圈的份子,尤其是年輕一代的學術工作者,無不有午夜夢迴,問自己所為何來的感嘆。
我其實很怕聽到人家說:來當大學老師,就是想過安穩的日子,既可以兼顧家庭,又可自由研究,比較清閒。
每次聽到這樣的「志願」,都叫我很無言。大學的功能在培養高知識的公民、並使其具備進入社會的技能。大學還要培養未來能繼續引領社會前進的人才,要使學生具有視野的高度與批判的能力。做為青年從高中進入社會的轉接點,大學教授的責任是非常重大的。想要清閒,奉勸你此地勿入。如果你自己的孩子在念大學,將心比心,你難道希望他的老師是抱著這種心態在作教育?
把大學分為研究型和教學型是不知哪來的分類法?我不知道哪個高等教育機構的老師可以不作研究便教書?這種老師所教的東西是否過時是否有用?令人生疑。我更難想像有大學可以讓老師專職研究,不必注重教學方法,任性而教,或者不必理會社會發生的事情,只要埋首發表。這種與社會脫節的研究,做出來的東西除了自我感覺良好(或者專供升等所用)外,到底有何麼貢獻?台灣有很多專職研究的機構可去,如:工研院、中研院、國衛院。拜託,請勿以任我行的清閒心態在校園度日,浪費學生的生命。
研究和教學是一體兩面的,而治校、服務社會和貢獻相關社群,是增廣自己研究面向的重要管道,這研究、教學、服務的三種責任,是任何一個大學教師都應該要具備的能力與要善盡的責任。
史丹福大學的前校長Donald Kennedy在Academic Duty 一書(台灣有中文譯本,翻為「學術這一行」)中寫到:在交卸校長職務後,他決定開設一門課程:「大學教授的職業責任」,選修者均為未來即將進入學術領域的博士生,在課堂上討論各種議題,希望強化學生未來當教授時,應該具備的能力、知識與品德。Kennedy直指,當外界賦予大學非常寬廣的學術自由空間,但大學也應善盡自己的職責,釐清對自身職責的看法、爭取外界的支持、為滋養我們的社會盡到義務,才是學術責任的最高體現。 這幾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一個大學有沒有盡到學術責任,看的不是進入學校時的學生成績,不好好規劃課程、用心授課,天才也可以被教成廢人的。一個大學的表現,要看的畢業學生的表現,看這個學生經過這個學校的教育,是否提升了競爭力,是否具備良好的品操,是否有能力成為好的公民。
台灣的大學排名,目前只有進入大學時的指考成績,研究所排名更好笑,只有錄取率可供參考(也不想想,很多錄取率偏低的學校乃因其為最先考試的學校,學生為了練筆才去報考,竟以此作為評量標準,荒謬至極)。雖然近年來因五年五百億預算分配,以及受到各國競爭的壓力,開始了大學評鑑,但評鑑的內容缺乏對畢業生畢業後表現的重視,看重的還是大學教師的論文發表,是一種不以學生為核心的評鑑,全無法衡量學生的競爭力,令人遺憾。
處於青黃不接、新舊交替世代的這一代學術工作者,我們的使命更大,責任更重,因為我們的學生面臨的競爭前所未見。台灣的前途在人才,人才的前途在大學與大學教師的手中。大學在學不在大,學術工作者如我輩,豈能不加緊腳步,以新的作法改革過去高等教育的腐舊思想,引領台灣繼續往前?
附註:和媽咪一起專心吃米果的小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