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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第一次做愛時，我就明白的事。
你是一隻貓，一隻四處流浪的貓。
哪裡有溫暖，你便往哪裡靠；哪裡有浪漫，你便在哪裡溫存；哪個女人給你擁抱，你便給她回報……
忘記哪一個早上，你在我的身邊醒來，然後我們之間便成了習慣。
你曾經告訴我，你不會在女人身邊過夜。所以我以為那天早上是我們的開始，但我錯了。
像貓的你怎捨得停止流浪？像你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為誰駐足……
你四處流浪，然後在每個女人的懷裡找尋愛情，而我……只是你偶爾想起的一個小地方。
我曾經問你為什麼不找個地方定下來，你說你還沒找到你想要的愛情。
是呀，你還在尋找真愛，卻自私地和每個有感覺的女人享受一夜溫存。一覺醒來，你可以瀟灑離開，而那些和我相同的女人只能流淚。
我不怪你，我怪的是自己。為什麼我會和那些蠢女人一樣貪戀你的味道？為什麼我沒辦法像那些聰明女人一樣戒掉你？
每一次做愛我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但是每一次從你的臂彎醒來，我又忘記自己的覺悟。
是啊，是我放不下你，所以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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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我……
我是一隻狗，一隻只能在同一個地方徘徊的狗。
每一段感情，我都投入全部；每一次溫存，我都認真；至於男人……我只等你。
你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不是我的第一次認真，但是遇上你，我認了。因為抽不了身，所以只好認。
對於一隻只懂得痴心的狗，我知道你太危險。那又怎樣？這隻狗不懂離開，牠只能漫無止境地等你回頭望牠一眼。
親愛的，愛上你是注定，而離不開你是宿命。我啊，向來是一個聽天由命的人，所以怎麼逃得了這種關係？
你告訴我，若哪天找到個適合的男人就去吧。你很清楚，我要的幸福你給不起，但……你為什麼從沒想過爭取？
像我這樣的女人就是這麼死心眼，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除非心死。
你曾經問我為什麼你沒辦法愛上我，我……也答不上來。因為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自己千百次。
我從來沒想過跟你討承諾或永遠，我要的其實很簡單，我只要你對我認真一回。這很難嗎？不，只是愛流浪的你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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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你敲了我的門，像以往每個沉重的夜。
你從不會告訴我你何時要來，亦不會讓我知道你何時要走。我不會曉得你剛從哪個城市回來，也不會知道你剛自哪個女人身邊離開。
我向來不會計較這些事，若計較，我們的關係早就結束。
一進門，你便抱住我。你的吻告訴我今晚你失意，但是你卻沒有自我的眼神讀出我的寂寞。
只是一個吻，我便知道你想要什麼。
我主動脫下兩人的衣服，然後習慣性地等你將我抱上床。
我們之間的性總是如此，你要我就給，從不主動開口。
我可以從每次的溫存了解你的孤單，甚至可以從你完事後的舉動看出你的心情。
歡愉後，你緊抱著我在床上發呆，我閉著眼。
「我想妳。」
「我知道。」
每回旅行結束，你必定對我說這句話。這只是種慣例。
你不愛我，我很清楚。
「我去了巴黎。」
「是嗎？」
「我和她在那裡分手。」
一男一女做完愛之後，卻談起他和另一個女人的故事，這正常嗎？
「她說我根本不懂愛人。」
我不認識那個女人，雖然見過她的照片。不過，我同意她的說法。
「妳也這麼覺得嗎？」
我沒有回答你。我的答案根本不重要，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在乎。
「或許，我和她不適合。」
這是你自己下的結論。事實上，你又和誰合適了？
「要找到一份中意的愛情好難。」
是啊，等待一個沒有愛情的人給予自己愛情更難。
「慢慢找吧，總是會找到的。」
我總是習慣撫慰你的失意，卻忘記最需要療傷的人是我。所以，一次又一次，我的傷口越來越大。
「我累了，好想定下來。」
