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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愛的鼓勵 12訂閱站台

那日的活動午後在信義區結束，去搭公車時經過百貨公司旁邊的空地──有幾隻牛的裝置藝術的狹長廣場，恰好看到幾個正在表演的街頭藝人。

 

有單人魔術，有盲人的電子琴，有疊羅漢特技，還有全身塗銀白色定定站著的人。

 

我一時很有興致，停下來欣賞。

 

銀色人教我想到十年前在舊金山漁人碼頭的「機器人」。

 

那是一名穿著亮閃閃銀色風衣和鞋子、站在銀色木箱上表演的黑人，暴露在外面的皮膚也塗成銀灰色。一體成型的銀，非常搶眼；神似的、幾乎聽到機器「關節」發出聲音的動作更教人忍俊不住；「太空漫步」的舞姿也極流暢而柔媚。逗趣的是有人把賞錢投入他的風衣口袋，他以兩隻手指小心「夾」起偷窺一眼，然後做一個噤聲的手勢。旁邊一個老外笑說他是覺得錢少、不好意思聲張，另一個卻說他是教我們不要讓國稅局知道他拿了多少錢。

 

在歐美國家旅遊，街頭表演常是意外賺到的節目。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布拉格查理橋上眾多的藝人，他們各顯神通，多彩多姿，教人目不暇給。

 

假日很少上街，台北看到的藝人不多，偶爾邂逅，不外彈吉他、拉胡琴、吹笛子或畫人像，今天是第一次看到靜態的肢體表演。

 

雖然沒有漁人碼頭機器人生動的舞步，要長時保持固定的姿態也不容易，好在聽到面前金屬罐子裡有錢幣落下的聲音時，他就走下矮凳，一隻手放到額頭上做一個尋找投錢人的姿勢。神情動作困惑而優雅，圍觀的小朋友吃吃地笑。

 

隔一小段距離另有一個標示為「黑神」的藝人，他的灰色「長裙」裹在腳下的小木框裡，根本無法走開，顯然更辛苦。

 

  假日，人潮不斷，賞錢的卻不多；心裡想著，要指望台北的街頭表演多元又精彩，除了藝人能力的加強外，路人也得多鼓勵啊。

 

我沒有硬幣，去捏麵人攤子換零錢。那女人說抱歉，她剛才換給人了，建議我去跟「酋長」換。

 

那酋長一身印第安人打扮，正對著過路人引吭高歌。

 

但我沒有要給他錢，怎好意思跟他換？她教我那就把百元鈔投入銀色人的罐子裡，再拿出一枚五十元硬幣。

 

啊，這不太滑稽嗎？眾目睽睽下這麼做，豈不像我也在表演默劇？

 

還好後來和賣氣球的人換來兩枚五十元硬幣。

 

先後把硬幣投入兩個藝人的「打賞箱」，發現裡邊的內容很貧乏，而且多是十元的。如果我要投百元再自己拿「找錢」，可要好幾個動作呢。

 

2009.6.20 中華副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