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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16 15:09:18| 人氣3,47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一位老交易員的操盤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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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 章 我的交易員生涯]

 
我剛從中學畢業就工作了,我在一家股票經紀行裏做一名記價員。 我在學校學習了三年的算術,對數位很敏感,我的心算尤其出色。 我的工作是把股票最新成交價格寫到客戶室的大木質報價板上。 有一個客戶經常坐在行情收報機旁高聲報出最新價格。我並不會 覺得他報得太快,總能記住這些數位,一點問題也沒有。
  辦公室裏還有很多雇員,當然我和一些夥伴交上了朋友,但是每當 市場交易活躍時,我會從早上十點忙到下午三點而沒有時間同他們 過多交談,但因爲是工作時間,我並不在乎這個。
  但是繁忙的市場交易並不曾妨礙我思考我的工作,對我來說,那些 報價並不代表股票的價格。它們只是數位。雖然它們確實代表每股 多少美元,而且總在變化。我最感興趣的只是“變化”,它們爲什 麽會變呢?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我從來不去想它,我只是看見 它們不停地變動。而我要關心的是:每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5小時和 星期六的2小時,它們總在變動.
  從此我開始對價格行爲産生了興趣,我對數位有很好的記憶力。我 可以記住價格在上漲或下跌的前一天是如何波動的。我對心算的愛 好時常被派上用場.
  打個比喻說,我注意到股票上漲前和下跌前一樣,總傾向於表現出 固定的模式。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我從這些例子中得到預測性的 指導。當時我只有14歲,我觀察研究了數以百計的股票價格行情資 料後,就開始預測它們的精確性,比較股市行情的今日和往日。不 久我就能預見股票價格了。而我唯一的依據,正如我所說的,是它 們過去的表現。就象我已得到了可靠情報,然後期待著股價朝著預 期的方向發展。我已經給它們記時了。
  例如,你可能發現做多頭比做空頭只有一點點優勢。股票市場上多 頭空頭互相爭鬥,而股價記錄器上的行情記錄才是你判斷的依據, 利用這種方法你會有七成勝算
  另一個我較早就學到的經驗是:在華爾街,沒有什麽事是新奇的, 這是因爲投機事業已象群山一樣古老了。股市上今天發生的事過去 也發生過,而且將來會再次發生。我從沒忘記這點。我想我真的想 設法記住它們是何時以及怎樣發生的,但是事實上我是在做交易中 付出學費後才記住的.
  我對我的遊戲有著濃厚的興趣並急切地開始預測所有引起我注意的 活躍股票的漲跌。 我買了一個小本子,並把我的觀察資料記錄在裏面。他不是記錄一 些想象中的交易,它只是一些我預測成功或失誤的記錄。記錄了我預 計股價進一步可能的走向,我最感興趣的是驗證我的觀察是否準確 ,換句話說,我是否分析對了.
  比如說在研究了一隻活躍股票一整天的波動後,我就可以斷定它正 表現如同以往將突破當前價位8或10個點以前所表現的一樣。通常我 會在星期一記下股票的名稱和目前的價位,在回顧它先前的表現後 ,我會記下它在星期二和星期三可能的發展,之後我會在股價記 錄器上驗證我的判斷
  我最初就是這樣建立了對股價記錄器上的資訊的興趣。我最初從觀 察股價的漲跌中建立了波動的概念。當然股價的波動總是有原因的 。但行情記錄本身對股價的波動不會做任何解釋,不會告訴你股價 會波動的原因。我在14歲時不會探究價格爲什麽漲跌,今天我已經 40歲了,我仍不會去問。股價今天漲跌的原因也許兩三天或者幾周 甚至幾個月以內你也不會知道。但究竟又有什麽關係呢?你的生意 是今天,你是要在今天作出決斷而不是明天。至於找出原因是可以 等的。但是你要麽立刻行動,要麽被機會抛棄。有多少次我看到這 樣的事情發生啊!你會記得幾天前HOLLOW公司股票突然下跌了3點, 而這時市場上別的股票已止跌回穩了。 那是事實。後來在下個星期一你看到報道說董事們剛通過了分紅方 案,這就是原因。董事們將知道股價會怎麽樣發展,雖然他們沒有 賣出他們的股票,但至少沒有買進,股價缺乏內部支援,有什麽理 由不跌呢.
  我保存了我的備忘記錄小本子大約6個月。我沒有回家去而是繼續我 的工作,我記下那些我想研究的股票價格並研究其變化,並一直在 尋找重復的或表現相似的波動形態,以此來學習觀察行情記錄,盡 管當時還未意識到這些.
  有一天,我正吃午餐,辦公室一位同事,他 比我稍大一些,跑來找我,秘密地問我身上有沒有錢。“你想做什 麽?”我問。“是這樣,”他說,“我探聽到了伯靈頓公司的好 消息,如果我能找到人來幫我一把,我要抓住這個機會玩一把。”
“玩一把,你是什麽意思呢?”在我的腦子裏能夠玩這種遊戲的人 都是有錢的老手。 因爲玩這遊戲需要成千上萬的美金。象那些擁有私人馬車,還雇有 戴著絲綢帽子的馬車夫的人才有資格。
“我的意思正是玩一把!”他說,“你有多少錢?”
“你需要多少錢?”
“嗯,如果我交5美元作保證金,可以買5股伯靈頓。”
“你準備怎麽樣做呢?”
“我準備把這些錢放進一家對賭行作交易保證金,他們允許我買多 少股伯靈頓我就買多少。”他說,“我確信就象從地上撿錢一樣 ,我們會立刻賺一倍。”
“等一下,”我對他說,然後掏出了我的小本子。
  我對把我的錢翻一倍並不感興趣,但既然他說伯靈頓快要上漲了, 我的小本子也應該顯示出這一點。我尋找著,對了,根據我的記錄 ,伯靈頓正表現得象他以前上漲前通常表現的那樣。
  我還從未買賣過任何東西,也從沒和辦公室的夥伴一起下過賭注。 但我想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來測驗一下我的工作、我的愛好,我立 刻被吸引住了,如果我的預測在實際交易中不靈的話,那麽也沒有 人會對我這套理論感興趣了。所以我給了他我所有的錢,他帶著我 們湊起來的錢跑到附近一家對賭行買了一些伯靈頓。兩天後我們套 現,我賺了3·182美元
  經過第一次交易後,我開始在對賭行裏獨自做交易了,我總是在休 息時間裏買進或抛空股票——這兩者對我來講並沒有什麽不同。我 是依據我自己總結出來的一套方法買賣股票,而不只是買賣一些我 所鍾愛的股票,而且我對各種買賣建議置之不理。我所瞭解的只是 股價的數位。
事實上,我的方法是在對賭行裏做交易的理想方法。在對賭行裏交 易者所要做的是對列印在行情記錄紙上的股價波動下賭注。不久我 在股票交易上賺的錢就超過了我作一名行情記錄員賺的錢。所以我 就辭掉了我的工作,我的家人雖然反對,但他們看到我所賺的錢時 也沒有過多地指責我,我僅僅是個孩子,作報價員賺不了多少錢, 而我在股票交易中卻幹得不錯。
我15歲時就賺到了我的第一個1000美元。我把1000美元現金放在了 我母親面前,這些錢是我在短暫的幾個月裏在對賭行裏賺的,而且 還不算我已經帶回家的錢。我母親對我不停地嘮叨。她想讓我把錢 存到銀行去,她怕我胡亂花掉。她說她從未聽說過哪個15歲的男孩 能白手起家賺到這麽多錢,她甚至不相信這是真的鈔票。她常常對 它感到擔心。對我來說,只要能讓我一直做驗證我的推測正確與否 的遊戲,我就不考慮別的事情。這就是我所有的樂趣——動腦筋作 正確的推斷。有時我買10股股票來驗證我的推斷,有時我買100股來 檢驗,而這時我並不需要10倍的把握,它只代表更多的保證金而已 。這需要更大的勇氣嗎?不!沒什麽不同!
總之,15歲時,我已在股市裏賺得了很不錯的利潤。我開始時是在 一些較小的對賭行裏做交易,在這種地方你如果一手買賣20股也會 被認爲是大戶了。在那個年代,對賭行並不需要優待客戶。他們不 需要那樣做,即使客戶把股價的走向猜對了,對賭行也有辦法吞食 客戶的保證金。這是一個暴利的行業。當時經營對賭行是合法的, 你每天都能看到客戶保證金隨著股價的波動落入對賭行老闆的口袋 。股價只需向不利於客戶的方向變動3/4個點, 客戶爲買進或抛空而交的保證金就輸掉了,這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 ,同時,賴帳的人永遠不會被允許再參加這個遊戲,不被允許再買 賣股票。
我沒有追隨者。我自己的事自己幹,而且總單獨幹。我憑自己的腦 子賺錢。股價朝我預測的方向發展時,並沒有靠朋友或夥伴幫我推 動市價;股價朝不利於我的方向發展時,也沒人能使它停下來。所 以我不需要把我做交易的事告訴別人,當然我身邊有不少朋友, 但我總一個人獨自做交易。這就是我一直單獨幹的原因。
如同往常一樣,一家對賭行不久就因爲我總是賺了他們的錢而感到 很惱火。最終有一天我去櫃檯交納保證金時,那些傢夥只是盯著錢 而不願意接受它。他們告訴我不願再接受我的生意了。就從那時開 始,人們開始叫我“投機小子”。我只得不停地更換經紀商,從一 家對賭行換到另外一家。到後來我不得不用假名去做交易了。我得 小心翼翼,剛開始只買賣15股或20股。有時我被他們懷疑時,我會 先輸些錢給他們,接著後發制人。當然他們會馬上發現我這個客戶 太昂貴了,他們讓我離開,不許我影響對賭行老闆發財。
有一次,我在一家大對賭行做了幾個月交易後,有一天他們拒絕再 接受我的生意。我打定主意要從這家公司多賺些錢,這家對賭行有 許多分支機搆,有些在一些旅店的大堂裏, 有些在附近的鎮上。我找到了設在一家旅店大堂的這家對賭行的分 店,我進去問了分店經理幾個問題,然後開始買股票。但是當我開 始以我自己獨特的技巧買賣一隻活躍股票時,分店經理收到總部的 電話查明誰在買賣這只股票。這位分店經理告訴我總部的查問,我 對他說: “告訴他我是個又矮又胖的人, 深色頭髮,留著大鬍子。”但是他如實地描述了我的外貌,緊接著 他的臉變得通紅,然後挂斷了電話
“他們對你說什麽?”我很有禮貌地問他。
“他們說:你這個瞎眼的傻瓜,難道我們沒有告訴你不許接受拉裏 ·利文斯頓的生意嗎?你蓄意讓他從我們這兒弄走700塊錢!”除此之外他就沒再說下去了。
我換了一個又一個分店但他們都已認識我了,仿佛我的錢是假的, 他們都不肯接受我的生意。我甚至去看看股票報價也會受到店員們 的挖苦。我試圖讓他們允許我做較長線的交易,他們也拒絕了。
最終我只剩下一家經紀行可去,那是所有的經紀中最大最富有的— —柯斯莫普利坦股票經紀公司。
柯斯莫普利坦公司有著極好的聲譽,生意非常好。他在新英格蘭的 每一個工業小鎮上都開有分公司。他們當然允許我去做交易,我在 那兒買進賣出股票,有賺有賠,但是最終和過去一樣——我是個贏 家。他們並沒有象過去那些小公司一樣直截了當地拒絕我去做交 易。這倒不是因爲他們顧忌職業道德,而是因爲他們擔心一但媒介 知道了他們拒絕一個碰巧賺了錢的小夥子的生意後,就會有人把他 們揍得鼻青眼腫。但他們下一個舉動更叫人受不了。他們要我付3個 點的保證金和額外的溢價。溢價開始是半個點,接著是一個點,最 終達1.5個點。舉例來講,假定你買進美國鋼鐵公司的股票,市價90, 你的成交價通常爲 90 1/8如果你交納1個點的保證金來買進股票,當 市價跌破89 1/4 時,你就自動地輸掉了你的保證金。在對賭他們不會 通知客戶追加保證金,也不需要得到客戶的通知或授權就幫你清理帳戶。
但是在柯斯莫普利坦,他們增加了額外的溢價,客戶會更容易被清 理出局。同樣假定美國鋼鐵公司股票市價爲90,我買進它時,如果 報價爲90,而他們給我的成交價卻是91 1/8。 爲什麽會這樣呢?他們會解釋說,當我去買這只股票時,價格可能 又漲了1/4點,這時我如果立即以市價賣出的話我依然會虧錢的。另 外他們單憑3點的保證金就使我的交易潛力削弱了2/3。但是 這是唯一讓我做交易的經紀公司,我要麽接受這個苛刻條件,要麽 停止做股票交易。
當然我的帳戶淨值時升時降,但我最終仍然是個贏家。不管怎樣, 柯斯莫普利坦公司對我這個客戶感到很惱火,因爲他們強加給我的 條件足已打敗任何人。他們試圖讓我掉進陷井,但我總能憑直覺逃 掉,他們抓不住我。
柯斯莫普利坦是最後一家我常去的公司。他是整個新英格蘭地區最 富有的對賭行,他的交易規則從來不限制客戶交易的手數,我每天 都會做交易,我想我是這家公司裏買賣股票手數最大的個人交易者 。他們是我所見過的擁有最好的交易廳和最大最完備的報價板的公 司。我在交易廳裏走來走去,可以看到任何東西的報價。比如紐約 和波士頓股票交易所裏的股票,以及棉花小麥和金屬期貨,總之所 有在紐約、芝加哥、波士頓以及利物普交易的股票和商品期貨。
你知道在對賭行裏客戶們是怎樣做交易的嗎?你把錢交給一個職員 並告訴他你想買或賣哪一種股票或商品,這位職員就盯著行情記錄 器或大廳裏的報價板,把最新的成交價填在一張單子上,他也會把 時間填上去。這張經紀商給你的成交單上記錄了你買賣的股票的名 稱、成交價、時間、日期以及你交納保證金的數額。當你想了結你 的這次交易時,你走到經紀商的職員處,可能還是同一個職員或另 外一個,這要看你在哪家經紀行做交易。你告訴他你想了結頭 寸。這位元職員,就記錄下最新的成交價,如果你買賣的股票交易清 淡,他就會等著下一個成交價傳過來。他記下你了結頭寸的價格後 把成交單交給你,你就可以去收銀台兌換成現金了。當然,如果市 場朝不利於你的方向發展,而股價低於你的保證金的價位,你的頭 寸就自動被清算而你的成交單變爲廢紙。
在那些較小的對賭行裏,客戶們可以買賣很少的股數,比如5股。 那些買賣成交單是顔色各異的小紙條。當市場處於狂熱的牛市期時, 那些對賭行會損失慘重,因爲所有的客戶都在做多頭,而且經常的賺錢。 這時對賭行就會向客戶收取買進和賣出雙向的手續費,當你以 市價20美元買進一隻股票時,成交價會是20 1/4,結果你交納 的保證金就只夠支撐3/4個點的反向波動。
但柯斯莫普利坦仍是新英格蘭地區最好的一家對賭行。這家公司擁 有數以千計的客戶,我想我是唯一的讓他們感到害怕的客戶,不管 他們強迫我交納的致命的溢價還是比平常高三點的保證金都沒有減 小我的交易量。我一直買進或抛空他們允許的最大數量,我有時會 一次買賣達5000股之多。
好了,讓我來告訴你我的一次有趣的交易經歷吧。有一次,我抛空 了35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我得到了7張各500股的粉紅色的成交單 。可斯莫普利坦使用的是比較大的成交單,有許多空白空間可以書 寫追加保證金的記錄。可是毫無疑問他們從來不會要求客戶追加保 證金。客戶交納的保證金越少,對他們來說越好,因爲他們利潤的 來源就是客戶輸掉的保證金。在一些規模較小的對賭行裏,當客戶 要求增加保證金以維持他們現有的頭寸時,對賭行卻給他們 一張新的成交單,這樣他們就可以收取額外的手續費,而客戶的保 證金只能承受3/4個點的反向波動,而對賭行把這看成是客戶的一次 新交易,所以向客戶收取賣出時的手續費是理所當然的。
我記得那天我擁有1萬美元的保證金。
當我賺到我的第一個1萬美元時我只有20歲。你一定還記得 我曾經提到我母親,你也許認爲一萬美金的現金是一筆鉅款,我母親經常嘮 叨說,她對我過去的表現已經很滿意了,希望做一些實際的生意。 我花了很多時間想說服她我不是靠賭博,而是靠精確的計算賺錢。 我母親眼中的一萬美元是一筆鉅款,而我看到的不過是更多的保證 金。
我以105 1/4的價位抛空了3500股股票,在交易大廳裏,另一個客戶 叫亨利·威廉斯,他抛空了2500股。我常坐在行情接受器旁,爲站在報價板 旁的職員大聲傳達價格。價格表現得正如我所料的一樣: 價格在顯著地跌了 幾個點子後,停在那裏盤整,好象是另一次下跌前的停頓。 整個市場顯得非常脆弱,各種情況都顯示市場對我有利。但是突然 市場表現出猶豫不決讓我不安,我開始覺得不滿意,我想我應馬上 退出市場,這時實際是103,我本該更有信心,但我卻覺得事情並非 那樣,我想某個地方出了差錯但我卻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但是 如果有什麽事情發生,而我卻不知道是什麽,我無法採取有效的策 略保護自己,所以我想我最好趕快退出市場。
你知道我不會盲目行事,我不喜歡那樣做,我也從來沒有那樣做過 。甚至我還是個孩子時,我總是有的放矢,但是這次我沒有明確的 理由採取行動,而現在我感到非常不適,我無法再保留我的頭寸。 我馬上呼喚我認識的小夥子,他叫大衛·威曼,我對他說:“大衛, 你來接替我的位置,我想你能幫我做些事情,當你報出制糖公司 的下一個成交價以前,稍停一會兒,好嗎?”
他說沒問題,然後我讓出位子給他,他坐在我原來坐的地方爲計價 員喊出行情收報機裏傳出的價格。我從口袋裏拿出7張成交單走向櫃檯,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爲什麽要退出市場,所以我只是站在那裏 ,斜靠在櫃檯上,我把成交單捏在手裏,免得那個職員看見它, 但是很快我就聽到電報機發出一陣敲擊聲, 湯姆·本漢姆,那個職員,他立刻把頭轉過去聆聽,我立刻感到 陰謀在醞釀中,我決定不再等了。然後大衛·威曼開始報價了 他剛開始說:“制糖公司...,這時我就象閃電般將我的成交單放 在櫃檯上,叫道:“平掉制糖公司。”這一切都在大衛報完 他的價格之前就完成了。那麽當然對賭行不得不接受前一個價格於 我成交。而大衛報的價格仍然是103。
根據我的預測,制糖公司這時應該已跌破103了.然而下挫動力不足 ,我感到這裏有一個陷井。這時那個電報機就象發瘋一樣跳動,湯 姆·本漢姆,那個職員遲遲不在我的成交單上作 記錄,他只是專心聽著電報機的敲擊聲,好象在等待什麽事情一樣 ,所以我對他叫道: “嘿!湯姆,你到底在等什麽?快在我的單子上做記錄,價位是103,快幹啊。”
交易廳的每個人都聽到我的叫喊聲,都轉過頭來,詢問發生了什麽 事情。你知道柯斯莫普利坦公司從不賴帳,因爲毫無疑問,發生在 對賭行的擠兌與銀行裏的一樣可怕。只要有一個人猜疑經紀公司, 別人也會效仿的。所以湯姆緊繃著臉走過來,在我的單子上寫到: “平倉價103。”他把我的七張單子猛的推到我的面前,他面色非常 難看。
從湯姆的櫃檯到收銀的桌子的距離不到8英尺,但這時當我聽到大 衛·威曼報電報機上的價格時,我激動地走過去:“天哪!制糖公司108!” 但一切都太遲了,我忍不住大笑起來對湯姆說:“你們抓不住我,是嗎?”
亨利·威廉斯和我總共抛空了60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這個對賭行收取了我和亨利的 保證金。公司裏還有別的客戶抛空了制糖公司的股票,因此我們總共可能抛空了8000~10000股。 相信他們 總共收取了20000美元保證金。這筆錢足以讓對賭行在紐約股票交易所裏 拉擡價位,使我們被迫斬倉10000股。
在那個年代裏,每一個對賭行發現許多客戶都在買進同一只股票時 ,他們往往會在交易所裏找幾個經紀人,打壓或拉擡股價,使價位 超出客戶保證金能承受的限度,使客戶被迫斬倉。 對賭行只需花費幾百股,虧損幾個點子,而他們能賺到數千美元。
這就是柯斯莫斯普利坦公司想對我和亨利以及別的抛空制糖公司股 票的客戶所做的事情。他們在紐約股票交易所的經紀人,把價位擡 高到108。當然價位隨後立刻就跌回去了,但是亨利和別的許多客戶 已經被迫斬倉了。每當市場上出現一個無法解釋的漲跌,緊接著又 恢復正常,那時報紙就會稱它爲“對賭行的衝刺”。
不到十天又發生了最爲精彩的事情。一個紐約的炒家,使柯斯莫普 利坦公司損失了70000美元,這個人是紐約股票交易所的會員,是很 有名的股票經紀商,在1896年的股市恐慌中,他獲得“大熊”的威 名。他常常抨擊交易所的制度,這些制度阻礙了他提高會員利益的 一些計劃。有一天,他指出,如果他從那些對賭行裏分享一些他們 的不義之財,將不會從交易所或警察當局給自己招來麻煩。於是他 派了35個人裝扮成顧客,讓他們分別到柯斯莫普利坦的總 部和較大的分店去。他們在事前計劃好的日期和時刻,買進了對賭 行允許他們購入的最大的股數。他們依計劃在適當的利潤時出賣。 當然,他所做的就是向他的老朋友們散播好消息, 然後他走進股票交易所,開始拉擡價格,他的那些場內經紀人朋友 也都幫助他,他們都認爲他是個很有職業道德的人。他們爲這次行 動小心地挑選出適當的股票,他們把價格擡高了3/4個點,沒遇到任 何麻煩,他的代理人們在對賭行裏,按計劃獲利了結。
有一個知道內情的小夥子告訴我,這個計劃的組織者最後得到了七 萬元的純利,他的代理人們也得到了他們應得的報酬。他在全國玩 了幾次相同的遊戲,痛擊了那些在紐約、波士頓、 費城、芝加哥、辛辛那提、聖路易斯的那些大對賭行。他最愛挑選 的一隻股票是西部聯合公司。因爲這只股票比較容易拉擡或打壓幾 個點。他的代理人們在事先定好價位買入,價格漲兩個點獲利了結 ,然後反手抛空,又賺得三個點或更多。後來我聽說那個人去世了 ,死得窮困潦倒,默默無聞。如果他死於1896年的話,他會上紐約 每家報紙的頭版,而現在他卻只在第五版被報道了兩行。


~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我隨便起來不是人~
 

[第 02 章 我的第一筆交易]


