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朱履月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我，我只是想……想為你拭汗……」她擰著手中的絹巾解釋．顫抖的嗓音透著餘悸猶存的慌亂，看到她被他的舉止嚇得幾要哭了一般，嚴逍緊繃的神色才稍稍斂起。他一抹臉，果然大汗淋漓，就連背上，也被冷汗濕透。
「你來做什麼?」來不及從夢魘中脫離的情緒不想讓她看見，嚴逍垂眸，冷冷說道。
朱履月羞赧皎唇，方才睜然發白的小臉，如今緋紅成一片嬌媚的櫻色，自那日為她上藥，他就沒再進過寢房了。雖然他們還是一起用膳，偶爾會聊個兩句，但這幾天，他都沒再踏進寢房。
她總會忍不住，想到書房瞧瞧他的狀況，因為用膳時有婢女伺候在旁，她都不好意思跟他說得太多。
每一次，她鼓起勇氣想去找他，想看看他，想多跟他說些話，但才走到園子，滿腔的衝動就煙消雲散，他會覺得她在逼他嗎?他會覺得她很不體諒他的辛勞嗎?許多念頭在腦海轉了又轉，然後，她又很沒用地踱回房間。
今晚，他和人談生意，沒回來用晚膳。才一個晚上沒見到他，她就不知怎麼了，心一直慌，坐立不安，像什麼都不對勁似的。
好不容易聽婢女說他回來，等了一陣，並沒有等到他來。她好失望，結果等她回過神來，她己站在書房外的廊階下了。
「因為，我想……你和人談生意，不曉得有沒有吃東西，所以……所以送點心過來給你……」朱履月小小聲的說道，為了找藉口來看他，她把房裡的點心盒整個提來。
「用不著，這些點心你拿回去。」嚴逍故意不看她，沉凝的語音依然沒有波動。
想到被她看見他陷於夢魘的模樣，他就有股說不出的煩悶；他會如此失防，都是那場飯局所致。嚴逸或許是想探他虛實。說要幫他引薦貴客邀他赴約，席間不斷勸酒，為了不讓嚴逸起疑，他喝了不少，才會那麼沒有防備地坐在書案前就睡著了。
這是在叫她走嗎?朱履月輕咬下唇，覺得很難過。她好想再多陪在他身邊一會兒，就算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也好，她想待在有他的地方。
「你累嗎?要不要我幫你捶捶肩?」她想到人家教她為夫君消除疲勞的方式，連忙開口問道。
那雙閃動著冀求和關心的盈盈水眸，揪扯著他的心。嚴逍眉心微擰。原本寒哨如冰的神情，如晴融雪，緩緩化開。
這幾天，他一直沒再進寢房，因為，他不想和她獨處。和之前因為憎惡而迴避她的理由不同，他是怕自己沒辦法逃開她的柔美，因她的關心失防，為她的嬌美失控。
果然，像現在，她只是站在那兒，怯生生地說著她不擅長卻叉努力示好的話，輕輕柔柔的，他的防備，就潰不成軍，嚴逍無聲地歎了口氣。
「我好像有點餓了。」語音一落，即見她笑彎了眼眉，忙著打開點心盒。
「你要吃什麼?右碗豆黃、松子軟糖、驢打滾、蓮蓉卷糕……」她一樣一樣數著。突然發現，她竟不曉得他愛吃什麼。
嚴逍沒回答．探身拿了個蓮蓉卷糕塞進嘴裡。
「這就夠了。」快走吧。別再用那種惹人憐愛的表情看他，他如此退讓己算太多。
對朱履月而言．這一點也不夠。忙著對他好的她，趕緊斟茶遞上。「你喜歡吃什麼?我讓廚娘做一些備在書房好不好?」
嚴逍想要板起臉，但對上她那雙頰染著微紅的羞怯小臉，他臉上的冰霜，怎麼也無法凝結。
