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 作家總是喜歡編織一個文中世界，來自我陶醉一番。故事、小說，是人生「憶、夢、幻」的呈現——是在滿足自我。無論文中，發生什麼事——讀者朋友，總是當故事、當小說看的嘛！看了，當作看戲、當作消遣，也就好了！阿文是在‥「自得其樂、自我陶醉」——但把這個美夢，也讓大家一同分享，如是而已！

283愛的鼓勵 12訂閱站台

▼給阿文‥162.2

阿文‥
　　麗玉實在很差勁，今天竟睡到上午十一點，才不得不起床（九點半醒了時，又睡了），起來，只覺得‥骨頭也酸也軟，原因，這或許是阿文可以猜得到的。
　　回到家，洗完澡，精神似乎又回來了，拿出今天，放在小包包的書本，取出其中那張‥跟〈明杰〉（阿姨的小兒子）要的廢紙（作記號），發現‥那是一張「英文測驗紙」；看了一回，於是‥立刻給明杰寫了一封信，提醒他這位初學者，關於‥英文字母，書寫上的要點，希望可以很快的改善過來，否則，日後總要陸續吃虧的，畢竟‥像「ｎ」，就一定不可以寫成「ｈ」。
（後來發現，竟然找不到地址，於是便把信丟了。）
　　寫完了信，沒再看書，昨晚，一點便睡了。
　　昨天在「台北」，給阿文寫了信之後，休息了一會兒，又拿出另一張紙，給〈明家〉（上次託阿文寄的那個），留了一封短信，麻煩明杰轉交。
　　信的主要內容是‥
謝謝他自動的去刷洗廁所、整理環境，而歡迎我們的前去。（聽阿姨說的。）
　　我知道‥他一定很尷尬於看到我，所以‥我也不為難他，反正‥我也一向是那種‥不善於應付過多的，人與人之間的交流。
　　不過‥我還是留了信，謝謝他。
　　雖然，我沒告訴他，這一次見到的他，看起來，很像已達到，阿姨理想的開始了，但是，我想‥夠了吧!?　（尤其是‥阿姨提起，他自動去刷廁所的快樂神情時，有種叫「驕傲」的東西，在裡頭。）
　　十二點整了，接下來，要炒菜，是不能同時並著另一件事做的，不像弄湯、煮稀飯時，可以洗洗碗、看看報。
　　寫到這，還是覺得‥自己狗窩舒服！
　　　　　　　　　　　　　　　　　　麗玉
　　　　　　　　　　　　　　　　　　　　(87)1998.08.24.一　12:28:02
　