當我發現柯斯莫普利坦經紀公司採用不正當手段以三個 點保證金的障礙和1.5個點的溢價都無法擊 敗我並向我暗示不願再接我的生意以後,我不久就決定到紐約去,這樣我可以在紐約股票交易所 的會員公司裏做交易。我不想去波士頓的任何一家經紀公司,因爲在波士頓行情報價必須得通過 電傳機傳遞。我想去靠近交易所的地方。這樣我在21歲的時候來到紐約,總共帶了2500美元。
我曾經告訴過你們,我20歲時就已經有10000美元了。我在制糖公司股票交易中交納的保證金超過 10000美元。但我並不是總在賺錢。我的交易方法很完美,盈利比虧損多。如果我一直堅持我的交 易方法,那麽我大約有七成交易是盈利的。每當在交易之前我就確信我的計劃是正確的,那麽我 就常常是賺錢的。而使我失誤的是我沒有繼續堅持我的交易方法。那就是說,只有當市場上有先 例支援我的交易計劃時,我才做交易。所有的事都要在恰當的時機去做,但我並不知道這個。而 這一點正是華爾街許多智力非凡的投資者失敗的原因。有些十足的傻瓜,他們每筆交易都做了錯 誤的選擇。但是還有些華爾街的呆子,他們認爲要不停地做交易。任何人都沒有足夠的理由,每 天買賣股票。同樣,也沒有任何人聰明得使他的每次交易都賺錢。
我證明了這一點。每當我根據先例發現市場上的交易機會時,我便能賺錢;而當我在不恰當的時 機做交易時,我就會虧錢。我也不能例外,是嗎?交易大廳的巨大的報價板上,行情不斷地變化 ,客戶們做著交易,眼看著手裏的成交單變成鈔票或變成廢紙。當然,我讓激情控制了我的理智 。在對賭行裏你的保證金只是很少的一筆錢,你不能做長線的交易,你會很快很容易的被清掃出 局。盲目而頻繁地交易是造成華爾街投資者虧損的主要原因,即使在專業投資者中也是這樣。他 們認爲自己每天都應賺些錢回家,好象自己是在做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工作。 記住,我只是一個孩子,我當時並不知道我後來學到的東西,這些東西使我在15年之後獲得 了成功。我耐心地等待了兩個星期,尋找合適的價位,買入一隻股票,看它上漲了30點。我 後來又虧損了一些錢,我試圖再賺回來,但我必須做正確的選擇,我不能草率從事,所以我 靜等著,那是1915年的事。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會在適當的地方講述它。現在讓我們把話題 轉回來。我在對賭行裏做了好幾年的交易,我賺了一大筆錢,但對賭行最終吃了我的大部分盈利。
此外,有些錯誤我會明知故犯。而且,後來我也時常這樣。一個股票交易者必須戰勝許多人,包 括他自己。不管怎樣,我帶著2500美元來到了紐約。但在紐約我找不到一家我可以信賴的對賭行 。紐約交易所和警察當局嚴密地堵住了他們的財路。此外我想找一個我能夠自己做交易的地方, 在這裏唯一限制我的是我的財力。我當時買賣的手數並不大,但我不想一直這樣。在開始做交易 的時候,最大的問題就是找一個交易規則公平的經紀公司。於是我來到紐約股票交易所的一家會 員公司,我認識他們其中的幾個職員他們已經失業好久了。但是我在那兒沒呆多久,因爲我不喜 歡其中一位合夥人。於是我就轉到A·R·富勒頓公司去了。我想一定有人告訴他們我早期的經歷, 因爲去了不久之後,他們都叫我的綽號“投機小子”。我一直看起來比較年輕。這給我帶來一些 不便。很多人都想利用我的年幼無知,所以我得學會保護自己。對賭行那些傢夥都認爲我是個傻 瓜,而我時常擊敗他們的唯一原因是我的運氣好。
但是我不到六個月就輸光了。我是一個非常活躍的交易者,我過去擁有“常勝將軍”的聲譽。我 猜我所有付出的手續費加起來一定不少。我爲我的帳戶賺了不少錢,但是最終都被輸掉了。我雖 然小心從事,但我仍然虧錢,我將告訴你原因。這全是因爲我在對賭行裏非凡的成功。
我只能在對賭行裏憑我的方法賺錢,在那裏我只是對價格的漲落下賭注。我觀察行情的技術很好 ,當我買進的時候,價格就在我面前,寫在報價板上,甚至在我買進之前,我就知道我將成交的 價格是多少。我總能立刻就把它抛掉。因爲成交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能成功的反手買賣。當我 做對時,能夠繼續;當我做反時,能夠迅速地退出市場。舉例來說,有時我確信有只股票至少上 調一個點。我不用太貪心,我能夠交納一個點的保證金,然後迅速把本金翻一倍;或者我只賺半 個點。每天用一兩百股賺一個點,那麽一個月下來,真是不壞。
然而問題是,即使對賭行有雄厚的資金來承擔損失,他們也不可能願意那樣做。在對賭行裏沒有 贏家的一席之地。
不管怎樣,在對賭行裏穩賺的交易技巧,在富勒頓公司就不靈了。在富勒頓公司裏,我是在真正 的買進賣出股票。比方說,當制糖公司的股票在105時,我預見它會跌3個點子。事實上,這時電 報機上傳來的價格是105,而這時,股票交易所裏的價格是104或103。這時我下了一張賣出1000股 的指令單,傳遞給富勒頓公司的場內經紀人去執行,價格可能更低了。在我看到成交回報單以前 ,我不知道我到底會以什麽價格賣出1000股。我在對賭行裏做這樣的交易,能穩賺3000美元,而 在股票交易所裏一分錢也賺不到。在A·R·富勒頓公司裏,行情收報機傳來的價格總是比交易所裏 的交易價格慢得多。我仍然採用過去的方法做買賣,我卻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更有甚者,做大手買賣的時候,我的賣單會在交易所裏壓低市價。而在對賭行裏我卻不考慮 這個問題。我在紐約的交易虧損累累,因爲遊戲規則完全和過去不同了。我虧錢並不是因我 轉到紐約合法的經紀公司裏做合法的交易,而是源於我對現況的無知。從前說我分析行情的 技巧很高,但這一點根本救不了我。如果我是一名場內交易員,在交易所裏直接做交易,也 許我能賺不少錢。
總之,我並沒有完全瞭解股票投機的精髓,我只是掌握了一部分,是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它過去 對我一直非常有價值。但是,在我掌握了這些交易技巧之後,仍然虧錢,那麽,那些毫無經驗的 新手又有什麽機會獲勝呢?
不久,我就發現我的方法出了毛病,但我不能確定究竟是什麽毛病, 有時候, 我的買賣系統很 有效,而有時卻突然接二連三受打擊。請記住,我只有22歲,並不是我太迷信自己而不願意去找 出自己錯在哪里,而是在那樣的年紀,誰都懂不了多少。
交易廳裏的人對我都很好,因此我不能自己想做多少就做多少,而是要照顧到他們的保證金額度 ,老A·R·富勒頓和商行的其他人對我都那麽好,弄得我做了六個月交易之後不僅把帶來的資本全 輸光了,而且還欠了商行好幾百美元。在那兒,我只是一個孩子,第一次出門,就摔得頭破血流 ,但是我知道這不是我自身的毛病,而是我的方法有問題。不管我是不是真正明白,但我對市場 一直保持冷靜。我從不對計價器上的數位表示質疑。對市場惱火是無濟於事的。我急於重入股票 交易,一分鐘也不願耽誤,只得去找老富勒頓對他說:“喂,夥計,借給我五百元吧。”
“幹什麽用?”他問道。
“我急需用錢。”
“幹什麽用?”他堅持要我作出回答。
“當然是交保證金”,我回答說。“五百元?”
他一邊問一邊皺著眉頭,“你知道我們要你10%的保證金,那就是說100股交1000元。你最好在這 兒記帳。”
“不,”我說“我不在這兒記帳,我已經欠了商行的錢,我只是向你私人借五百元錢,然後我就 可以去翻一番。”
“你怎麽去做呢?”老艾德問道。
“我要去對賭行做。”我告訴他。“就在這兒做吧。”他堅持說。
“不”,我說,“我在這兒沒有把握獲勝,但我敢肯定我准能把對賭行的錢賺出來。我懂在那兒的 玩法。我已經知道了我在這兒錯在什麽地方。”
他借給我五百元,我這個對賭行的投機小子便拿著這些錢走出了我曾經輸得精光的地方。我不能 回老家去,因爲那裏的對賭行不收我的錢。紐約也不可能,那時候那座城市不允許開辦這類業務 。人們告訴我九十大街和新街有很多這類機會。但我需要的時候,卻沒有了。經過考慮,我決定 去聖路易斯。我聽說那兒有兩家商行在中西部做了很大的生意,他們一定賺了很多錢,還在十幾 個城市開辦了分行。實際上,在營業額方面,東部商行簡直無法和他們相提並論。他們公開營 業,最有信譽的人毫不猶豫地參加交易。一個同事甚至告訴我,那裏有個商行的業主還是商業部 的副部長。就這樣,我帶著借來的五百元朝著這個地方走去。要賺回一筆資金到紐約的A·R·富勒 頓公司交保證金。到了聖路易斯我就住進了旅店,梳洗一番就上街去找對賭行。一個叫J·G· 杜蘭公司,另一個叫H·S·特勒,我知道我能贏他們的錢。我必須保證絕對安全,因此極爲小心謹 慎。我有一種擔心,怕人認出我,出賣我。因爲全國的對賭行都知道“投機小子”的事。他 們和賭場一樣,能打探到各種消息和謠傳。
我離杜蘭比特勒近一些,因此我從杜蘭開始,希望能在他們趕走我之前爭取到幾天的交易時間。 我走進了寬敞的交易廳,那兒至少有兩百人在盯著看報價。我很滿意,在這樣一大群人中間就不 會有人注意到我了。我站著看了一會兒報價板,然後才選定了我第一只要買的股票。
我朝四周看了看,見到盤房職員在窗子邊上,那是客戶交保證金取成交單的地方。他正看著我, 於是我走上去問他,“這是買賣棉花和小麥期貨的地方嗎?”
“是啊,小夥子。”他說。
“我也可以買股票嗎?”
“你只要有現錢就能買到。”他說。
“啊,我有錢,有的是錢。”我說話就象一個愛誇耀自己的孩子。
“有,有嗎?”他笑著問道。
“一百元能買多少?”我氣惱地問道。
“有100元就買100股。”
“我有100 元,是200元,200元,也有!” 我對他說。
“哇,真想不到!”他驚歎道。
“幫我買200股”我急切地說。
“買200股什麽?” 他認真地問,這次是在談生意了。
我望著報價板像是在動腦筋猜謎一樣地告訴他:“200股俄馬哈。”
“好。”他說,收了我的錢,點清後給我開了成交單。
“什麽名字?”他問我。
我答道:“霍拉斯·肯特”。
他把單子遞給我,我接過來便走去坐到顧客中間等著報價。我速戰速決,那天做了好幾次交易。 第二天進展也很順利,兩天我賺了2800美元。心裏希望我能在這裏做完一星期。按我的成交率和 賺頭,一周的境況會非常可觀。然後我再去別的對賭行,要是再有同樣的運氣,我便會滿載而歸 地回紐約了。
第三天早上,當我去窗口,去買500股B·R·T的時候,那個職員對我說,“咳,肯特先生,老闆要 見你。”
我知道事情敗露了。但是我裝做不知的問他:“他要見我幹什麽?”
“不知道。”
“他在哪兒?”
“在他私人辦公室。從那邊進去。” 他指著門對我說。
我走了進去。杜蘭正坐在桌旁。他轉過身來對我說:“坐下,利文斯頓。”
他指給我一把椅子。我的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我不知道他怎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許是在旅 店登記簿裏查到的。
“你要見我幹什麽?”我問道。
“聽我說吧,小夥子,我並不想反對你。 知道嗎?我一點也不想跟你過不去,明白嗎?”
“不,我真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回應道。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真是一個大塊頭。他對我說,“請你過來一點,利文斯頓,”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門邊去,他開了門並指著交易大廳裏那些客戶對我問道, “看見他們了吧?”
“看見什麽?”
“那些傢夥。看看他們吧,小夥子。那兒有300人,300個!他們供養著我和我的全家。懂嗎? 300人哪!然後你來了,才花了兩天就收走了我兩個星期才從他們身上攢來的那些錢。那可不是公 平交易,小夥子——那對我太不公平了。我不會與你過不去。你該對你的收穫心滿意足了 。不會再有你的了,再也沒有了。”
“爲什麽,我——”
“到此爲止吧。我前天看見你進來,當時我就不喜歡你的樣子。總的印象上,我不喜歡你。我認 出你是一個出格的玩家。我把那個蠢驢叫去——”他指著那個悔恨不已的職員——我問 他你買了 什麽,他如實地告訴我,我對他說:‘我不喜歡那傢夥的樣子,他是一個詐騙犯!’那個糊塗的 傢夥卻說:‘騙子?不會的,老闆!他叫霍拉斯·肯特,一個老實巴交的毛頭小夥子,他沒事!’這 樣,我才讓他看著辦。結果這傻瓜讓我虧了2800美元的血本。我對你並不吝嗇,小夥子。但是保 險櫃現在對你已關上了”。
“看這——”我再想說。
“你看,利文斯頓,” 他說“我知道你的底細, 我要賺我顧客的錢,你不屬於這些人 。我的目標是捕獵,而你卻撲到了我的獵物上。再這樣下去,我倒成了獵物了。既然我知道 你是誰,那就快走吧,小子!”
我帶著我賺來的2800美元離開了杜蘭營業大廳。特勒的交易廳就在隔壁。我已經確知特勒非常富 有,開了好幾家對財行。我決定去他的對賭行。我尋思著究竟出手適當慢慢加大到1000,還是一 開始就大投入,因爲要考慮到我可能只有一天的機會。他們一發現虧本就會很快變聰明,那樣我 就再沒有機會了。但是我確實想買1000股B·R·T,而且我確信我可以賺到4、5個點。不過,如果 他們産生了懷疑而又有許多顧客都買同一種股票,他們就可能根本不讓我進場。我想也許我應分 散資金先少買些。
交易廳沒有杜蘭大,但人員結構要好一些,明顯地看得出來是一批富有一些的階層。 這對我再適合不過了,這樣我便決定買我的1000股B·R·T。於是我走到我選定的窗口前對營業員 說:“我想買一些B·R·T,有什麽限額嗎?”
“沒有限制,”營業員說,
“要買多少就買多少——只要你有錢。”
“買1500股。”我一邊說一邊從 衣袋裏掏出我的大卷鈔票,而營業員已經在給我開成交單了。
就在這時,我看見一個紅頭髮的男人從櫃檯邊推開了那個營業員,靠在窗口對我說,“喂,利文 斯頓,你的杜蘭公司去吧,我們不做你的 生意。”
“等我拿到成交單再說,”我回答道,
“我剛好買了一些B·R·T股票。”
“你拿不到成交單了,”他說。 這時候其他營業員都站在他背後看著我。“不要 到這裏來買股票,我們不做你的生意。懂嗎?”
生氣和爭執都無濟於事,於是我便離開交易廳回到旅店,結清帳目,乘第一班快車回到紐約。 太過分了!我本想賺回一筆錢來,可沒想到特勒居然一手交易都不讓我做。
我回到紐約,還了富勒頓500 美元,又開始用在聖路易斯賺來的錢買賣股票。運氣有好有壞, 不過我做得還不錯,遠遠不只是保本不虧。畢竟我的交易技巧要改變的地方並不多,我認識到我 過去對股票投資的認識是遠遠不夠的。我就象玩字迷遊戲的玩家,星期天總要補做填字遊戲,不 做完決不收手。當然我也想找到買賣股票的訣竊。我想對賭行的生意我是做不成了。但我卻錯了。
回到紐約幾個月後,一個老人來到了富勒頓商行。他認識 A·R。有人說他們曾一起購置過一群賽 馬,很明顯,他們曾經有過好日子。經介紹,我認識了老麥克德威特,他正給一群人講西部賽馬 騙子們在聖路易斯剛做成的一場詐騙案,爲首的就是開對賭行的特勒。
“什麽特勒?”我問他。
“H·S·特勒。”
“我認得那傢夥,”我說。
“他是一個笨蛋,”德威特說。
“他壞透了”我說, “而且我還要跟他算賬。”
“怎麽算?”
“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他們的存款簿!我現在在聖路易斯夠不著他,但是總有一天我要找他算 帳。”於是我告訴他我的冤屈。
“啊,”老麥克說道, “他曾經在紐約設法與這兒聯繫,沒有成功,所以另在訶波肯開了 個分行。有消息說他的交易能使直布羅陀大礁石變成小蝨子。”
“什麽分行?”我猜他說的是對賭行。
“對賭行。”麥克說道。
“你敢肯定他開張營業了嗎?”
“沒錯,我的幾個夥伴都給我說起過。”
“那只是道聽途說,”我說,
“你能不能弄確實看他是否開張,還要問清楚一個人能允許做多少股?”
“好吧,孩子”麥克德威特說道:
“我明天自己去看,回來就告訴你。”
他去了,帶回來的消息說看來特勒的生意正做得紅火,而且對投資者交易是來者不拒。那是星期 五,整整一個星期股市都在上漲——記住, 那是20 年前,——銀行星期六的餘額報表上 存款肯 定要大幅下降。因此大炒家們有十足的理由投入市場去動搖那些虛弱的信託商行,通常在交易的 最後半個小時會做出常規反應,特別是那些最活躍的股票。當然那些也正是特勒的客戶,大量做 多的股票,所以對賭行會很高興看到有人做空這些股票。沒有比兩頭捉弄這些傻瓜更令人愉快的 了。這操作起來也相當容易——因爲散戶們只交了一個點的保證金。
星期六早上,我趕到荷波肯並走到特勒的對賭行。他們裝修了一個大交易廳,挂上了花哨的報價 牌,還有一大群交易員和一支穿灰制服的特警隊,顧客有25個左右。
我去找經理談話,他表示願意爲我效勞,我什麽也沒要他爲我做,只是告訴他一個在賽馬場莫名 其妙地賺了不少錢的人要把賭注全押到股票上,在幾分鐘內賺了幾千美元是不會對雞零狗碎的股 票在意的,也許要等好幾天才出手呢。他開始勸我說,要我相信股市很安全,他們的顧客賺了多 少錢——一定認出了這是一種常見的 經紀人, 他們代你買賣交易所的股票,還要你相信一個人 只要買賣做得大,就會賺到令人滿意的錢。他一定以爲我是來參加的,因此很想拉我入市股好讓 他有機會得利,不願讓近餌的魚兒遊走了,爲此他還說,我得抓緊時機,星期六2點就收市了,辦 完事還可以有一個下午去做別的事。我要是選准股票的話,我就可能賺得更多了。
我面露不信的神色,因此他繼續對我勸說不已,我看著挂鐘,到十一點一刻了,我說,“好吧, ”接著就給了他幾種股票的賣空指令,我投入了2000美元現金,他很高興地收下了,並且說他想 我一定會賺大錢而且還希望我常來常往。
一切進展都在我的預料之中。許多交易商抛售打壓股價以觸發那些市場裏的止損單,當然價格明 顯下滑了。我就在最後五分鐘價格回升之前把我賣空的股票平倉了。
我總共賺了5100美元,我去換現金。
“我真高興我得到了這個機會,”我對經理說,並把單子給他。
“呃”,他對我說,“我不能全部給你換現,我沒預料到這樣的情況。我星期一上 午一定給你準備好,到時你來這兒取吧。”
星期一12點前,我到達荷波肯。我看到一個人正在同經理交談,特勒叫我回多蘭的那天,我在聖 路易斯辦公室見過此人。我立刻意識到經理給總部發過電報,於是他們派了一個人調查這件事。 克魯科斯不相信任何人。
“我來拿剩下的錢,”我對經理說。
“這就是那個人?”從聖路易斯來的傢夥問。
“是的,”經理一面回答,一面從口袋裏抽出一疊鈔票。
“等等!”那傢夥沖經理嚷著,然後轉向我,“利文斯頓,難道我們沒對你講過,不需要你的生 意嗎?”
“先給我,”我對經理說,他勉強地抽出兩張1000元鈔,4張500鈔,最後是3張100元鈔。
“你剛才說什麽?”我收好錢,問聖路易斯的那人。
“我們對你說過不希望你在我們的地盤交易。”
“是的,”我說,“我正是爲此而來。”
“別再來了,走遠點兒!”他吼了起來。身著灰色制服的保安人員聞聲小心地走來 張望。聖路易斯的人對經理揮舞著拳頭,叫嚷:“你早就該瞭解情況的,竟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錯 誤,讓這個人給你惹麻煩。他是利文斯頓。你接到過命令的。”
“你聽著”,我對聖路易斯的人說。“這兒不是聖路易斯。你不能象你的老闆對待貝爾法斯特那 樣耍花招。”
“出去!你不能在這裏做交易!”他喊著。
“如果我不能在這裏交易,別人也不會來的,”
我正告他“你無法用那套鬼把戲騙人的。”聖.路易斯那人聽到這話,口氣立刻軟下來。 “小夥子,”他不安地說,“幫幫忙吧,理智些!知道我們不能天天容忍這樣的事情。 要是老頭子聽說誰幹了這事,一定暴跳如雷的。請發發善心吧,利文斯頓!”
“我會讓這事過去的。”我許諾道。
“你會理智些的,對吧?看在彼得的份上,請離開!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們會從頭做起。你願意嗎?”
“下次我來的時候,不許以這樣傲慢的態度對待我。”我說完轉身離開,只聽見他對經理滔滔不 絕的喝斥聲。我已經以他們在聖路易斯對付我的方式回敬了對方。便沒多大必要把事情鬧大或者 設法搞砸他們了。我回到富勒頓辦公室,把經過告訴了麥克,然後我說如果他同意,希望他去泰 勒的地盤交易20或者30股,以讓他們曉得有這麽個人。等我看准一個賺大錢的機會,就打電話通 知他,他便可以幫我下單。我給麥克1000美元,他去了荷波肯,依我的話行事。他很快成了那兒的 常客。不久,我覺得機會來了,悄悄通知麥克,他賣空了最大的股票限額。那天,除了付給麥克 的傭金和花銷,我賺了2800美元,或許麥克私下還留了一點兒。隨後不到一個月,特勒關閉了荷 波肯的分支機搆。警察忙碌起來。不管怎麽說,我沒賠本,我只在那兒做了兩次。我們迎來了病 狂的牛市,股價回落甚至不足1個點,以使客戶們不易被清理出局,所有的客戶都持多頭,盈利頗 豐。全國許多對財行都倒閉了。
他們的遊戲已經變了。同在一家有名氣的股票經紀人辦公室做交易相比,在老式的對賭行更容易 成功。其中一個原因是,當你虧完保證金而被自動清除頭寸是最好的止損方法。在交易所裏有的 當股價朝不利的方向,你會因無法及時成交而擴大損失。在紐約,對賭行對待顧客從不象我在西 部聽說的那麽慷慨。他們過去常把某些惹人注意的股票贏利限制在兩點以內。糖業與田納西煤鐵 公司即屬此例。哪怕它們的股票十分鐘內漲了十點,你也只能一張單子掙兩點。
他們算准了股民不能有太多的獲利機會;否則,顧客可能有賠一賺十的機會。曾經有一度所有的 對賭行,甚至最大的一家,都拒絕交易某些股票。1900年大選前的一天,人們紛紛預測麥金利會當 選,於是紐約沒有一家對賭行允許股民購買股票。麥金利的獲選概率高達三比一,若是星期一購買 股票,你認爲會贏3到6點,或許更多。你可以打賭布利恩會當選,買股穩賺。然而對賭行那天拒 絕交易。
要是他們不拒絕接受我的交易,我會永遠在對賭行做下去的。我就只會抓住上下幾點的波幅賺些 小利,就再也學不到更多的股票投機技巧了。
 

[第 03 章 賠光了所有的錢]