這是他最大的恐懼，他所要讓嚴逸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和過去截煞不同的嚴逍－－孤僻防備，因失憶無能，把自己緊緊束縛、陷在無力自救的窠臼裡。
而原本滿盈恨意和猜疑，讓他的冷漠絕情做來不費吹灰之力，沒想到，卻被她給瓦解了。
因為自責，因為心疼、他總忍不住想對她稍稍撤除一些防備。但他很清楚，只要他給了她一個笑，他就會想給她更多。想保護她，想對她溫柔，他的冷硬就會再也築不起來。
而這樣的給予和柔軟，卻是他最大的禁忌!現在的他，只想單打獨鬥，任何的羈絆，都是阻礙，一旦自持壓抑的情緒有了缺口，就會被人看穿，早在那一夜，他就不該踏進寢房，不該碰了她，不該體會她的溫暖和包容。憶起她的甜美，他的血脈，難以克制地開始沸騰起來。尤其是在她忙著叉遞來一塊蓮蓉卷糕時，那貼近的軟馥溫香，逐漸將他的理智崩毀。
那一夜，他太粗暴，來不及細細品味她、帶領她……在他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之前，他的大掌己不自覺地攀上她的腰際，似有若無地來回輕撫，那玲瓏的曲線，讓他捨不得收手。感覺到他的碰觸，朱履月屏住了呼吸。「…相公?」
嚴逍己無法停下，環住她腰際往後一攬，讓她坐上他的大腿。
這親匿的舉止，讓朱履月叉開始害羞了。她手足無措，感覺全身發燙，正想抬眼偷覷他時，她的下頷被他挑起，溫熱的唇覆上了她。
和那次的激狂不同，他的動作叉輕又柔，吮含著她的唇，慢慢加深，然後吞噬了她的呼吸，纏繞著她，誘哄著她的回應。
他的唇，有淡淡的酒昧，連帶著也醺迷了她的神智。朱履月幾乎己忘了親吻的感覺，在他的挑惹下，她的身子像被溫火包圍，將她緩緩融化。火熱的吻，順著頸項蜿蜒而下，擋了路的衣裳，就由大手解開，讓他的掌心能夠貼上她的柔嫩肌膚。
「等……等等……」朱履月總算抓回一絲絲清醒，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她羞得將雙臂緊攬胸前。「你累了，應該要好好休息啊……」那慌亂的遮掩，什麼也遮不了，反而像是在對他發出誘人的邀請，嚴逍抱起她，往書房後頭的床榻走去。「我不累。」
「不累怎麼會打瞌睡?」她很擔心他的身體，怕他累壞自己。正把她放上榻上的嚴逍動作一頓，然後才俯身靠向她。
「那時我有說什麼嗎?」他把鼻際貼上她的頸際，汲取她身上的芳香。灑落肌膚上的溫熱吐息引起她陣陣酥麻，朱履月差點呻吟出聲，急忙咬唇忍住。
「沒有……你只是-…擰眉……一直、一直冒汗……」她的語調因他的逗弄變得破碎，幾乎不成句。
那時見他伏在書案睡著，她好心疼，什麼猶豫都沒了，連忙進去，想找衣物為他覆上，卻又被他痛苦的表情給攫住心思，還來不及為他拭汗他就醒了。
她的回答，讓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經歷了什麼，這些苦，這些醜惡，由他來承受就好。他撐坐起身，開始除去自己的衣物。
「相公，你……你真的不休息?」他的暫離讓她忍不住偷偷把春先外洩的衣襟拉攏，然而撩至大腿的裙，任她怎麼撥也撥不下去。
「害怕嗎?」嚴逍停住動作，怕是那次造成了她對此事的陰影，也怕她的身體還有所不適。
朱履月赧紅了臉，拚命搖頭，雖然那一夜所造成的疼痛讓她有些害怕，但她仍是想要和他肌膚相親，能讓他覺得快樂的，她都想做。
「我怕相公會太累…」嚴逍不禁低笑，溫醇的笑聲在她耳旁蕩漾開來。
