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人筆記 南洋南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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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6，（日），茶榮省（Trà Vinh）訪貧戶

早上六點半出發，仲才師父把我拉去南部一個貧窮的省（茶榮省TRA VINH），想讓我見識胡志明市之外貧無立錐之地越南。的確很窮，住在泥濘狹窄的巷道內（而巷道內幾乎是叢林），處處破洞、用乾枯椰子葉搭建的房子，幸虧這裡沒地震沒颱風。仲才師父他們透過當地佛寺的瞭解，要出錢幫這些窮人蓋新房。

接近中午抵達，先到當地的寺廟用餐，好久沒吃素了。吃得出這裡的素食和大叻有一點點口味上的不同，師傅說比較甜。這間廟也有兩三隻忠實的狗，人們在談話，他們就跟隨著安靜坐在腳下。飯廳裡掛了三幅匾額，一幅是「法音不絕」，很容易，另一幅是「唯慧是業」，我就不懂了，「業」在佛教的解釋裡不是「業障」嗎？仲才師父說，這裡的「業」指的是「事業」，整句是「唯有智慧才是值得追求的事業」。是咩？

◎ 很多的照片

我充當攝影官，紀錄師父這趟行程，事後燒了一片光碟給他。當地瘋狂的小孩瘋狂地愛拍照，雖然一度弄髒了我的鏡頭，不過也的確出現好多超生動極可愛的照片。回家經過英雌小店，告訴他們我去了茶榮，才知道原來小店裡一男一女兩個服務生也來自那裡。怪不得那麼愛拍照。

最震撼的是第一個拜訪的地方，宛若叢林，空地上有個亭子，看來是雜貨店，師傅就和一個老頭在亭子裡比手劃腳地談話，我在一旁授命當攝影官。有外人來，吸引不少圍觀群眾，我的相機，更招來一堆小朋友，只要我照到他們，然後給他們看，他們就笑，笑得好開心，重新再看一次，即使看到同一張也會再笑一次。小朋友越來越多，多到有點不能控制，給他們看的時候，有些開始動手，雖然我都掛在手腕上不至於落地，不過鏡頭還是被弄髒了。

小孩圍著的時候，喊著「chụp ănh」，聽起來向「Japan」，可是我知道他們不是喊我日本人。原來「chụp ănh」是照相，於是我幾乎是被追著，拍了離開大叻之後最多的照片，不過其中也的確不少可愛小孩生動的照片，他們連我在拍墳墓，也要湊到墳墓前拍照。只可惜，茶榮太遠，恐怕沒辦法洗了照片再送過來。

◎ 很多的貧戶

整天忽晴忽雨，又濕又熱，在車上座位狹小，但一直上車下車也挺累人。我們到底看了幾戶，有點記不清楚，只記得一直上車下車，走在泥濘的狹小巷弄。

茶榮大街上看起來還不錯，頗有胡志明市法式建築的味道。我還看到「阮氏明開」路，顯然越南和台灣一樣，熱門的幾個名字總會被用來當馬路，當然最屌的名字就被當作城市名了。

不過轉進小巷再小巷，就是泥濘的小路與椰子樹屋了。屋內多半是泥巴地，看來是沒燈，如果屋頂牆壁都是椰子樹也好，通風，慘的是有幾間用塑膠不補強，於是不透風，悶熱得要死。有一戶住了幾個無業男子，師父說他們不是不努力，但就是找不到工作，其中一個剃了平頭的男人，講著講著竟然哭了，我遞給他一支菸。

◎ 獸言專車

很長的一天，很折磨人的獸言專車。仲才大師出巡，總要搞個陣仗，車上有阿輝哥、司機、另外兩個年輕越南男人，好像是師父的徒弟之類的。師父和阿輝哥雖然會講中文，不過也只難得跟我扯兩句，在一陣越南笑話之後，師父問我聽不聽得懂，當然聽不懂。他接著說，如果能聽懂，我的越南文就很厲害了。

不過在去的路上，突然放起中文歌，阿妹的「聽海」，歌聲與全車的越語交談聲交錯，我的耳朵從眾多聲音中將音樂與歌詞濾出，心裡溫馨，嘴裡配合著嘴形無聲地唱。接著是「明天會更好」，這首師父會唱，他向同車聽不懂的越南朋友解釋，然後轉大音響，跟著唱。

回來的路上，我以為大家都累了，沒想到第一個鐘頭，師父挖拉挖拉一直講，大家似乎也都專心地聽，笑聲不絕，師父真是天生的演講者。停車休息一會兒後，第二段師父休息，由司機接力，也是講得活龍活現，大約是講他開車遇到的種種經歷。接近胡志明市，又換師父。真是佩服他們。

這次來回足足坐了十小時顛簸的車，也在車上聽足十小時獸言。面對來回十小時的獸言包圍，比起半個多月之前，沒多聽懂幾個字。不過比起下課之後就各自回家稱王的韓國同學們，我所遭受的這些磨難卻也讓我的越南語持續穩定進步。

◎ 很多簡訊
流氓剃頭師傅HUNG一直傳越南文簡訊，問我去哪裡，啥時回來，好像要約喝啤酒。在聽膩了車上的獸言之餘，回回勉強能掌握英文或者越南文的簡訊，也算不錯的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