 
一個人從自己的錯誤中吸取教益需要很長時間。人們說事物都有兩個方面。但對股市而言, 只有一方面,既非牛市的一面也非熊市的一面,而是正確的方面。 熟悉了大部分的股票投機技巧後,這條普遍原則才深深印入我的腦海。
我聽說過一些人吹噓自己在股市進行類比操作,並以類比的美元 數位證明其水平高超。有時候,這類幽靈似的賭徒會賺 大錢。只成爲這樣的投機客非常容易。這有點兒象一個第二天就 要決鬥的人的古老故事。
他的副手問他,“你是個好射手嗎?”
“嗯,”決鬥者說,“我可以在20步開外擊中酒杯腳,”他略顯謙虛。
“這很好。”無動於衷的副手繼續問,“如果酒杯上有一隻子彈上膛的手槍 正指著你的心臟,你還能擊中酒杯腳嗎?”
對我而言,我必須用賺的錢來證明自己的觀點。我的損失教會我:直到自己確 信不會後退,我才能前進。如果不能前進,我就得按兵不動。我並不是指一個 人出錯時不該限制損失。
他理應如此。但這不應養成優柔寡斷的處事習慣。在我的一生裏 ,一直都犯錯誤,然而在錯誤中我獲得了經驗,積累了許多頗有 價值的“幾不做”原則。我有幾次賠得很慘,但總算沒有一文不 名。否則,我此刻也就不在這兒了。我相信自己會有下一次機會 ,而且不重復同樣的錯誤。我相信自己。
要是有人想在這遊戲裏生存,他必須相信自己,想信自己的判斷 這也是我不相信種種所謂內幕消息的原因。假設按史密斯的內幕 消息買進證券,那麽也必須照他的內幕消息賣出這些證券。我就 在依靠他了。如果史密斯度假去了,而恰好賣出的時機來了,那 會怎麽樣?不,先生,沒有人能依靠別人告訴他該如何做而發財。 我從我的經驗認識到:沒有誰向我提供消息讓我賺的錢 比我根據自己的判斷賺到的錢更多,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學會在 判斷正確的時候儘量抓住機會多賺錢。
我沒有多少你所想像的有趣經歷。我是說,學習如何投機的過程 似乎並不富於戲劇性。我失敗過好幾次,這當然令人不快,但我 輸的方式和那些在華爾街的人是一樣的。投機是一門艱苦的冒險 行當,投資者必須始終關注自己的工作,否則他很快便會失業。
我的任務,本該在富勒頓受挫後就明確的,非常簡單:從另外一 個角度觀察投機。然而我沒有意識到更多的遊戲內 容是在對賭行所學不到的。我自以爲在交易中遊刃有餘,實際只 是在對賭行略有勝績而已。同時,對賭行的經歷增強了我的行情 分析能力,對記憶力的訓練猶爲可貴。這兩件事對我變得容易了 。作爲一個交易商,我把自己早期的成功歸於這兩點,而不是頭 腦靈活或知識廣泛,因爲當時我的思維未受訓練,並且相當無知 。但遊戲本身教會了我如何遊戲。教法總是無情而有效,讓我吃一塹,長一智。
我至今還記得剛到紐約的那一天。我說過對賭行拒絕我的生意, 因此,我不得不去找一家有名望的證券經紀商。在我過去工作地 方的一位同事爲哈丁兄弟公司(—紐約證券交易所會員)工作。早晨 ,我到達這座城市,中午一點之前我就在哈丁公司開了賬戶,準備 做交易。
對我而言,象在對賭行那樣做交易是再自然不過了,也就是看准 股價的波動趨勢,抓住微小但肯定會有的差價來贏利。初到紐約 ,我仍然依此行事。沒有人告訴我和過去的區別。要是有人說我的辦法行不通,那 我實際操作一番以檢驗之。因爲只有一件事能說明我錯了,那就 是“賠錢”。而我唯一正確的時候就是“賺錢”。投機本來就如此。
那些日子,股民心情輕鬆,股市相當活躍,令人鼓舞。我頓時找 到了感覺。陳舊而熟悉的股市行情布告牌就在眼前,牌上的語言 我十五歲之前就已經學過。一個小夥子做著我剛工作時同樣的活 計。股民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布告牌,高喊著價錢,談論著股市。 他們使用的設備也是我所熟悉的。那裏的空氣,與我在伯靈頓掙第 一筆錢(3.12美元)時呼吸到的一摸一樣。 同樣的行情,同樣的股民,做著同樣的遊戲。別忘了,當時我才 二十二歲。我想自己已經充分瞭解遊戲了。爲什麽不試試呢?
我密切注意著布告牌,瞅准一種喜歡的股票,它走勢良好。我以 84美無買進100股,不到半小時又以85美元抛出。然後,我又發現 了另一種喜歡的股票,於是如法炮製;很短時間內各賺3/4點。我 開了個好頭,對吧?
現在請記住這些:作爲一家知名的證券商的客戶,第一天,僅僅 兩小時,我就交易了1100股,買進賣去。然而那天的炒做最終使 我損失了1100美元。也就是說,我在紐約證卷交易所 初試鋒芒時,一半的資本都付之東流。請注意,其中一部分交易 是獲利的。但那天我總共賠了1100美元。
這並沒有令我不安,因爲我看不出自己做錯了什麽。我操作的步 驟也相當穩妥,如果我在以前的大都會對賭行裏做,一定會成功。 損失的1100美元明白地告訴我:這個機構當時運 轉不太正常。但只要管者狀態良好,就沒必要擔心。二十二的年 輕人的無知並非舉足輕重的缺點。
幾天之後,我對自己說,“我不能這樣做下去,這兒的紙帶機沒 有發揮出應有的參考作用!”但也僅僅如此,我沒有研究下 去。我繼續交易,時好時壞,直到賠光了所有的錢。我又去見老 富勒頓,請他給我500美元。帶著再次從對賭行賺來的錢(在那兒 我總能贏),我從聖路易斯回到紐約。
我開始更謹慎地交易,有一段時間做得很出色。境況一好轉,我便儘量 生活得更舒適些。我交了些新朋友,過得很開心。別忘了,我還 不到二十三歲,便獨自一人在紐約闖蕩,兜裏揣著賺來的錢,心 裏懷著要在紐約股市站住腳的信念。
我正從事著真正的股票交易,更爲謹慎。但我依然固執地堅 信紙帶資訊—仍舊不理會普遍原則;只要我不改變交易方式,就 看不出遊戲有什麽異常的。
1901年,我們跨入了一個經濟大增長的時代,一個年輕小夥子, 掙了一大筆錢。你記得那些日子嗎?國家空前繁榮。人們不僅迎 來了勢不可擋的工業兼併和資本組合浪潮,而且瘋狂地湧入股市 。我曾聽說過,華爾街常常誇耀自己日成交量25萬股,面值2500 萬美元易手的記錄。
然而1901年,人們創下日成交量300萬股的新紀錄。人人都在賺 錢。鋼鐵巨頭來到了城市,這是一群揮金如土的百萬富翁。唯一 令他們滿足的遊戲便是買賣股票。我們曾經目睹過這樣的巨頭: 約翰·蓋茨,享有“賭你一百萬”的盛名,以及他的朋友,如約翰- A-德裏克,洛依爾-史密斯等裏德- 利茲-摩爾集團, 他們賣出鋼 鐵 公司股份,隨後又在開放股市裏買了羅德島系統股份的大多數; 還有施瓦布、弗裏克、菲甫斯以及瓶堡集團;更不必說那些在機 構重組中失業但換個行當即可稱之爲冒險家的人了。一個股票經 紀人幾分鐘就可以抛售十萬股。多麽精彩的時代!多麽精彩的贏 家!更何況人們無須爲賣出股票而納稅。一片太平盛世。
不久,我聽到一些股市要暴跌的傳言。那些老手們說除他們以外 ,人們都瘋了。但事實是除了他們,人人都在賺錢。我當然曉得 ,漲勢總有盡頭的,什麽都買的瘋狂勁也會停止的—我有了對付 熊市的心理準備。然而每次我抛出還是虧了一些 ,若非我及時,一定會損失更多。我期待著暴跌,但我十分謹慎 ,當我買進的賺錢但做空的又賠掉了,所以我並沒賺大錢,儘管 你們認爲我應當賺了很多錢,因爲我通常都大手買賣。
有一種股票我一直留在手上,那就是北太平洋股票。我閱讀紙帶 十分方便快捷,分析之後,認爲大多數股票都穩定了,而北太平 洋表現良好,似乎還在上漲。現在大家知道當時無論普通股還是 優先股都在被庫恩-盧拍-哈裏曼集團收購。我手頭有1000股北 太平洋普通股,不顧辦公室其他人的好意相勸,我牢牢地捂住它 。當它漲到110時,我已賺了30點。我抓住了這個機會,賺了近5萬 美元的利潤,掙到了那時自己最大的一筆收入。對幾個月前還在 同一地點賠得精光的小夥子來講,這算不錯了。
如果你記得,當時哈裏曼集團通知了摩根和希爾財團說明他們欲 取代摩根財團在北太平洋公司的地位,於是摩根財團先通知尼恩 買5萬股北太平洋股以確保其在該公司的控股權。
我聽說尼恩告訴羅伯特·培根做好吃進15萬股的匯票,銀行家羅 伯特執行了。不管怎樣,尼恩派了一個他的經紀人,埃迪·諾頓 ,去北太平洋公買入十萬股。我想,他們接著又買了5萬股,一 場著名的收購戰隨之而來。1901年5月8日閉市後,全世界都知道 兩個金融寡頭間的較量正在進行。在這個國家,從來還沒有如此 規模的資本集團爭鬥過。哈裏曼對摩根,真是旗鼓相當。
5月9日早晨,我有了近5萬美元現金,沒剩一張股票,我提到過 ,對熊市我已有所準備,現在機會終於來了。我明白將會發生什 麽:先是暴跌,然後是驚人的廉價股票,很快又會反彈,接著便 是低價吃進的股民賺大錢。這用不著請福爾摩斯推理,我們自己 將抓住稍縱即逝的機遇,因爲不僅獲利巨大,而且可以十拿九穩。
每件事都如我所料。我對極了—但卻賠了個精光!我被一些意外 擊敗了。如果沒有出人意料之外,那麽人與人就沒有區別了,生 活也就失去了樂趣。炒股遊戲則變成枯躁的加加減減,它會讓我 們變成思維僵化的簿記員。正是猜測拓展了人們大腦思維能力。 索興把你要做的事當作猜謎吧。
股市如我期望的一樣,又火爆起來。成交量巨大,股價劇烈波動 。我遞進了一大堆賣單。我看到中意的開盤價時,形勢並不樂觀 。我的經紀人忙碌地操作著。他們和其他經紀人一樣能幹盡職, 可當他們執行我的賣單時,股市已跌了20多點。因爲成交量巨大 ,紙帶記錄和相關報告傳來的資訊滯後於股市的即時運行。等我 發覺自己按紙帶提出的賣價譬如(100美元)被他們以80美元出手 時,實際賣價已經比頭天晚上的收盤價跌了30或者40點,就好象 我花了錢使它們降到我想吃進的低價。但股市總不會沒完沒了地 跌下去,因此我立即決定平掉空頭轉做多頭。
我的經紀人以證券交易所接到買單時的價格吃進股票,而不是以 能令我獲得轉機的股價買入。他們付出比預計平均高十五點的價 錢。沒人受得了一天之內損失35點。
由於紙帶機傳來的資訊難以及時反映即時股市變化,我被擊敗了。 我已經習慣於根據紙帶資訊作出判斷,但這一次,我的好幫手-紙 帶愚弄了我。列印價格與實際價格的差異搞砸了我。
以前就曾導至失敗的同樣東西再次打擊了我。現在看來很明顯, 不理會經紀人如何成交,光靠閱讀紙帶是不夠的。我驚訝於當時 自已爲什麽沒有認清這一點並找到解決辦法。
我因此做得愈加糟糕。但我繼續交易,買進賣出,不考慮經紀人 的操作。你瞧,我從不用限價單交易。我必須在股市裏把握機會 ,我要打敗的是股市,不是某個價位。如果我認爲該抛出,我就抛出; 如果覺得股市會上漲,我就吃進。最終,對普遍投機原則的篤信 拯救了我。在對賭行使用的方法—簡單地以有限價格交易— 適用於大型證券機構。如果不是栽跟頭,我甚至可能學不到真正 的證券投機,只能根據淺陋的經驗繼續冒險。
爲了儘量減少紙帶機滯後股市的不利影響,每次我都試圖限制買 賣價格,結果卻發現股市變化總是更快,我不得不放棄這種念頭。 我簡直難以說清,自己有了這樣的轉變;花了許多年,我認識到不能 醉心於對眼前股市下注押寶,而是應抓住較大的波幅。
自從5月9日失敗後,我便改進操作方法,然而仍舊有欠缺。往往 我不掙的時候,就是更快掌握股市規律的時候。可我賺的錢足夠 我過舒適的生活。我喜歡結交朋友,享樂開心。 同所有華爾街的交易商一樣,那夏天,我住進澤西海濱,儘管我 當時掙的錢還不夠從容地平衡虧損和生活開銷。
我不再固執地堅持以往的交易方法。我對自己都說不清癥結所在,當然 更談不上解決問題了。我反反復複嘮叨這一點,是因爲我想說明在 真正賺大錢之前,我得經歷許多挫折。與高性能的來福槍相比,我感到自 己的老獵槍在大獵場中已顯得劣勢明顯。
那年秋天,我不僅又輸光了所有的錢,而且厭倦了不再勝券穩操的股市遊 戲,決定離開紐約,到別的地方換個行當做做。從14歲起,我就買賣股票。 15歲時,賺了第1個1000美元;21歲前,賺了第1個1萬美元,可是兩天後 又賠得無影無蹤。幾年後,我又回到當初的起點。不,糟糕的是,我養成 了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雖然它不如賠錢那樣令我心煩意亂。

 

第 04 章 再回華爾街冒險]

 
我回到了家鄉。然而從歸來那一刻起,找到一些資本然 後回到華爾街我猛然意識到自己的生活 裏只有一項使命——再回華爾街冒險。華爾街是這個國家裏我唯一能大筆交易的地方。將來 有一天,等我找回了感覺,有了一定積蓄,就需要這樣的土壤來生存。當一個人感覺良好的 時候他便更渴望得到有利條件的支援。
雖然沒有多少希望,但我還是想重進對賭行。當時城裏已沒有太多對賭行了,其中幾家的主人 我還不認識。我仍然記得我的老闆不肯給我機會再試身手,儘管我如實地向他們解釋:在紐約 我賠掉了全部積蓄;我並非象自己想像的那樣對股市了如指掌;允許我進行交易絲毫無損他們 的利益。可他們還是不同意。新開的對賭行又不可靠。這些新老闆認爲:即便客戶有把握,他 也應象個紳士一般只買進20股。
我需要錢,而規模較大的對賭行可以從其老客戶那兒吸納充足的資金。因此,我找了一個 朋友去對賭行合夥交易。我只是偶爾進去掃一眼,便抽身退出。一次,我忍不住巧言相勸一位 職員讓我做一次,哪怕只有50股。他理所當然地拒絕了。我與朋友臨時編了一套暗語以便他及時 照我說的去買賣。這辦法雖解燃眉之急,但對我依然是杯水車薪。不久,這家對賭行嚷嚷著要 收回我朋友的單據。終於,當他想賣出100股聖保羅股票時,他們取消了他的交易資格。
後來,我們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個顧客看到我們在外面交談,便進去告訴了對賭行的人。 等我的朋友到單據操作處去填100股聖·保羅的賣單時,他冷冷地說:“我們不收任何聖保羅的 賣單,特別是你的。”
“爲什麽,喬?”我的朋友問。
“停止交易,就這些,”喬回答。
“難道這些錢不好嗎?瞧這兒。”朋友遞進去100美元——我的100美元——共10張10美元 面鈔。喬惱怒地看著他,我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切,就象每次聽到店家與顧客發生口角一樣, 其他客戶漸漸圍了過去。爲了瞭解公司是否有清償能力,他們總是樂意湊湊熱鬧。
喬是一位助理經理,走出櫃檯,走向我的朋友,看看他,又瞅瞅我。
“有意思,”他慢吞吞地說,“實在有意思!你的朋友利文斯頓不在的時候,你無事可做。 只是瞧著布告牌,甚至坐上個把鐘頭,一聲不吭。但他一來,你就忽然忙碌起來。也許你只爲 自己交易;但再也不能來這兒了。我們沒變交易規則,而是你的利文斯頓泄露了天機。”
哎,這等於斷了我的生路。幸虧我掙的錢比花銷的多幾百美元。我琢磨起怎麽個花法更划算, 因爲掙夠了錢回紐約變得迫在眉睫了。我想下次自己一定會做得更好。有了時間靜心反思那些 愚蠢的失誤,我逐漸清晰地認識到首要目標是進行新一輪冒險。你瞧,當一個人站得遠一些, 他就能更全面的看清事物的本來面目。
一天,我在一家旅館大廳裏同一些認識的同行交談。他們都是相當穩健的交易者。大家在 一起談論證券業。“就我所經歷而言”我說,“當一個人在證券交易所炒做時,由於其經紀人 的執行不力,沒人能贏得遊戲。”
其中一位提高嗓門,問我說的經紀人指誰。
“全國最優秀的。”我回答。他追問這些最優秀的又是誰。我看得出他不會相信我曾經在 一流的證券公司做過。
我說,“那些紐約證券交易所的經紀人。問題不是他們缺乏誠實或者粗心大意。當你在證券 市場填單買入時,你無從瞭解買進的股票實際交價格是多少,除非你從經紀人那兒收到交割單後。 一兩點的波動總是多於十幾個總的波動,但場外交易商因爲成交條件的限制卻沒辦法抓住這些微 小波動獲利。如果對賭行允許大筆買賣,我寧願天天去那兒交易。”
這位和我講話的人,我以前從未見過。他叫羅伯茨。他似乎非常願意幫忙。他把我拉到一邊, 問我是否在其他交易所做過,我說沒有,他說他知道一些棉花交易所和農產品交易所,以及一些 規模稍小的證券交易所的會員公司。這些公司運作認真,尤其注意經紀人的成交質量。他們與 紐約證券所這樣的證券巨頭有著良好的信用關係。憑藉其影響力和每月穩定的高額交易量,他們 爲個人交易者提供了非常優質的服務。
“他們確實滿足了散戶的要求,”他繼續講,“此外,還開展了一項專爲偏遠地區客戶服務 的特殊專案。他們對待10股的單據同對待10萬股的一樣細緻周到。那兒的工作人員非常能幹、可靠。”
“好的。但如果他們向紐約證券交易所支付1/8點的傭金,他們自己又得多少利呢?”
“呃,他們應該付第1/8點的傭金的。但是……你明白!”他朝我眨了眨眼。
“是的,”我說,“可證券所是不能分割傭金的。這是不公平的。證券交易所的生命就取決於 遵守這條規則。”
他大概看出我曾經和交易所的人打過交道,便說,“聽我講,偶爾會有一家誠守法規的證券商 由於違反那條規則而被罰停止交易一年,對吧?但是通常會有各式各樣的回扣巧妙地起作用,所以 沒人會告密。”望著我疑惑的面孔,他繼續道:“此外,提供特殊服務時,我們……我是說,這些 有獨立通訊設施的證券商將在第1/8點的傭金的基礎上加收1/32點。他們做得很公平,除非一些特殊 情況,比方客戶有的帳戶交易清淡,否則不會額外收費。你明白,不然他們要入不敷出的。他們努力 工作的目的不是爲了賺大錢,僅僅是爲了養家糊口而已。”
這時候,我明白了他是在爲一些假冒經紀人拉生意。
“你能介紹一家可靠的嗎?”我問他。
“我知道美國最大的經紀公司,”他回答,“我自己就在那裏交易。他們在美國和加拿大有 78個分支機搆,生意興隆。如果沒嚴格的管理,年復一年,他們肯定做不好的,對吧?”
“那當然,”我隨聲附和“他和紐約證券交易所做一樣的股票嗎?”
“是的,他們經營在場外交易市場和這個國家或歐洲交易所上市的任何股票。他的買賣諸如 小麥、棉花、其他農產品等等。他們在世界各地都有代理人,是所有交易所的一級或二級會員。”
我全部清楚了,可我還想誘他再多透露些內情。
“是的,”我說,“可這並未改變單據要由別人執行的事實,還是沒人能預測最新的股市 變化或者紙帶顯示價接近即時交易股價的程度。等客戶在那兒得知行情,遞進單據,再電傳到 紐約,一部分寶貴時間已經沒有了。我還是最好回紐約去,在有名氣的紀經商那裏輸錢吧。”
“我根本不懂輸錢的事兒,我們的顧客沒這個習慣。他們賺錢,我們則照管生意。”
“你們的顧客?”
“呃,我在這家公司享有一些利益,如果我能給他們攬些生意,當然樂於盡力。因爲他們 待我不錯,幫我掙了不少錢。要是你願意我可以把你介紹給他們。”
“這家公司叫什麽?”我問他。
他說了一個我說過的名字。這個公司在各類報紙大做廣告,希望公衆注意那些在其內部消息 幫助下做股票發財的人。這的確是其顯著的與衆不同之處。他絕非通常意義上的對賭行,而是 一群欺騙主顧的經紀人。儘管如此他們以巧妙的僞裝令世人相信他們只是從事守法買賣的普通 經紀人。實際上,這類對賭行早已有之。
那些職業買空賣空者就是今天許多被登出執照資格的經紀人的原型。其欺詐原則和方法沒有 變,僅僅是手段略有不同,一些盡人皆知的鬼把戲變了花樣。
這些人常常提供內幕消息勸導股民買進或賣出某種股票。他們一方面拍出數百份電報建議吃進 一種股票;另一方面,再拍數百份電報向其他顧客推薦抛出同樣的股票,活象古老的賭馬諮詢人。 然後,買單和賣單滾滾而來,公司再通過一家頗負盛名的證交易所會員買賣交割上千股的同種股票, 規範的營業記錄也就誕生了。他們常用這樣的記錄來反駁那些對其欺詐行爲提出質疑的人。
他們也發起一些自營交易基金。按照他們認爲最穩妥的方式,參與的客戶要書面授予其交易 姓名使用權和資金使用權。因此,當客戶資金無影無蹤時,即便是脾氣最壞的客客也無法要求合法 賠償。隨後,他們哄擡股市,誘使股民跟進,然後玩一回賣空的花招,卷走數百客戶的保證金。 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人,甚至婦女、教師和老人也不例外。
“我討厭所有的經紀人,”我對這位“推銷員”說,“不過還得考慮考慮。”旋即抽身離去, 他不好再來搭訕。
我打聽了這家特殊對賭行的情況。他們有幾百個客戶,雖然有一些不利的傳聞,但我還沒發現 一例客戶賺錢卻被拒付的事情。關鍵是找到一個賺錢的人十分困難,可我做到了。當時股市行情 似乎總體上對他們有利,因此如果某一樁交易造成了損失,他們還不至於賴顧客的帳。當然,大多數 這類公司在走下坡路。一度象傳染病似的,大批這樣的對賭行紛紛倒閉。其他對賭行的顧客則擔心 受損而忙於抽回注入的資金。但在這個國家,仍然有暫時罷手的對賭行老闆伺機而動。
那人推薦的公司除了一直贏利,時有欺詐行爲外,便沒有令我驚訝的消息了。他們的拿手戲 就是愚弄那些急於暴富的傻瓜,要求顧客允許異常情況下不訴諸法律。
一個小夥子告訴我他親眼目睹的一幕鬧劇。一天,某投機賭行發了600份電報建議顧客買入 一種股票,同時又發600份強烈規勸另外一批顧客賣出同種股票。
“是的,我瞭解這把戲。”我對他講。
“然而事情不止於此,”他說,“第二天,他們又發電報給同樣的客戶,勸說其放棄可能的 贏利,轉而吃進或抛出另外一種股票。我問辦公室的一位高級合夥人,‘爲什麽你們要這麽做? 我懂你們的第一步做法。你們利用了這樣的心理,一些顧客理論上以爲可賺錢,即使事實上他們 最終還是要賠本。可象現在這樣再發一次電報,不就等於是害了他們嗎?出於什麽原因呢?’”
“呃”,他說,“無論他們買賣的物件、方式、時間和地點如何,這些顧客注定要賠本的。 他們輸錢的時候也就是我失去他們的時候。與其早晚都得如此,還不如我儘量多從他們口袋裏 撈點錢,然後再尋找新的冤大頭。"
坦率地講,我並不關心那些公司的商業道德。我說過特勒的對賭行如何惹惱我,我厭惡它, 以至報復了他們。但對這家公司,我卻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們也許是騙子,也許沒有傳聞那麽 心黑。我也不想聽從他們的花言巧語,或者相信其謊言。我只在想能儘快掙錢回紐約,在一家 堂堂正正的證券公司做大額的交易,不必擔心警察會突然闖入搜查對賭行,或者檢查官強行 檢查並凍結資金之類的事。
無論如何,我拿定主意要看這家特殊對賭行到底提供了哪些優於合法經紀公司的條件。 由於沒有多少本金,而這類公司在這方面十分靈活,我就得以用幾百美元長驅直入,窺其究竟。
我來到該公司,直接與經理本人見了面。他瞭解了我是個老交易商,而且曾經在紐約的證券 交易所開過戶,大概以爲我是個只知道賠錢的執拗狂;一個無論是大膽地被做手腳還是“謙虛” 地只收傭金,都會乖乖掏錢的白癡。
我告訴這位元經理我需要的是執行交易指令最好的公司,因爲我總在市場中做交易,我不願 見到成交報告顯示成交價和股價收報機上的價差超過1個點。他向我保證將完全照我的意願行事。 他們想顯示一流仲介機構的工作水準。他們擁有這行裏最精明的雇員,以其快捷的操作聞名。 如果紙帶機價格與報單價格不同,他們總是盡可能選擇有利於客戶的報價,他們不會承諾一定 準確無誤。如果我在這兒開個戶頭,立刻就可以通過電報進行交易。他們顯然對其經紀人的 操作水平充滿自信,這樣,我就可以象在一家普通對賭行一樣交易了。也就是說,他們希望 我從下一輪就開始。我不想顯得太匆忙,便搖搖頭,告訴他我可能當天不能開戶。他迫不急待 地勸我不要錯過當前的良機,應該立即入市。
對他們而言,的確如此。一個股價輕微波動的平緩股市,正好慫恿股民投資,股市動蕩時 再卷走他們的錢。我好象被纏住了。
我只留下了姓名和住址。然而就在當天,我開始收到一些費用預付的電報和信函,勸說我 買入一種股票,他們聲稱一家聯營機構要把它們炒升10個點。
我開始忙著尋找那些類似的公司。如果我要擺脫他們的控制,真正賺到錢,就得同時在 附近的幾家公司同時做。
瞭解情況後,我在其中3家開了戶,我租了一個小辦公室並安裝了電報機直通這三家經紀商。
我謹慎地進行交易,平均地投入本金,以便剛開始不會引起他們的恐懼。我開始就賺了錢, 但他們仍然告訴我,他們希望我做更大的交易,他們不歡迎膽小鬼。在他們看來,我做得越多, 賠得就越多,就會更快地傾家蕩產,而他們則賺得越多。就金融方面講,這幫人如此對付客戶, 那麽客戶將是極其“短命”的,這是一套相當完善的理論。破産的顧客不能交易了,受到嚴重 打擊的顧客只能滿腹牢騷,再試一、兩把其他注定倒楣的股票。
我還與一家當地公司取得了聯繫,他們可以直接通過電報和在紐約的代理人聯繫,該代理人 是紐約證券交易所的會員。我買了一台自動收報機,開始小心翼翼地操作起來。我說過,我的 操作極象普通對賭行的情況,只是略慢一點。
我能贏這樣的遊戲,也確實贏了。我以前還沒有達到這種地步,能投入多少賺多少;這回 我考慮周密,一周又一周地逐漸贏利。我又過得相當舒適,同時積攢了一部分錢,以備回到 華爾街一展身手。
我又選了另外兩家同類經紀商,這樣一共是5家——當然,都是我賺錢的物件。有時候,我的 計劃也會落空。選中的股票沒有按預計走向發展,而是恰恰相反,基本維持原狀。但這對我尚未 構成真正的威脅,我還有些小賺,和經紀人的關係還算協調。
他們的記錄和帳冊時常同我的有出入,而結論全部對我不利。多麽驚人的巧合——人爲的 巧合!每逢這種情況,我都盡爲自己利益鬥爭,通常是我獲勝。他們則盡力想拿回我從他們那兒 拿走的東西,大概以爲我的贏利只是臨時借貸吧。
他們的確沒什麽花樣,只顧不擇手段地掙錢,而不在意別的。由於滿腦子作著發財夢的人 下注時總是輸錢——這樣的人從不認真思考,你可能認爲這些傢夥在從事合法的非法生意。事實 並非如此。
“照顧好你的顧客才能致富”是一句經得起檢驗的古訓,可他們似乎從未聽說過,一門心思 只圖騙取錢財。
有幾次,他們想用那些老花招引我上鈎。稍不留意,他們就做手腳。當我掙得較少時,他們 一定暗中做了文章。我指責他們有欺詐行爲,他們則加以否認,然後一切又照舊進行。
與騙子打交道的一大好處是:只要你不停止和他來往,他總能原諒你對他的愚弄。就他贏利 的目的而言,那沒什麽大不了的,他也許得讓步。一群多麽“慷慨”的傢夥!
因爲受不了他們那套鬼把戲,我決定還以顔色。首先,我選了一些已經炒過了頭的冷門股票。 這做起來似乎有點棘手。要是直接選那些垃圾股,他們可能懷疑我的動機。然後,我給5位投機 經紀人發出了5條買入指令。當他們收到買單,等待紙帶傳來下輪行情時,我通過熟悉的一家交易 所出了抛售100股同種股票的賣單,並要求該交易所立即執行。你想像得出賣單出現的時候,交易 所的人會如何猜測:有人居然迫切地從外地要求抛售一種冷門股票。某個股民有廉價的股票。但是 紙帶上打出的是我的五張買單的價格。我耐心地等待低價吃進400股該種股票。幾家公司疑心地問 我聽到了什麽消息,我只說有個小道消息。就在閉市前,我又給那家交易所發出了立即買回那100股 的指令;不管怎麽說,我不願做這100股的空頭,我不在乎付多高的價位,這立即挹高了股價,我 自然同時下賣單將那400股賣掉,於是他們致電紐約立即執行。這樣自然教訓了那幫跟著炒500賣單 的投機經紀人。整個過程相當令人滿意。
他們仍不改邪歸正,因此我懲治他們幾次,當然他們並未受到應有的懲罰,因爲100股很少推動 股價超過一個點,但卻使我能賺更多的錢以備下一次去華爾街投資,有時賣空某些股票來改變策略, 但從未做過火,每次賣出去六、七百股就感覺得合適了。
一天我的計策真是妙極了,怎麽也沒有料到,竟然引起十幾個點子波動,我並非故意如此;事實 上,碰巧有兩百股在一個經紀人手上,儘管在其餘四個經紀人手裏有一百股,對那些人來說已經 夠受了,於是,他們象小學生一樣很痛苦,開始抱怨有人操縱股市,因此,我去找經理,他總是 急於報復我,可是,每次我發覺他想整我時,他總是做出寬宏的神態,在他那個位置的人總是 愛說大話。他生氣地說道,“有人在操縱股市,我決不會付你一分錢!”
“你接受我的買股票的訂單時,無人操縱,你讓我買進,現在必須讓我賣出,爲了公正起見, 你不能拒絕,明白了嗎?”
他叫道:“行,我能證明有人故意搗亂。”
“誰在搗亂?”
“某人!”
“他們到底想整誰?”
他又說,“肯定有你的朋友參與。”
但是我告訴他,“你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我單槍匹馬地幹,且我一開始就是如此,現在就 客氣地告訴你,趕快去把錢給我拿回來,我不想生氣,趕緊照我說的做。”
他叫道:“我一分不給,這筆交易有人操縱。”
我已煩透了他的話,因此對他說:“你必須馬上付給我。”
嘿,他更凶了,罵我是不要臉的搗亂鬼,最後還是付了錢給我,其他人可沒有這麽凶。在 辦公室,經理已研究過我的不太活躍的股票把戲,他收下我的訂單時,實際上已在小薄上登記 爲我買股票之後他也買了些,他也賺了些錢。這些傢夥並不怕投機者們控告他們的欺詐行爲, 因爲他們總有一套現成的辯護詞。但他們的確害怕我扣押在銀行的錢,因此處處小心,生怕 別人知道他們的錢。如果說瞭解他們的欺詐給他們不會帶來至命損失,那麽,賴帳的醜名對 他們來說簡直遭透了。對投機者來說,在經紀人手裏輸錢之事並不罕見,但賺了錢而拿不到 卻是投機行道最大的忌諱。
我拿到了我所賺的錢,但十個點子的上漲結束了我從騙子手裏騙錢愉快時光,他們 處處提防以確保他們曾用來欺詐數百個可憐的投機者的小小伎倆奏效,我又象以往一樣投機, 股市對我並不總是有利——也就是說,我受訂單數額限制,賺不到大錢。
我幹投機一年多,其間我用盡了交易中賺錢的各種方法,日子倒也過得舒適,買了一輛車, 仍入不敷出,我必須賭,同時也要生活,如果在股市上順利,我也不能把賺的錢花光,以便 可以節約點錢;如果在股市上不順利,當然無錢可花。我也節約了一大筆錢。看到在這五家交易 所再不會有機會賺大錢,我便決定去紐約。
開著我的車,和一位也是做汽車生意的朋友一起去紐約。我們停在紐黑文吃飯,見到一位 生意場上的老朋友,閒聊之外,他還告訴我城裏有一家對賭行,生意相當不錯。
我們離開旅店去紐約,車子路過那家對都行,順便看看它的外觀,可經不住誘惑,下了車 又去看看裏面,不算豪華,有個大黑板,正在營業。
經理看上去象個演員,對人熱情,他向各位說“早上好”,“好”是他送給大家多麽珍貴 的禮物。他看見我們開的象賽車,認爲我們年輕而粗心——我並不認爲看起來才20歲——他則 認爲我們是兩位耶魯大學學生,我並未告訴他我們的來歷,他並沒有給我們機會說話就自己 開始演講起來.他說見到我們很高興問我們能找個舒適的位置呆會兒嗎?還說那天上午的市場 是帶慈善性質的,目的在於增加大學生的零用錢,因爲聰明的大學生總缺錢。但此時此地, 仁慈的報價機將會告訴你小小的投資就會有很大的回報,當然,大錢只有從股市才能賺到。
嗯,對賭行的經理,那麽急於叫我們賭,不賭真讓我感到可惜。因此,我就告訴他我要賭, 因爲聽說很多人在股市上賺了不少錢。
最初我只下小賭本,但贏了之後,就增加一些,我的朋友也跟著來。
我們在紐黑文過了一夜,第二天上午10點過5分,我又來到這家好客的交易所,經理高興地 會見了我們,認爲我們那天定會交上好運。我賣掉大約1500美元的股票,第二天上午我們又去 拜訪這位了不起的演說家,同時,我遞給他一張訂單,要賣500股,他猶豫了一陣,但還是默默 地收下了!股票突然躍了一個點,我抛售出去,正好賺500美元,還有我的保證金,500美元! 他從保險櫃中取出1000美元,慢慢地數了3遍,然後又在我面前一張一張點數,好象他的手指 流出的汗把錢粘住了一樣,但最後還是把錢給了我們,他雙臂交叉著站在我身後咬著下嘴唇, 目不轉睛地看著窗戶上部。
我告訴他我要賣鋼鐵200股,但他毫無反應,根本沒聽,我又改說300股,他才轉過頭來, 我等他開口,但他只是看著我,然後他咂砸嘴咽了一下口水,好象他要開始抨擊早已腐化的政權。 最後,他揮手指著我手上的黃皮書,說,“把那玩意兒拿走!”
我說:“把什麽拿走?”我仍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他很生氣地說:“你們到哪里去,大學生?”
我告訴他:“去紐約。”
他不停地說,“那好,那很不錯,你們就要離開這裏,現在我認識兩個傢夥——兩個學生! 我明白你們不是……明白你們是,唉!唉!唉!”
我很客氣地說:“說完了嗎?”
他停了一下又說:“完了,你倆……”,然後他在大廳旁停下來暴跳如雷地說:“你們兩個 傢夥是全美最大的騙子!學生?你們是一年級學生!扯蛋!”
讓他發瘋,他可能並不在乎這點錢,任何職業賭徒都不在乎,因爲輸贏是難免的。但是, 他被我們愚弄,傷了他的自尊心。就這樣,我又回到華爾街作第三次嘗試,當然,我一直在研究 企圖找出我的投機方法上的毛病,它導致了我在A·R·富勒頓投機失敗。
20歲那年,我首次投入1萬,結果輸了,但我知道失敗的原因——或是總沒有把握好時機, 或者是沒有根據從研究和經驗得來的方法來投機,而是靠賭。我希望贏,但不知道應該靠技巧 取勝。22歲時,我已籌集了5萬美元,但於5月9日那一天就把它輸掉了,但我也知道原因,這是 由於那天股票行情記錄表來得太遲和股市行情的異常波動。但是從聖路易斯斯回來和5月9日大 恐慌之後,我仍不明白爲何輸了錢。我有一套理論——也就是糾正我投機把戲中的錯誤,但也 需要不斷實踐。
世上沒有什麽比失去你擁有的一切更能教會你什麽是不該做的了,如果學會了不做某些事 避免虧錢,那麽你已學會怎樣賺錢,明白了嗎?你開始學了!
 