▼給阿文‥162.3

阿文‥
　　麗玉可以這麼說嗎？　能夠和你談這些嗎？
　　如果不是顧慮到‥母親的健康，我真的好希望‥自己一個人，到外面住。
　　當然，我就得工作，因為‥那時，大概也不會有，帶佩圻這筆收入了——這筆收入，大部分，用在家裡的菜錢，和一些衛生用品上，其餘的，我盡可能的，希望能夠存得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是那麼看輕自己，只是，我必須承認‥我的消失，對我最親近的人，真的較好！因為‥就是學不會‥「不去在乎」——不去在乎‥母親怎麼照顧自己；她身旁的人，又是如何的對待她。
　　這一點，經常造成我的痛苦，也給母親、芬仔……帶來不愉快；在她們眼裡，所見到的麗玉，很多時候，都是很討人厭的。
　　阿惜信上，常建議我‥可以考慮「出家學佛」，但是‥我壓根兒就不去想，因為‥「母親」在這個時候，總會在我心裡，跳了出來，我絲毫也不用去考慮什麼，只有接受，那份好意而已！
　　阿文！如果麗玉告訴你‥我真的生氣了！不想再多看這樣的母親，以及那些經常都是，考慮自己，過多的人，而決定出家，去過另外一個‥一定會不一樣的生活（也許是好、也許是壞，總之，一定不一樣了），如果‥我用這個理由來解釋，最後出家的意念，阿文會贊成，還是覺得不妥呢？　是不是‥隨麗玉的決定而決定呢？
　　今天，沒有什麼爭執、衝突產生，只是，可能是去了「台北」之後，嚴重地，感覺到‥自己只是常造成，母親的不愉快，並未真的，幫了她什麼。
　　也同時，在那裡，突然地，感到孤單——那裡人很多，但我卻覺得‥反而感到孤單，這種孤單的滋味，是完全沒有，一個人獨處時的那種快樂可言。
　　所以‥今天夜裡，才會和阿文談到這些，而這些，也是我與自己的對話，最終目的，恐怕也只是希望‥我能與自己，討論出一個‥有價值的東西出來！
　　畢竟，長久陷於相同的戰況之中，是很累人的！　就像苦戰多年，而毫無進展的士兵，那鬥志，是會被日漸磨平～消失的，久而久之，取代的，則是‥恐懼、失望、與……等待死亡吧!?
　　　　　　　　　　　　　　　　　　麗玉
　　　　　　　　　　　　　　　　　　　　(87)1998.08.25.二　01:10:07
　
　　阿文！突然想起‥那天到了「台北」的夜裡，麗玉在走廊上，聽見了，附近公用電話，一位男子使用時，說著的話；因為‥當時還有芬仔和圻圻在玩，所以‥我也沒仔細去聽，不過，我記得——
　　他說‥「才幾點而已，拜託！我在外面，打電話啊……就要回去了啦！」
　　那時，大約晚上十一、十二點吧!?　見他一點也不在乎，身旁有我們這些人，因為‥他的音量，始終很大。
　　麗玉突然在想‥〔必須那麼大聲說話，是因為「心虛」、因為想「壯膽」，或是以為如此，對方就會「收斂」幾分？〕
　　他講了一分鐘左右而已，就喊著‥「分手——分手啦！不不不！分手！分手！分手！」
　　見他長相可以；身材，也算煞是標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那句句「分手」，是帶著「興奮的」，只是壓抑著，不想那麼明白的，讓人感覺到，而暗自的竊笑著；彷彿他計劃了好久，終於快要使對方，以為‥「分手」是「她」一手造成的，絕對不是「他」無情、不是「他」狠心。
　　阿文會說‥麗玉想像力太豐富了，或者是‥麗玉太會亂想了呢？
不過，說真的，我相信‥的確有這樣的人存在。
　
　　昨天（也就是星期一），因為去了「台北」之後的疲累，加上天氣高溫得難受，於是趁著洸華休假，圻圻被帶了回去的時候，下午，我帶了書，去「ｍ」（麥當勞），叫了一杯紅茶坐下。
　　當時，沒什麼理想的「靠窗的位子」可選，因為‥只剩下一桌，沒人而已！
　　坐下沒多久，我才發現‥隔壁桌，那一男一女（約莫四、五十吧!?　我一向不會看！因為‥環境、化粧品等，會使人老化得快，也會使人年輕好幾歲）——
男的不斷訴說他的苦楚、不平、怒氣，不斷的，會越講越激動；而女的扮演的是‥聽者的角色，也作回應，但顯然的，她應該不會希望‥有第三個以外的人，聽到她的談話，所以‥有時，我根本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說了什麼。
　　由於，我是塞著耳機聽音樂的，所以‥他們如果不是夠大聲，我所聽到的，也只是我的音樂。
　　其實，也很好奇，心想‥〔為什麼不乾脆，仔細去看看‥那個人的故事呢？　或許‥它會使我有欲望，去把它寫下；或許‥它可能是一個，可以教我好好深思的一個點……〕
　　但我並沒那麼做，因為‥我更加不願意，因為它，而可能破壞了‥我想在這裡，擁有的好心情。
　　斷斷續續的，聽那男的，很可能口中說的，是他的妻（也可能不是）。
　　聽他說了一些情況，我只能告訴阿文‥他對「這個人」，以及「他和這個人的關係」，似乎全是「厭惡、不屑、疲憊」，以及「無可奈何的痛苦」。
　　從他的話裡，可以清楚的明白（而不必用猜的）‥他對兩人、對他自己以後的生活，都已做好了‥「可能最壞，也就是那樣」，以及‥「乾脆就演變到，最壞的情況算了」的想法。
　　那男人的一句‥「她（他）說要調查，要查，就讓她（他）去查，反正，到了這地步了。」
　　麗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男女之間的「外遇」問題。
　　等他們離去之後，我才開始好奇著‥剛才那女的，和那男人之間的關係，不知道‥她是不是，那男人所謂的「紅粉知己」，或是其他？　但我相信‥那男人在那女人面前，是「輕鬆的」，可以「放心的」，說他的苦與悲的。
　　他們走了，對他們的疑問、好奇，也都停了。
　
　　在我剛坐下約五分鐘之後，一位已見白髮的男子，客氣的問了我對面的空位，我自然沒理由叫他走開。
　　他坐下之後，還很細心的，把椅子挪了一下，大概他發現‥他靠近的時候，我正喝著飲料，看向窗外，所以‥不好擋住我的視線。
　　他坐了沒多久，終於趴下睡著——也許只是認為‥趴下，比較自在吧!?　這只有他才知道了。
　　這個時候，我大大的呼了一口氣，因為‥我感覺是‥他身上有了酒味，那令我覺得難受。
　　後來，他不小心，動了桌子一下（桌子會移動的），立刻抬起頭來，表示抱歉，然後，又趴了下去。
　　我很想換位子坐的，但是‥很怕如此，會令他有些許不愉快，或許‥他是心情不好才喝酒，也或許‥他是要來這裡，避一避，煩人的瑣事的，所以‥我假設他是這樣的，於是，沒有立刻離開。
　　後來，那一男一女走了，他移到那桌去，如此，再過了一段時間，我才到三樓去（除非‥他往後看，否則‥他不會知道，我是上樓，或下樓離去），但是‥三樓沒有可以，「一個人」坐一桌的位子了，所以‥從洗手間，出來之後，也就離開，去了對面的書局逛逛，也是快樂的事。
　　這兩天，碰見的打電話的男子，以及那談心事的男女，和喝了酒，坐在「ｍ」（麥當勞）的男子，（幸好‥他很客氣，否則‥也許我會感到討厭吧!?）如今，一塊回想起來，好像看了一部戲似的，只是‥不見快樂的人，只有我這「路人甲」而已！
　　　　　　　　　　　　　　　　　　麗玉
　　　　　　　　　　　　　　　　　　　　(87)1998.08.25.二　19:00:30
　

