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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0-24 01:43:43| 人氣10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啼笑因緣第七回<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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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樹轉到大喜胡同,鳯喜迎到槐树下,手反剪在身背笑道:今天早下课,回来得早,瞧我給你做了什麼?鳯喜斜欠着身,一手伸出來吊高了笑:在這儿呢.家樹一见是个布眼镜套,杏黄细布的窗廉料子,缝成一只长方小袋,绣了一朵和她手绢上一样的茉莉,配上一条拴口的细布绳,也是那杏黄布料缝的,繫着一枚小猴状的玉墜子,针脚绵绵密密的,並不输給秀姑,他也买了付玳瑁黄眼镜,因為戴上和鳯喜就更像一對了.家树笑道:你幾時背着我做的,我怎麼就不知道呢?鳯喜道:人家做了枕頭巾子給你,我再不也做点什麼,倒叫你的心都給牵去缝了.家樹讪讪地道:你的手比她还巧呢.鳯喜道:你就是这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趕明天见了关姐姐,还说一样的.家树笑道:你再说,你再说,瞧我撕了你這牙尖嘴利的小嘴.鳯喜拽了他奔進屋里道:谁牙尖嘴利了?你的那些姐姐妹妹才牙尖嘴利呢,我是个笨嘴笨舌的.家树追進北屋搂她,非要親嘴不可,鳯喜道:妈在屋里呢,不许乱来.家树瞧一眼隔壁房里,收了声道:大娘没出門買菜嚒?鳯喜道:说到那去了?從关姐姐那回來,儘拿些不相干的话遮脸.家树揪她腮帮子凑上前道:你还说,瞧我下回如何治你.鳯喜羞红了脸,别过頭不理,家树对着穿衣镜照了一眼推她道:你瞧瞧我的头髪,乱成什么样了,你給我梳梳.鳯喜啐道:谁爱給你梳頭了,讓你那些表姐姐关姐姐給你梳去.家树挠她癢道;你這小蹄子,我真治你了.说着手使劲一拉,把鳯喜搂死在怀里,胸紧贴着她使力亂黏亂磨,鳯喜扭得狠狠打他手,家树親她耳珠子道:咦,這儿不是可以从外头摸的吗?我还没拿手捏捏揉揉呢!鳯喜啐道:要死的!你再不放,我叫人了!妈!家树大叫道:大娘,她没事!低头又舔鳯喜的耳片道:不生气啦?鳯喜嗔道:坏胚子!过來好好坐着,我給你梳梳.家树端椅在她身前坐下,拉了她的手,鳯喜甩开道:又來!坐好,别亂動.家树乖乖坐好,鳯喜拿了自己用的木梳在他亂蓬蓬的头上梳着,家树道:要我也留根辮子,我天天要你給我打辫子,鳯喜一听就拿梳子将他的頭髪一把把拉直了乱刮,刮得一头蓬,家树叫道:别鬧了,别鬧了,已经像个女人了!鳯喜道:要是成了女人,你那些姐姐妹妹可又没心没肺了.家树道:你是吃味儿?鳯喜丢了梳子啐道:把你美的!我吃啥味儿!你爱去看谁就去看谁,不稀罕!家树道:真不稀罕?鳯喜道:不稀罕!家树凑上去就用嘴堵了她噘鼓鼓的嘴,舌頭往里死劲的掏,彷彿要把鳯喜的心掏上来,鳯喜娇挪無力软在家树怀里,家树笑道:你這小蹄子投降了吧.鳯喜不答,脸烫得像火爐在他心口偎着.家树道:唉,我是去瞧了秀姑,瞒不了你.