[第 05 章 我並非一帆風順]

 
我看來,那些分時圖迷,走入了誤區,這就象過於專業 化往往導致鑽牛角尖一樣,缺乏靈活性就會 付出沈重代價。投資是一種藝術,股票投機儘管遵循一些主要的法則,但不僅僅只依賴數學或定理, 甚至在我研讀行情的時候,我所做的也不僅僅是計算,我更關心股票的行爲舉止,換句話說,我關注 的是那些能使你判斷市場是否與先例表現一致的證據,如果股票表現不妙,就不要碰它。如果找不出 股票表現不妙的原因,當然你無法預知市場的方向。無法診斷,何以預測;不能預測,自然賺不到錢。
觀察股票行爲和研究已往行情變化已是古老的學問了,初到紐約就聽見一個法國佬常常在一家經 紀行大談他的圖表,當初我還以爲他是經紀行豢養的的怪人。然而我以後發覺他的話很有說服力,很 感染人。他說圖表是唯一不會說謊的東西。借助他的圖表就可預測股市走勢,同樣也能加以分析,比 如爲何基恩能夠巧妙地操縱股票上漲,能在有名的凱奇遜投資取得很大成功,又怎樣在南太平洋的投 資上失敗。有些職業交易商偶爾嘗試了法國佬的方法,但後來又回到謀生的老路上去。他們認爲打 遊擊的方法風險不大。聽法國佬說,基恩承認他的圖表百分之百正確,然而在活躍的股市上,該方法 實際操作起來太慢。
那時,在一家經紀行保存股價走勢圖,乍一看它僅是顯示幾個月來每種股票的漲落情況,然後通過 將個別股票變化曲線與總的股市變化曲線比較,並記住某些規則,顧客就會診斷他們憑藉不科學的內部 消息而買的股票是否要漲價,他們把這張圖作爲內部消息的補充。今天在很多紀經行都會找到這種走勢 圖,它們是統計專家繪出來的,不僅有證券圖表也有商品期貨圖表。
“或許我應該說圖表只能幫助那些能讀懂它的人,更準確地說,只能幫助能領會圖內涵的人。普通 的讀圖人關心的只不過是股票的漲跌和其走勢,在它們眼裏這就是炒股要瞭解的一切,如果要他對股市 做進一步分析,他就沒信心了。然而這兒有一位極其精明的人,他曾經是一家有名的證券商行所的合夥 人、一位訓練有素的數學家,他畢業于一所有名的技術學校,他精心研究許多市場——股票、債券、 穀物、棉花、貨幣等的價格變化,繪製作圖,還倒退幾年追溯它們的相互關係和季節變化,所有的方面。 他已經用圖表交易多年了。他確實智勝了許多的人,有人說他常常獲勝,直到世界大戰改變了市場性質。 聽他說他和他的的追隨者在退出之前損失幾百萬。然而只要條件具備,股市該是牛市就是牛市,該是熊 市就是熊市,誰也無法阻擋,因此每個想賺錢的人必須正確估價條件是否具備。
我也並非一帆風順,回想起在華爾街頭幾年的經歷,我感到難受。那時不懂的現在清楚了,想想 我因無知而犯的錯正是普通的股票投資者年復一年所犯的。我回到紐約進行第三次嘗試,我交易活躍, 爲了在證券交易所裏上殺出一條路來,我並不期望幹得像在對賭行裏時那樣出色,但過了這樣一段時間 後我應該幹得更好。我也清楚我的問題在於搞不清楚股票賭博與投機的根本區別,然而憑藉我七年來讀 行情變化表的經驗和天賦,我開始贏利了,當然不是賺大錢但回報率很高,象以前一樣,我贏的多, 花的也多,多數人如此。不,未必每個掙錢容易的人都如此,而是指那些不願做守財奴的人,有象 羅素·塞奇之類的人,既會賺錢又善攢錢,因此他們死時都很富有。
從每日上午10點到下午3點我全身心地投入股市,下午3點後,才開始享受生活,請不要誤解,我是 不會因享樂而妨礙生意,我輸了是因爲失誤,並不是疲倦不堪而壞事,我是不會讓任何事影響我的身心 健康,甚至現在我常常在十點以前睡覺,年輕時我也從不熬夜,因爲睡眠不足,我就幹不好事,因此我 身體一直很好,在我看來人應該好好享受生活。股市足以滿足你的需求,從職業的角度來講,股票交易 是爲了謀生,因此態度非常認真,也才有這樣的自信心。
在股票交易上我的第一個變化是對待時間。不象在對賭行時,等到行情已定才動手,僅贏一兩個點, 而現在,要在富爾頓的經紀行裏抓住行情,我必須及早動手,換句話說,我必須研究股市行情,預測其 走勢。這話聽起來乏味,但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對待股票投機態度的轉變對我至關重要,我漸漸地知道 了在股價波動時賭和預測股價必然的升降之間的區別以及賭和投機之間的根本區別。
我不得不提前一個小時就開始研究,這是我在世界上最大的對賭行恐怕也學不會的。我對交易 報表、鐵路收支及各種金融和商業統計很感興趣,當然我喜歡大的投機,難怪人家叫我投機小子,同 時也喜歡研究股市行情,凡是有助於我投機的事,我都喜歡做,在解決問題之前,我得好好分析它, 一旦我認爲已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我就要驗證它,當然,驗證的唯一辦法是用我的錢。
進展好象慢了點,但是我認爲已學得夠快了,因爲總的說來,我賺錢,如果常常賠本,也許會 激勵我更加努力研究行情。當然我還有很多錯誤沒被發現,如果賠多了,我就沒有足夠的錢檢驗我的 投機方法。
在富勒頓研究賺錢的交易時我發現,儘管我經常判斷股市行情、走勢百分之百正確,然而我並未 因此而賺到夠多的錢,爲什麽呢?不完全的勝利同失敗一樣需要進一步研究。
譬如,股價一開始漲,我就買進股票,並且股價按我預測繼續上升,這驗證了我的看法,直到 現在,一切順利。但是我還做點什麽呢?唉,我聽從了老行家的話,我抑制了我年少的沖勁,我決心 小心謹慎地投機,就會賺錢。我正是這樣做的,更正確地說,我盡可能地這樣做。每個人都知識 逢低買進,逢高出貨的道理。我所做的也正是這樣,或這是我想做的;因爲我常常在獲利了結之後, 再等待永遠不會來臨的回檔。我保守的口袋裏安全地躺著四點的利潤,但卻眼睜睜地看著賣掉的 股票再飛漲十眯。人們說落袋爲安絕不會變窮。當然,你不會。但在多頭市場裏賺上四點就走, 你也不會致富。
在該賺兩萬美元時,我僅賺了兩千美元,這就是保守帶給我的結果,在發覺我僅賺了我應該賺 的一小部分後,我發現了別的東西,就是經歷不同的投機者之間是有區別的。
新手什麽也不懂人人都知道這一點,他們中多數是同一類人,很少人認爲華爾街不欠他們的 錢,在富勒頓常常也是這樣一群人。各種級別都有!不過,其中有一個老傢夥與衆不同。首先,他 年齡較大;其次,他從不主動給人出主意,也從不自誇他賺到了錢,然而他最善傾聽別人打聽的 小道消息,也就是說,他並不勢衷於打聽內幕消息。但是,如果有人告訴他小道消息,他會很客氣 地表示感謝。若小道消息確實有效,有時他會再次表示感謝。但是,如果它不靈,他也不抱怨, 因此,誰也不知道他是否採納了它。傳說這個老傢夥很富有,交易量巨大,但從不頻繁進出,至少 誰也沒看到過。他名叫帕特裏奇,人們背地裏稱他火雞,因爲他胸肌很厚,下巴放在胸上,習慣 在各個房間竄來竄去。
那些急不可待地投資者總是把失敗歸於別人,他們常去請教老帕特裏奇,告訴他是知內情的 朋友建議買賣某支股票,他們採取行動前都希望他指點迷津。但是無論內部消息是要他們買進, 還是要他們賣出,老傢夥的回答總是相同的。
投機者傾吐了他們的困惑之後又問道:“你認爲我應該怎樣做?”
帶著慈父般的微笑,老火雞把頭一偏,打量著他,很有激情地說:“你知道,這是個牛市。”
我經常聽見他說:“唉,你知道,這是個牛市。”就好像他在講述一句智者緘言一樣。我的確 沒有領會他的意思。
一天,一個名叫埃爾默·哈伍德的人急急忙忙地跑進辦公室,寫了一張委託單,交給辦事員, 然後又匆忙地要見帕特裏奇。此時帕特裏奇正在傾聽約翰·法裏訴苦,聽說基恩給了他的經紀人 一張訂單,約翰的100股只賺了3個點子,然而他賣出之後3天就上漲24個點子,至少4次約翰向他 訴苦了,然而老火雞只是同情地笑笑,好象是第一次聽到。
埃爾默沒有向約翰表示歉意,就直接向老火雞走去並且說:“帕特裏奇先生,我剛才賣了我的 克萊曼汽車公司的股票,有人告訴我會有一個調整,然後再以更低的價將它買回,因此你最好跟著 做,你不會吃虧的。”
埃爾默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老火雞,象其他的提供內幕消息的人一樣,情報還未得到證實,就 認爲是完全可靠的。因此,老火雞感激地說:“對,哈伍德先生,我不會受損失。”想還著這個 老傢夥,埃爾默你真好!
埃爾默說:“唉,你賺錢的時候到了你可以在下輪跌勢中買回來,他好象在爲老火雞指點迷津。 看不到老火雞臉上的感激之情,埃爾默又說道:“我已賣掉我所有的股票。”從他的言談舉止上看, 保守點估計至少有1萬股。
然而,帕特裏奇先生遺憾地搖搖頭說:“不!不!我不能那樣做!”
埃爾默叫道:“什麽?”
帕特裏奇又說:“我就是不能!”,他非常苦惱。
“我不是給了情報叫你買嗎?”
“是的,埃爾默先生,非常感謝你,確實我……但是——”
“且慢!請聽我說!難道那種股票在10天內沒有上升7個點子嗎?是不是?”
“的確是,很感謝你,好朋友,但我不考慮賣掉它。”
埃爾默不解地問:“你不能?”臉上顯示疑惑,這是提供消息的人對接受情報的人的談話習慣。
“不,我不能。”
埃爾默又靠近點兒,“爲什麽不能?”
“爲什麽,因爲這是個牛市!”說這話時,他好象給了詳盡的解釋。
埃爾默因失望而非常生氣地說道:“行,我也知道是牛市,但你最好把股票抛售出去,在股價 回落時買回,不是能降低成本嗎。”
老帕特裏奇很痛苦地說:“我的好孩子,如果我現在賣了股票,就會喪失我的頭寸(Position), 以後怎麽辦?”
埃爾默揮揮手,搖搖頭,向我走來,關切低聲地問:“你聽明白了嗎?”猶如在演戲,“我問你。”
我什麽也沒說,因此他又說:“我告訴他有關克萊曼公司的情報,他買了500股,他贏了七個點,我 建議他賣出,然後在股價回落時買回,現在還來得及。他怎麽說呢?他說如果賣了就會失業,你能理解嗎?”
老火雞插嘴說:“請原諒,哈伍德先生,我並沒說失業!我說失去頭寸,如果你到了這年齡,經歷了 許多興衰之後,就會明白失去自己的頭寸是誰都付不起的代價,甚至洛克菲勒。我希望股價反彈,你能 以較低的價買回你的股票。但我只能憑我多年的經驗投機,爲此我曾付出了很高的代價,不想再次交 學費,就象賺了錢一樣,我仍然很感謝你,你知道,這是牛市,”老火雞走了,埃爾默卻困惑不解。
對老帕特裏奇的話我當時不大在意。回想過去,當股市對我有利,而常常卻沒有賺到該賺的錢時, 我才意識到老帕特裏奇話語中的智慧。越想他的話越覺得他多麽老練,他年輕時也吃了不少虧,因此 知道自己的人性弱點。痛苦經歷已教會了他拒絕各種難以抵擋的誘惑,因爲它的代價太昂貴,我也如此。
最終老帕特裏奇反復告訴其他投機者:“嗯,你知道這是個牛市,”他的真正意思是說賺大錢不能 靠個別股價波動而在於股市大的走勢,換句話說,不能靠讀行情報價機而在於估價整個股市行情和走勢。 意識到這一點,我認爲在投機方面我已有了長足的進步。
在華爾街混了多年,輸贏了幾百萬美元之後,我要告訴你:“我之所以賺了大錢,從來跟我的思想 無關,有關的是我穩如泰山的功夫,明白嗎?我穩坐不動。看對走勢沒什麽了不起的。在多頭市場你總能 找到很多很早就看漲的人,在熊市很早就看跌的人。我認識許多看盤高手,他們也任最佳總位買賣股票。 而且他們的經驗總是跟我不謀而合。但是,他們卻沒真正賺到錢。看對市場而且緊握頭寸不動的人難得 一見,我發現這也是最難學的事。股票交易者只有牢牢把握了這一本領他才能賺大錢。知道如何交易的 人要賺取百萬美元較那些不懂交易的人賺幾百美元更爲容易。
正是因爲股市按照他預料的那樣發展,他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感到焦慮不安,正是這樣, 華爾街的很多投資者,他們並不都是傻瓜,卻都賠了本,並不是股市打敗了他們,而是他們自己打敗 了自己,他們自認爲有頭腦因此坐做不穩。老火雞恰恰在這方面做得很好,他說的就是他所做的,他 有膽略也能機智耐心地等待。
不顧行大的走勢,試圖搶進搶出是我失敗的關鍵,沒有誰能抓住所有的股價波動,呈牛市時,你 的遊戲就是買進股票,一直等到漲勢快要結束。你要做到這一點你必須研究整體狀況,而不是內部情 報和影響個別股票的因素。然後全部抛出你的股票,統統地抛出!一直等到股市行情倒轉,一輪新的 行情出現了。
你必須用你的頭腦、你的觀察判斷,否則我的建議猶如告訴你低價買進,高價賣出一樣蠢,每個 人都應學會的一件最有用的事就是不要試圖一刻最後(賣出)或第一時間(買進),他們太昂貴了,共已 葬送了股票交易者數百萬美元,足以建一條橫跨大陸的公路。
在分析了我在富勒頓的紀經行裏的交易後,我注意到我初期的交易都是獲利的,便得我自然而然 地加大頭寸量。我決心不受別人影響、不急不躁,相信自己的判斷。不相信自己的判斷,誰也休想在 此行當會有多大的作爲。這就是我的體會:研究整體狀況,抱牢頭寸。我不急不躁地等待,遭受挫折 不驚慌,知道這是暫時的。我曾賣空10萬股股票,眼看著股價迅速反彈,我已預料到這定會出現, 然而我仍按兵不動,眼睜睜看著50萬浮動利潤消失,完全沒有想過回補賣空的股票,等股價反彈時 再賣出去,因爲如果那樣做,我就失去了頭寸。爲你賺大錢的是大行情。
如果說我瞭解這一切太慢,這是因爲我是從失敗中學會的。從失敗到認識再到失敗和認識需要 時間,認識失敗和找出失敗原因更需要時間,但同時,我也幹得相當不錯,因爲還年輕,所以還有 補救的機會。我賺的錢大部分仍是憑讀股票記錄表。因爲現在的股市很適合這種方法,不象在早期 那樣常輸,也不象那時因輸了而惱火。想想我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傾家蕩產三次,因此我沒有什麽 感到自豪的。不過,失敗是很有效的學習手段。
我的資本增長很快並不是因爲我善於守財。事實上我並未克制自己這個年齡和層次的人應該享 受的東西。我有自己的汽車,走出股市,生活上太吝嗇毫無意義。股市只有星期天和公共假日不開 盤。每當找到失敗或失誤的原因時,在我的財富中,又增添了一條嶄新的“禁令”享受我不斷增長 的財富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削減生活開銷,當然生活有時很開心的,也有不如意的時候,真是一言難 盡。事實上,我很容易記起那些在投機方面最有價值的教訓,它們增長我對市場的認識。
 