▼給阿文‥162.4

阿文‥
　　麗玉有點不太相信‥明天開始，彬仔就要上幼稚園了；而圻圻，再兩個月，也要滿周歲了，突然間，才發現‥時間過得可真快！
　　由於彬仔住的地方，附近只有活動中心，所以‥他將住在這裡；而學校，則是‥離家大約一百公尺（大概吧！不太有概念），同在一條巷子裡的幼稚園。
　　彬仔很小的時候，每次看見圍牆內的遊樂設備，總是喜歡說‥「我長大，要去那裡讀書。」　沒想到‥它很快，就將成真了。
　　雖然認為‥彬仔住在這裡，對母親來說，總是多了個伴，可是‥也總有麻煩之處，這是我可以事先預知的。
　　從明早開始，麗玉的生活，將有了改變，早上給彬仔穿戴整齊，送他上課；下午，再接他回家，這應該不困難，但是‥當家裡忽然間，同時有兩個小孩，存在的時候，我想‥對我、對母親、小弟，都是考驗吧!?
　　想想‥彬仔長期住下來之後的日子，還真的有那麼一點擔心，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分能耐？　想想‥自己實在越來越像，所謂的「家庭主婦」了，每天弄午餐（除非那天，母親中午不回來），偶爾去市場買菜，而且‥通常都利用圻圻在睡的時候，匆忙的外出（大熱天，不好讓她出去一同受罪）；而晚餐，很多時候，我會「偷懶」，交給母親，至於‥圻圻的吃和洗澡，甚至‥衣褲的清洗，也是自己一手來；今後，彬仔的工作，我想‥大部分，也是我來吧!?
　　以前，我怎麼也不曾想過‥我會當起這樣的「主婦」。事實上‥直到這一刻，我仍然不會去排斥，這樣的角色，但是‥我心裡其實還有一種聲音‥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早日把該誰的孩子，就還給誰，畢竟‥我也害怕，害怕這樣的日子，越來越久之後，我會變得‥越來越沒有信心，去過我可能所希望的生活——除非，日後我有辦法，待在家裡，即可養活自己，否則‥再度找分工作，是必然的。
　　信件寫到這裡，兩個孩子，分別在客廳和小弟那睡了。
　　明早（七點三十的課），為了配合彬仔，我又要再度重新調整自己的時間了。
　　信不再寫了，現在，必須去理理這兩個孩子，至於，距離合眼睡覺，可能還有段時間吧!?　感覺似乎不太想睡。
　　　　　　　　　　　　　　　　　　麗玉
　　　　　　　　　　　　　　　　　　　　(87)1998.08.27.四　23:45:17
　
　　關於‥彬仔「七點三十分」到校的事，麗玉要雪去問清楚，而她也很積極的去解決。（對於孩子的事，雪、芬的確是有些不同，真的。）
　　以後，我大可放心的，讓那孩子‥多睡一會兒，等到「八點三十分」左右，再帶他下樓——阿雪怕我另外帶圻圻……有意叫彬仔坐校車，而我勸她不用。
　

