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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3-06 01:33:01| 人氣230|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元宵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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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生日、忘了除夕、忘了過年、忘了元宵節。

昨夜只覺得月亮特別圓、特別亮，棉紙剪的一樣，貼在天幕。月光照亮我家後面左鄰右舍圍起來的三角形院落，像一盞燈，逼得人睡眼灼熱。

到白天就有人跟我說：要趕回家吃元宵。我這才想到，原來是元宵節了，自己住，就把什麼過節都忘了，我的時序只剩下截稿日期劃分出的交稿前和交稿後。

朋友Fong編了一支用芭蕾舞鞋跳的現代舞，在皇冠小劇場。我坐第二排，正發呆時前排兩位前中年女問我：「我們是第一次來，請問坐第一排會不會太前面？」我被問傻了，想說要看清楚舞者的表情和腳上的淤青，當然要坐第一排，不過說不定最後一排也很得到——拜託，一共才四、五排座位而已耶。

兩位大姊轉而討論進皇冠該開穿長袖或短袖，互相安慰：「這樣我們下次就有經驗了。」她們讓我想起小學畢業旅行遊覽車上一對小學生的對話。我本來可以跟她們解釋現在是冬天所以會覺得冷氣強，夏天冷氣就很不夠力，人多的話穿背心還汗會涔涔—但也許她們夏天並不會再來，而且我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

觀眾席後面有廁所，七十分鐘表演，兩人共上四次廁所，接聽一次手機，回頭問我一次：你看得懂在跳什麼嗎？把我問傻了，嗨，拜託，大姊們，表演還沒結束耶。

我聽到大姊一跟大姊二竊竊私語—內容是竊竊私語沒錯音量卻大得周圍都聽得到：「走啦走啦！反正又看不懂，咱去外面喝咖啡去！」。大姊二猶豫不前，兩人在我眼前上演拉拉扯扯。

中場休息，我終於忍不住問大姊為什麼來進來看？她說本來要去劇院看孟姜女(大概是傳統戲曲)，覺得這齣比較便宜所以來看，而且舞名叫「Shoes」啊，鞋子誰不懂？喔，原來大姊像逛百貨一樣逛劇場啦。

跟Fong說的時候，她沒半點好笑，反而嚴肅以對：「為什麼看不懂？每個動作我都可以跟她解釋為什麼啊。」她也立刻發覺：不可能。又不是老時代的默片，可以配一個「辯士」從旁與觀眾說明和對話！然後Fong談到明華園，說明華園的表演沒有一秒鐘是讓觀眾看不懂得，沒有一秒鐘需要觀眾用想像力費力猜測。

難道妳想把妳的現代舞編成明華園那樣「老嫗能解」？我問。

Fong反問我：什麼是藝術？

我的媽呀，我又被問傻了。我最近應該可以買彩券。
我學童話《公主的月亮》國王旁邊的聰明小丑：那麼你說月亮……喔不，藝術是怎樣？Fong好像愛上教皮拉提斯課，勝過「創造藝術」如此「神聖嚴肅」又往往讓人不知所云的任務。她喜歡來上課的一般大眾的反應，溝通有來有往，如此生活。

但是，有些是日常語言溝通不了的。

看舞蹈的時候，我不停地想：這是用凡人的身體表達神的心靈？還是用天神般的身體表現凡人的心靈？我想起林麗珍的《醮》和瑪莉書娜的《bODY_rEMIX/gOLDBERG_vARIATIONS》(身體重組/郭德堡變奏曲)。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輩子都不要開口解釋這個問題；但是我想用一生碰觸這個問題。


最近我越來越不怕我的文字或作品讓人家不懂或不討人喜歡，我知道我並不完美，可是我覺得那不完美應該有方法可以改善；練習，不斷地練習；工作，更努力地工作。於是心不那麼慌了，把自己能做到的做到最好。

外面鞭炮震響如雷，天落大雨。我沒拜拜，但是我相信神離我不太遠。

點一支肉桂香味的蠟燭，放一張Keith Jarrett的《The Melody at Night》，給雨夜的自己。即使全世界都嫌舊愛新，即使全世界都已經把眼光轉開，我還是心懷感謝，活著，因為活著可以逐步把夢想實現。



關於什麼是藝術的問題可參考<柯爾克孜姑娘>部落格:
http://www.wretch.cc/blog/powerslide&article_id=3520029

我要檢舉
台長： 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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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應
薛西
《The Melody at Night》
這張很好聽唷
朋友有燒給我
2007-03-06 17:10:47
… 沉澱西風 ～☆
身為舞蹈的&quot門外愛好者&quot,
如果可以的話，
我一輩子都不要開口問這個問題;
但是我希望一生都有機會碰觸這個問題!
2007-03-21 17:08:15
… 沉澱西風 ～☆
身為舞蹈的&quot門外愛好者&quot,
如果可以的話，
我一輩子都不要開口問這個問題;
但是我希望一生都有機會碰觸這個問題!
2007-03-21 17: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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