[第 06 章 終於找到了自信]

 
1906年的春天,我在亞特蘭大度過一個短暫的假 期,我只想離開市場,換個環境好好休息一下。 我順路去見了我的第一個經紀人——哈丁兄弟公司,我交易活跌,我能買賣三、四千股,雖然並 不比我二十歲時在大都會司裏的交易量大。但在紐約股票交易所裏買賣所裏買賣股票和在對賭行 裏做按金交易是不可同曰而語的。
你可能還記得我講過的那個小故事,就是我在大都會公司抛空35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預感有什 麽不對勁並決定立即平倉的那次。怎麽說呢,我時尚會那種奇怪的感覺,它使我受益非淺。但有 時候,我又對自己說只憑一時的盲目衝動就反轉頭寸是愚蠢的。因而又嘲笑自己的想法。我把我 的這種感覺歸結爲抽多了雪茄睡眠不足,肝臟不好等等原因,當我說服自己克服衝動,堅持初衷 時,我又總是有後悔的理由。很多次我都克制住預感並沒有脫手,可是到了第三天,又准會大跌 。磕磕碰碰中,我懂得了賺錢並不一定要非常明智,非常有邏輯性。至於理由,很顯然是心理上的。
我只想講一件小事,讓你看看它對我起了什麽作用。那發生於1906年春在亞特蘭大的那個短 假期間。與我同行的朋友也是哈丁兄弟公司客戶。那時我我假期很愉快,對市場一點興趣也沒有 。要知道,除非市場異常活躍,而我又有很大的頭寸,我總能停止交易,跑去娛樂,我記得當時 正是牛市。雖然股市有所下跌,但有迹象都表明還會上漲,因而大家也很有信心。
一天早上,我們吃過早飯,讀完了紐約所有的早報,對觀賞海鷗將蚌叼起、飛到二十英尺高左右 又把它扔在堅硬的濕沙地上以美餐一頓的過程已感到厭味了,就出發去波德沃克散步,這可是白 天最有意思的事了。
那時還不到中午,我們緩緩地閒逛著,呼吸著帶鹹味的空氣,無聊地打發著時間。哈丁兄弟公司 在波德沃克有個辦事處,我們每天早上都會順路去看著開盤。這其實只是習慣而已,因爲我實在 沒有別的事可做。
我們發現行情走強而且交投活躍。我的朋友對市場非常樂觀,持著半倉隨幾個點的盈利。然後開 始向我解釋,繼續持倉是多麽多麽明智的一件事。我並沒有太集中精力聽他講話,也懶得與他爭 論。我瀏覽了一下報價板,看看有何變更,結果發現除了太平洋聯合集團以外,其餘的都上漲了 。我感覺我應該做空它,我也說不出爲什麽,只是有這種感覺。我問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感覺,但 我找不到答案。
我盯著板上的最新價位,但因爲那件事的緣故,直到眼前一片模糊,我滿腦子只想著要抛空太平 洋聯合集團,雖然對爲什麽要這樣做也說不明白。
我看上去一定挺怪的,因爲站在旁邊的朋友,忽然撞了我一下說,“嗨,怎麽了?”
“不知道”,我只能這麽回答。
“想睡覺?”
“不”,我說,“不想睡覺,我只想抛空那股票。”我憑預感時總能賺錢。
我徑直走向一張桌子,那兒有空白的訂單,我的朋友緊跟著我。我拿了張訂單,馬下抛出1000股 太平洋聯合集團,然後交給了經理。經理本來一直保持微笑,可他一讀完定單,就立即收回了笑 容。他盯著我問:
“這對嗎?”我一言不發,也盯著他。接著,他立刻塞給了操作員。
“你要做什麽?”我的朋友問。
“我要做空頭。”我回答說。
“什麽?”他大叫起來。如果他是多頭,我怎麽能做空頭?一定有什麽不對勁。
“1000股太平洋聯合。”我說。
“爲什麽?”他非常激動。
我搖搖頭,表示我說不上原因。而他肯定是以爲我得到了什麽內幕消息,他抓著我的胳膊就把我 拖到大廳外,在那兒沒人注意我們,股民們也聽不到我們說些什麽。
“你聽說什麽了”他問。
他十分激動,他手上有一些太平洋聯合的股票,他對其盈餘和前景很有信心,但他樂意接受其利 淡消息。
“什麽也沒有!”我說。
“沒有?”他顯然很懷疑。
“我什麽也沒聽說。”
“那你幹嘛在這時做空!”
“我不知道。”我說的的確是事實。
“哦,得了,拉裏。”他說。
他知道我的習慣是有依據的才做交易,而現在我抛了1000股太平洋聯合。
“我不知道,”我回答說,“我只覺得要出事。”
“出什麽事?”
“我不知道,我沒法跟你解釋,我只知道我必須做空,而且我還要再抛1000。”
我又回到那桌子前抛出了1000,如果抛空第一個1000股是正確的話我就應該再抛一些。
“到底會出什麽事?”我的朋友堅持不懈地問,他開始猶豫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幹了。如果我告訴 他我聽說太平洋聯合要下跌,他就不會問是誰說的,以及爲什麽之類的傻問題,而將其立即脫手。 這時,他卻接著問“會出什麽事?”
“什麽事都可能發生,但我可不敢保證到底會發生什麽,我無法告訴你爲什麽,我又不是預言家 ,”我這樣告訴他。
“那你就是瘋了,”他說,“瘋得還挺厲害,一點理由沒有就抛出,你真不知道你爲什麽要抛嗎?”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抛。”我說,“我就是要抛”形勢很緊急,我又抛了1000。我的朋友 這下可受不了了,他抓住我的胳膊說,“行了,走吧,別再抛了。”
我已抛出了許多,感覺滿意了,因而也就沒等最後兩千股的成交報告就跟著他走了,那時我覺得 再好的理由也不會改變我的看法,我覺得抛出那支股票是最佳選擇。雖然這種選擇的確找不到什 麽好理由,尤其是整個股市行情看好,沒人看到熊市的迹象時,就更爲如此,但每次我有抛空的 衝動卻沒抛時總會有後悔的理由。
我曾把類似的故事講給一些朋友聽,而他們中有些人告訴我那並非預感而是一種下意識的思維, 也就是工作中的所謂創造性思維。正是這種思維使得藝術家會作些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麽想出來的 事,對於我,也許是受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的強烈合力作用,也許我朋友那種不明智的信心反 而激起我相反的情緒,並選擇了太平洋聯合來發泄,只因爲它是支明星。我無法告訴你那種預感 的原因或動機到底是什麽,我只知道當我走出哈丁兄弟的亞特蘭大辦事處時我抛出了3000股太平 洋聯合,而且是在上揚的股市上抛出的,但我都一點也不擔心。我想知道最後2000股的成交價, 因而吃過午飯,我們又去了那辦事處,我很高興地看到整個股票行情很好,太平洋聯合上漲了。
“我看你完了”我朋友說,你可以想象他由於一點兒沒抛而高興成什麽樣。
第二天整個股市還在繼續上漲,除了我朋友興奮之詞我一無所獲,但我始終認爲我抛得很對,而 且當我覺得自己做對了時總是很有耐心,這是種什麽感覺?下午太平洋聯合不再上漲,那天收盤 前,開始下跌,很快跌至我抛出的3000股的平均線以下,我更加覺得我是正確的,因而又抛了不 少,到收市前,我又抛出了兩千股。
也就是說,憑著種預感,我抛空了了5000股太平洋聯合,我用光了我在哈丁兄弟辦事處的所有保 證金,在度假中,我無法承受這麽多頭寸,因而我放棄了度假,當晚就回到了紐約,說不准會發 生什麽,我覺得對於紐約我熟悉得多,行動也會快些。
第二天我們聽說舊金山地震了,很嚴重,但股市開盤只跌了幾個點,多頭仍很強大,而公衆也從 不會對新聞獨立地作出反應,這你隨時可見。若有牢固的牛市基礎,這些消息也不會起到相應的 作用,這時就得全憑感覺了,在這種情況下,華爾街沒有評估地震對市場的影響,因爲它並不希 望跌,那天結束前,價格又有所上漲。
我抛出了500股,升勢有所減弱,我相信預感,但我的財富卻沒增加,連浮動利潤都沒有。那個和 我同去亞特蘭大的朋友對於我抛空喜憂摻半。
他告訴我:“是有預感的,夥計,但是,當高手們與資本都在牛市那邊時,抗衡是沒用的,它們 贏定了。”
“再給它一點時間。”我的意思是指價格,我不想掩飾,因爲我知道形勢嚴重,而太平洋聯合的 損失將最爲慘重,但看到華爾街還如此盲目,實在讓人氣憤。
“給它時間?那你的皮將和其他熊皮一起在陽光下曝曬,直到幹透,”他斷然說道。
“那你怎麽辦?”我問他,“因爲南太平洋和其他鐵路線損失了幾百萬就去買太平洋聯合?他們 來年的分紅從哪兒掙回來?你還不如說事態還沒有描述的那麽嚴重,但這可以成爲買那些受嚴重 打擊的股票的理由嗎?回答我呀!”
但我朋友只是說,“是的,聽來還不錯,但我告訴你,股市跟你可沒什麽共識,行情記錄可不會 說謊,不是嗎?”
我說。它並不總能即時反映真相。
“聽著,一個人在黑色星期五之前和吉姆·弗斯克談了一會兒,說了不下10條黃金將要下跌的理由 ,他被自己話所鼓舞,最後告訴弗斯克他要賣空幾百萬,吉姆·弗斯克瞧著他說,“去賣吧,去呀 !馬上賣掉然後別忘了請我參加你的葬禮。”
“說得對,”我說,“如果那傢夥真的做了空頭,看看他賺到了多少錢呵,你最好也抛出一些太平 洋聯合。”
“我才不呢!我是那種順風行船的人,而我們這種人活得最快樂。”
第二天,有了更詳盡的報導,股市開始下跌,但還不像預計的那樣厲害。我覺得世界上沒什麽東 西可以阻擋即將到了的暴跌,因而我又抛出了5000股。哦,那時多數人都明白了,而我的經紀人也 反應過來了,這既不是他們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這不是我所判斷的那種股市情形。接下來的一 天,股市開始暴跌,當然了,我要盡力抓住這次機會又抛了1萬多股,就是唯一的選擇。
我什麽都不想,只覺得自己是正確的,而且百分之百正確,這是天賜良機,就看我能否好好利用 了,我繼續抛出,難道我就沒想一想抛出這麽多,萬一股市反彈,我的利潤會被吞噬,甚至可能 連老本全丟掉,天知道我當時想也沒想,但就算我想了也不會給我造成什麽負擔,我可不是魯莽 的賭徒,其實我很謹慎,沒人能對挽回地震造成的損失,對不對?誰也不會無償地將倒塌的大廈 一夜之間修復,是不是?
我不是盲目下注,我也不是瘋狂的空頭,我沒被成功衝昏頭腦,也不認爲舊金山已從地圖上完全 消失,整個國家將變爲大廢品堆,真的,沒有!我沒處心積慮地等待恐慌,好了,總之第二天我 平倉了,賺了25萬美元,這是我有史以來賺得最多的一次,而且只是幾天的工夫,剛開始的那兩 天,華兒街對地震置若枉聞,而且他們還會告訴你這是因爲首批報道並不太嚴重的結果,但我倒 認爲還不如說是想改變公衆對股市的觀點需要太長時間,甚至職業交易商在很多方面都很遲鈍, 而且目光短淺。
我沒什麽好解釋的,無論是科學的還是幼稚的解釋都沒有,我只是告訴你我做了什麽,爲什麽做 ,又得到了什麽,我關心的倒不是那種神奇的預感,而是我賺了25萬這個事實,這意味著只要有 機會,我就可以做更大的頭寸了。
那年夏天,我去了薩拉托加溫泉,本來是想度假的,但我又總是留心股市,開始時,我也不太累 ,想想它也不覺得煩。後來,我在那兒認識的人都對股市有了濃厚的興趣,我們自然而然地就會 討論起來,我發現紙上談兵和實際操作之間其實是有天壤之別。有些傢夥喜歡班門開斧。
哈丁兄弟公司在薩拉托加也有辦事處,在那兒還有不少顧客,但真正的原因,我覺得倒是廣告的 作用,其實在偏遠的地方建辦事處本身就是個很好的廣告,我總是順路去逛逛,擠在人群裏坐在 邊上看著。經理來自紐約辦事處,是這個和藹可親的人,無論對朋友還是對陌生人都會伸出友誼 之手——當然,一有機會就拉客戶,那兒是小道消息的芸集之處——賭馬,股票,服務生——各 種消息應有盡有,辦事處的人都知道我對消息不感興趣,因而經理也就從不走到我面前對我耳語 ,他剛從紐約得到最新消息。他只是遞給我一張電報,說“這是他們發出的”,諸如此類。
當然我仍關注著股市,對我來說,看看報價板,是一種程式,我注意到我的老友——太平洋聯合 看來又上漲了,價錢還挺高,但看來有人在吸納,我觀察了兩天,一直沒買,通過觀察,我確認 有人在吸納,那人並非小角色,一定背景,而且挺懂行,我認爲做得相當聰明。
一旦我確認了這一點,我立即開始買進,價位是160左右,持續大手成交,我也繼續買進,每筆500 股,而我買得越多,市場越強,雖然沒跳升,我還是很滿意,我看不到任何股票不大幅度上漲的 理由。
忽然經理走到我面前說他們從紐約得到口信,當然是指電報,問我是不是在辦事處,當得到肯定 回答後,另一個人走過來說,讓他在那兒等著,告訴他哈丁先生要和他通話。
我回答說我願意等,然後又買了500多股太平洋聯合,我想不出哈丁會對我說什麽,我覺得可能不 是生意上的事,因爲我的保證金足夠買進我想買的,很快經理又來告訴我,埃德·哈丁先生有個長 途電話給我。
“你好,埃德?”我說。
但他卻說,“你到底在搗什麽鬼?你瘋了嗎?”
“你才瘋了呢。”我說。
“你在幹什麽?”他問道。
“你什麽意思?”
“就是買那些股票。”
“怎麽了,我的保證金有問題嗎?”
“不關保證金的事,你上當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爲什麽買進太平洋聯合?”
“因爲它在上揚,”我說。
“上揚!見鬼!你難道不明白是局內人想全甩給你嗎?你是那最容易騙的了,你還不如去賭馬, 輸錢輸得還有意思些,別讓他們耍了你。”
“沒人在耍我,”我告訴他,“我跟誰也沒說起過。”
但他還繼續說,“你別指望每次陷進股票,都會有奇迹救你,一有機會就趕快撤!”他說,“當 大戶都拼命抛出的時候還這樣做多頭,真是罪過。”
“行情記錄上說他們在買進,”我還堅持著。
“拉裏,你的訂單過來時,我差點犯心臟病,看在麥克愛你的份兒上,別當傻瓜了,趕快撤吧! 隨時都可能破産的,我反正盡職了,再見。”然後他挂了電話。
埃德·哈丁是個聰明人,消息十分靈通,無私心而善良,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的 職業可以讓他聽說不少事情,我之所以買進太平洋聯合,能依循的不過是多年來對股票走勢的研 究,經驗告訴我某種迹象總是伴隨著大幅度上漲的,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我推斷出行情記錄 之所以說股票正在被人吸納,是由於局內人的操縱。也許埃德·哈丁的話給了我太深的印象,他想 阻止我犯一個毀滅性的錯誤,無論他的腦子還是他的動機都沒什麽可懷疑的,因而我照他說的做 了,雖然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會聽他的意見。
我賣掉了所有的太平洋聯合股票,當然了,不適合做多頭的時候,就得做空頭,否則,就太不明 智了。因而我賣掉了持股後,又抛空了4000股,基本上以162抛出。
第二天,太平洋聯合的董事宣佈派發10%的紅利。
開始,華爾街沒人相信。這簡直就象絕望的賭徒孤注一擲。各報紙一下對董事會議論紛紛,但華 爾街的天才們卻猶豫著要不要追進時,太平洋聯合帶巨量創了新高,一些場內交易商一個小時就 賺了大錢,我後來還聽說有一個愚蠢的造市商錯買了股票,卻賺了35萬,第二個星期他賣了會員 席位,去當農場主了。
我一聽說那個空前的10%紅利的消息,就意識到我沒相信經驗,卻聽信小道消息受到了什麽懲罰, 我僅僅由於某個朋友無私和清醒,就相信他的疑慮,放棄自己的原則。
我一看到太平洋聯合創下了新記錄,我就告訴自己,“我不該抛的”。
我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在哈丁辦事處的保證金了,對於這一事實我既不高興也不沮喪,很明顯 我正確地理解了行情記錄,卻象個傻子似的讓埃德·哈丁動搖了自己的決定,譴責別人是沒道理的, 再說我也不能浪費時間,反正已經覆水難收了,我下單平倉空頭,當時我從股市上買入4000股太平洋 聯合,股票大約是165左右,我因而損失了3點,我的經紀人在收盤以前以172和174買進了 一些,我拿到報告時發現由於埃德善意的擾亂,我損失了4萬美元,這一課上得還算便宜,對於一個沒有 勇氣堅持自己初衷的人來說,這代價不算大。
我並不太煩惱,因爲行情記錄表明價格還會更創新高,這種走勢很不尋常,而且董事會的行爲也 沒什麽先例,但這次我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了,我平掉了4000股空頭,決定按照行情記錄的提示 賺一筆,於是勇往直前,買進4000股,直至第二天清晨,然後我抛出,我不僅補償了我損失的4萬 元,還賺了1.5萬,要不是埃德·哈丁想替我省錢的話,我早賺了一大筆了,不過他還是幫了我一 個大忙,我一直堅信,正是這個教訓使我成爲了一個真正的交易商這些人中總有些會讓你想起敢 幹象對著一隻黃狗一樣對壞脾氣的老闆說話的膽大包天的職員,至少當他講給你聽的時候,你會 有這種感覺。
還並不是說我需要學的是不聽小道消息而是按自己的想法辦事,是我找到了自信,終於擺脫了的 交易舊方法,薩拉托加事件是我最後一次靠冒險,憑運氣的經歷, 從那以後,我開始通盤考慮 基本條件而不是只抓個股,我的努力使自己在艱難的投機學習中終於升級了,這實在是漫長而艱 辛的一步。
 

[第 07 章 在恰當時機行動]

