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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多香港新浪潮電影人之中，我對方育平的電影認識最少。然而，方育平憑《父子情》(1981)、《半邊人》(1983)和《美國心》(1986)曾三度捧小金人，在香港電影金像獎獲「最佳導演」。可惜，這位影人在千禧年之前因病而退隱於加國，再看不到他的新作。近年來就算重新修復了不少經典港產片，看到許鞍華、余允抗、梁普智等顛覆港產片的DVD再次面世，卻欠了方育平份兒。幸好，香港電影資料館在2009年夏主辦了【方育平回顧展】，在滄海遺珠的新浪潮之中，讓觀眾再次細味方育平代表作。

我在數周前看《一生一台戲》(1998)，當年身為電影監製的許鞍華也在場靜悄悄地欣賞。事隔十多年，百般滋味在心頭。今期因事我未能仕觀賞所有方育平的影視作品，寄望是次回顧展是認識方育平這位影人的開始，而非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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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牛 (1990) ／粵語／110分鐘／演員：繆騫人、黃秋生、陳令智、馮建中、羅卡

一生一台戲 (1998)／閩南語、普通話 ／102分鐘／演員：楊貴媚、趙文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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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香港現代舞團，一是福建劇團，《舞牛》和《一生一台戲》同是方育平描寫藝術創作者的心路歷程。

《舞牛》在某程度上，就是電影出品人曹誠淵創辦香港城市當代舞蹈團的寫照，才華編舞家黃秋生的沉迷甚至不舉，首席舞者陳令智對舞蹈和人生的迷失到放棄，最後僅下繆騫人對現代舞團的執著，孑然一身，獨力撐場、演出、起舞；三位舞者的起與落，探討現代舞在彈丸之地掙扎求存，面對藝術水平低的社會觀眾，諷刺政府官僚、贊助商甚至藝術者。難忘繆騫人在台上的一段＜潘金蓮＞獨舞，伊人在90年代息影嫁人去，初生之犢黃秋生卻踏足影壇；電影資料館先放映曹誠淵的香港電台節目《演藝傾情︰智．慧》，以六．四之舞作結的《舞牛》，辭官歸故里者，89．64再次凝聚力量，見證有人仍對舞蹈不離不棄，對政權充滿執意的情義結。回歸十年後看《舞牛》，兜兜轉轉，人生、政治莫非如此。

《一生一台戲》，方育平鏡頭放到大陸，找來台灣藝人楊貴媚、趙文瑄來演歌台戲。楊貴媚就如《舞牛》現代舞的繆騫人，撐起劇團半邊天，最諷刺導致低落景氣的傳統劇團正是在台上騷胸弄姿跳所謂的現代舞。大陸開放，經濟起飛，過氣賣藝者趙文瑄只靠贊助來過謝癮，喧賓奪主面貼金的情況在大陸見怪不怪，台柱為名氣差點敗了婚姻，唯有楊貴媚一副懂收放的態度，對親生女、養女至小生花旦丑角的關愛，人生唯有「一生愛做戲」撐起求存的意念。《舞牛》看到方育平心中的一團火，盡論政權、藝術，《一生一台戲》從急速發展的大中華國度中，方育平回歸平淡，戲曲有動的＜踢球戲＞、抒情的＜天仙配＞戲曲，載歌載舞，繽紛舞台背後哼唱出人生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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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人 (1983)／粵語 ／112分鐘／演員：許素瑩、王正方、鄭智雄、許培、邱蓮心

美國心 (1986) ／粵語／90分鐘／演員：利玉娟、陳鴻年、鄭智雄、余婉菲、林影華
【明報專訊】家明、小偉訪問方育平︰http://hk.news.yahoo.com/article/090725/4/ddkp.html

• 香港電影資料館方育平回顧展簡介︰http://www.lcsd.gov.hk/CE/CulturalService/filmprog/chinese/2009lald/2009lald_inde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