我望著你的臉，試圖找尋認真，卻只看到無病呻吟。
「我……也累了。」
這回換你看向我的雙眼，你在找什麼？
你大概永遠不懂，不是只有流浪的貓才會感到疲倦，拿歲月等待卻等不到什麼的狗更累。
「妳怎麼了？」
「沒事。餓了嗎？我去弄點東西吃。」
我向來懂得在你面前隱藏自己的脆弱，久了，你也真的將我當成女超人。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的關係才沒有在第一夜結束。
坐在餐桌前，我們享用著遲來的晚餐。
「巴黎美嗎？」
「很美，美到讓人想和情人分手，美到讓你連提分手都不會有罪惡感。」
你有心情在另一個女人面前揶揄自己逝去的感情，這代表你傷得不重，一場歡愛便將傷心帶走。
「我也想去巴黎。」
「為什麼？」
從來不對我用心的你自然不會對我的暗示有感覺，你根本感覺不到我的異常。
「這些年在那麼多女人之中徘徊，你究竟愛過誰？」
很可笑，這句話我竟然是笑著問出口。也許我們在一起的這幾年，你已經將我訓練成一個不會哭的人，而我也同時忘記如何發自內心地笑。
「每一個女人我都『曾經』愛過。」
「那為什麼你還找不到一個值得長期居住的地方？」
終於，你發現我的不一樣。你皺緊眉頭望著我，彷彿希望今晚我所有的話都只是個不討人喜歡的玩笑。
「每個女人我都愛過，她們都曾經讓我沉溺於兩個人的激情，也都曾經讓我認識愛情，只是……」
「只是？」
「只是她們沒有一個讓我感覺到這是最後一次。」
天啊，我又想笑了。這個答案早就在我的預期之內。
「那我呢？你愛過我嗎？我是否曾經讓你感覺到這是最後一次？」
你給我的答案只是冗長的沉默。多殘忍的回答啊。
我情願你編織一個荒謬的謊言來欺騙我，也好過什麼都不說。
怎麼？對於我這麼一個不需要鮮花美酒就能帶上床的女人，你連撒個謊都懶？對你來說，我有沒有這麼方便？
「我……愛過妳。」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你終於開口。
「但……妳不是我的最後一次。」
原來這就是實話，從你的眼神我知道你沒有說謊。不過，與此相比，我倒寧願聽見沉默。因為這句話好傷。
「妳想要的幸福，我給不起。」
是我的錯覺嗎？我似乎從你的雙眸中看見一絲悲傷。
我坐在椅子上流淚，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你面前流淚。你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用那雙大大的手掌拭去我的淚水。
「像我這麼愛流浪的男人沒辦法好好珍惜妳。妳一直都值得最好的愛情，但那不是在我身上。」
說這句話的時候，你溫柔地對我微笑，縱使淚水在眼眶內打轉。
語畢，你的唇貼上我的。我貪戀你的味道，你也捨不得放開我，這是我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裡最激烈的吻。
這個吻直到我們都喘不過氣時才停止。你緊緊地抱著我，我在你的懷裡喘息著。
我們兩個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我們的最後一次。
「我們……分手吧。」
原來，這幾個字可以靠著你的胸口說出口。你的擁抱還是如以往般溫暖，我的心卻還是如以往般空洞。
過了好久好久，你終於鬆開了手。這個動作也意謂著我對你的放手。
「我知道了。」
又一次，你以最溫柔的語氣答應我。
我將自己縮在椅子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落淚。這個晚上，掉一次淚就夠了。
看著你在房子裡來來回回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最後整理出兩袋行李。沒想到，親眼看見你結束這一切比想像中還痛。
「都整理好了嗎？」
你點點頭，眼神停留在我身上。
「要不要我送你？」
如果這是最後一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至少對我流露出一絲絲眷戀？
你微笑著搖頭。那顆一直沒掉下來的淚珠依舊懸掛在你的眼眶裡。
「那……再見。」
我顫抖地道別。希望這一聲再見能讓我們兩個都幸福。
「不要哭。這是我們說好的。」
你走過來揉揉我的髮。那顆淚終於在這一刻落下來了，像是註定似地滴在我的左胸口。
然後你揹起行囊走至門口，離開時你背對著我說了最後一句話……
「妳值得最好的愛情。」
這一次你沒有回頭。
這一次我的淚水潰堤。
本文圖片取自於：http://fineartamerica.com/images-medium/ali-and-mickey-crystal-suppes.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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