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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2-31 14:07:52| 人氣21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一個台灣女生的葬禮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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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NY

一群身穿過時亮片小短裙的女人突兀地闖入孝子孝女哀戚跪謝來賓的會場，她們若無其人的拿出大小鼓、喇叭等破舊暗掩國小樂儀隊的玩意兒嗚嗚嗚地吹了起來。阿！女子如此的蒼老破敗敷衍，像是一群在菜市場賣菜的歐巴桑臨時被某種靨人魔法驅使，脂粉不施神魂恍惚的穿上小短裙高跟鞋，偶戲般演奏怪奇曾經炫目如今不堪的陣式。為首的瘦小女子倏地拿出誆稱指揮棒的螢光加油棒，吹著哨子「逼逼逼」的指揮著六個遊魂，陣式兩旁各有一個穿著不合身艷紅亮片旗袍的女子，拿著不知哪兒弄來的小紅蕾絲傘，極盡妖異又老實的原地轉圈圈，打著大鼓的媽媽桑神色木然的移動步伐，肥嘟嘟的屁股肉在短裙內撐出內褲痕，眾人轉往火葬場後又吹了十分鐘，隨即消失在改裝小發財車中。

我被眼前突剔的景象駭住，偷偷上揚的嘴角被阿姨紅眼涕淚臉孔鎮住，縮回一個外公過世孫女該有的合宜悲傷表情，內心無限心酸快慰的想起「死人樂隊」這幾個字和我早熟無聊的國小樂隊生涯。

所有國小都有一組或紀律嚴整或訓練散漫的樂隊，負責在日復一日永劫回歸的升旗典禮吹奏國歌、國旗歌、隨便幾首進行曲…國小時因著媽媽幻想女兒彈鋼琴的高尚模樣而害人害己的折磨我和鋼琴好幾年，自然而然入選樂隊。在那些個午休喧鬧打玩練習樂隊的時候，總不時聽到窗外傳來一陣陣咿咿嗚嗚的樂隊聲，高年級的學長姊們觸電般向窗外大喊「死人樂隊，死人樂隊來了！」，然後回頭臉色嚴肅語氣戲謔的告誡我們這些四年級的菜鳥「你們彈得爛死了，根本就是死人樂隊！」

小時後反應幔半拍又容易相信權威，在沒人願意告訴我何謂死人樂隊的後兩年間，內心存著無限謎團的認為自己吹的口風琴是死人樂隊的一種，每當聽見蒼涼潦倒的送喪樂隊，總忍不住幻想擔憂起自己未來的前途，難道，我們的命運是註定的，非旦和理查克來得門沾不上邊，還得不論刮風下雨烈日地走在出山送葬的隊伍前，可憐兮兮的吹奏哀歌並且遭受國小惡童恥笑？

弟弟牙齒咬下唇極力止笑終究破功，佯裝尿遁逃過「死阿公還笑得出來」千古罵名。天曉得如果我的人生在某個環節不小心錯亂，那麼「外埔女子豪華樂團」喜喪表演，我會吹奏哪種樂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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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Sunny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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