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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27 18:02:38| 人氣70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梅雨季的祭典 94-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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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黃熟季節落下的雨 叫做黃梅雨
梅雨季節前後 隨著梅雨鋒面與西南氣流兩相照面
空氣中飽含的水分 讓屬於夏季的呼息更為凝重了
而天氣悶熱也伴隨些許躁動不安的氛圍
每年這個時候 正是雄白蟻耗盡畢生之力 演出求偶舞的日子

晚間七時 室內體育場進行著瑜珈課程 在寧靜中專注於動作與呼吸吐納的配合
一群成熟的雄白蟻受明亮的燈光吸引 紛紛自門縫鑽進來 在照明燈下飛舞 如一支支旋轉高飛的迷你竹蜻蜓
老師仍鎮定地解說帶領動作 而同學間則不時有尖叫聲和騷動出現
這種惴慄不安具有傳染性 瑜珈課的氣氛受了擾動從此失去寧靜 最終也在蔓延的惶恐之中結束

高飛的白蟻降落地面 開始四處爬行
有些在半空中翅膀就已脫落 有些則在掉落地上之後扭扭身子翅膀才剝離
剩下六隻步足負著橘色肥短的身軀移動
不斷有白蟻飛向燈光 在同學的驚呼聲中 也不斷有白蟻舞到筋疲力盡之後落下
直到所有的雄白蟻再也飛不起來 再也爬不動為止

雄白蟻的一生只為能與蟻后繁衍下一代而來
然一窩當中僅有一隻蟻后
這些在白花花的燈光下 賣力舞蹈的雄白蟻 可知他們只是耗費氣力用盡生命
也錯失了與蟻后婚配的婚期呢? 牠們當然不知道
只是忠誠地為蟻后這一季的結婚大典竭力演出了這一場求偶舞蹈
讓人聯想起一些宗教上的儀式與祭典 某種專注 信仰的狂熱 以及獻祭和犧牲
而祭典過後 明天早晨打掃的阿桑 也許只是表情木然地掃起脫落一地的雪白翅膀和橘色蟻屍 倒進垃圾筒裡
然而 對雄白蟻而言 牠們已經在這一夜完成了一生的使命


晚上回到家 門口盛開的茉莉花在涼爽夜風中飄散著一股清香
讓人回想起初次在鄉下循香拜訪做茶人家的夜晚
那濃郁的茶香味 鑽出窗縫 徘徊在盛夏的晚風中 直入每個人清醒的呼吸道與毛細孔
有些人家是會用茉莉花或桂花薰茶葉的 不管走到哪裡 空氣中既是花香 又是茶香


經過一年多的等待 庭院前第一朵來自樂山的百合開花了 在清晨時分含著露水 含蓄地張開喇叭口
短短四天之後竟有了凋謝的前兆 潔白晶瑩的花瓣 開始失去水分 起了皺紋 有一種曾經美麗的滄桑

朋友曾告訴我 從種子長大的百合 第一年開的花朵會比較瘦小
所以看著它挺起細瘦的莖 撐起細瘦的花苞 我並不感到意外
雖然瘦小 卻一樣潔白 一樣清雅脫俗 一樣芬芳
再花上一年 兩年 甚至很多年 等待它綻放那代表純潔的容顏 都會是值得的


寫在另一場梅雨來臨之前

台長: 玉山薄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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