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生命中的挫折是理所當然,但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無法改變的事實去克服。
或許,我自己也知道這陣子太多的負面能量帶給大家,可是除了在這和大家訴苦,我已經沒有出口可以表達了。
這件事難以啟齒。一年前,我選擇了夜校只為了期盼能夠考回日校的機會,一年的日子裡,嘗試找工作卻因為失敗而害怕卻步,一個人煎熬著白天的孤獨,面對外面的世界我無法坦然順心,一個人看著天空從白到黑。我不是一個打不死的蟑螂,輕易地適應環境,我只會戰戰兢兢的惶恐著這世界的改變,改變我無法再多承受一點的心靈,就這樣我關在只有一坪多的房間裡住了將近六個月,除了晚上和同學見面聊天,我愛說話的嘴從此在白天沒有發揮的機會了,或許這種孤獨才是我真正無法忍受的。我還記得那六個月裡,從夏天變成冬天,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除了電腦外只剩眼淚,想要找人聊天,卻又害怕打擾白天工作忙碌的家人、朋友,盯著手機看著那些人在線上,知道哪些人和我在同一個網路空間,沒有打開聊天室窗,只是這樣就覺得安心。我以為這樣和眼淚相伴的日子會被時間沖淡,但一直都沒有,眼淚還是始終與我為伍,那怕是一本書、一個顏色、一個畫面,我都會無法理解觸景傷情的掉下眼淚,我知道眼淚是因為我好想家,我想家人和我一起生活、一起聊天,哪怕只是一起生活的人影陪伴著我,我都心滿意足。
下半年,我沒有過得更好,有曾經和大家分享的「為期一天補習班」,那段不堪回首的傷痛,走過那段徬徨,我找到一個令我安心卻又可以面對陽光的圖書館,在圖書館我睡覺、我看書,看繪本、看漫畫、看散文、看小說,是懸疑、是勵志、是愛情、是兩性,過的平淡到了極點,我卻心滿意足這份平淡填滿了我在那時候徬徨無助的心靈,只要有那麼一個小小的空間,我就覺得那廣闊無邊的安全感被填滿了。在圖書館的日子,我每天都在讀英文,死背著高中時沒背完的單字,或許有時候我會擔心這樣的努力會不會沒有好的結果,可是我盡量不去想,我不想自己好不容易調適好的心情又再次被自己搞得昏天暗地,我只想著我要努力去考回日校,達成我和媽媽的通勤約定,就這樣每天都賴在圖書館裡,雖然沒有其他大學生的精彩,我卻安慰自己我在書本裡發現自己的安靜和充實;或許沒有其他同學那樣燦爛,我還是安慰自己「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我用盡所有方式要自己快樂,累的時候就想著自己轉回日校的生活;累的時候就告訴自己現在有著前所未有的書本,我相信我的世界相信希望就一定會成功。可是偏偏這幾天,老天爺好像沒聽見我這一年來的祈求...
我無法告訴你們我安慰自己的方法有效,相反地我安慰著自己心卻更痛,我告訴自己沒關係我卻在意的搞壞身體,我要自己不哭我卻在同學面前哭了出來,我想開心的生活我卻開始憂鬱的反胃想吐,我覺得我天空好像快要塌下來了,我覺得我的心情好像世界末日到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救我的感覺,想要告訴家人我想回家我卻沒有勇氣,我怕他們以為我像外表那樣很勇敢了,其實我沒有。我得知我無法轉回日校的第一天晚上,我的訊息怎麼樣都無法寄給媽媽,我只好轉往同學安慰我,我想要平復情緒的和她訴說我的憂鬱,但一聽見她的聲音,我倏地崩潰,哭到泣不成聲,我以為我手機已經拿得很遠她沒有聽見,當我講出第二句話她告訴我「不要哭喇~」,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感謝,我覺得我自己的委屈好像有了出口,我哭得更無法自拔。我想要告訴媽媽,但是訊息怎麼樣就是沒辦法傳出去,我只能騙自己想說這可能是老天爺的旨意,因為我知道我一聽見媽媽的聲音我一定會哭到不能說話,為了不讓媽媽擔心,或許這是最好的安排,即使這個當下我有多希望媽媽的聲音能夠陪伴我。
帶著令人難熬的消息熬過夜晚,我起了個平時沒有起床的時間。我以為我已經平復了心情,誰知道我一起床打開電腦卻發現網路壞了,在不得不的情況下我跑去圖書館使用電腦,卻不知道一到圖書館我的心卻突然覺得空虛,覺得好像沒有生活目標、努力意義,突然不知道這一切到底還有什麼值得的思緒包圍著我,我不知道下一步人生該怎麼走,好像老天爺忘記了我,好像神明沒看見我的眼淚,面對生活無法擁有目標要自已努力下去的勇氣。
我鼓起勇氣傳給平時忙得要死的姊姊訊息,她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但她卻像是知道我發生什麼事似的,問我怎麼了,沒有拐彎抹角,我直接告訴她沒有機會轉回日校的消息,而我也告訴她我的另外一個打算,她沒有給我明確的目標,但是她好像聽見我心底的嘆息聲,我彷彿知道她很忙,她卻在百忙之中告訴我「不是我在過你的人生,你過的開心點吧!」、「有時老天爺不讓你走某條路,自有安排」在圖書館裡我戴著口罩摀著嘴只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音,讓人發現我的淚滴,我真的好痛苦,我走在路上隨時我都彷彿像無法忍住眼淚,和同學聊天我已經無法用雙眼直視看著他們。不敢說是救贖,但是姐姐的話真的感動了我,沒有口可以宣洩的情緒,沒有詞可以形容的言語,姐姐的話真的安慰給我很大很大的安慰,我覺得我好像是快要淹死的人抓到了浮木,而姐姐最後還幽默地問我「心情有沒有比較好一點?」這時我早已不敢看訊息,我怕我會在圖書館忍不住潰堤,我真的好想親口告訴她「謝謝!」
晚上,我故作輕鬆要媽媽幫我的仙人掌澆水,媽媽說她澆水了後,她竟然跟我說她今天很忙所以沒有給我打電話,我瞬間覺得我好不孝,我明明知道媽媽很忙,我卻還奢望她來幫我背負我的悲傷,我卻自私地希望她能解救我,明明我知道我該長大了,我卻又想要躲回她的懷抱,我忍不住回了她「我好想妳喔!」的訊息,我知道這樣她一定會很擔心我,我不希望她難過,卻又希望她能夠知道我好難過。
我在快要忍不住眼淚時,我會奔進廁所,摀著嘴放鬆地哭一下,我好想找個人問,到底有誰可以來救救我,可不可以不要就這樣丟下我,可不可以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裡,可不可以不要丟我在眼淚的深淵裡,可不可以告訴我其實這一切都還有希望,可不可以成全我的奢望這麼一次,可不可以告訴我即使我這麼狼狽你還是會愛著我... ...。
謝謝我的生命裡有這麼美的妳們,送給我這麼美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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