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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8-24 16:43:06| 人氣24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病中書一--彰化基督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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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二○○一年九月二日七時四十分,我從追分國小打完籃球後,回家坐著看報紙,突覺右半身無力,平時就有高血壓,素來信服中醫科學中藥控制90/150內,我不相信已中風了,但是身體右側無力的現象,直覺的判斷我是得了腦中風,我焦急呼喚妻子趕快去藥房買「補陽還五湯」,此藥方是我於母親中風後,經常煎湯輔助藥方;正於廚房準備早餐的妻子,急忙的跑去中藥房購買。

女兒們靠近來把我放置地板。

我神智清醒的念佛。
一會兒妻子回來了,我向她道及「指尖放血」,是我於台中初學針灸時,老師再三強調方式,放血「十宣穴」可瞬時降低血壓,老師再三強調是中風初起時最有效方式,惜妻子心無法放下,懼我痛楚,下不了決心!未具因緣吧,她與我討論後,決定送彰化基督教醫院檢查,如果腦出血,藥方內之紅花有溶血功能,會造成繼續出血不止。懼怕會發生此情形,最好儘速送醫檢查後決定醫療方式。
妻子焦急的把我從地板上拉起,因太著急,因之閃了腰!女兒們幫忙把我抬上車,

我們往彰化基督教醫院趕去,妻子開起2700cc豐田箱型車。

到了醫院約九點,由於星期日的原因主治醫師沒有上班,只有值班醫師,我告訴醫師我有高血壓的歷史,可能中風了,接下來的檢查測試,意識就模糊了,頭腦沒有任何有關的記憶。

據妻子事後告訴我,值班醫師的意見是:照X光檢查後決定。左腦內部出血,檢查血壓170/100還好不算太高,先降血壓後觀察。
其後主任醫師周╳╳先生來查班,建議開刀處理清理腦內血塊,妻子下不了決心問我的意見,因為當時的我尚未陷人昏迷,我回答說好!此段過程,我全無任何記憶。一天後醒來時手術已完成,雙手已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

人之意識極為奇妙,這段時間到底是誰在作主?為什麼我還會應答?難道是手術動腦,相關腦細包被拿掉的關係!順便把它丟入深邃悠遠記憶河流中,一去不復返!

這段事實,我猜測可能是相關的大腦細包,已破壞怠盡-經過手術摧毀了,否則依前執著頭腦,斷無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覺的像走過幽邃綿長隧道長廊,醒來時身體半邊已癱瘓!腦子中插上一條引流管,左手背打著點滴,尿道插上引流管,然後我看到妻子正焦急叫我。我突然覺的一切變的非常陌生,我沒回答,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一個很陌生聲音由床頭響起,是醫師的聲音「應會說話,手術的時候很小心,已儘量避免損及相關部位,應會說話」。武斷自信的聲音。
「可能是無法接受事實的原故,所以不回答」。周╳╳醫師失望的自問自答的走開。
接下來三日我從加護病房轉至普通病房猶如夢幻一般。

這三日又清晰,又如夢幻般過程,我記的比較清楚的是六輕工程中一齊工作的主要負責長官李○○高專及相關同事,仰德禪寺監院法宣、法平、法德師父,,大肚吳○○師兄夫婦及及一齊至仰德禪寺作義工師兄姊們和官田廠台灣汽電陳○○廠長來探望可惜我無法一一致謝,諸位大德請原諒我的無禮。

隨後,於小姑母柯秀琴女士喪禮中,聽到居於台北姊姊與姪子「英分」都來探望,那時正在手術中;同在阿發師兄社腳村念佛堂,念佛黃師姊們也至彰基看我,阿彌陀佛!叨擾大家甚眾,何德何能如此?讓大家添麻煩。

記憶中我牢牢記的,某日下午2030,謝德貴、郭勝雄、李國清及屬於電儀工事相關同仁,應是下班後大隊人馬於麥寮六輕集合前往彰基,大群人站於我床旁不知要說什麼話,默默站立約半個鐘頭,也許他們很震驚,兩、三天前柯先生尚是生龍活虎,還在打乒乓球;而今腦蓋被打開,生命垂危,進入加護病房;可惜當時實無法說話,而今僅能以敲鍵為文說謝謝。

各位生死無常,把握現在,應作及當作要能及時完成,不要如柯某就是想說謝謝,想與各位握手,都無法作到!
生死無常,人命只於呼吸間,珍惜現在。同伴們不要因我的撤離影響各位工作,參與工程定要On schedule!這是我的工作信念。加油!