 
我從不介意告訴我別人我到底對市場看好或看淡。但我 不會告訴別人是買進還是抛出某種股票, 熊市時所有的股票都跌,而牛市都漲,當然,我的意思是指由於戰爭引起的熊市除外,因爲軍火 股票在那時會上漲,我說的是通常的情況,但一般來講,人們並不想知道是牛市還是熊市,他只 希望確切地知道到底該買入什麽,抛出什麽,他不想自己動腦,讓他把錢從地上拾起來,還得數 清楚太麻煩。
我倒沒有那麽懶,但我發現考慮單獨的股票比通盤考慮方便多了。同樣,考慮某種股票的漲落要 比考慮全局的動態簡單,我覺得我得改變這種看法,而且我確實改了。
人們想掌握股票交易的基本原理是很不容易的,我以前總是說買入時最好選擇在上漲的股市,而 現在,關鍵不在於能否買到最便宜的股票或在最高價上做空頭,而在於是否能在恰當的時機買入 或抛出,當我身處熊市,抛出時,每一手一定比前一手賣得低,當我買入時,剛好相反,我一定 會在上漲時買進,我從不在下跌時做多頭,只在上漲時才做。
比如說,讓我們假設一下,我正在買進一些股票,我以110買入了兩千股,而之後上漲至111,那 麽處於我的位置就是有利的,因爲價位上漲了1點,表明有贏利。好,因爲我買對了,所以就會再 買兩千股,如果股市繼續上揚,我還會再買兩千股,假設價格到了114,這時時機就成熟了,我現 在手上有了交易的基礎,可以做文章了,我以平均111 1/4 的價格持六千股多頭,而現在漲到了114, 我那時就不會再買入了,我會等待、觀察,我估計漲到一定程度就會有調整,而我想觀察股市在調整 時如何反應,很有可能調整到第三次買的兩千股的價位,假設又上漲了一些後它回跌至112 1/4,然 後就回升了,它剛一回升至113 /4,我就會立即買入四千股——當然得用市價指令。這時,我以113 3/4拿到四千股後,我就會知道有什麽不對勁,我會下單測試市場,也就是說,我抛出1000股看看 市場的反應,但假設我在111 1/4價格時下單買入四千股,我在114成交了兩千股,114 1/2成交五百股, 那麽繼續上揚的話,最後五百我成交於115 1/2,這時我就知道我做對了。正是我買入四千股的過程 讓我知道我在那種特殊的時候買入特殊的股票是否正確——當然我已將整體狀況通盤考慮清楚, 市場處於牛市,我從不想要買股票的太便宜或太容易。
我記得我聽說過一個關於懷特的故事,那時他是華爾街的大炒家之一,他是一個很好的老人,相 當有陪明,而且很勇敢,我聽說在他的時代他做過一些很了不起的事情。那是原來的事了,那時制 糖公司是最愛惹起爭端的了,公司董事長哈弗梅耶當時的權力也處於鼎盛時期,我和老人們交談 過,得知哈弗梅耶和他的下屬們有足夠的資金和機智可以成功地應付針對他們的股票的投機,老 人們告訴商。場內交易商通常擾亂內幕人士的圈套而絕不會幫他們。
一天一個認識迪肯·懷特的萬分激動地沖進他的辦事處說,“迪肯,你說過如果我有什麽好消息要 立刻告訴你,要是你真的用上了,你會分給我幾百股。”他停頓一下,喘了口氣,等著肯定的答案。
迪肯以他慣有的冷靜姿態看著他說,“我不記得我是不是真的這麽跟你說過,但如果真有資訊對 我有用,我不會虧待你。”
“好極了,我的確有好消息。”
“哦,那太好了。”迪肯非常和藹地說道,那個人站起來說,“是的,先生”,然後又湊近了些 免得別人聽見,他說,“哈費·梅耶在買制糖公司的股票。”
“是嗎?”迪肯非常平靜。
這可惹惱了送信人,他強調說,“是的,迪肯先生,他能買多少就買了多少。”
“你肯定嗎,夥計?”老迪肯問。
“迪肯,我可有確鑿的證據,那些老傢夥可正在竭盡全力地買入呢,可能跟關稅有關,總可以大 賺一筆。我想有30點的利潤
“你真的這麽認爲嗎?”老人從舊式的銀絲眼鏡上看著他,戴上它本來是想看行情記錄的。
“我這樣認爲!我知道的確是這樣的,絕對!怎麽了,迪肯,哈弗梅耶和他的朋友們都在買制糖 公司,利潤少於四十點他們是不會滿意的,就算是看到股市在他們滿倉之前暴漲,我也不會驚訝。
“他在買制糖公司,對嗎?”迪肯心不在焉地問。
“買?他簡直是在吞,能吞多快吞多快,只要不把價位擡高。”
“是嗎?"迪肯只這麽說了這麽一句。
但這已足以激怒這個情報員,他說,“是的,先生!我把這稱爲一個很好的情報,怎麽了,這可 一點不摻假。”
“是嗎!”
“是的!而且應該值不少錢,你打算用嗎?”
“哦,是的,打算用。”
“什麽時候?”情報員懷疑地問。
“現在,馬上,”迪肯叫道,“弗蘭克!”弗蘭克是他最精明的經紀人,他那會兒就在隔壁。
“先生,”弗蘭克說。
“我想你去交易所抛出一萬股制糖公司。”
“抛出?”情報員叫了起來,他的聲音是那麽痛苦,以至於已經跑開去的弗蘭克都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是抛出,”迪肯溫和地說。
“但我告訴你哈弗梅耶在買!”
“夥計,我知道,”迪肯平靜地說,他轉問弗蘭克,“弗蘭克,要快!”
弗蘭克沖出去執行命令了,而情報員紅了臉。
“我到這兒來”他憤怒地說,“帶來了最好的資訊,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把你當朋友,覺得你挺正 直,我是想讓你採取行動——”
“我正在行動”,迪肯平靜地打斷他。
“但我告訴過你哈弗梅耶那一幫在買入。”
“對呀,我聽清了”
“買入!買入!我說的是買入”。情報員尖叫起來。
“是買入!我聽懂你說什麽,”迪肯保證道,當時他正站在自動收報機前,看著行情記錄。
然後他就不再說話,專注地看著,情報員也走近了一些想看看他在看什麽,要知道這個老人很狡 猾。當他正越過迪肯的肩膀想看看時,一個辦事員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進來,那顯然是弗蘭克的報告。
迪肯瞟都沒瞟一眼,他已經從行情記錄上看出了命令的執行情況。
於是他對那個辦事員說,“告訴他再抛出一萬股。”
“迪肯,我向你發誓他們真的是在買進”
“是哈弗梅耶告訴你的嗎?”迪肯還是很平靜。
“當然不是,他從不對任何人說任何事,但我知道這消息是真的。
“別太激動,夥計”,迪肯擡了擡一隻手,他還在看行情記錄,情報員苦澀地說。
“如果我知道你跟我所盼望的反其道而行之,我就不會來浪費你的時間了,也免得浪費我的時間, 但如果你因爲那股票虧大了的話,我也不會開心的,真替你難過,真的。迪肯,請原諒,我得去別處 去把我的資訊付諸行動。”
“我在行動,我知道我對股市瞭解不多,至少也許不象你和你的朋友哈弗梅耶瞭解得那麽多,但 我的確瞭解一些,我正在做的,只不過是根據經驗和你所想供的資訊的一種英明之舉罷了,一個 人要是象我一樣在華爾街混了這麽久的話,他會很感激能替他難過的人的,冷靜點,我的朋友。”
那個人緊緊地盯住了迪肯,對他的判斷力和自信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很快那個職員回來了,遞給迪肯一份報告,迪肯看過以後說,“現在讓他弗蘭克入三萬股,三萬!”
那個職員匆匆地走了,而情報員嘀咕了幾聲,看著這只白頭的老孤狸。
“夥計,”迪肯和藹地解釋道,“我並不是懷疑你是否如實地告訴了我你所見的情況,但即便我 聽到哈弗梅耶本人告訴你,我也會按我剛才的做法辦事,因爲只有一種辦法可以看出是不是真的 有人如你所說象哈弗梅耶那那樣買入,而這就是做我聽做的一切,第一個一萬股賣得相當容易, 還不足以說明問題,但第二個一萬股也被市場吸走而價位仍然上場,兩萬股都如此地賣掉說明的 確有人想把能買到的統統買走,從這一點來講,到底是誰在買就不重要了,因而我平掉了空頭, 而且買進了一萬股,我認爲你的資訊直到現在還算是很不錯的。”
“好到什麽程度?”情報員問。
“你將以那一萬股的平均價格得到五百股,”迪
肯說,“再見,夥計,下次平靜點。”
“嗯,迪肯,”情報員說,“你抛出的時候可不可以幫我一起抛出,我懂得的比你少多了。”
這就是那種原則,因而我從不會便宜地買入,當然,我總是儘量有效地買入——這對股市中我的 那一方有利,而抛出時,很明顯除非有人願意買,否則沒人都抛掉。
如果你在操縱一個大數目,就得時時刻刻想著點,應該先研究條件,再認真地做出計劃,然後才 付諸實踐,如果你手上有大量的頭寸而且有鉅額浮動利潤,那他根本不能隨意抛出,你不能指望 股市吸收五萬股象一百股那麽容易,他只有等,等一個能夠接受的市場,這就到了他考慮必需購 買力的時候。機會一來,就必須牢牢抓住,他得一直等待,這是規則,他必須等到他能賣的時候 ,而不是他想賣的時候,想知道什麽是恰當的時間,他必須觀察,嘗試,想指出股市何時能接受 你想抛的股票可沒有什麽訣竅,但剛剛開始一項舉動時,除非你確定局勢非常之好,否則直接全 線入市是不明智的。要記住,股票永遠不會太高而不能買入,也永遠不會太低而不能抛出。但是 ,第一筆入市以後,除非真的有利潤,否則不要採取第二步,等待,觀察。你的行情記錄會讓你 判斷是否到了可以開始的時間的,在恰當的時機開始行動對許多事都關係重大。我花了幾年的時 間才認識到這一點,當然還花了成千上萬的美元的學費。
我並不希望大家認爲我在建議持續的緩慢積累,當然,一個人的確可以通過點滴積累攢一大筆錢 ,但我真正想說的是,假如一個人的想買五百股,如果他是在投機的話,就不該一次性買入,如 果他只想賭一把,我只能給他一個建議,別這麽幹!假設他買了一百股,結果立即虧了,他就不 應該繼續買入更多股,他應該馬上看出來他錯了,至少暫時錯了。
 

[第 08 章 我終於賺了大錢]

 
1906年夏的太平洋聯合的交易讓我更加不再依靠小 道消息和勸 告,也就是說無論別人多麽友好,多麽爲我著想,也不去聽他 的觀點,他的猜測或他的懷疑。是許多事情證明瞭我能比周圍 大多數人更準確地理解行情記錄,而且我的條件也比哈丁兄弟 的一般客戶好一些,從這一點講,我可以完全避免偏見。我對 熊市並沒有特別的偏好,我只是一直避免出錯。
甚至還是個少年的時候,我就總是從我觀察到的事實中得到自 己的看法,而且這也是唯一的途徑,我無法從別人告訴我的事 實中得到什麽,而只是我自己得到的事實,如果我相信了你所 確信的事,那只是因爲我必須這樣做。
如果我做多頭,那是因爲我對形勢的分析使我看漲。但你可能 發現了許多公認的聰明人看漲是由於他們擁有股票。我不允許 我的資産,或先入爲主的觀念,來替我思考,這就是我之所以 反復強調我永遠不和行情記錄爭論的原因,由於股市出乎意料 或不合邏輯就對它火冒三丈就如同得了肺炎跟自己的肺嘔氣一 樣,是不可取的。
我已逐漸認識到對於股票投機除了分析行情走勢外還需要什麽 ,老帕特裏基堅持說在牛市保持頭寸是至關重要的,這一點使 我將主要精力放在了判斷市場的性質上面。我開始認識到抓住 大幅度波動才能賺大錢。無論大幅度波動的首次衝擊會帶來什 麽,操縱基金和玩詭計的金融家都無法使其保持長久,而只會 依賴於基本條件。
薩拉托加事件後,我開始更清楚地看到,或許我該說是更成熟 地看到,既然整個市場主流在變換,也就沒什麽必要象我以前 想的那樣要研究個別的交易或某一支股票的動向。而且,由於 沒有交易量的限制,也可以通盤買入或抛出,對於某些股票, 如果抛出量已超過出了總股本的一定比例,做空頭是很危險的 ,而這個具體數量就取決於該股票是如何,在什麽地方,被何 人持有的,但對於通盤來說,就可以抛出一百萬股,如果有那 麽多的話,而不會冒被軋空的危險,過去,內幕人士通過軋空 頭周期性地賺大錢。
在牛市里做多頭,熊市里做空頭,聽起來挺傻的,是嗎?但在 ,必須緊緊抓住基本原則,我花了很長時間才學會如何有原則 地交易,但公正地說,我必須提醒你直到那時我還沒有足夠資 金做那樣的投機,如果你有足夠的資本你就能建立大量的頭寸 ,在大波動中你就能賺大錢。
我總是不得不,或者說我覺得我不得不,靠投資於股市來賺生 活費。這事實上對我的交易産生了幹擾。但現在不僅僅我的自 信心增強了,我的經紀人也不再把我當成一個偶然好運的投機 小子了,他們在我身上賺了不少錢,而現在我以正當的方法成 爲了他們的明星客戶了,一個能賺錢的客戶對於任何一個經紀 商卻是一筆財富。
那時我對於僅僅研究行情記錄已開始不滿足了,我也不再把自 己置身於某些股票波動之外,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發生,我需要 從不同的角度研究一下。我從具體事件考慮到基本原則,從價 格波動考慮到基本條件。
當然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每天都會閱讀內幕資訊,所有 交易商都是這樣做的,但這些資訊中大部分都是流言,有的是 故意散佈的錯誤背景狀況資訊,有的只是那些作者的個人觀點 ,而我對評價較高的每周評述也不甚滿意,金融編輯的觀點一 般來說不合我的觀點,對於他們來說,整理實際情況得出結論 並沒有什麽,但對於我來說卻至關重要,而且,我們對時間因 素的估計也有極大的差異,因而對於我來說,每周末對過去一 周情況的分析不如對下一周情況的預見來得重要。
許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是經驗不足,年少無知,資金短缺這種 不幸的混合體。但我現在卻對我的新發現興高采烈,我已明白 爲什麽,我在紐約想賺大錢卻屢次失敗。但現在有了資金、經 驗和自信,我很焦急地想玩玩這把新鑰匙,但卻忽略了門上還 有另外一把鎖——那是時間之鎖,這種疏忽也是非常正常的, 卻不得不花學費——每向前邁進一步都要受一次打擊。
我研究了1906的形勢,認爲資金市場的前景十分嚴重,許 多真正的財富都被毀掉了,所有的人都遲早會感到拮据,因而 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別人,這是火災中房屋的完全摧毀,是火車 失事中賽馬的全部死亡,這是波爾戰爭中的炮灰,及派兵去南 非花的幾百萬。舊金山的地震和火災以及其他各種災害都影響 著每個人——製造商、農民、商人、勞工以及百萬富翁,鐵路 也受到了極大的破壞,我認爲什麽都在劫難逃,在這種情況下 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抛出、脫手!
我告訴過你,我已決定了用什麽方式做交易,而現在我決定做 空,由於毫無疑問地我們正在進入一個真正的熊市,因而我確 信我會在我的交易生涯中賺最大的一筆。
股市漲了又跌,交易冷淡一陣又穩步上揚,我帳面上的浮動利 潤少了,而浮動虧損多了。終於有一天看起來最後一個做空的 人都支援不下去了,於是我也平了空頭頭寸。這正是時候,如 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就連一張明信片都買不起了,我損傷了元 氣,但爲了下次的戰鬥而活著也不錯。
  我犯了個錯誤,但錯在哪兒呢?在熊市遵循熊市的作法, 這是英明之舉。我做了空頭,這也是正確的。我抛得太早,代 價太大,我的頭寸是正確的,但我的時機錯了。但是,市場卻 日益接近不可避免的崩盤,所以我等待著,當價格止跌開始不 穩定,終於停止時,我把菲薄的保證金全用來賣空股票。這次 我作對了,因爲只有那一天有這樣一個機會。第二天又開始回 穩,真是又上了一次當。因而我觀察行情記錄,平倉再並等待 。在適當的情況下,我又繼續抛出。於是它們就又如往常一樣 下跌,而後又突然上場。
  看來股市似乎努力想使我回到在對賭行交易時那種古老而 簡單的方法中,我第一次制定了一個精確計劃,不再只關注一 兩種股票,而注意了整個股市。我估計如果我繼續堅持就一定 會贏。當然在那時,我還沒有一個系統的交易方法,否則我就 會象上次告訴你那樣在下跌的股市抛出空頭了,也就不至於失 去那的保證金。我也許會犯錯,但不會蒙受損失。你瞧,我已 經觀察到了某些事實但還沒學會如何利用。事實上,我這種不 完全的觀察不但沒起到什麽的作用,反而阻礙了我。
  我發現研究自己的錯誤總會給我帶來好處。因而我最終發 現在熊市保持住空頭也是很好的。但行情記錄還是要研究的, 這樣才能判斷出行動的適當時機。如果開始時你作對了,那麽 你所處的有利情況就不會受到威脅,然後你會發現抱牢手上的 頭寸,也就不再困難。
  當然,我現在對於自己觀察的正確性更有信心,其中希望 和習慣都沒起什麽作用,也可能更熟練地證實我的事實,也有 不同的方法來檢驗我觀點的正確性。但1906年那次價位成功的 回穩並對我的保證金産生威脅。
  那年我差不多二十七歲,已經作了差不多十二年的交易。 這是我第一次做交易是因爲隨時可能發生危機。我發現我一直 在使用望遠鏡。因而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觀點,關於貸款利 率我們都見過許多警告。一些經濟家還在充滿希望地評述,至 少他們對報社記者是這樣說的,而股市上持續性的回穩也對於 災難性的錯誤加以掩飾。難道我從一開始身處熊市就錯了嗎, 還是只不過由於抛得過早而犯了暫時性的錯誤?
  我認爲是我抛得太早了,但我也不能控制。然後股市又開 始下跌,這是我的機會。我又滿倉做空,接著股票價格再次上 揚,而且創了新高。
我被清理出局。
  我破産了!
  我可以說這是很不尋常的,所發生的就是這樣:向前看, 有一大堆美元,旁邊立著一塊牌子,用很大的字體寫著“自己 想辦法吧!”旁邊一輛馬車,車身的一側寫著“勞倫斯·利溫 斯頓馬車公司”。我手裏拿著一把嶄新的鐵鏟,周圍一個人影 也沒有,我想挖金子也沒有人可能幫忙,而挖金子又可以創造 一種先於別人擁有美元堆的美景。其實好多人如果停下來看一 下的話,也可以看到,可惜他們那時卻只是關注了籃球賽,或 正準備用我看到的錢買汽車洋房。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前面有大 堆美元,很自然地我向它飛奔過去,但還沒等我跑到,風就倒 著吹了回來,我跌倒了。美元堆還在老地方,但我的鏟子、我 的武器丟了。這就是過早起跑的惡果!我太想證明我看到是真 正的美元而不是幻景。我看到了,而且知道自己看到了。我只 想著這絕妙的發現會帶來什麽卻忘了考慮一下距離。我應該走 過去,而不是飛奔過去的。
  這就是所發生的一切,我根本沒有等一等再決定投入熊市 的時機是否已經成熟。在那種情況下,我本應該借助一下行情 記錄的幫助,可是我沒有,就這樣,我學會了熊市剛開始,你 看空後市,除非能確定沒有反復的危險,否則最好不要立刻大 量地抛出。
  這麽多年以來,我在哈丁公司買賣了股票,公司很信任我 ,我們的合作很愉快。我想他們認爲我肯定會在很短的時間內 重振雄風的。他們知道以我的好運,我所需要的只是一個開始 ,我不但可以恢復元氣,還會賺很多。他們已經從我身上賺了 不少,而且還會賺得更多,因而只要我的信譽還保持很高,我 想在那兒繼續做生意還是沒問題的。
  我所受的接二連三的打擊使我不再那麽趾高氣揚,或許我 應該說我變得仔細起來了,因爲我知道我瀕臨破産。我所能做 的只能是警慎地等待。其實在交易以前就應該這樣做了,這並 非亡羊補牢。只不過我下次嘗試時,一定要先弄清楚。如果一 個人不犯錯的話,那他一個月之內就能擁有整個世界了,但如 果他不從錯誤中吸取經驗教訓的話,那就連上帝所賜的東西都 得不到一件。
  好了,先生們,在一個睛朗的早晨我去市中心,又一次覺 得信心百倍。這次沒有什麽可懷疑的,我發現所有報紙的經濟 版上都刊登了一條廣告,這就是我在投資前沒有理智地去等待 的標誌。這是北太平洋及北方鐵路的增發新股告示。分期付款 的預付款是爲了股民方便起見。這種方式在華爾街是很新穎的 ,這對我來講不僅是個惡兆更是個打擊。
  多年以來北方鐵路一直保持不跌破面值,曾經宣佈又將有 一股紅利。其中包括持股人有權平價買入北方鐵路新發行的股 票。由於股票市場價格總是高於面值,因而這一權利是很有價 值的。但現在金融市場不景氣,連最有實力的銀行也不能保證 以現金支付發股人。而北方鐵路價位是330美元左右!
  我一走進辦事處就對埃德·哈丁說,“現在時機成熟了, 抛吧,我應該開始了,看看那個廣告吧。”
  他已經看過了,我以我的觀點指出這些銀行家的宣佈到底 意味著什麽,但他們仍不太明白我們隨時面臨著破産的危險。 他認爲在大量抛空之前最好還是等待,如果我等一下,說不定 價格會低一些。
  “埃德,”我說,“下跌總是越遲越猛。那則廣告是站在 銀行家立場上的告示,他們所怕的正是我所希望的。這對我們 來講預示著要走熊市了,而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如果我有一 千萬的話,我會立刻全投進去。”
  我必須繼續說,繼續爭論,他對這樣一個明智的人面對那 個令人目噔口呆的廣告所能做出的唯一推論並不滿意。這對我 來說是足夠了,但對於辦事處裏大多數人卻不夠,我抛得太少 ,太少了。
  過了幾天聖·保羅手拿一張關於發行股票的告示非常和藹 可親地走了出來。也許是股票,也許是通知,我忘了。但也不 打緊,重要的是我注意到付款日期被安排到了早就宣告過的北 方鐵路和北太平洋繳款日的前面。這太明顯了。就好象他們拿 著麥克風宣佈了不起的老聖·保羅正在力銼其他兩條鐵路。爭 奪在華爾街所剩下不多的現金,聖·保羅的銀行家們顯然很害 怕錢不夠三家用,而他們絕不會說:“您先請吧,親愛的奧方 斯。”如果錢真的那麽吃緊,而銀行家們確實又知道,接著會 發生什麽呢?鐵路上需要錢,卻沒有錢,答案會是什麽呢?
 當然是應該抛出!公衆們在那一個星期眼睛都盯著股市, 卻幾乎什麽也看不出來,而英明的股票操作者們在那一年卻看 出了不少問題,這就是區別所在。
  對於我來講,這卻意味著疑慮和猶豫的結束,我當時就下 定了決心。就在那天早上,我開始了第一次真正行動。我告訴 哈丁我的想法和立場。他對於我想以大約330抛出北方鐵路, 以再高一些的價格抛出其他股票沒有什麽異議。我從我早先付 出過代價的錯誤中受益非淺,因而抛得很有策略。
無論是否偶然,我轉瞬之間就又恢復了聲譽和信用,在經紀人 那裏判斷正確實在是一種美事。但這次我是完全正確的,倒不 是由於或熟練的分析行情技巧,而是憑著對影響股市的總體條 件分析的結果。我並非在猜測,我是預先對不可避免的事做准 備。想抛出股票並不需要太大勇氣,我除了日益下跌的價格, 什麽也看不見,我必須採取行動是不是?而我還有什麽選擇呢?
 整個報價表疲軟得象玉米糊一樣,很快就會有一個反彈,許 多人都跑來告誡我說已經下降到底部了。那些大戶,知道做空 的人很多,決定要軋空大賺一筆,這是一件很容易而又有把握 的事,那些大戶是不會心存憐憫之情的。我一般來講會感謝一 下這些顧問,我甚至不願去爭論,因爲那樣的話他們會認爲我 對這些告誡不知感激。
  那個在亞特蘭大和我呆在一起的朋友正在飽受痛苦的煎熬 ,自從那次地震,他開始相信預感了。由於我憑著莫名的感覺 抛出了太平洋聯合而賺了二十五萬,因而他不能不相信這種痛 苦。他甚至說是上帝用了什麽神奇的方法讓我抛出了股票。而 且他也能夠理解我在薩拉托加所做的第二次太平聯合的交易, 因爲他可以理解與股票有關的任何買賣。一個小道消息就可以 決定股票的進程是上還是下,但這種預言所有的股票都必跌無 疑的事又往往會激怒他,這種情報對人們究竟有何好處?一個 紳士在地獄中怎麽知道該如何是好呢?
  這使我想起了老帕特裏基常說的一句話“行了,你知道現 在是個牛市。”好象因爲這是事實,所以對所有的明智的人來 講,這條資訊就已經足夠了似的。但是對於剛剛蒙受損失了十 五或二十點,又仍然堅持的人來講,看到3個點的回升,就確 信已經到了底線,要恢復上漲了。
  一天我的朋友來見我,問,“你平倉了嗎?”
  “我幹嘛要平倉?”我問,
  “爲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理由。”
  “什麽理由?”
  “賺錢唄,已經到底了,下跌的肯定會回升,是這樣嗎?”
  “是的,”我回答說,“首先是到底了,然後才是回升, 而且不會馬上回升,還會反反復複好多天呢。現在還不是它們 回升的時候,因爲它們還沒真正死呢?”
  一位老朋友聽到這麽說,他這個人是很容易記起什麽事的 ,他說有一次威廉·特瑞沃斯在看跌的時候遇了一個看漲的朋 友,兩人交換了一下對股市的看法,那位朋友說,特瑞沃斯先 生,市場這麽強你怎麽會看跌呢?“特瑞沃斯反唇相譏道,市 場死得很硬。正是特瑞沃斯去了一家公司的辦公室要求看一下 報表,出納員問他,“你對本公司感興趣嗎?”特瑞沃斯回答說, “我應該說我有興趣!”我抛空了兩萬股你們的股票。
  回升變得越來越弱了,我在推動我的運氣,每次我抛出幾 千股北方鐵路,價格總會又跌幾點。我感覺出其他幾個較弱股 票抛空了一些,它們都下跌了,而只有雷丁一家除外,因而我 印象深刻。
  其他股票都一個勁地下滑,而雷丁卻依然象直布羅陀海峽 的礁石一樣屹立不動。所有的人都說該股票被壟斷了,好象也 的確如此,他們總是告訴我抛出雷丁的空頭簡直就是自殺。交 易廳裏還有別人和我一樣全部做空,但要是有人暗示他們抛出 雷丁,他們又會馬上縮回來要求幫助。我自己已經抛了些空頭 。同時我自然而然地想找些容易的地方出擊。而避開那些異常 堅固的地方。我觀察行情,發現了幾種容易賺錢的股票。
  我聽說過許多關於雷丁背後的基金的傳說,那是個非常強 有大的基金,首先他們有許多低價買進的存貨,因而按我朋友 的說法,他們的平均價實際上較低。而且,那筆基金的主要成 員與一些銀行保持著非常密切的關係,他們正是用這些銀行的 錢來持有大量的雷丁股。只要價格不下降,與銀行間的友誼就 牢靠而堅固。有個成員的浮動利潤不少於三百萬。這就使得價 格的下降不致於致命,因而他們的股票足以對抗熊市也不足爲 奇了。時不時地,這些場內交易商看了看價格咂咂嘴唇,用一 兩千股試驗一下。他們並不能壓低價位,因而他們將其平倉再 去賺點好賺的錢,無論何時,只要我看到了,我也就多抛一些 ,只要自己滿意就行了,我對自己的交易原則很有信心,並不 偏向於什麽。
  過去的日子裏,雷丁的力量可能愚弄了我,行情記錄總是 說:“別管它!”但我的理由都不是這樣說的,我預料將有一 次總的打擊,無論有資金的,無資金的,對誰都不例外。
  我喜歡單幹,在對賭行裏就是這樣,以後也一直這樣,我 的思維就是這樣的,我必須自己看,自己思考。但我可以告訴 你股市開始對我有利時,我第一次感覺到我有了這個世界上最 好最真的合夥人,那就是基本條件。他們盡其所能的幫助我。 儘管有時讓他們培養反應速度很慢,但只要我耐心,他們的確 很可靠。我並非用我的行情分析技巧及預感與機遇抗衡,對事 件的邏輯分析使我賺了不少錢。
  瞭解它並根據它行爲,事情應該會正確的,我的真心夥伴 ,基本條件說:“下跌”。而雷丁卻不肯聽它的。這對我可是 個侮辱,看著雷丁牢牢地抓住不放手,就好象什麽都是平靜的 ,我開始憤怒起來,它本應該是整個報價板中最好的空頭,因 爲它還沒有下跌,而且基金持有太多的股票,以至於一旦宣佈 更嚴格的貨幣管制就無法再進行下去。總有一天銀行的朋友們 並不會比普通大衆好過,股票必須結伴而行。如果雷丁不下跌 ,那麽我的理論就錯了,而如果我錯了,就說明事實錯了,邏 輯錯了。
  我推斷出由於大家都不敢抛出才造成了價格不變,因而有 一天我同時讓兩個經紀人分別抛出了四千股。
  你應該早看到那個被壟斷的股票如果是空頭的話無異於自 殺,但我這種競爭性的賣單打擊了它,於是它地開始下跌,我 又讓他們抛了幾千股,我開始抛的時候價格是111,不一會兒 我以92平倉這支股票的空頭頭寸。
  從那以後,我的日子好過了,在1907年2月我清盤了。當 時北方鐵路已經下跌了六七十點,其他股票也有相對下跌。我 賺了大錢,但我清盤的原因是推算出這次已有些超跌了看法, 可我的信心也不是特別足,還不足以扭轉。我不想完全失去我 的有利地位。那時的股市並不適合我立刻交易。我在對賭行的 第一筆1萬塊之所以付水東流,就是因爲我不管條件適合與否 ,每天忽進忽出。我不會犯兩次同樣的錯誤,而且別忘了以前 我過早地發現了這種損失,而且時機還未成熟就抛出了,而使 自己在一段時間內破産。現在,當我贏利時,我總想收到現金 ,這樣我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對的。回升曾使我破産,我可不想 再一次被回升擠出股市。我沒有老老實實地呆著,而去了弗羅 裏達。我喜歡釣魚,而且我需要休息。在那兒我就又能釣魚, 又能休息了。而且華爾街和棕櫚海灘之間可以直接發電報。
 

