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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05 22:29:49| 人氣40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爸爸是苦苦的中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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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充滿了濃濃中藥味,只是聞到那氣味,忍不住皺起了鼻頭,好苦!

還記得讀幼稚園的零星片段記憶中,很深刻的的畫面是看著媽媽熬煮著藥汁,而我就是那個要喝下它的人。

 

小時候氣管不好,時常咳嗽,咳得劇烈時,小臉整個漲得脹紅,「咳咳咳…」咳得我睡不好,咳得我無法讀書,常常中斷學習,斷斷續續地,幼稚園就讀了三所。

 

爸媽帶著我跑遍各大小診所、醫院,中藥、西藥,藥幾乎和那時的童稚記憶劃上等號,可是都無效。當人在最無助時,最能倚賴的就是神明了,只看見穿著肚兜的男人揮舞著劍,搖晃著頭,圍繞著我跳舞,舞蹈結束,用毛筆沾了紅色墨汁在我的背上寫了幾個字(回到家時,覺得好神奇,字不見了耶!爸爸說,那應該是汗水的緣故吧!),拿了藥回去煎煮,沒想到真的治好了。

 

雖然如此,因為每次的咳,咳到似乎連腸子都要咳出來,咳到幾乎以為會斷了氣,在旁只能無助看著的爸爸,比他自己生病還難受,明明是我在承受痛苦,怎麼反而是他紅了眼眶呢?因為這樣,爸爸最怕我哭,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我,不敢罵我,不敢打我,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習慣是很可怕的,這樣的「傳統」一直延續了下來。

 

在我眼中,爸爸真的什麼都好,即使他脾氣暴躁,也沒有什麼差別,怒火從不曾延燒到我。但只有一點,我無法忍受──爸爸臭臭的,因為他長年吸煙,煙氣早已滲進肌膚,靠洗澡、洗衣服是洗不去那樣的濃重氣味的。

 

「爸爸,你好臭!」我想這句話,我應該真的有說出口,但顯然是沒用的,那個氣味我到現在都還記得,應該有持續了好幾年。直到「咳咳咳……」可怕的聲音再度由我口中傳出,罪魁禍首是煙味,嚇壞了爸爸,那一天,他對自己宣示:我要戒掉香菸!

幾十年的吸煙習慣,說要戒談何容易,不然也不會有勒戒所,不會有那麼多戒煙產品了,但爸爸真的,從那天起,家裡再也沒有香菸的蹤跡!

 

爸爸就像那苦苦的中藥(許這個姓台語念起來和「苦」音很像),把他累積數十年的所有,濃縮成最純粹的精華──濃得看不見深度的愛,餵養我們,讓我們健康、快樂地長大!已經長大的我們,已經有能力,能回報的,也不過是多幫他做他想做的事,為平淡的生活多增添些樂趣,實在很少。

 

 

台長: 圓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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