△給麗玉－162

麗玉‥
　　阿文在山下「垃圾收集箱」旁，所立下的「告示牌」，竟然沒五天，就被人給拆掉，而「屍骨無存」了！
　　沒有了那塊「告示牌」，人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不去做「垃圾分類、資源回收、生態保護」了嗎？　（只是‥就算有那塊告示牌，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做啊！）
　　說個笑話好了！
　　警察攔下騎機車闖紅燈的青少年，叫問道‥「你難道，沒看到『紅燈』嗎？」
　　青少年叫道‥「有啊！」
　　警察問道‥「有看到紅燈，那你為什麼，還闖紅燈呢？」
　　青少年答道‥「我有看到紅燈，可是‥我沒看到警察啊！」
　
　　人們，就常這麼的‥「掩耳盜鈴——自欺而欲欺人」哪！
　　在「垃圾收集箱」旁邊，還有這麼塊「里長」，或是「清潔隊員」，所立的告示牌，上面用「楷體」印著‥
　　　　詛咒在本巷內，亂倒廢棄物，及偷倒大宗垃圾的人‥
　　　　你沒有公德心，你會被車子撞死！
　　　　更會連累你的家人，因為‥
　　　　為了你的方便，不顧大眾的衛生和安全，你不得好死。
　　更有一塊，繫在「路燈」上的告示牌，印著‥
　　　　實施三合一，垃圾清運，
　　　　此處禁止亂倒垃圾，
　　　　以免受罰‥四五〇〇元。
　　　　　　　　　　環保局　製
　
　　那「垃圾收集箱」，原本是為了，方便住在山上的人，然而，附近的「街仔人」，也都來倒垃圾；而且‥還有開著卡車，來倒「大宗垃圾」的；清潔隊員，每每得付出更多倍的時間、勞力，來剷除那些垃圾。
　　立下那塊告示牌後，情況似乎改善了不少，只是‥久久偶爾才一次罷了——
還是有人‥「不信詛咒——不怕死」的。
　　阿文還在想‥〔要不要也來立一塊‥「詛咒」的告示牌呢？　上頭寫著‥
「詛咒不做好‥『垃圾分類、資源回收、生態保護』的人‥每天損失一千元。」
要是「一千元」不夠，那就損失「一萬元」吧！這樣子，會不會有效一點呢？〕
　　不過‥這也是「想想」而已！阿文不會這麼做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心甘情願意歡喜」，而是因為‥怕被「詛咒」，或是怕被「懲罰」，才不去做那些‥「不好的事」，或是‥「不對的事」，那他就不免會幹些‥「掩耳盜鈴——自欺而欲欺人」的事。
　　阿文打算以一個「小孩」的身分，這麼寫道‥
叔叔、阿姨，你們好‥
　　為了地球，以及我們‥美好的未來——
　　請你們做好‥「垃圾分類、資源回收、生態保護」吧！
　　因為‥這是每個人，都「應該做」的，
　　而且‥也是每個人，都「能夠做」的，
　　就看你‥「願不願意做」而已！
　　　　　　　　　　　一群地球未來的主人翁　上
　
註‥請各位大人們，好心好行，不要搞壞了地球，留給我們收爛攤子！
　
　　麗玉也許會問阿文‥「為什麼你這麼『在意』，別人做不做‥『垃圾分類、資源回收、生態保護』呢？」
　　阿文其實可以‥「任他風雨任他晴」，而不去「管」這些「人間凡事」的——「要死的去死、要活的去活，那是別人的事，干我屁事呢？」
　　況且，就算每個人，都做好‥「垃圾分類、資源回收、生態保護」，終究也只是在解決「枝葉」問題，而非解決「根本」問題——只是在「治標」，而非在「治本」哪！
　　在那裡倡導‥「如何做垃圾分類、資源回收」，還不如倡導‥「如何不製造垃圾」。如果‥沒垃圾好丟，也就不用在那裡‥為「垃圾」煩惱了！
　　或是研究‥「如何使垃圾變黃金」，看看有什麼機器，不管什麼垃圾，都能「吃」，吃下去之後，自動分類；不能分類的，可以完全分解，而轉變成「能量」，還可以「貯存」起來（像「電池」一樣），加以利用，那也就不必‥費心、費力、費時的去做「垃圾分類」了，豈不快哉？
　　阿文想來‥
〔別人丟得那麼高興，我又何必為別人的「不惜福」而煩惱呢？
　為此而煩惱，豈不是‥「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呢？〕
　　阿文之所以‥「處心積慮」的，去做這些事，只不過是在「實驗」，或者是「試驗」罷了！
　　好笑吧!?　好笑，就笑一笑吧！
　　　　　　　　　　　　　　　　　　阿文
　　　　　　　　　　　　　　　　　　　　(87)1998.09.11.五　09:4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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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6.13.二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62。1998.09.11.五　09:4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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