「你不需要為我擔這個心。」他的大手一拂，輕易地把她努力遮掩的成果全然毀去，誘人的白哲胴體再次展現眼前。
這還是自他回來後，她第一次看到他笑……朱履月看傻了，感動得好想哭，她不敢眨眼，怕只要眨眼，那笑容就沒了。
「相公……」她伸手觸撫著他的眉，他的鼻，他彎揚的唇角，將他的輪廓深深烙進心坎。今後不管再怎麼害羞，她也要看著他的臉，他是她的相公，她的天地。
那深情凝視著他的泛紅水眸，讓他的心再也無法設防。
這一刻，就讓他放縱吧!忘了曾經歷過的苦，忘了深據於心的仇恨，這裡，只有她和他，對她的迷失依戀，只有她看到，只有她和他才知道。
讓他再多汲取一些她的溫柔，當作力量，嚴逍深深吻住她，放任自己深墜在她的似水柔情中。
朱履月捶得正熟，感覺身下的榻在輕輕搖晃，把她從睡夢中拉了回來。然而緊緊包裹住她的被寓是那麼暖，她微微擰眉，依戀地偎向溫暖，在醒與不醒之間掙扎。
「咿呀」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逼得她不得不睜開眼。
這一睜開，眼前的景況嚇得她瞪圓了水眸一她哪是在榻上!那是嚴逍抱著她，回到了寢房。
難怪她覺得溫暖，她靠的是他的胸膛!朱履月驀地窘紅了臉，手忙腳亂地推著他。「我下來自己走……」
「就快到了。」那微小的力道對他根本沒影響，嚴逍直走到榻前．才將她放下。
朱履月好尷尬，絞扭著衣袖，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方纔歡愛之後，她累得沉沉睡去，連要回房都忘了。她身上的衣服，應該也是他幫她穿上的……一思及此，她的勝更是艷紅得有如火燒。
將她的嬌羞斂進眼裡，嚴逍唇畔噙著淡淡笑意。她的柔美，深植進他的心裡，即使此刻沒擁她在懷，依然讓他的心口盈滿柔情萬千。
這不是好現象，他需要的是冷絕，不是情感嚴逍深吸口氣．凝聚所有意志力，把想再次憐寵她的念頭抑下，轉身就要離開。
才一邁步，他的衣角就被扯住，一回頭，那雙水眸無助地瞅著他；
「你……不睡這兒?」她以為，他是要跟她一起回寢房睡的。
那難掩失望的脆弱神情，會讓人忍不住想窮盡一切滿足她的願望．嚴逍不覺擰起了眉，若不是剛剛寵愛過她，他絕對沒有足夠的自製可以抵擋住這樣的邀請。
「我只是送你回來。」他不希望被人發現她到書房找他的事，繼續維持現況，才是掩人耳目的最好方式。
「是不是我睡著了，這樣不對?」朱履月好自責，氣今晚的甜蜜全被她給破壞了。
溫柔的她．竟還只怪自己，而不是怪他的無情。
她這模樣，叫他怎麼狠得下心?嚴逍的腳步，彷彿被無形的牽絆拉住，半寸也邁不開。「我讓你累壞了，睡著1有什麼不對?」他柔聲低道，那時她偎在他懷中熟睡的面容，讓他別不開視線，憶起他帶給她的感覺，朱履月臉好紅，和那次的狂暴不同，今晚的他好溫柔好溫柔，像以前的他一樣，只不過，之前的情景她己記不得了，而今晚，卻是清晰地烙在她的腦海裡。
「那……」朱履月必須深吸好幾口氣，才有辦法開口。「為什麼……不留下來?還是讓我……睡在書房也可以啊……」
這些話，生性羞怯的她，要費多大的力氣才說得出口?嚴逍愛憐地看著她，走至榻沿坐下。
還要再用冷漠傷害她嗎?他做不到，他寧可賭，想信她會依賴他，他不想各方面看到她難過的表情了。
「因為我不想被人知道。」他挑起她的下頷，望進她的眼裡。「答應我，別跟任何人說你今天到書房找找的事。」
「嗯。」朱履月用力點頭。雖然她想知道原因，但若他不說，她也不在乎，她信任他!
