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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素的省思

　　寫這篇文章，完全是為了要幫助自己釐清及思考。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腦袋很不管用，要思考事情時，似乎會遇到阻礙，腦中的思緒總是一片空白。但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是，只要我透過書寫，化為文字，只要開始打字，我的思路就會一點一滴的開展出來。不過，在打字的當下，依然是無法思考的。所有的思緒，都是打完一句話後，腦中才會自動冒出下一句。有時，我在想，這是不是也是一種腦病啊？不然，為何老是覺得自己腦袋空空的？

　　今天分享的是吃素的一個小故事，算是一個生活中的小插曲，因為當時有點看不懂，所以，回來特別記錄下來。

　　以前曾有一次和朋友出去吃飯，因為我吃素，所以，我們找了一家快炒店。當我們詢問有沒有素食時，老闆說：「沒有」。老闆娘說：「有」。我看著他們兩個，覺得很有趣。因為我的吃素只是怕聞到味道會吐，實際上只要不要有肉及海鮮，用一般的鍋子煮是可以的。但是，老闆說他們的油都是豬油，所以，不能給我吃。我詢問是否有沙拉油？老闆娘說可以用沙拉油，就立刻招呼我們坐下。但是，老闆又說：「鍋子沒有辦法另外準備，還是有用豬油炒過其他的菜」。後來老闆娘說：「都快兩點了，你們也找不到吃的了吧？方便吃就好。肚子也餓了吧？」

　　這是一個小小的對話與插曲，但是，卻讓我印象非常深刻。首先，在當時心裡隱約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但是，就是不知道哪裡不對勁。現在回來整理一下思緒。

　　首先：先講老闆。因為快休息了，我當時覺得老闆根本不想接這個生意。擺明就是不想煮給我吃。我心中起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然而，當再繼續對話下去時，我才漸漸轉變想法，或許，老闆才是真正遵守戒律的人，因為他真的覺得真正吃素的人，是不該在那兒用餐的。於是，我改變了對老闆的想法。

　　之後，我對老闆娘的心思，也是做了一些翻轉。首先，因為老闆堅持沒有素食，老闆娘卻說有。當下第一念頭是：這個老闆娘想接這筆生意，想賺這筆錢。我很感謝她，讓我不用餓肚子。然而，我又閃出一個念頭，如果真是出家人，這樣不是就破戒了嗎？最後，在老闆娘說出那句：「餓壞了吧？」我忽然覺得很羞愧。她只是在幫我不餓到肚子而已，也是悲心的展現。

　　因為吃素，在外面有時真的不是挺方便。我也盡量不想麻煩到別人。所以，可以盡量將就就將就，然而，我是真的無法吃到任何葷食，因為嗅覺味覺太過敏感，聞到味道都會反胃，十五年來一直如此。我想，這輩子我應該是跟葷食無緣了。我接受的很好，不能吃肉吃魚吃海鮮都可以，反正日子依然可以過，我又愛吃菜，日子也就這樣過了。

　　每個人都以為我是因為信宗教而吃素的。實際原因根本不是如此。然而，別人吃素食，也不會像我這樣聞到味道就吐的。我知道，我的身體或許病了，也因為這樣而看過醫生，但是，當然診斷不出為什麼？最後，醫生說：「不然開個止吐劑給你吃。」我拒絕了。只要不吃葷時就沒事，那我為什麼要去吃葷食再來吃止吐劑？

　　心吃葷食，嘴吃素。這樣的人，我並不覺得是真正在吃素。嘴吃葷食，心不著其上，或許也不差。有時，心念才是最要緊的。戒律是給凡夫遵守的，我們是凡夫，沒有聖人的境界，所以，才需要藉由守戒來成就及學習。真正的聖人，已經超出這樣的限制了。

　　很多人對吃素有些意見。不外乎一些營養的問題，心念的問題。對我而言，我只有身體的問題。不能吃，就多補充營養食品。不能吃，就不要執著非吃葷食不可。根據自己的狀況，選擇適合自己的方式，這樣即可。只是，多年來茹素已習慣，即使有一天身體恢復了，也可以吃葷食了，我想，我應該也不會再回去吃了吧。現在，我覺得吃素也很好。唯一的困擾就是「會吐」這個嗅覺問題依然無法解決。

　　大部分的人吃不吃素，選擇在個人意願的問題。而我，應該是少數的特例，我是被身體強迫非這樣不可。還好，自己接受的很好。沒有因此而起太大的煩惱。現在的我，已經願意好好的茹素了，真希望有一天，我對葷食的這種過度反應，可以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不然，也是常常造成他人的不便與困擾。

　　黃湘於2015.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