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6月28日,高弟與奎爾爵士(Count Eusebi Guell)正在吃午飯,兩人合作了卅年,給歷史留下的不只是動人的建築、觀光景點,更重要的是創意與創意載體中間的複雜和運氣。這樣的故事最被津津樂道,因為自稱沒有伯樂的千里馬充斥在創意的世界裡,奎爾爵士所給高弟完全發揮的空間,正是許多自詡千里馬一生鬱鬱的病因所在。
高弟把一塊油肥汁多的牛肉送入口中,他吃東西一向直接而迅速,像在完成一件短期的工程,他說過 ”I am always hungry, I have never got up from the table completely full. “,不過,坐在他對面的奎爾爵士似乎不表贊同,他細細的品嚐一口一口的食物,讓舌頭上的味蕾徹底發掘出醬汁及牛肉纖維的所有鮮美,而高弟的 “ Eat to live, not live to eat.”只是更表現出他對建築的專心而無暇於飲食男女的耽溺,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飲食哲學,並不影響兩人在合作上的情誼,反而把彼此的角色直接而踏實的定義在餐桌上了。
高弟匆匆的吃完了盤子裡的所有食物,正等著一杯茶,門外慌慌張張的跑進一個少年,手裡拿著一份號外走到他跟奎爾的桌邊,把號外遞給了奎爾,奎爾看了一眼,把號外再給高弟,標題上寫著:戰禍將起,奧王儲夫婦於塞拉耶佛遇刺身亡……。
走過一段長長的坡,來到奎爾公園(Park Guell),色彩,色彩,色彩,一下子湧上來。過多的觀光客掩蓋了六成的景觀,只能在人潮移動的夾縫中在腦中拼湊全貌。這個原來企圖發展成模範社區的藍圖,如今成為一座市立公園,奎爾的社會理論沒有因為高弟的天才而實現,因為創意經常是遠離需求的。我翻著觀光巴士上發的景點介紹,想多知道些這個只完成了不到六分之一的公園到底原來奎爾的藍圖上有些什麼?結果…這似乎不是大部份觀光客的興趣,正如高弟說過 “You seldom find what you are looking for in books, and when you do, it is usually wrong. “,當然,這句話不適用於想靠書本來掩飾一腦袋豆腐、一肚子草包的凡胎俗骨。
1926年6月7日傍晚電車上拄著柺杖的中年男士心裡莫名的起了股不安的神經脈衝,他那隻不中用的腿不自主地抖動。車上人越來越多,電車的速度並沒有因此減慢……
未完…to be continued …
Aug. 2000 @ Park Guell. Barcelona. Sp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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