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4（二），獸言，吃齋日，暴雨驚雷胡志明，胡志明招牌上的住址、17日上課，住宿OK（夜宿犯五老HOANG MINH背包客旅店）
◎ 獸言：究竟我是一個仔細聆聽猴子說話卻聽不出所以然的人，抑或我是一個聽不懂人話的猴子？
一直很喜歡鹿橋的短篇預言集《人子》，反覆跳躍地看過幾遍，這次也帶來胡志明。王宏仁走了之後，我跟著師父辦事，辦他的事，也辦我的事，絕大多數的場合是越南人越南話。我靜靜地坐在一旁安靜禮貌地傻笑，最多只能聽懂幾個數字。師父偶爾和我講幾句中文，轉述談話內容，又轉過頭去繼續說著越南話。英文反而變成親切的語言，有些人會說點英文，和我攀談，我也就熱切地以我殘破的英文回應；但往往兩人以英文對談了幾句，就因為各自的英文都不怎麼樣而失去了話頭。
越南話的聽說讀寫，已經成了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剛巧小旅館的有線電視只剩一台講越南文的可以看（其他的全都無法收訊）。也好，就以越南文當背景音樂，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我應該會突然對獸言一般的越南文恍然大悟。
◎ 找房子：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去USSH東方系待了一會兒，我繼續處在被獸言包圍的狀態。我到這裡教中文的沒進展，東方系職員阮氏秀香和一位在這裡工作十幾年的阿姨分別騎車載我和師父去找房子。
在毒辣的胡志明陽光下騎車，我坐阿姨的車，她不會英文、我不會越文，沒話好聊。我拿出地圖，一一認識街道，盤算著到了哪裡可不可以走去學校或者要買單車。到了一個小巷內有兩個男流氓，他們交談了一會，一個男流氓騎車帶路，三台車繼續在胡志明繞行。
看了兩間分別一百萬越盾和一百五十萬越盾的房子，師父都覺得不滿意。我也不是很喜歡。雖然都在平民區域，可以接觸俗民文化，但是都太遠、也不是很乾淨，有而且窗戶看出去都是隔壁的牆壁。其中一間裡面空無一物，大概擺兩張雙人床就滿了，其中一間的樓下是住家，回宿舍得經過他們的電視前。
吃飯先，師父決定吃齋飯。師父在機場塔台的朋友、講著濃重口音英文的阿勇也來，並且付了錢。先回旅館躺了一個鐘頭。
下午再去USSH外國人中心，填妥資料，確定十七日開學，並且拿了一張地址，師父再度出馬帶我找房子。這次找得是距離學校兩分鐘步行路程的留學生巷。之前校方就曾經提過，不過因為一間大約要一百五十美金，我們覺得太貴，所以不考慮。不過有了早上的經驗，這次實地探訪，覺得還是這裡好。而且還不是說有就有。
我們在兩旁林立比鄰小洋房的留學生巷一一探問，幾乎全部都住滿了。好不容易有個老先生說有個空房，但是兩百美金。師父說太貴了，沒上去看。總算問到一間有空房的。而且這間空房還是一個美國越僑中午臨時取消才多出來的。
很新的房間，設備齊全，有個單人小洋台。隨後從窗口看出去格一個防火巷是另一間小洋房，但是除了這個高起來的小洋房之外，兩側還是有較遠的視野。師父殺價殺到一百六，水免費、電自付，OK，就這間了。
搞定了住處，中午也確定了上課日期，總算心裡踏實一點，師父也可以去大叻了。沒想到，後來決定我也跟著去。
◎ 吃齋日：原來沒有肉也活得下去
中午吃齋飯，不難吃。下午辦妥了上課和住宿兩項大事，我也鬆了一口氣，覺得師父吃力地拄著柺杖拖著不方便的左腿爬上爬下為我找房子辦註冊，很過意不去，提議晚上請他吃齋飯。他未置可否。
不過晚上還是吃了，除了早上的法國麵包裡有一層肉醬和幾塊小小的肥豬肉之外，我真的吃了一天的素。而明天若去大叻，恐怕又要吃幾天的素。真是世事難料。
晚上的素菜餐廳在胡志明市的鬧區，是一間有七十年歷史的老店，從大廳高掛的「信義」兩字、一張據說是高台教的方框大符之外，裡頭的廚房更酷。挑高但陰暗，黑色水泥地濕漉漉，爐火後竟然堆著一排「柴」。我請示之後四處拍照，她們也都笑兮兮。
師父指了指櫃臺後的老闆娘，說你不要小看那個老太婆，七十歲了，法文英文都很棒。
載了我們一天的司機這次也一起來吃。師父去上廁所的時候，我在門口抽菸，他停好車走過來，跟我要菸，我打出一根菸，沒想到是之前抽了一半放回去的，頗糗，隨後換了一根。吃完，我再請他一根，於是話頭轉到香菸。師父問我一包多少？35元台幣。師父搞錯了，以為相當十塊美金（其實是一塊美金），害不懂華語的司機大吃一驚。味道如何？司機說不錯。我拿出一根，把剩下的半包推過去送他，他有一絲絲靦腆但很愉快地接受了。師父說司機很高興，下次他也要帶香菸回來送人，尤其去英國更要帶菸送人，因為英國的菸超貴。
◎ 暴雨驚雷胡志明與胡志明招牌上的明顯地指
來過越南很多次的王宏仁，這次在師父的指點下才發現，原來胡志明市街邊店家的招牌上，都寫著詳細地址。師父對於越南的這項措施很滿意，不斷抱怨在台灣找地址有多困難。還說我是記者，應該把這個寫出來，為什麼落後的越南都可以做到，台北卻做不到。
的確是挺方便，對我這樣只懂幾個字的外國人來說。於是今天一天，我對照著地圖，算是認識了不少路。而胡志明的路名，通常都是人名或者事件。這和中國人以地名為路名的方法大不相同。雖然這樣其實不利方位，但是對我來說，如果能夠找到以這些路名為線索，找到資料，就可以對越南的歷史有個立體的認識了。
例如我即將進駐的新住所，為在「阮氏明開」路。師父說，阮氏明開是一位阮性總裁的老婆，不過是胡志明的小老婆。我住十八巷，阿輝說「十八胡同」。
去年十一月來，十天都沒下雨，給了我錯誤的印象。原來十一月已經是乾季。這兩天都有雷陣雨，而且是「一片雨」，就是只有一片雲在下雨，離開了這片雲，就像沒事似的。突發的陣雨配合摩托車眾多的胡志明街頭，形成特別的景觀。傍晚時，暴雨突來，街道的一半瞬間被停下的摩托車佔滿，大家都停車穿雨衣。我也措手不及，急忙從包包裡拿出數位相機，不知道效果如何。
一雨成災，有些地方迅速積水。師父說當初這個成是指設計給七十萬人住，現在已經一千萬了。有點非戰之罪的意思。
◎ 師父的事業
除了專業接待、翻譯，師父還有一個明德慈善事業基金會（
www.tuthienminhduc.com），「我做的事很多吧！」師父小有得意。的確如此。今天辦完我的事之後，還帶著我去報關行，拿出他在台灣大量製造的「念佛機」。念佛機裡路有四段佛教經文，他得意地說是他的聲音，我沒見過的這種東西，他說台灣有，不過是中文，所以他改成越南文帶回來，要麻煩報關行幫忙進口。剛好報關行兩位小姐是虔誠的佛教徒，所以費用全免。穿著袈裟真是好辦事啊！
明天去大叻見識見識他的佛教基地。不過出發前，應該先去網咖收收信，另外也該吃塊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