[第 09 章 學會了理智交易]

 
我漫遊在弗羅裏達的海灘上,在那兒釣魚很不錯。我的 腦子很 輕鬆,無需考慮股票,我過得挺開心的。一天,一些朋友一起 乘著摩托艇從帕姆海灘來玩。其中一個帶了張報紙。那些天裏 我一直沒看過一張報紙,也不想看。我對它刊登的任何新聞都 不感興趣。但我掃了一眼朋友帶上艇的報紙,發現股市已大幅 度回升,大概有十多點。
 我告訴朋友們我要和他們一起回岸上去,時不時的來一次適 度的回升也是有道理的。但熊市還沒結束,而華爾街,還有絕 望的股民卻忽略了資金麵條件。我真是受不了。我只是必須關 注一下股市了,我並不知道我可能會做什麽,又可能不會做什 麽,但我知道我最迫切的需要是看一下報價牌。
  我的經紀人哈丁兄弟公司在帕姆海灘也有一個辦事處,當 我進去的時候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他們大多數都在討論牛 市,他們都屬於那種憑行情報價機做生意的人,總希望快進快 出。這樣的交易商並不需要高瞻遠矚,而他們的經營方式也的 確用不著他們這麽做。我告訴過你當我還是個“投機小子”的 時候是如何在紐約被認可的。當然,一般來講,人們總是愛把 別人的盈利交易量和誇大其辭,辦事處裏的人聽說過我在紐約 時做空大賺了一筆,現在他們就希望我再一次地把注壓在空頭 上。他們自己也認爲回升還會繼續很長時間,但他們卻認爲打 擊多頭是我的責任。
  我來弗羅裏達是來釣魚的,我承受了不少壓力,我需要休 假,但當我看到價格已經回升到何等程度的那一刻,我再也不 覺得我需要休假了。我根本就不再想我當初來到這片海灘上是 幹什麽來的。我只知道我必須抛出股票。我是正確的,我必須 用我用過的唯一的方法來證明我的正確性,我會用鈔票來說明 的。通盤抛出將會是一種正確的,謹慎的,有益的甚至可是說 是種愛國的舉動。
  我在報價牌上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安納克恩達正穿越三百 點,它簡直是跳躍性上升的,而且顯然其間有個闖勁十足的多 頭團體,我有一條古老的交易原則,那就是當股票第一次穿越 於一百、兩百或三百點時,價格是不會停止不變的。只會升高 很多,因而只要它一穿越你就買,肯定能賺上一筆,膽小的人 不喜歡在股價創新高時買入股票,但我卻有類似的“史實”來 指引我。
  安納克恩達是小面額股票也就是說股份的面值只有二十五 美元,400股安納克恩等於100股普通面額的股票,我預計它三 百點後還會再上漲,轉眼就會到三百四。
  別忘了,我持空頭觀點,但我同樣還是一個會依據行情走 勢做交易的人。我瞭解安納克恩達,如果它按照我的預計發展 ,就會漲得非常快,無論漲得多快,都對我有吸引力。我已經 學會了耐心,學會了如何堅持自己的意見,但我個人更喜歡股 價快速變動。而安納克恩達顯然並不遲鈍,我因爲受了心中一 直很強烈的願望的驅使而在它穿越300點的買入。
就在那時買方比賣方多,因而大盤回升可能會持續更久。等一 等再做空頭比較謹慎一些。對於我來講,等待也會帶來好處, 而且,安納克恩達漲了三十點,我對整個市場看跌而對這支股 票看漲!因而我買入了三萬兩千股安納克恩達,也就是整整八 千股,是有點太快了,但我相信自己的假設,而且據我預計, 這次的盈利可能擴充我的保證金以備後市做空之需。
  第二天,由於北上的一場暴風雨或是別的什麽東西中斷了 電報,我在哈丁的辦公室等消息,人們胡亂侃著,猜測著各種 情況,後來我們等來了一個報價,那一天唯一的一個,安納克 恩達,292。當時有一個人和我在一起,他是我在紐約認識的 。他知道我手上有整八千股多頭,我懷疑他自己也有一些,因 爲當我們聽到報價的時候,他顯然震動了一下,也無法判斷就 在那一刻,股票是不是又跌了十多點。本來以安納克恩達的漲 勢,再漲個二十多點應該沒問題的,但我告訴他,“約翰,別 擔心,明天就好了。”我的確是這樣認爲的,但他看著我搖了 搖頭,他就是那種人,覺得自己更明白。因爲我笑了起來,還 是繼續在辦事處等其他報價,但卻再也沒有了。我們只知道安 納克恩達,292,這對於我來講,等於損失了十萬美元。我本 希望快速的行動,現在,我顯然得到了它。
  第二天線路修好了,我們象往常一樣得知了報介,安納克 恩達開盤爲298,漲至302 3/4,但很快就又不行了。
而且,其他股票也沒有進一步的回升,我決定如果安納克恩達 回升至301,我必須將整個事件都看作是一種假像。如果是正 常進行的,價格應該不停頓地漲至310,如果不這樣的話,那 就是經驗失效了,我自己犯了錯誤,而當一個犯了錯誤的人唯 一能做的事就是立即糾正。我買入了整整八千股,期待能漲三 、四十點,這不是我的第一個錯誤,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安納克恩達又跌回到了301,它剛一跌,我就偷偷地跑到電報 員那兒,他們能直接給紐約發報,對他說:“把我所有的安納 克恩達全都抛了,整整八千股都抛掉。”我壓低了聲音免得別 人知道我在幹什麽。
  他擡起頭,用幾乎是恐怖的表情看著我,但我點了點頭, “全部的。”
  “利溫斯通先生,您當然不是指按市價成交吧?”他看起 來就好象是他擔心成交價不好造成鉅額損失,但我只是對他說 ,“抛!別爭了!”
  那時布萊克兄弟,吉姆和奧利正在交易廳,他們聽不見我 和發報員的對話,他們本是芝加哥著名的小麥期貨商,現在又 成了紐約舉足輕重的股票交易商,他們非常富有,也是股票大 玩家。
  我離開發報員想回到我在報價牌前的座位時,奧利夫布萊 克笑著向我點了頭。
  “你會後悔的,拉裏。”他說。
  我停住腳步問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明天你又得把它買回來。”
  “把什麽買回來?”我說,因爲除了那個發報員以外,我 對誰也沒有提過什麽。
  “安納克恩達,”他說,“你會花320把它買回來,你這 舉動可不怎麽樣,拉裏。”他又微笑起來。
  “什麽舉動不怎麽樣?”我看起來挺無辜的。
  “在股市上抛出你的八千股安納克恩達,而且事實上是堅 持抛。”奧利夫布萊克說。
  我知道別人都覺得他很聰明,因而他常常根據內幕消息做 交易。但他怎麽知道我的事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確信辦事處 不會出賣我。
  “奧利,你怎麽知道的?”我問他。
  他大笑起來,告訴我說:“是查理·克裏特茲告訴我的。 ”查理就是那個電報發報員。
我說。但他並沒有離開位子呀!
  “我聽不清你們倆在嘀咕什麽,”他輕笑著,“但他向紐 約發報的時候,我可聽清了每一句話。幾年前,別人把我的口 信發錯了一行話,從那以後,我就自己學會了電報密碼。我象 你剛才一樣用嘴去告訴發報員的命令我必須弄清楚他到底是不 是按我的意思發出去的,我知道他發的東西可是以我的名義發 的,但你一定會後悔你抛出了安納克恩達,它會漲到500呢。”
  “但這次不會,奧利,”我說。
  他盯著我說,“你倒很是自以爲是嘛。”
  “不是我自以爲是,是行情記錄。”我說,其實那兒沒有 自動收報機,所以沒有行情記錄,但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聽說有些傢夥,”他說,“看著行情記錄卻看不到價 格,只象看火車時刻表一樣看到股票的來去,但好在他們住在 病院的小病房裏,牆四周都有軟墊,他們傷不著自己。”
 我沒理他,因爲那時發報員給我送來了一份便函,他們已經 以299 3/4 的價格替我抛出了五千股,我知道我們這兒的報價不是很及時 ,我通知發報員的時候,帕姆海灘的報價牌上的價格還是301 呢,我非常肯定在紐約股票交易所正在抛出的股票實際價格還 要低一些,因而要是那時候有人想以296買走我手上的股票, 我會開心死了,會馬上接受。所發生的一切說明我交易時從不 用限價指令是正確的。假如我將抛出的價格限制在300以上, 那我就脫不了手了,不行,先生們!如果你想平倉,就趕快, 別猶豫。
現在,我的股票買進成本價約爲300,他們以299 3/4抛出了五百股,當然是整五百股,以299 3/4抛出了一千股,接著以299 1/2 抛出了一百、299 3/8抛出二百、299 1/4抛出二百,最後一部分是以298 3/4 抛出的。抛最後一百股的時候,哈丁最聰明能幹的經紀人也是 花了十五分鐘才脫手的。他們也不想價格差別太大。
我接到最後一部分多頭頭寸脫手的報告那一刻,我開始著手辦 理我上岸來真正想做的事,那就是做空股票。我只是不得不這 樣做。可天哪,人們又開始談論牛市了,而股市的發展進程卻 告訴我回升已經結束了,做空是安全的,無需再考慮了。
  第二天安納克恩達開盤價低於296,奧利夫·布萊克本來正 等著進一步回升,早早地就來觀望。我並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多 頭,或者是否是多頭。但他看到開盤價的時候卻再也笑不起來 了,晚些時候,那支股票仍繼續下跌,最後我們又得到報告說 在交易所已找不到買家了,他更笑不出來了。
  當然,那就是任何人需要的全部認可了。我帳面上不斷增 長的浮動贏利一時比一時提醒我,我是對的。自然而然的,我 又抛出了更多的股票,各種股票!那時是熊市,各種股票都下 跌。第二天是星期五,華盛頓的生日,我不能呆在弗羅裏達釣 魚了。因爲已經建立了巨大的空頭頭寸。在紐約有人需要我, 是誰呢?我自己!棕櫚海灘太遠,太偏僻了,電報往返就花費 了許多寶貴的時間。
  我離開棕櫚海灘來到紐約,星期一我得在聖奧古斯丁逗留 三個小時等火車,那兒有一個經紀人的辦事處,我自然而然地 在我等火車的這段時間去看看股市動向。安納克達在我最後抛 空那天以後又跌了好幾點。事實上,它一直都在下跌,直到那 年秋天一次大的崩潰。
  我到了紐約後,大約做了四個月空頭交易。股市象往常一 樣不停地回吐。我也不停地平倉,再抛出,嚴格地說,我並沒 有抱緊頭寸不動。別忘了,我曾經把在舊金山地震中賺的約三 十萬全賠進去了,我本來挺對的,但還是差點破産。現在我的 操作比較安全,一個人在經歷低潮以後,會享受順境的,賺錢 的方法就是去行動,而賺大錢的方法卻是要在機會來臨的正確 地選擇。在這一行業你要理論結合實際。決不能只做研究,既 要做一個研究者,又要做投機者。
  即使我現在能看出來那時的行動在戰略戰術不很完善。但 幹得還是相當不錯了。夏天來臨時股市變得蕭條了。看來直到 秋天才會有大行情了。我認識的所有人都去了,或打算去歐洲 ,我覺得這是個挺好的活動。因而我平倉了。當我乘船去歐洲 時,我總共賺了七十五萬美元,對我來說還過得去。
  我在埃克斯雷斯本盡情玩著,我賺夠了我度假的錢。能呆 在那樣一個地方,有許多錢,許多朋友,而且每個人都打定主 意要逍遙一番,實在是太棒了。這一切想在埃克斯雷得到都不 會是什麽難事。離華爾街那麽遠,我根本就想不起它了。我不 必再去聽股市、談股市,我不必再去交易。我的錢足夠我維持 很長時間,而且,當我回去時,我知道怎樣賺到錢,一定比我 在歐洲花費掉的多的多。
  一天,我在巴黎導報上讀到一條紐約快訊,說斯邁洋爾斯 已公佈了一筆額外的股息。他們已使其股票上漲,而且整個股 市都已變得很強了。當然,這就改變了我在埃克斯的一切。這 條消息表明多頭陣營正努力拉高出貨,因爲他們知道將要發生 什麽,他們想借助這個漲勢,在風暴襲擊到他們之前,出脫股 票。也許他們真的不相信局面象我所估計的那樣嚴重、那樣迫 近,華爾街的那些大人物就象政客一樣憑空想行事。而我卻不 能那樣行事。對於一個投機商來講,這種態度是致命的。
  我所知道的事件中,所有在熊市中的向上拉擡的操縱交易 都注定是要失敗的,我一讀到那條快訊就知道了只有一件事可 做,那就是做斯邁爾特斯的空頭。天,當那些內幕人士在瀕臨 資金危機的時候提高了股息時,他們會跪在地上求我抛出空頭 呢。這就同少年時代常用的“激將法”一樣刺激人。他們在激 我抛出空頭。
  我發出了一些抛出斯邁爾特斯的賣單,又建議我在紐約的 朋友也做空頭交易,當我從經紀人手中拿到報告時,我發現他 們得到的價格比我在巴黎快訊下讀到的要低六點,這就表明了 形勢是如何發展的。
  我本來計劃在月底返回巴黎,大約三個星期後再乘船到紐 約。但我一拿到經紀人的報告,我就返回了巴黎。當天我就抵 達了,我給船務公司打了電話,得知第二天就有一班快輪去紐 約,我就定下了。
  於是我就回到了紐約,大約比我原定計劃早了一個月,因 爲紐約是我的戰場。我的保證金大約有五十多萬。我之所以回 來並不是因爲我看空後市了,是因爲我的邏輯推斷。
  我又抛出了更多股票。資金越緊張,貸款利率會越高,而 股票價格就越低。我早就預見了這一點。最開始,我的預見毀 了我,但現在,我成功了。但是,真正的快樂還在於我意識到 作爲一個股票交易商我終於走上了正確的軌道,再也不會踉蹌 前進,再也沒有拿不准的方法了。分析行情走勢是在這場遊戲 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在適當的時機入市,堅持自己的頭寸也同 樣重要。但我的偉大發現在於人必須研究總體條件,恒量行動 ,由此能夠預知可能性。一句話,我已經學會了我必須爲我的 錢幹事。我已不再盲目地打賭,也不再想著要掌握遊戲的技巧 ,我通過艱苦的研究和有條理的思考贏得勝利。我還發現沒人 能避免充當受騙者的危險。在上當受騙後會付出“受騙費”。
  我在辦事處賺了一大筆錢,而我的操作非常之成功,人們 開始談論起來,當然,大大地誇大了事實。我由於在各種股票 上的好運而倍受讚譽。甚至我不知道名字的人也跑來祝賀我。 他們都認爲最妙的東西,是我所賺的錢。他對我還在牛市中第 一次警告熊市既將到來的事一字不提。對於他們來講,我所預 見的資金危機不算什麽。而我經紀人的會計曾三次同意借保證 金給我倒是個奇績。
  朋友們過去常告訴我,不同的證券公司裏,大家都在傳說 哈丁兄弟公司的投機小子狙擊了想拉擡股價的多頭陣營。
  從九月下旬起,貨幣市場就在向整個世界警告。但人們仍 相信奇迹,不肯抛出手上的投機股。當一個經紀人告訴我一個 發告在十月份第一個星期的故事時,我幾乎對我自己的不緊不 慢感到恥辱了。
  你還記得貨幣貸款過去是在交易所的大廳裏的貨幣池達成 的。那些經紀人從銀行收到通知紀經人的頭寸需要多少錢,知 道通常需要重新借多少錢,當然,銀行也知道紀經人的頭寸需 要多少錢。而能提供貸款的人會把錢送到交易所,這種銀行貸 款是由幾個經紀人處理的,他們的主要生意就是貸款。大約中 午時,那一天的新利率發佈了。通常這代表著那個時候貸款利 率的平均值。生意也通常可以通過投標公開執行。這樣大家就 都可以知道進展如何。從中午到下午兩點,通常沒有多少貨幣 交易。但過了交割時間也就是下午兩點一刻經紀人就可以知道 那一天他們確切的現金頭寸了。他們還可以去貨幣池借進所需 的款目。這也是公開完成的。
  好了,在十月上旬的某一天,我跟你說的這個經紀人來見 我,說經紀人都惱火著,有了錢也不願去貨幣池。原因是幾個 大證券商的成員們在那兒監視著,誰拿出錢來,他們就會撲上 去。當然誰如果公開拿出錢來,是不可能拒絕把錢借給這些機 構的。他們要是有償還能力,抵押品倒好。但麻煩的是一旦這 些機構打電話來借錢,那這錢可就要不回來了。他們只用說一 聲還不了錢,債主不管願不願意,就還得續借。因而要是哪個 股票交易所想借錢給熟人的話,通常會派人私下對朋友悄聲說 ,“要一百嗎?”意思是“你想借十萬美元嗎?”代表銀行的 貨幣經紀人也採取了這種辦法。貨幣交易池一派慘澹景象,想 想吧!
上帝,他還說這些天股票交易所定下規定讓借款人自己定利率 ,實在是個問題。你瞧,年利率在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一百五之 間波動不定。我認爲讓借款人自己定利息率,放貸款人覺得自 己太象一個放高利貸的。但他拿到的可絕對一分不少。債主自 然也不會想要高利息。他需要的是錢,到手了就高興。
  情況越來越糟了,最後那可怕的一天終於到來了:無論悲 觀者還是樂觀者,剛開始不敢承受較小的虧損,終於局面失去 控制。儘管他們還害怕過小的損失,但那時大部分人都會毫無 例外地遭受傾家蕩產的痛苦。那一天我永遠也不會忘記,1907 年10月24日。
貸款到期時,借債的人就必須還。但錢不夠周轉了。那一天人 比平常多多了。那天下午的交割時間一到,有上百個經紀人在 貨幣交易池裏,每一個都想借錢以解其公司的燃眉之急。沒有 錢的話,他們就必須抛出股票,市場上能出多少價就得賣什麽 價,因爲現在買主跟錢一樣緊缺,但是那時那刻可是一塊錢也 見不著。
  我朋友的合夥人和我一樣是空頭,因而公司也用不著借錢 ,但我的朋友,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經紀人。終於從貨幣交易 池中一堆憔悴的面孔中脫身,就到我這兒來了。他知道我做了 大量的空頭頭寸。
  他說:“上帝,拉裏!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我從沒遇見 這種事,不能再繼續了,會出事的,我覺得似乎現在就有人破 産了。你不能抛出了。因爲現在根本就沒錢。”
“你是什麽意思?”我問。
  但他回答說,“你聽說過將老鼠放進玻璃鍾裏,然後將鍾 裏的空氣抽空的實驗嗎?你可以看到可憐的老鼠呼吸得越來越 快。體側就象工作過度的風箱一樣喘息著,努力想從玻璃鍾裏 越來越稀薄的空氣中得到足夠的氧氣。你看著它窒息,直到它 的眼睛幾乎迸出眼眶,喘息著,一點點死去,得了,當我看到 貨幣交易池裏那些人時,就有這種感覺,哪兒都沒有錢,你也 交割不了股票,因爲沒人肯買,如果你問我,我告訴你此時此 刻整個。華爾街已崩潰了。”
  這使我沈思起來,我以前見過崩潰,但我承認,這是歷史 上最嚴重的一次恐慌,如果再繼續下去可能對每個人都是不利 的。
  事事很清楚了,再等錢也是沒用的,因爲不會有錢的,然 後地獄變松了。
  我後來聽說股票交易所的總裁,R·H·托馬斯先生知道華爾 街的每家經紀商都面臨滅頂之災,跑出去請求援救,他去拜訪 國家城市銀行行長詹姆斯·斯蒂爾曼,那是全美最富的銀行, 曾誇口說從未以高於百分之六的利率貸款。
  斯蒂爾曼聽完了紐約股票交易所總裁的話,說道,“托馬 斯先生,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去見摩根先生。”
這兩個人,都希望緩解金融史上最具毀滅性的恐慌,一起 到J·P·摩根的辦公室見了摩根先生。托馬斯先生將問題擺在他 面前,他剛說完,摩根先生就說,“回交易所去,告訴他們會 有錢的。”
  “哪兒有錢?”
  “銀行裏!”
  在那種危急時刻,所有的人都非常信任摩根先生,因而托 馬斯連細節也沒問一下就沖回了交易所的大廳,向他那些都被 判了“死刑”的同伴們宣佈了“死緩”的好消息。
  然後,那天下午兩點半以前,J·P·摩根派來了萬·恩伯夫· 亞特伯曆家族的約翰·亞特伯歷來到交易所,大家都知道約翰 和J·P摩根是近親。我的朋友說,這個老經紀人快步走進貨幣 交易池,就象復興大會上的告誡者一樣舉起了手。開始聽到托 馬斯理事宣佈的人群本來已基本平靜了下來,又開始擔心解救 計劃又告失敗,更糟的事要來。但他們看著亞特伯曆的臉,發 現他舉起手來,一下就變呆了。
  在那片死一般的沈寂中,亞特伯說,“我有權貸給你們一 千萬美元,請放鬆吧,每個人都有足夠的錢。”
  然後他就開始了,他並沒有給每個貸款人債主的名字。他 只是草率地記下貸款人的名字和需要的數目,告訴貸款人說, “會有人通知你錢在哪兒。”他的意思是指稍後貸款人就會拿 到貸款的銀行名稱。
  我聽說一兩天後,摩根先生告訴那些害怕的銀行家們說他 們必須提供股票交易所需要的款項。
  “但我們沒錢,我們的款子早就貸完了。”
  “你們有儲備金。”J·P厲聲說。
  “但我們已經在法定限額以下了。”他們哀求著。
  “用掉!儲備金就這麽點用處!”銀行遵從了,動用了大 約兩千萬儲備款。暫時穩定了市場。偉大的J·P·摩根,沒人比 得上他。
  這是我作爲一個股票操作者的生涯中最刻骨銘心的一天, 就在那一天,我的贏利超出了一百萬美元。這標誌著我第一次 精心計劃的交易活動有了個成功的結局。我原來所預見到的發 生了。但比這些更重要的是:我終於圓了一個我狂野的夢,我 當了一天的國王!
  當然我要解釋一下的,我在紐約呆了幾年後,我常絞盡腦 汁地想爲什麽我不能象十五歲那年在波士頓對賭行那樣在紐約 股票交易所應付一切呢?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找出到底錯在哪 裏,我就可以再也不出錯了。那時我不僅有想正確的願望,也 有保證自己正確的知識,那就意味著力量儘管他們還害怕過小 的損失,但那時大部分人都會毫無例外地遭受傾家蕩產的痛苦 。
  請別誤會我,這並非一個處心積慮的夢想,也不是一種源 於虛榮的白日夢。這只是一種感覺,我覺得那個曾在福勒頓辦 事處和哈丁辦事處挫敗我的股市有一天會十分聽我的話,我只 是覺得那一天會到來的,而它確實到來了,那就是1907年10月 24日。
  我之後想起來它是因爲這個原因:那天早上一個跟我合作 過而且知道我一直做空的經紀人去了華爾街最有名的銀行,我 的朋友告訴那個銀行家說我交易量這些年來一直是多麽大,因 爲我顯然運氣好到了極點。
  也許那個經紀人誇大其辭,使故事聽起來挺重要的。也許 我有不少不爲我所知的追隨者,也許銀行家比我更清楚情況有 多嚴峻,反正我的朋友告訴我:“我告訴他你認爲再過一兩次 推動,當真正的抛售開始時市場會如何變動。他聽得可著迷呢 。我說完了以後,他告訴我晚些時候有事要我去辦。”
  當證券商們發現任何價格上都找不出一分錢時,我知道是 時候了。我把經紀人派到了不同的人群中。天哪,太平洋聯合 一度沒有一個肯投標的。無論什麽價!想想看吧,而其他股票 也存在同樣的問題,沒錢來持股,也沒人願意買進。
  我有大量的帳面利潤,而且我確信我想摧毀價格所需要做 的仍然只是發出賣單,賣出太平洋聯盟及其它六個股息較好的 公司的股票每家一萬股,那麽接下來的絕對好不了。在我看來 ,可能即將突然發生的恐慌非常猛烈,特別是政府很可能會考 慮關閉交易所,就象1914年8月世界大戰爆發那次一樣。這意 味著我的浮動利潤會劇增。
而想將利潤兌換成現金也是不可能的。但還是得考慮其他事情 。其中一件就是持續的下跌會阻礙剛剛開始的復蘇,這樣的恐 慌總的來說會對國家有很大損傷。
  我下定決心既然再繼續積極地做空是不明智不愉快的,那 我再堅持做也就不合邏輯了,於是我轉過頭來開始買入。
  我的經紀人剛爲我買入不久(對了,價格非常低)銀行派人 叫去了我的朋友。
  “我派人叫你,”他說,“因爲我希望你馬上去見你的朋 友利溫斯通,告訴他,我們希望他今天別抛任何股票,銀行不 能承擔更大的壓力了。要改變一次毀滅性的恐慌,可是件非常 不容易的事。激起你朋友的愛國心吧,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 應該爲所有人的利益幹點事,他說什麽請立刻通知我們。”
  我的朋友馬上動身來告訴我,他非常有策略性。我想他認 爲我已計劃要摧毀市場,就會把他的要求當作是放棄賺一千萬 的機會。他也知道我對這些人和我一樣清楚會發生什麽卻還拼 命塞給公衆股票深惡痛絕,那簡直就是持槍搶劫。
  事實上,那些大戶是最大的受害人,而我以極低的價格買 入股票其實都有很有名的公司,我那時並不知道,便也不要緊 ,我已經將全部空頭差不多都平掉了,而我又覺得有機會便宜 地買入股票,同時又幫助了價格所需的恢復,如果沒人打壓股 市的話。
  因而我對朋友說,“回去告訴布朗克先生,我答應他們, 我早在他找你之前就完全認識到了情況的嚴肅性。我不但今天 不會再抛出股票,我還會盡力買入。”我守住了諾言,我在那 天就買入了十萬股,而且是多頭,在以後的九個月,我沒有再 抛任何股票空頭。
  這就是我之所以告訴朋友們我的夢想成真,當了一刻國王 的原因,那一天的那一刻,股市是在想打壓它的人手心裏的。 我並沒有因被誤解而受傷害,事實上,你知道,我對於受到襲 擊股市的指責以及華爾街對我的操作方法如何越傳越神是什麽 感覺。
  我不損毫髮地出來了,報紙上說是拉裏·利溫斯通,那個 年輕的投機小子賺了幾百萬了。嗯,我在那天收市之前大概賺 了一百多萬美元。但我最大的收穫並不在於錢,而是無形的收穫: 我做對了,我展望了未來,做出了精密的計劃,我學會了人想賺大 錢就必須行動,我徹底擺脫了賭搏遊戲,我最終在很大程度上學會 了如何理智地交易,那對於我來講是生命中最有意義的一天。
 

