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失的拼圖碎片 　　我倒認為這條路沒什麼特別，看上去平凡無奇，不修邊幅，你看看也可以，那就走吧，可我不擔保我不繞路。不過我想，對此你早已知曉。（《繞道》，2005年1月） 　　你嘴扁了，嘟嚷著我又再次離題。關於人生的意義，我無法多說。誰有權逾越上帝的目光？我們的思考要是只能引起偷笑，何不多加躲避？你知道我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但答案已隱藏在離題之中。（《離題》，2001年10月）

1,335愛的鼓勵 1訂閱站台

托福班是隔天上的，在不上課的日子，我就在家裡玩，有時候還會接到她的電話。是這樣的話，那天過得更快。

她聲音很甜，讓我想到哈根達斯，滑而不膩。

我和她說說澳門的事，關於澳門是多小，但是人們都很新潮，還有問她：

「你經常和別人打電話嗎？」

「沒有！特別是男生，我很少給他們我家裡的電話的。而且我和他們沒有什麼講的。」

「那為什麼你要給我你家的電話號碼呢？那為什麼你又要和我聊天呢？」

「因為你不像男生嘛！」

「……」被臭了，我無言以對。

通常，十四歲的男生都很倔強，我就是其中一例，完全不能受到刺激。一受刺激，牛脾氣就會出來了，不顧一切的傷害我喜歡的人。反而我不喜歡的人，我不會這樣做，因為我不重視他們，就不把他們的話當成一回事。

害人又害人，就是想裝瀟洒一點？

「怎麼不講話了？生氣了？」哈根達斯又來了。

「沒有。」我回擋一個中國苦茶。

後來還有說了點話，但是忘了差不多了。其實一段回憶根本不可以完全和事實相符的，人的想象力總要將它們美化，人總是把不能達到的事情幻想成完美的。

或者完美的原因，就是我們不能達到。

到了第二天，又是上課的日子，那天是三十九度，是全夏最熱的日子。全上海的馬路像要被蒸發了一樣，漫漫長日讓人有回到沙漠的感覺。但，我卻騎著自行車，是金屬做的，往學校飛去。

「今天，要上課的吧。」我心裡這樣祈禱著。

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時間還早，還有十分鐘才上課。

不過，學校外面一塊牌子掛著：「因高溫，放假一天。」

在看完的一瞬間，我的血變成寒氣流過全身。

我下意識地在那門口瞎等。

到我不想等的時候，她來了。來了一輛黑色的房車，還有司機來送她。她走到我面前，笑著問我為何不進去。

我指著那寫滿字的牌字，告訴她今天太熱，不上課了。

她看著我，好象讓我覺得她有點感到可惜。

我也覺得可惜。但是，想學習的你啊，覺得可惜的事和我覺得可惜的事，是同一件嗎？

「那你站在這裡干什麼？早點回家嘛！」她說。

「我剛到，只是想和你說今天不用上課。」

想不到我竟回答出來這樣白痴的答案，笨死了，不是搞得自己為情很專嘛！而且別人沒有眼睛，不會字嗎，會看不懂得那個「放假一天」嘛？不過，那時我還小，什麼都不懂的。

她太概看出我的意思了，咯咯笑著，便跑回車上，回頭對我一笑，徑自回家了。

那笑容啊，我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的。

每天每天，我都是走路上課的，只有那天太熱才坐車。其實每天走半個小時是一件美麗的事。在這半個小時的步行中，可以感受到平時所不能感受到的，想到平時想不到的。特別是上好課之後，她坐在我身邊的感覺還在時走回家。真的，真的很寧靜。

黑夜在天上，路上好像還有她，在每一棵路邊的梧桐樹身後。那條路上空無一人，路燈躲在一邊發出微弱的光茫，飛娥在燈身左右徘徊，然而他卻永遠不能接觸到光源。這光源十分聰明地在身旁建立起玻璃，讓飛娥永遠停留在這一點的距離中，痛苦著。他多想靠近她，他多想把握光的實心。

這飛娥引起我的同情，這是同病相憐。可能是這樣的距離，讓我們得到了一種令人害怕的快感。這是靠時的快樂，距離的美和這距離激發的更大的佔有慾。

嗯，愛是不應該佔有的，但是誰的愛這樣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