嚴逍微笑，手背輕輕撫著她的頰際，露出只在她面前才會展現的放鬆面容。「夜深了，你早點睡吧。」
那溫柔的碰觸，讓朱履月只想拉住他，不讓他走。但，不行，她不能這麼纏人，他一定是有他的考量的。
她努力想壓下那些不該的念頭，但因愛變得貪戀的心，讓她克制得好痛苦。
「我還可以去書房找你嗎?」忍不住，想要再更進一步的奢望，促使她開口了。
「……像今晚。」他不認為她有那麼大膽，會發出這麼主動的誘惑。
「不是……」沒料到他會想偏，朱履月趕緊解釋。「我是想送點東西給你，準備點心或是湯品什麼的，像…像個溫柔婉約的妻子一樣……」聲至語末，她窘紅了臉。
她己經失職五年了，好不容易他回到身邊，讓她多為他做點什麼，而不是延續以前的狀況，依然只能接受他的體貼及呵護。
嚴逍一震，她的傾訴，撼動了他的心弦，到了口邊的拒絕，全然梗住，他傷了她，對她置之不理，讓她獨守空閨，在他對她做了這些事後，她為何還能傾心相待，他該拒絕她，沉溺在她的溫柔中，只會讓他心有所礙……一直以來，用來鞏固心防的理由變得薄弱不堪，再也說服不了自己。
他在怕什麼?只要別被人發現，她不會成為他的弱點的－－
「好，但別讓人看見。」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己經來不及。頓時看到她漾起了燦爛無比的笑靨，如此明亮動人。
「會的，我會小心的，絕對不會被發現。」朱履月拚命保證，就怕他反悔，把承諾又收了回去。那嬌媚的笑容．讓他看到癡了。
他發誓，等到解決一切，他會讓她永遠都無憂無慮，開心揚笑。
嚴記最後方的庫房裡，兩條人影正在卿卿我我，「現在我不用進鋪子，都看不到你，想死我。」嚴逸自後抱住徐士維，眼中寫滿了慾望。
「要是嚴逍沒回來就好了，我們都住在主宅，要見面多方便。」
交接完事務．嚴逍要他不用再來鋪子，他也樂得清閒。不過這樣就少了和士維相處的機會，今天一得知嚴逍到近郊分鋪巡視的消息，他立刻跑來。
「你快點，別讓人瞧見：」徐士維催促，不停朝門口張望。
他也覺得很不高興，嚴逍一回來，雖然依舊由他當掌櫃，卻要他到大宅院和嚴記的夥計們一起住，那裡又臭又髒，哪比得上主宅有僕人伺候那樣舒適?
「好，好，別急……」嚴逸解開褲帶，卻在此時，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兩人臉色一變，趕緊彈開。
「逸二爺，您在這兒嗎?」夥計在門外喊。
「什麼事?」嚴逸邊整理衣著，邊惱聲回嚷。
「老爺回來了，在找您吶!」
「我馬上出去。」箭在弦上被硬生生喊停。嚴逸嘔死了，不禁迂怒。「你派去探情況的人，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麻州那麼遠．我們之前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把嚴逍丟到那兒去，哪那麼快回?」這邊徐士維己經整理好了。
「反正現在的嚴逍也成不了氣候，根本不用怕，你擔心什麼?」
「還是很不方便啊!」要是能早點知道狀況，看要怎麼對付嚴逍，也不用老是這麼偷偷摸摸的。
「怎麼?」徐士維嗤笑。「現在後悔當初沒殺他了嗎?」嚴逸訕訕撇唇。他是有點這麼想沒錯，五年來隨心所欲慣了，突然變得綁手綁腳，防東防西的。一股恨意就死命往上冒。
「沉著點，等狀況定了，看是要殺他，還是要把他當傀儡，我們再來商議。」
「這麼嚇人的傀儡我才不要!」被堂哥一瞄，他就忍不住發顫，哪還會想要去操弄他?嚴逸好後悔當時沒下手。
「好，等風頭過了，我們就殺了他。」徐士維眼中閃過陰狠的光芒，就算嚴逍不足為一瞑，他也不想留下這個心腹大患。「快出去吧，拖太久那老頭會起疑。」