那位陳廠長我要特別說明一下,我曾與他共事過,而且遠在海峽對岸的長江邊,面向崇明島。我們都曾加入一家R.A.P.P的印尼華商,共同作同一工程專案隸屬於蘇州工業園區,名為常熟地點作過同事,共同吹過長江口的風。

他從大陸回來後負責官田案流動床爐的推動,恰好我加入「臺朔重工」工程隊伍,正值官田專案準備試水壓,我又加入工程行列與他碰面,真的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瞧他的姓名一定會引人誤會,其實他是一位將近180的漢子,是東北吉林人。繞了好幾千公里,我又碰到這位大哥,與他見面的時候,真的有點想擁抱的衝動,真的太不容易了!

同學臺化公用廠長劉○○、臺化蕭○○、林○○先生及業己退休陳正義課長、陳礼岳先生費心的前來探望。主管趙○○高專不惜遙遠路程多次探望…,人要惜緣,我會珍惜與任何人相處的每一分鐘,謝謝大家。

開始說話
喉嚨始終如卡住一般,無法說話。我該說什麼話?
第四日起嘗試講話,腦筋仍是迷迷朦朦,混沌一片;圍繞四周關心的人實在太多,叨擾大家,不自覺的念出「阿彌陀佛」四字佛號。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我看到妻子含淚的目光。

「柯寶國會說話了!柯寶國會說話了!」妻子忘情的拉著我的手,發紅眸目泛濫出大顆淚珠,這段日子,真苦了她了!

第四日後,頭腦引流管拆除後感到輕鬆不少。被遷移至普通病房。

       拆尿管及戴按摩儀
於加護病房時即可正常排尿,接受照顧丈人看護的建議,儘早拔除橡膠導尿管,愈早愈好,否則怕尿道括約肌擴張久了,彈性疲乏,怕失去功能,向護士提出要求,護士不敢作主轉向醫生請示,醫生答應了。

第一次感到肉體的疼痛,拔除時短暫疼痛還可忍受,隨時間的增長感到尿液蓄積傷口灼痛,如火燒般無法睡眠,到了半夜無法入眠,仍無法排尿,漲痛的很難受,呻吟的要求醫生重新插入膀胱排尿,護士重新請示住院醫師醫師將膠管重新插入尿道,折騰了一天終於排尿,非常沮喪睡著了。

經二日的休息,看護再建議拔去尿管,同樣原因的建議;這次雖然護士面有難色,但是很爽快的叫住院醫師前來處理完成,再三的交待如有異常情形趕快叫護士聯絡。
這次很順利約三個鐘頭就排尿了。

我特別記得有位於吳師兄家中參與念佛的善士,傍晚來對我按摩是義務的,他搯我相關的穴道,汗流浹背幫我按摩,並送我一類似收音機的按摩儀,附二條電線夾耳垂,他說只要耐心的使用這儀器,很快就會好的,真衷心的感謝他。

後來,於彰基後期,一位載眼鏡老年人,頭髮花白,剔著平頭,戴著按摩儀,坐著輪椅,外勞推他,一面唱著日本歌,前至質能教室復健。我想起按摩儀,拜托妻子幫我戴上,而覺的很不舒服,於太原初期,就放棄再戴;使我想到因緣,憶昔初習靜坐書上所云句子,「財法侶缺一不可」,因緣未具足,而此位好心的善士,的確感謝他,我真心祝福此位善心人士「心想事成,所求皆得」。

學習吃飯
右手、右腳癱瘓但三餐必須解決要怎麼辦?總不能一直靠妻子餵飯一輩子吧,我還有左手、左腳正常不能忘掉;第一次嘗試學習用左手使用湯匙,很不適應,速度很慢,起初時飯菜掉落滿地,用筷子夾菜改用左手,唉!不用談了!兩日後,已很少食物掉落了,人的潛力很大不要看輕自己!總算暫時解決吃的問題。
學習講話

因為左腦開刀影響到語言中樞功能運作,雖然可說話,但說得很耗力,中氣不足!半邊臉麻麻的,話說的很僵硬,喉嚨如有異物哽住,身體右半邊癱瘓,這情況如同相異程度鬆緊帶,右邊緊左邊鬆,影響舌頭歪一邊,常會不知不覺咬到舌頭,故安排上語言課校正。

現依我覺知判斷,未中風前大數仰仗身體右邊力量,左腦開刀後,大數右側器管皆受波及,而居於輔助左側,經常未用,常使用較精細動作,似陣前大將軍與輔國宰相區別,突將文職宰相調至陣前,與敵軍交遇,焉能不亂。