鳯喜道:关姐姐好嗎?她那样回去心怕都碎了.家树道:看着还好,我給关大叔种了豆角和南瓜,所以去得久了些.鳯喜抬眼看家树,撫着他的眉毛道:那你回来的时后,看来怎麼这样不開心呢?家树道:秀姑忽然念起佛書来,经書是很好的,但我担憂是我傷了她了.鳯喜道:你那天真傷了她了,要我是她可受不了.家树道:我明白.鳯喜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家树道:你明白就好,我的心就是掏了給你,我也掏.鳯喜道:不说这些,关姐姐真的好嚒?家树道:我怕她想着出家.鳯喜道:我要没了你,我也要出家的.家树道:真的嗎?鳯喜拉他的手走到棗木雕花的穿衣镜前,對着镜子里俩个人的身影敛了笑,拿手招着镜里的家树道:镜子,你知道嚒,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若是没有了你,谁都要出家了.家树上前揽紧鳯喜,他分分秒秒都想攬紧她.家树道:我給家里写了信了,说我认得一个很好看的小姐,是個念過書的.鳯喜紧张地道:你家里回信了嗎?家树道:刚寄呢,你放心,我家里一定都喜歡你.鳯喜道:真的嗎?我總觉得我没有東西讓人喜歡,若是你家里不喜歡又如何?家树道:我喜歡就行了.家树见她憂愁起來,忙将墙上挂的月琴拿下来塞給她笑道:你再唱<好女不穿嫁時裳>我听,上回回去,一晚上尽是你唱小曲的声音,睡得特别香呢.鳯喜忽然想起叫道:不说我可忘了,我問了家卖洞箫的地方,正找你去呢!家树道:洞箫上王府井大街,或者前門大柵欄有的是呀.鳯喜道:不,這家做箫的自己上白雲峰砍竹子做,一年只做十幾来根,不容易有呐!天橋老师傅才知道.家树興奮地道:现在才说,這就去吧!

笛箫店開在鼓楼大街豆腐池胡同的一家大雜院旁,一胡同盡是煮豆浆半生腥的气味儿,來來去去的人手上都提着豆腐,荷葉包了葦草绑成一串串.过了七八家饭莊麵馆二荤铺,才是那賣箫的人家.店堂上横列了一堵木櫃台,里面的货架子上,挂着几隻长盒子和簫笛,店里冷清清的不像饭莊里人多.家树打開一隻长木盒子,盒里用红蓝绸襯着两枝簫.這竹子特别奇怪,只有拇指粗细,扁圆的身子,竹子的外皮磨得十分光滑,一隻黄些,一隻白些,是對鸳鸯簫,簫上各镌刻了一句诗,家树仔细瞧,白的刻的是吟成豆蔻诗猶艷,黄的镌的是睡足荼蘼梦亦香.家树对鳯喜道:我认得這做蕭的人.鳯喜道:又胡说了,這做蕭的並不是賣蕭的,是做了拿来店里寄卖的,你豈会认得?家树道:我说不上來,但這诗我是见過的,我认得這做诗的人.鳯喜道:做诗的人這样多,你必是那儿读來.家树道:也许吧,你没读過吗?你不觉得眼熟吗?鳯喜笑道:我那读了诗了?我会的全是你教給我的呢.家树問店家做蕭人,店家只说是個前朝旗人子弟.北京城里仍有不少旗人.家树把一对蕭捧在手里把玩,鳯喜催道:喜歡就快付帐吧,我還想買串新鲜豆腐回去,給你做碟清蒸豆腐好吗?家树道:那就多买點,放進冰箱里,不必等下雪天也有冻豆腐吃,拿黄花鱼和冻豆腐做汤也挺好,再丢一把石榴子儿就更好了.兩个人買了蕭買了豆腐回家.胡同口恰遇上卖花的,鳯喜买了把红的晚香玉,折断一支插在家树上衣袋口,自己也摘了一朵捎在耳边.晚饭沈大娘做的是烙饼粳米粥,黄瓜丝拌綠豆粉皮,鳯喜替家树清蒸了碟小葱豆腐淋上酱油香油.家树瞧着鳯喜戴着花笑得比花还好,一碟豆腐吃得比什麼都有滋有味,猛然想起簫上的诗是寶玉题蘅蕪院的,横额是蘅芷清芬,怪道这样眼熟,自己搔着頭笑.

