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舉出灣區第一名的景點,漁人碼頭應該當之無愧.導遊手冊上說,如果到了舊金山沒有造訪漁人碼頭,沒有在著名的螃蟹攤中大啖Dungeness Crab,好像就等於白來了似的.於是,決定要來個特別的年夜飯的我,離開Pier 39後就直奔漁人碼頭.
從Pier 39到漁人碼頭,就算是以散步的速度前進,也不過5-10分鐘的距離,這一路上有各式的商店,賣的東西有一半是衣服,各式的T恤,防寒外套,帽子等,還有二三家的數位相機店-Ta Da...還是乖乖補上記憶卡吧,否則這一路玩下來豈不無趣.
當我看到漁人碼頭在十字路口豎立的著名標誌,只覺得遊人並沒有想像人多,這裡真的是最著名的景點嗎?中國新年應該不影響老外做生意吧!對街整排的”螃蟹攤”,海鮮像潮水般的味道迎面而來,成排的玻璃櫃,裡面擺著一隻隻八腳朝天的螃蟹,還有蟹肉塞得和麵包一樣厚的三明治和盒裝的海鮮沙拉.另外在保溫櫃裡,則是炸好的花枝圈,蝴蝶蝦,薯條,蟹肉餅等等的東西.走道上站著有點像看熱鬧的遊客,另一側就是店面的座位,客人可以在攤子前買了帶走,也可以進到店裡吃...當然,價錢可是不一樣的,更別提那如影隨形的10-15%的小費了.
嗯...老實說,這和我的想像很不同,我以為會看到和基隆碧沙漁港一樣的場面(喂,醒醒吧!這裡是美國),結果比較像基隆夜市.可是,熱騰騰的螃蟹應該會比躺在冰櫃裡八肢僵硬的傢伙來的吸引人吧?而且,用保溫箱照著的花枝圈,一點都不美味!!我還寧可要鹽酥雞攤的...在心裡嘀咕著的我,突然聽到一陣有節奏的敲打聲,伴隨著交談.哈,只見其中一個螃蟹攤的夥計,很快的支解了一隻螃蟹,然後用一截手掌長度的石頭棒子,非常有節奏的把蟹腳敲裂,然後又順勢使力把棒子敲在砧板上,遠遠聽來,達達-達,達達-達,完全就像是打鼓的聲音,增添不少樂趣.
不過,這還是不能改變冰冷螃蟹的事實.當我走完了所有的攤位,失望的決定繼續往下走,四處逛逛,一方面又安慰自己,也許晚一點,等到真正的晚餐時間,遊客更多一點的時候,就會有熱騰騰的大螃蟹.
等我再度回到漁人碼頭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一些,海風帶來了陣陣寒意,周圍的義大利話,廣東話此起彼落,走到幾乎最後一攤的時候,幾個意大利人和螃蟹攤的老闆熱烈的交談著,雖然完全聽不懂,但是看他們的表情和手勢,應該是在問價錢.我轉身看看店裡高掛著黑板,上頭寫著,Whole Crab $24.99. Half Crab $13.99.想起前陣子和同事去吃的過海香辣蟹,一隻大的沙公沙母好像還更貴一點?!
就在看價錢的時候,背後傳來熟悉的敲打聲,回頭一看,只見一對華人情侶拿著大螃蟹在拍照,義大利老闆則是準備著他們要的螃蟹.口裡還對著其他的義大利客人們唸唸有辭,趁著老闆已經做成了生意,也許心情正好的時候,我趕著拍了幾張照片,接著老闆用手上的大鏟子,從鍋裡撈出了一隻超大的螃蟹,像是要告訴客人們,他的螃蟹有多好多新鮮.哇-熱螃蟹!!太棒了,我在一旁看得興趣大增,然後,理所當然的,老闆和他的義大利客人的生意也成交了.只見一隻大螃蟹被拎上了磅秤-”$19.99”老闆說,順便指指旁邊,告訴他們去那裡付錢.
我個人認為義大利人和中國人,還有日本人,大概是對海洋生物最有興趣的三個民族,所以對於螃蟹這種要自己動手,搞得一團亂的食物,大概也只有這些人拚命要吃.來買整隻螃蟹的人,不是東方面孔,就是說著義大利話的人.其他的金髮碧眼老外,不是要炸蝦,就是要炸花枝圈,要不就端著冷冷的蟹肉三明治和海鮮沙拉...真是沒趣極了.
看著其他人高高興興拎走了螃蟹,老闆開始用大鏟從鍋裡撈出一隻隻又大又肥的螃蟹,層層的往上疊,熱氣直直的冒出來,我很想知道那些人到那裡去吃螃蟹呢?如果帶回旅館,早就冷掉了,而且那麼大一隻的,一個人是要怎麼吃?總不能真的買個半隻吧!!繞到攤位後,一群人排排站著,就這麼吃起來,辣醬,檸檬,蕃茄醬,鹽,胡椒,一應俱全,連塑膠刀叉都有了.這下真的不能再找理由了.就給他來吃吧!!
老闆熟練而快速的把蟹腳卸下來,然後用棒子把蟹腳打裂,很快的放入餐盒,接著再用刀子把肺部等等不能吃的東西拿掉,然後把螃蟹從中間一切為二,用白報紙包起來遞給我,不到一分鐘,我就加入那群排排站的人之中,迫不及待的打開晚餐,螃蟹熱到會燙手,而蟹膏滿得流出來.蟹肉則是緊實的,略帶著海水的鹹味,擠上些許檸檬,真是美味極了.而蟹腳被敲裂後,很容易用手就可以剝開,沒想到到Dungeness Crab有這麼多的蟹肉,非常過癮.站在我身邊的老外,看到這群”東方食客”兇猛的和螃蟹交手,吃的滿紙的蟹殼,露出難以理解的表情,哎-沒關係啦,就說我是野蠻民族好了,美食當前,吃了再說.
排排站的人繼續增加,台灣同胞陸續出現,在我面前取走檸檬和胡椒時,都開始講起國語了.在這個豬年的最後一天,除夕夜的年夜飯是在路邊攤,站著享用一隻螃蟹,也算是特別的了.而且這麼做的人,還不只我一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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