授課的老師是位同鄉年輕的小姐,很親切,首先用圖卡問我,覺的我像回到童年牙牙學語時,剛開始時,我回答的結結巴巴,後來被我看到了附於下側的英文,我就用英文回答,如書本是Book我就答英文Book,久而久之老師覺的奇怪,這個學生怎麼用英文回答?不用中文答,難道這學生英文有特別造詣不成,後來才了解我是看卡片上的英文單字在回答,就要求我用國語回答,我以國語回答的經常錯誤,舉個例子於兔子突然換到老虎這張卡片,我經常會說兔子,明明知道是老虎還會回答兔子!如滯留於兔子的影像中無法自拔,自己明知道錯誤但無法避免,常很沮喪。

情況約兩星期後逐漸改善,這是腦部受傷經常有的現象;腦子受傷甚至會改變性格,原本極慈善性格轉變為粗暴無禮;我曾問過太太、女兒,她們都說我沒有任何改變?可能有不敢說,不要打擊我,實際上我知道臉都歪了,太太早晨在替我按摩臉部時特別用力,我都曉的是何原因,雖然口中常念「財色名食睡,地獄五條根」。

人要看破名相實不容易,念佛之人實際走到此境界極少,經常是仰仗阿彌陀佛願力得生淨土,後再修行。阿彌陀佛慈悲無限,發下大願,只要眾生願生淨土,「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真的太慈悲了!肯收留乃至十惡之人!只要衷心懺悔。

面相歪斜於我復原過程中,隨我的神經逐漸恢復敏銳,逐漸變正,到現在除了鼻樑靠右側斜紋尚不清楚外,外相說來,可說滿意了,不認真看,還看不出來,兩側的差異。

溫老師是我在復健時,第一位接觸正式老師,予我印象深刻,另外的原因是大肚鄉山陽村人,與妻子同鄉,同是由大度國小畢業,見到同鄉又是校友備感親切。看來我分別心還是甚重!

          復健開始
開始時是妻子用輪椅推我上物理訓練教室。
一位笑嘻嘻的男實習老師來指導我如何從床上爬起,這位男老師戴著斯文的銀邊眼鏡,是個大四學生,年輕而老練指導我如何躺下坐起,是最簡單動作,可憐喔,起初中風復健基本動作,居然連爬都爬不起;經過三日方才能利用左手肘力量撐爬起來;再來的教導動作把我下半身綁在躺椅上,椅子是電動操作的,以按紐操作直立成九十度,教我兩腿用力撐立。

之時有兩張床,另張床於左側,有個年輕男孩的,由其姊服侍使用,那位男孩是車禍受傷,脊柱下方受傷,姊姊在旁鼓勵,偶而開玩笑,姊姊約25歲左右芳齡。其姊告訴我,她是「大陸妹」,正在彰化員林某旅行社工作,看其時髦穿著,我信以為真很久,直到離開彰化基督教醫院都認為是真的。

兩個大男人並排站立,約半點鐘,其旁人員偶而開玩笑,我們站立默默於旁,滑稽笑話在旁響起,旁人皆放聲開懷大笑,真有天淵之別,我想此時,肉身彼此交換,會是什麼樣子?攸然交換時,其定然無法接受事實,是否馬上嚎啕大哭?阿彌陀佛!真是惡念!

復健師很仔細觀察我,看我是否有不舒服現象。時而教我以左手抓住右手舉高,整個早上一個鐘點,就這樣度過;後期,復健師叫我彎曲左足,左足蹬踏高墊,企圖讓我右腿習慣承受力道,訓練我剛中風無功能右腿勁加強,現回想是很正確復健方式。
下午上職能訓練,同樣是二樓另外一邊,一個年輕戴眼鏡態度優雅的指導老師前來指導,裏面尚包含一間小孩的復健室。

復健師也是個戴眼鏡年約25歲左右男人,首先把坐於輪椅上我身體固定,綁手綁腳,啟動機械手腳跟著連桿動,左手右腳、右手左腳一齊擺動,這動作可能是訓練我的協調能力,動作經半個鐘點後改換教推木盒,端正站立於木箱前,皮帯綁繫腰部,右手以鬆緊帯綁好,左手帯右手動作。這樣又經過了半個小時第一天的復健就如此經過。

如此過了兩星期,依物理、職能、語言三大項目訓練,語言發音逐漸趨於比較正常,已可掌握正確看東西發音,不會有走音(免子老虎現象),說話已無滯留過去物情況,腿也變的能站的穩定,也可以固定坐好。但約至一月已到了將近出院日期。彰化基督教醫院依健保局規定,含手術時段只能維持一個月住院修養,彰基南郭分院是二級醫院。準備搬往臺中市太原路復健醫院,時已預定好太原復健醫院床位。

台長: k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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