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餐,很平民,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們根本「志不在此」。所以我們就與那一大群法國佬共進早餐,他們看起來就是同鄉的聯誼會,各種年齡層都有,大部份老年和幼童,還有婦女們,所以比較像「進香團」。因此也沒什麼交集,他們是共生的團體,我和
Vickie兩人才是不速之客。尤其整個餐廳坐滿,我和Vickie又吃不下,只吃葡萄乾、核桃乾、喝優格。麵包、火腿、熱狗,不吃。Cheese是plain的,不吃。果醬,太甜,不吃。鬆餅皮,看起來怪異,平淡無奇,不吃。蛋、不吃。果汁,看起來像調味的,太甜,不喝。大家開始另眼看待這兩位東方傳奇客。可我們也不想浪費我們的胃。
每天從早上起來就無所事事,時間一點也不重要,沒網路,網咖也難找(我們刻意不去找),早餐、午餐、晚餐,幾點吃都無所謂,吃什麼也不重要!幾點睡、幾點起床也無關緊要!反正我們回到「新石器時代」的生活!晚上,因為沒有旅客,除了電視有571個頻道以外,窗外大地一片無聲的漆黑! 571個頻道?沒錯!這是唯一區別「新石器時代」與「舊石器時代」的地方!在這裡人類的慾望可以減至最低的消費習慣。生活方式也可以回到遠古時代!
在這裡,時間終於可以虛度。因為早上太熱了,我們往往中午時分出外覓食,吃個兩三小時,陽光稍歇,回旅館途中開始逛街。事實上這裡根本無街可逛,只是逡巡在大街小公園,我們兩人開始像一面鏡子一樣的對話。
我們都很自戀,對家族的自戀,所以很以自己的眼光自豪。更因此非常難找到旅伴,沒有一點自我的人,我們還看不上眼。可是眼光要像我們家族這樣一致的,更少!Vickie說同年齡層的根本找不到,她以後可能要找歐吉桑。我呢?又嫌同年齡層的人思想過於老舊,她們跟不上我「火星人」的見解。我老是往前「飛奔」,無暇顧及左右,只有我們家的人了解我。更慘的是,我們結婚的對象都不容易融入我們這個小小自閉的家族,他們像四個外來客,自成一族,而我們的子女卻偏偏有我們的遺傳傾向。這實在很有趣,我們有一塊家族禁區,說著只有我們自己懂的語言。
其實家人早就習慣我們的怪咖,相安無事,而且互相尊重。他們都只會說「你們幾個兄弟姐妹感情真好」!沒有怪罪我們的囂張。那只是一小塊不重要的小花園,一點也無損家人的團結。
可我身邊的朋友卻會抱怨為什麼不能回到從前,我們彼此互動頻繁的年代。人都會改變,每個人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朋友,我自己很清楚,要跟得上我的腳步,確實很難,但是朋友不一定要這樣,我一點也不想要改變任何人,就連家人,我們都有個人的交友空間。為什麼朋友反而會有這樣的要求?我覺得很奇怪!這樣讓我越來越自閉,甚至覺得朋友都是累贅。不是我變了,而是我太自由慣了,不喜歡任何人干涉。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的朋友不需要彼此認識。以前確實想把所有的朋友都拉在一起,現在卻想要有獨立的生活空間。
因此恐怕我只能拋棄舊旅伴,除非她們答應別老是問東管西,還有自己要去吸收新知,上進一點,不要停滯等別人帶領。誰想旅行時還當別人的保姆呢?千萬別叫我去照顧別人。Vickie和Anne是我最新的、合作最愉快的旅伴,因為她們都很獨立,也不會無趣的繞著我打轉。要問我什麼樣的旅伴最上道?就她們兩位!
我們正計劃七月或八月的三人東京行,不過我不敢懷抱什麼希望,因為我自己知道變數很大,究竟我要怎樣才能按部就班的「照章行事」?我自己都搞不定!問我下一步棋是什麼?我真的不曉得!反正常常有新的驚喜出現,這樣也不錯,這,還比較符合我的個性!就以不變應萬變,兵來將擋吧!烏茲別克行,正是這句話的寫照。
所幸我們發生意外都是結束會議、脫離團隊之後才有的戲碼,因此沒人會怪我們。我們自己默默承受我們想要的旅行,雖然一點也稱不上理想,甚至只能祈求在銀兩花光以前,平安的搭飛機離去。旅行,要轟轟烈烈,那就一定有所付出。我們可不想啊!可這次我們卻有了前所未有的慘痛教訓,不過我喜歡人性的光明面,那些官僚陰暗面,實在一點都不適合鼓舞人心。尤其是現在全球一片景氣低迷的聲浪中,總要積極的啟發人性,至少,被騙了點小錢,還能適時地全身而退,真是感謝上蒼啊!
至於新石器與舊石器?我想沒什麼差別,人生難得有這麼多的時間可供揮霍,也就是只有幾天的時間罷了。於是,我們繼續人性的探討。我心裡這麼想著,可沒說出來---突然覺得我應該去尋根,究竟我們的祖先是什麼樣的人?我倒是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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