[第 10 章 我成了百萬富翁]

 
如果我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那就比我們分析成功的 原因更 有益處。但所有的人都會自然而然地想逃避懲罰。當你犯了什 麽導致失敗的錯誤,你不會希望再來一次,所有在股市上的錯 誤都在兩方傷害你:財産和自尊。但我想告訴你一些奇怪的事 :交易商有時犯錯誤時,心裏是很明白的。犯了錯以後他又會 問自己爲什麽,當受懲罰的痛楚過去了,經過長時間的思考, 他可能會弄清楚自己是怎樣,在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犯錯的 ,但他卻還是不明白原因爲什麽。他只是罵自己一句然後就置 之不理了。
  當然了。如果一個人又明智又走運的話,他不會犯兩次同 樣的錯誤,但還有成千上萬種差不多的錯誤就難保不犯了。錯 誤實在太多了,每當你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會做傻事時,可能就 正有一個傻事潛伏在你身邊。
  如果讓我告訴你我第一次上百萬美元的錯誤,那就得從19 07年10月過我當上了百萬富翁說起。就我的交易來說,一百萬 只不過意味著多了點積蓄,金錢不會給生意人帶來更多的舒適 感,因爲,無論貧富,他都可能犯錯,而這永遠都是令人不快 的。而當他行事正確時,金錢不過是他的工具罷了。虧錢從來 沒對我産生過什麽困擾,我第二天就可能忘了。
但是犯錯誤而不立即接受虧損就不僅僅是財産上的損失了,也 是對靈魂的傷害,你還記得迪克遜G·瓦特斯的講的一個小故事 吧:一個人非常地緊張,他朋友問他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睡不著覺。”緊張的人說。
  “爲什麽睡不著。”朋友問。
  “我手上的棉花期貨頭寸太大了,一想起來我就睡不著, 弄得我筋疲力竭的,怎麽辦呢?”
  “賣了吧,把頭寸減小到你能睡個安穩覺爲止。”他朋友 回答說。
  通常來說,人能夠很快適應環境,以至他會忘了前景。他 感覺不到太大的變化,也就是說,他也不太能回憶起不是百萬 富翁是什麽感覺,他只記得有些現在能做而那時卻無能爲力的 事。每一個年輕人或正常的人都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忘掉貧 寒時的生活習慣。而忘記富有的生活需要的時間要長一些。我 認爲因爲金錢會帶來欲望。想要更多的錢我的意思是當一個人 從股市上賺到錢以後,他很快就會改掉節儉的習慣。但當他沒 錢時,想改掉亂花錢的習慣卻需要很長時間。
  1907年10月當我結束了空頭,開始做多,我決定放鬆一段 時間,我買了一艘遊艇,計劃去南部海域巡遊一圈。我對釣魚 非常著迷,總計劃著要去大釣一場,我總是盼著能去,希望有 一天可以成行,但我沒去成,市場總不讓我走。
我一直同時買賣股票和商品期貨。我還是個少年的時候,就開 始在對賭行做期貨交易了。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在研究期貨 市場,但可能沒有研究股市那麽專心,事實上,比較而言,我 更傾向於做期貨,這與期貨更具正統性無關。雖然,期貨的確 要正統一些。但期貨比股票更具冒險性。用虛構的理由來對抗 期貨市場的價格趨勢,成功只會是短暫的。因爲最終獲勝的還 會是事實。因而,就象做平常的生意一樣,交易商總會在研究 、觀察中得到回報。他可以觀察並權衡形勢,他同別人知道的 一樣多,他用不著抵禦內幕集團。在棉花期貨市場或是小麥、 玉米市場,沒有分配紅利這回事,長期以來,期貨價格就不是 被壟斷著的,而是由供求法則決定的。做期貨的人只需要瞭解 供求情況、現況與前景。他用不著象做股票那樣要對許多事進 行猜測。因而期貨總是更吸引我。
  當然,所有的投機市場都有相同之處。行情走勢的分析技 巧是相同的。對任何樂於思考的人來講,其實是相當明確的。 如果他多問自己幾個問題,考慮一下條件,答案自己就出來了 。但人們總是懶得問問題,更別說找答案了。在所有遊戲中, 唯一真正需要在行動前做的就是做好準備,有些人在用他一半 的財産冒險時,思考的時間還不如買一輛平價汽車的考慮的久 。
分析行情,但也並不象看起來那麽難。當然還是需要經驗,比 在頭腦中有一定的基本原則來得更重要。分析行情並不在於得 知運氣好壞。行情走勢可不會告訴你下星期四下午一點三十五 分你肯定會值多少。分析行情的目的在於探知,首先是如何, 其次是在什麽時候交易,也就是說,應該買入還是抛出,這對 股票、棉花、小麥、玉米、燕麥同樣奏效。
  你觀察著市場,當然是通過行情記錄機記錄的價格走勢, 只有一個目的:確定方向,也就是價格趨勢。我們知道,價格 會根據遇到的阻力上升或下跌。爲了簡潔的解釋一下,我們可 以說價格,象其他所有的東西一樣,沿最小阻力線運動。它們 總會怎麽容易怎麽來,因而如果上升的阻力比下跌的阻力小, 價格就上漲,反之亦然。
  如果股市平穩地開市,後來無論發展成爲牛市還是熊市都 不應該感到困惑。對一個頭腦敏捷、眼光犀利的人來說,趨勢 是很明顯的。總想用理論套事實的交易商是非常不明智的。知 道市場到底是牛市還是熊市,他就知道到底應該買入還是抛出 。一個人如果在市場起行之初,你就應判斷出方向來。
  舉個例子來說,假設市場象平常那樣上下起伏。在十點的 範圍內波動:壓力點爲130,支撐點爲120。有可能當它跌到支 撐位附近時顯得非常虛弱。而在上升階段,上漲了八點十點後 ,它可能看起來非常強勢。一個人不該由於某種迹象就被吸引 去交易,他應該等行情記錄告訴他時機是否成熟。事實上,人 們看股票便宜就買,看股票貴就抛,已損失了成百上千萬美元 。投機者不是投資者,他的目的並非追求穩定的回報,而是從 價格的起落中獲利。因而需要決定的是在交易時最小阻力的位元元 置,他需要等待市場自己確定自身的支撐和陰力位。因爲這是 他的交易指南。
  閱讀行情走勢起讓你看出在130時抛出比買入強,市場接 著開始調整。於是那些對行情分析一知半解的人認爲價格會一 直漲至150,於是他們就買入了。但當價格回調時他們或者堅 持,或認賠又反手做空。到120時,在價格有較強的支撐,買 入又勝過抛出,價格上揚,空頭又認賠了。人們經常被上下掃 蕩,他們總是不吸取教訓,讓人尺驚訝。
  最終總會有什麽事發生使得上漲或下跌的力量強大起來, 而阻力的最高點也上升或上降,也就是說,頭一次在130的位 置買入比賣出強,或在120賣出比買入強。價格會衝破波動區 間繼續前進。總有許多市場人在120時做空頭,因爲市場看起 來很弱,在130時做多頭,因爲市場看起來很強,當市場反期 道而行時,他們將被迫認賠,正是這些人使支撐和阻力位更明 確了。而那些聰明又耐心的交易商等待著趨勢成立,他們會得 益於對基本條件的分析,也會得益於那些斬倉客對市場的推動 作用。斬倉客的買賣指令常推動市價沿最小阻力點波動。   在這兒我所說的雖然並非精確的定理或投機的公理,但我的經 驗正是那些突發事件,也就是那些出乎意料判定的事件,無論 我的頭寸是否基於對最小阻力線的判定,突發事件總會對我有 所幫助。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在薩拉托加發生的太平洋聯盟交 易嗎?我做多頭是因爲我發現最小阻力線正在上升。我應該堅 持做多頭,而不該聽經紀人說什麽內幕人士都在抛出。董事們 心裏所想的就是我可能不知道的事,但我能夠而且的確知道行 情走勢說,“正在上漲!”然後果然就是出乎意料的提高紅利 ,股票也漲了三十點。價格如果到了164,的確看起來挺高, 但就象我以前說的那樣,永遠不要因價格太高而不買,永遠不 要因價格太低而不願抛出,價位高低從本質上來說,與確立最 小阻力線毫無關係。
  在實際操作中,你會發現在收盤後發佈的重大消息往往與 最小限力線相一致。在消息公佈之前,趨勢就已經確定下來了 。在牛市中,人們就會忽略利淡消息,而利好的消息總是被誇 大,反之亦然。戰爭爆發以前,股市形勢很不好,德國宣佈了 潛水艇政治。我做了十五萬股空頭。倒不是因爲我聽說了什麽 消息,而是我一直沿最小阻力線交易。當然我利用了境況,在 那天就將空頭平倉了。
  聽起來似乎挺容易的,你只需觀察行情走勢,確立限力位 ,一旦確定了最小阻力線就立刻順著它做交易。但在實際操作 中,一個人卻必須警慎許多事情,而且大部分都是與他相對立 的,也就是說,與人性的弱點對抗。在牛市中人們會忽略利淡 的因素,這就是人性,但人們還對之表示驚訝。由於出現一兩 個季節的惡劣天氣,有人就說小麥期貨會暴漲會驚訝于原來損 失是如此之小。他們會發現他們只是幫了空頭。
做期貨交易的人一定不要持一成不變的觀點。他必須思維開放 且靈活。無論你對於穀物的供需狀況有什麽樣的觀點,都不要 輕視行情記錄傳達的資訊。我記得有一次因爲我太衝動,結果 失去了一個很大的機會。我對於形勢非常肯定,我認爲沒有必 要等最小阻力線成立,我甚至決定我可以幫它一把,因爲看起 來只需要一點幫助就行了。
  我認爲棉花會大漲。當時棉花期貨一直就在一角二分左右 波動,在一個比較小的範圍中上下浮動。我知道我實在應該等 一等,但我又想如果我稍稍給它加把勁兒,它就能突破阻力位 了。
  我買了五萬包,毫無疑問,它的確漲了,同樣毫無疑問, 我一停止買入它也就停止了上漲。然後它就跌回到我開始買入 時候的價格。我平了倉,它也就止跌了。我覺得行情的確要啓 動了,我應該再一次幫它,同樣的事情發生了,我擡高了價位 ?但我一停下來,它就又跌了。我一共這樣做了四五次,最後 我終於放棄了,我損失了二十萬美元。我終於放棄了,過了沒 多久,它就又開始漲了,一直漲到了讓我恨不得死去的地步, 如果我不是那麽急於開始該多好呵!
  許多交易商都經歷過許多次同樣的事,因而我總結出以下 規則:在窄幅波動的市場上,如果價格只在小範圍內波動話, 想預測下一次大的波動是向上還是向下是沒有意義的,需要做 的只是觀察市場,分析走勢以確定上下阻力及支援位,下定決 心除非價格向任何方突破界限,否則絕不介入。
交易商必須專注於從市場上賺錢,而不是堅持要求走勢與他的 判斷一致。永遠別與行情爭執,永遠也別問原因由或要求解釋 。“馬後炮”是得不到報酬的。
  不久以前,我和一些朋友小聚,他們談論著小麥,一些比 較看漲,另一些比較下跌,最後他們問我有何看法。我已經研 究了一段時間的市場。我知道他們並不需要什麽統計數位元,也 不需要任何對形勢的分析,所以我說:“如果你們想在在小麥 市場上賺錢,我可以告訴你們該怎麽做。”
  他們都說想賺錢,於是我說:“如果你們真的想賺小麥的 錢,只要看著點就行了,然後耐心等待!到了一塊二的時候就 買,你們就可以很快賺一筆了。”
  “爲什麽不現在就買?才一塊一角四。”一個朋友問。
  “因爲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會漲。”
  “那幹嘛要在一塊二買?價錢可是更高啊。”
  “你是想盲目下注好大賺一筆呢還是想明智點投資,賺得 少點,但保險係數大些呢?”
  他們都說寧可求穩妥,少賺點。所以我說:“那就照我說 的辦,到了一塊二就買。”
  正如我說的那樣,我已經觀察好久了,幾個月以來,一直 就在一塊一、一塊二之間波動,從未出過什麽特殊的情況,終 於,有一天它以一塊一毛九收市。我早就準備好了,不出意料 第二天一開盤就是一塊二零五厘,於是我買入了,接著又漲到 一塊二角一,一塊二角二,一塊二角三,一塊二角五,我自然 緊握頭寸。
  現在我並不能告訴你當時發生了什麽,對於它在小範圍內 的波動情況我也作不出什麽解釋。我也說不清它究竟會突破1. 2還是會跌破1.1。還是低於一塊一,雖然我覺得應該是漲,因 爲當時小麥缺貨。
  事實上,看起來,歐洲一直在不聲不響的買入,而許多交 易商在一塊一角九左右做空頭。由於歐洲的購買及一些其他因 素,許多小麥都被運走了,所以最終大行情開始了。價格突破 了一塊二,那是我全部的觀點,我所需要的也正在於此。我知 道由於上漲的趨勢最終積蓄了足夠的推動力,一到一塊二,就 衝破壓力,換句話說,突破一塊二這個關鍵位置,小麥價格的 最小阻力線建立起來了。這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我記得那一天是假期,我們所有的市場都不交易了,對了 ,威尼裴格的小麥每蒲式耳跳高5美分開盤,而我們的市場第 二天開盤也是跳高6美分,價格就是沿著最小阻力線上揚的。
  我所說的一切說明瞭我交易體系的精髓就在於研究行情走 勢。我只不過認識到了價格最有可能以何種方式運動,我會多 實驗幾次來檢測我的判斷。我是開始交易以後就觀察價格對我 交易指令的反映。
  當我買股票時我願意以較高的價格買入,抛出時我必須低 價抛出時,許多有經驗的交易商都表示懷疑,這實在叫我感到 驚訝。如果一個交易商堅持投機之道的話想賺錢不是難事,也 就是說,等著最小阻力線確定後,一定等行情走勢說上漲時再 買,行情走勢說下跌時再抛。他可以在上漲的過程中積累自己 的頭寸,先買入總量的五分之一,如果沒有利潤的話,他就必 須停止增加持股,因爲顯然他從一開始就錯了,他至少暫時錯 了,而犯錯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能帶來利潤。
  我做棉花期貨一直很成功。我有我的一套理論,交易中我 以它爲準則。假如我決定做四萬到五萬包,那麽,我就會象我 告訴你那樣去研究行情走勢,看看到底該買還是該抛。假如最 小阻力線顯示出上升趨勢。那我會先買入一萬包,我買了以後 ,如果市場又上升,我會再買一萬包,是同樣的道理,然後, 如果我能得到二十點的利潤,或者一包賺一塊錢,我會再買兩 萬包,這樣我就滿倉了,這就是我做交易的方法。但如果買了 一萬或兩萬包以後,出現浮動虧損,那麽就平倉,因爲我錯了 ,可能只是暫時的錯,但我說過無論什麽錯,都無利潤可言。
  我一直堅持自己的系統,並由此一次大行情也沒錯過,在 建倉的過程中,總會先虧掉五六萬美元去測試市場。這看起來 像是個過於奢侈的測試,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當真正的行情 開始時,這點虧損立即就賺回來了,只有抓住機會正確行動才 賺得著錢。
我已講述了我做交易的系統方法。只在贏的時候才下大注,而 錯的時候只虧一點探測性的賭注非常英明。如果按我說的方法 去交易,他就總可以持有有利潤的頭寸,賺得豐厚回報。
  職業的交易商總是會根據自己的經驗有一些這樣那樣的系 統,其建立在他們對投機的態度上。我記得我在棕櫚海灘遇到 一位老紳士,我一下想不起他的名字了。我知道他在內戰期間 回來,在華爾街有些年頭了,有人告訴我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總是說世上沒什麽新鮮的東西,至少 股市上沒有。
  老夥計問了我許多問題,當我說完我的通常的操作情況, 他點點頭說:“是的,是的!你做得很對,你創造的這種方法 ,你的思維方式使你的系統成了種對你有利的系統。我記起帕 特·赫爾尼來了,聽說過吧?他可是個出名的運動員,他在我 們那兒有個戶頭。是個機靈的小夥子,愛激動,靠股票賺錢, 因而總有人向他討教。他可從不說什麽,要是他們直接了當地 求教,他會說出他最喜歡的跑道上的箴言:‘你不賭就永遠不 知道。’他就在我們的辦事處作交易,他會先買一百股某種正 火的股票,然後,如果上漲了百分之一,他就再買一百股,再 漲再買。他常說他參與這種遊戲可不是給別人掙錢,因而他總 在最後一筆買單以下1點處放著止損單。價格要是漲上去他就 再買。有百分之一的回調他就平倉了。他宣稱他覺得虧一點以 上就傻透了,無論這虧損是出自他原來的保證金還是他的浮動 利潤。”
  “你知道,職業賭家對長線不感興趣,只想要穩妥的錢, 當然長線做對了還是不錯的。帕特在股市上從不聽信小道消息 ,也從不企圖在一周就弄個二十點。他只想賺得能讓他過得好 。我在華爾街遇到過的成千上萬的外行中,只有帕特·赫爾尼 一個人把投機看成是和輪盤賭一樣的概率遊戲。但他卻具有很 好的下注方法。
  赫爾尼死後,我們的一個顧客,過去常和帕特一起作交易 ,學他的方法在蘭卡萬拿賺了十多萬,然後轉去做其他股票, 因爲他賺了銀多錢,他覺的用不著再用帕特的方法了,當價位 回調時,他沒有砍掉虧損還反而聽之任之好象損失是利潤似的 ,當然錢全虧光了,他最後還時欠了我們幾千美元。”
  “他四處閒蕩了兩三年,錢賠光後他還興奮了很久。不過 當他自我表現時我們也沒有反對他。我記得他常公開承認他不 按帕特·赫爾尼的方式交易簡直是太傻了。得了,有一天他十 分激動地跑來找我,求我讓他抛些股票。他過去是個好客戶、 不錯的小夥子,所以告訴他我個人願意給他作保一百股。”
  “他抛了一百股雷克·索爾,那是1875年,比爾·特瑞威爾 斯正在抨擊股市,我的朋友羅伯特最佳點位開始抛出,在下跌 的過程中,他就在一直抛出,就象他以前遵守帕特·赫爾尼的 系統時常做的那樣,非常成功。”
  “好了,羅伯特以金字塔式加碼,成功地抛了四天,他的 戶頭就有了一萬五千美元的利潤。我發現他沒放止損單,我就 提醒他,他說暴跌還沒完全開始呢,他可不想被一點的反彈就 擠出去。那是八月份,到了九月中旬,他向我借十塊錢去買一 輛童車,爲他第4個孩子。他沒有堅持已被他自己證實的系統 ,這就是大多數人的問題所在。”老先生向我搖了搖頭。
  他是對的,我有時覺得投機一定是種神奇的職業,因爲我 發現一般投機商都趨於違背自己的本性。所有的人都有一種弱 點,這弱點對於投機成功非常致命,而正是這種些弱點才使得 他受同行歡迎。
  投機商最主要的敵人往往是內心産生的,它與人性的希望 與恐懼是不可分割的。在交易中,當市場對你不利時,你每天 都在希望這是最後一天,但你失去的總比你估計的多,當市場 按你的方向走,你就怕了,也許第二天你的利潤就沒了,你就 撤了,太快了。恐懼使你不敢去賺你本該賺的錢,一個成功的 交易商必須同這兩種根深蒂固的本能作鬥爭,他必須推翻這你 可能會稱之爲本能的衝動。別人充滿希望的地方他該害怕,而 別人怕的地方他該充滿希望,他必須害怕他的虧損會發展成無 法承受的虧損,他必須希望他的利潤能增長成巨大的利潤。象 平常人那樣在股票上賭博是十分錯誤的。
  我十四歲就開始了交易生涯。這就是我所做的一切,我想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經過三十年的交易,賺幾美元的交易做過 ,賺取幾百萬美元的交易也做過,我總結出以下結論:一個人 可能在某個時候可以擊敗一支股票,但沒有一個人可以擊敗股 市!一個人可能以買賣棉花、穀物賺錢,但沒人能夠擊敗棉花 期貨市場或穀物期貨市場。就象跑馬一樣,一個人可以贏一場 賽馬,但他勝不了跑馬賽。
  如果我知道如何使這些結論更有力、更顯著,我一定會這 麽做的。如果有人反對,也沒什麽區別,我知道我所說的這些 不可否定的結論是正確的。
 

台長: 期指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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