家树在大喜胡同吃了晚饭才回陶家.陶家一片少见的灯火通明,家树没進房先到客厅里来。伯和两手高举着晚报,叼着半截雪茄,躺在沙发仰着读,见家树進門,将报向下一放坐起来朝家树一笑,笑得烟灰掉得满金丝織锦團牡丹的沙發上都是,毛丝丝的焦味都出来了,又躺下将报纸再举起来擋脸。家树只看到一卷一卷的嗆人的烟圈,由报纸里直冒出来。家树敏感地朝身上一看,他今天洗了脸回来的,袋口的纽扣孔裡还插着那朵红晚香玉,但有那麽好笑吗?家树擰着眉毛把晚香玉取下来,握在手裡。陶太太往上一撩红锦缎湘绣百翎圖的门帘走出来笑道:别藏了,已经看见了。家树只得将花弹指摔進陶太太叫刘福去买的琺瑯盖罐痰盂,枣色地五爪黄龍的图案,家树看着还没自己买的那罐美呢,笑道:一朵花又什麼大驚小怪了,我就是个爱拈花惹草的性儿.陶太太笑道:谁也没说花,不过,你藏头藏脑的那是一朵花呀.可我就不明白,正正经经给你介绍,你倒讓咱們都像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爱理不理的。背着我们,怎麼又和人打得火热,上頭上脸的呢?一时狗脸一时貓脸的做人,何必呢?谁也没碍着你,都給你拉攏着呢,倒像看不上眼的是表嫂和你表哥!家树笑道:表嫂这话言重,不过说的是谁呢?陶太太笑道:咦!你真打算装到底?麗娜是我介绍给你的,你這说的什麼话呢!家树恍然大悟原来指的是丽娜,因笑道:我还没去麗娜家呢,几时又打得火热啦?陶太太道:我要拿证據出来,你就没得赖了?家树笑道:拿出来了,我任憑表嫂处置.陶太太道:你這样做人法,我可不敢恭维,麗娜家钱多業大是没错,谁也希望你對象找得好,這难道错了?你是防着表嫂还利用你不成?

伯和脸躲在报里道:少说兩句吧,人家交女朋友本来就没必要跟你报告,说不定是怕失败,说到那去了!家树道:問题是我跟麗娜真没那回事.陶太太道:好,我拿样東西,你給我个说法.陶太太從圆寶领的襟下一摸,掏出张相片朝家树面前一晃啐道:這是谁呀?家树一看是鳯喜,從廠甸回来的第二天和他一塊去寶豊照像馆拍的,鳯喜戴着那顶白茶绢花的黑圆帽,髮辫全塞在帽里,黑纱網遮到鼻尖,水媚媚的一雙眼,家树爱極了,也是夹在本書里,表嫂搜起屋子来了?不過家树不知怎的得意之至,笑道:這不是何麗娜.陶太太道:睁眼说瞎话,這不是麗娜是谁?家树道:哎,我说不是就不是,不是你們介绍的,我總有保持個人隐私的權利吧.陶太太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吗?你谎话太多了!算盤打得精,襪子改背心的.你说你的,我有我的.不過我老以为你中意关家姑娘,天桥练把式的,让人家知道了,實在上不了檯面.這回可搞清楚了,先声明一點,关家搬家和表嫂表哥可没关係。伯和放下报纸道:這话是真的,只不过让刘福到大雜院里去打听過两回,他自己就搬了.家树道:不重要了.陶太太道: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麗娜,這那可能不是麗娜呢,你招不招?家树忽然念頭一轉,就讓大家都當做麗娜豈不方便,先随便應付應付,再谈下去更麻烦,沉吟了一会,笑着说:既然都瞧见了,那我就招了吧,不過不是她給我的,是我在照像馆里瞧见,花钱買回来的,何小姐生得美,她的照片跟明星照一样,相馆摆着賣哩.表嫂給我遮遮脸,别告诉麗娜成嗎?家树心知肚明陶太太一定说出去,少不得先湮滅证物再说,笑道:表嫂可否把照片還給我?陶太太道:可以,你先说怎麼谢我.话才说完,刘福进来道:何小姐来了。家树一怔,中了圈套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他就防抖鳯喜的出身,其他的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台長: 戴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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