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10（四），登台講台灣，下場練空手道，買牛仔長褲
◎ 對面校園遇到理髮師
想吃水果，對面校園的餐廳吃飯免費附贈香蕉，我多要一根，也給。先是遇到理髮廳停車的小弟（面容有點滄桑的小弟），他吃完要回去，過來打招呼，然後又看到CAO走來吃，本來沒來的韓國三老組又出現了，CAO坐定，我過去和他打招呼，回頭看我的位子，發現三老組沒坐在我已經坐定的位子旁。也好也不好，好的是我不必聽他們講韓國話，不好的是這樣我好像被孤立了。幸虧有CAO，我把CAO拉過來和我一起吃，他也很樂意，於是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他還多叫了飯、調味料、涼茶，果然是有語言有能力。
◎ 「Nhất tiễn hạ song điêu」，直譯是「一箭下雙雕」
吃完飯，回學校看書，等著三點去旁聽東方系的越╱中翻譯課，早上和東方系的學生秋庄約的。
經過兩棟樓之間的小通道，看到兩個女孩拿著寫著漢字的冊子在彼此發問練習，走近看，一個個子大的已經看到我，微笑，另一個低頭作答的沒看到我，抬頭看到我已經站在旁邊，嚇了一大跳。原來兩個是英語系的，他們學的是日文，那些是日文漢字表。兩人的英文流利，簡單聊了一下。
自己坐在讀書長廊讀書，有點想睡覺，換到停車場旁邊的座位抽菸看書。突然一個小男生走過來，用不流利的中文問我是不是中國人，我說是台灣人，說是中國人也無所謂。然後他拿著一張紙，畫了兩隻像麥當勞符號的最簡單的那種鳥，又畫了一隻箭，問我這個成語是什麼。哈，一箭雙雕。
這是俄╱英語系的阮德海，沒電話，他說他最喜歡的是漢語，不過當初分數不夠，沒上中文系，只上了必須念五年（多念一年）的俄╱英語系，漢語是他晚上在學校的外語中心另外學的，一週三次，一三五（不過用越南文的算法是二四六）。他教了我一箭雙雕的越文，「Nhất tiễn hạ song điêu」，直譯是「一箭下雙雕」，果然跟漢語很像。
我以為他今天晚上要上漢語課，想跟他借課本來看，結果今天不上漢語，今天學武。我聽了很有興趣，說我自己是學空手道KARATE的，問他學哪種，他講了半天講不清楚。最後才搞懂，他也是學空手道的。請他喝咖啡繼續聊，約了五點他帶我去看。
◎ 首度非正式登台：中文翻譯課談台灣
以中文為母語的我去旁聽中文翻譯課，對那個越南籍的老師不太好吧！主約的學生秋庄（原來是班長）肯定地說沒關係。三點整我進了教室，老師還沒來，全班熱情歡迎，還推我上台自我介紹。介紹就介紹吧。
老師來了，一個客氣清瘦的中年越南人，看我拿著麥克風在講話，處在教室外走廊，我趕緊放下麥克風擦掉黑板上的字，下台和一個男生一起坐。秋庄出去和老師講了兩句，老師進來，全班起立鞠躬喊中文的「老師好」，真是禮失求諸野。
老師就坐在我對面，彼此打了招呼，換了名片，黎庭懇博士（Lê Đình Khẩn）。黎老師中文還不錯的感覺，先念了一段越文要同學翻譯，碼的真長，我只聽懂裡頭一個LA字和一個「越南」。突然黎老師像是靈機一動，說翻譯課天天都可以上，不過我不是天天來，希望我上台講話，講什麼都行，讓大家練習聽中文，看能不能聽得懂。我百般謙辭推託說這樣不好，會打擾到上課進度，我只是想來看看同學中文課的上課情形。
不過黎老師這樣的決定也許是對的。就像我在英國人面前教英文，再怎麼教總不對勁，他謙讓，由我上台講話，也許是最棒的選擇。
在同學的鼓譟之下，我接過麥克風，黎老師下台和同學坐在一起，不過我看他坐在後段一個男生後頭，好像在看書，雖然也不時探出頭笑著看我講。
講吧！我從穿著開始講，講長褲與短褲，講穿鞋子和不穿鞋子，反應還不錯。然後講過馬路，加油添醋地講了我四個比喻中的三個：尋寶過峽谷、摩西過紅海、科學小飛俠閃惡魔黨的槍林彈雨。忘了講約翰走路，不過這個恐怕太難懂。講的時候，有人頻頻點頭，面帶微笑，有人遇到比較難一點的字，就皺起眉頭，於是我就把那個詞用簡體字寫在黑板上，稍做解釋。「從容」、「非死即傷、「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這果然是一流國立大學，程度不錯。
轉眼一個鐘頭過去，我想應該下課吧，對大家說了nghi moi chut（休息一下），沒想到同學說他們中間不下課的，老師也要我繼續上台，問同學問題。挖靠太便宜了吧！偏偏又發現我的水忘在風雨讀書走廊了，口乾舌燥。好吧繼續就繼續，老師要我問大家問題，看他們聽不聽得懂。問啥問題啊？我還沒搞清楚意思，隨便點了個同學，問他「貴姓」。他顯然沒懂，在周圍同學的支援之下，說他叫劉某某，我又問了一次「您貴姓大名」？他說他姓劉。於是我解釋，你講反了。我寫出「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兒」的繞口令，照樣沒人知道為什麼，所謂「兒化音」他們當然也念不好，不過在我解釋了「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到吐葡萄皮兒」的無聊理由之後，前頭兩個一直專心聽而且微笑的女生竟然說「好冷」！真厲害，我問他們是不是有看吳宗憲的節目，他們說對。
總算有人出來撐場面，一個斯文的女生舉手問了個台灣越南學制是否不同的問題，我講了一會兒；又一個男生問海峽兩岸的問題，問我的態度，這就有得講了，我從中華民國政府遷台講起。四點四十幾分，黎老師蠢蠢欲動，他終於要結束這堂課了。他稱讚我很「熱情」，聽奇怪的稱讚，問了我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你都寫簡體字」？「（越南）同學如果去台灣，台灣用什麼字」？我說是因為怕同學看不懂，所以寫簡體，我自己學的，台灣多半還是用繁體字。
終於下台回到座位，一位模樣就是好學生的男生做來我旁邊，名叫張仕，研究中美關係，想知道台灣是如何試圖與中國區別。我請他上網找獨派、建國黨、台灣教授協會、北中南社的網頁。另一個原本做我旁邊的男生阮明智，也在旁邊一起聽，然後拿來了原本準備給老師的茶水請我喝。好，渴死了，我一飲而盡。
◎ 三十四腰牛仔長褲
買牛仔褲比買襯衫複雜，還要改長度。試了半天，我還是要34腰的，而好幾款都沒有24腰，越南人真是瘦。
◎ 簡訊大作戰
昨天大概夠絕了，今天THANH都沒再來簡訊。
不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少了雙THANH，理髮師傅的簡訊也少了，但是東方系胖女孩美珍卻一直用漢語拼音發簡訊來問問題。因為她說他的手機不能打中文，所以我只好用英文回。為什麼要學越文？是記者嗎？是公司派你來的嗎？這些問題我今天明明就在課堂上講了。先回了一封，她第二封再來的時候，我就回說要不要明天約在學校見面再聊，太複雜的事用簡訊很難說。本來覺得這樣的說法挺好的，沒想到她卻自稱「畏怯」，見面不敢說話。這又好像我的軟釘子傷了她似的。碼的，只好再落落長地回一封簡訊，哈拉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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