「唉，機會就這麼沒了。」嚴逸歎道，轉身離開庫房，徐士維也隨後走出，在內室等候的嚴央一見嚴逸出來，正要開口，看到他身後的徐士維，不禁擰了眉。「徐掌櫃，你先離開，我有事對嚴逸說。」
「是。」反正嚴逸之後也是會告訴他談話內容。徐士維拱手應道，轉身走出。嚴逸坐下倒荼喝，沒留意到父親臉上的慍色。
「我才剛來鋪子，你就追過來，有什麼事幹啥不在家說?」
「我不要你跟徐士維保持點距離?兩個大男人老是黏在一起，像什麼話?」嚴央惱怒責怪。
還以為逸兒不做當家。兩人距離會拉開，結果逸兒又自己跑來鋪子。
對於兩人的關係，嚴央多少有些感覺，但總自我安慰是自己多心．兩人只是交情深厚，只要叮嚀嚴逸避著點就沒事了，他卻不知道，事實完全超乎他的想像。
「我只是想起有事沒交代清楚，於是過來一趟，這樣你也要念?煩不煩啊!」沒得逞己經夠火大了，早己想好藉口的嚴逸理直氣壯地反駁，還把氣全發洩到父親身上。
「我是剛好想到提醒一下，你別那麼生氣。」以為真的是自己誤會了，嚴央姿態放軟了些。
「我本來到這兒是要找嚴逍，沒想到他不在，又聽夥計說你來了，就順便叫你出來問問。」
「問什麼?」嚴逸昕到嚴逍的名字，心情更不好。
「你有沒有聽過逍兒提起履月的事?」不知道從他逼嚴逍回房後．狀況有沒有好一些?他好希望早點抱到侄孫啊!
「沒有。」嚴逸翻眼，不屑嗤哼。他一點也不想跟那個大個子聊天!不過倒是聽他們安插在主宅的人說過，夫妻倆差得很，根本不同房。
「唉、唉……」嚴央直歎氣。「你和你堂哥之間的感情能不能好一點?多聊聊啊!」
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再去問問履月了，今兒個剛好經過鋪子，想說順路進來向嚴逍問狀況，誰知道他卻剛好到外地去了。
「他變了那麼多，那麼難相處，你怎能怪我?」嚴逸懊惱大吼。從小爹就向著嚴逍，就連現在嚴逍變得沒用，他還是向著他!「你說我沒經商才能，現在的他不也是只會裝模作樣，實際上一點幫助都沒有，你以為他還是你口中稱讚不己的他嗎?別傻了!」
「逸兒!」嚴央皺眉，略大的聲音裡帶著譴責。「到現在你還在怨我把當家傳給嚴逍的事嗎?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兩個我都疼，但嚴逍才能優於你是事實，連我都自覺及不上他了，才會早早把嚴記交給他。這些年嚴逍不曉得遇到什麼事，才會變成這樣。我們要做的是耐心幫助，不是落井下石啊!」
嚴逸忿忿不平，索性閉嘴不語，是啦是啦l這死老頭只會說他沒偏心，其實他只當嚴逍是心頭的寶，眼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
「逸兒，別老是鑽牛角尖，過去嚴逍也待你不薄啊!」嚴央試著勸道。嚴逸倏地起身，憤恨地瞪著他。
反正在老頭眼中，嚴逍就是完美無缺，既然他不滿有他這種兒子，他也不屑有這種爹!站在嚴逍那邊?儘管站去，看他們能囂張多久!
「逸兒……」那仇恨陰毒的瞪視，讓嚴央不由自主地退了步。他的兒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了?那眼神，簡直像在瞪著不其戴天的仇人……嚴逸冷哼一聲，用力拂袖而去。留下一臉痛心的嚴央，獨坐內室，暗自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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