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19-12-17 07:53:08| 人氣26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山上,每一棵樹都是我們的孩子

推薦 1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在中國第一個國營農場——寧安農場,有一位被譽為「大山之子」的植樹工人,他與妻子在大山深處搭起窩棚,離群索居。為了深愛的大山,他們獻出青春年華,捨棄新潮生活,失去愛子而不改初衷……他就是全國勞動模範、全國十佳優秀工人、全國十大傑出青年——孫俊福,他的妻子叫劉春玲。
  我需要愛情,但我更愛我的大山
  1976年10月,初中畢業才16歲的小俊福和二十餘個夥伴來到黑龍江農墾牡丹江管理局寧安農場長豐林場當了一名植樹工人。
  植樹工人的苦是一般人體會不到的。一大早就踏著遍山的露水啟程,走兩個多小時才到達植樹地點,還沒幹活就累得筋疲力盡了。山裡悶熱得喘不過氣來,火辣辣的太陽曬著。喝的是山泉水,吃的是涼飯菜。山林裡草爬子、瞎蠓、蚊子特別多,連叮帶咬,臉上身上常常青一塊、紅一塊,癢痛難忍。胳膊、腿上都是樹枝刮破的血口子,再裹一身總是濕漉漉的衣褲,一幹就是十餘小時,那種滋味讓人聽了都渾身難受。等到披著月色回到家,渾身上下像是散了架。這個時候,小俊福感到當一名植樹工人有些後悔。作為第一代北大荒人的父親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做他的思想工作:「這點苦算啥?和我們當年開荒建場吃的苦相比,還差得遠呢!你現在吃點苦,就為子孫後代造了福。」
  幾年後,父親走完了他的人生歷程,臨終時握著俊福的手重複著:「我們當年只是開荒建場,沒有在山上栽更多的樹。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俊福噙著淚點頭。
  一件平凡的工作一旦在心中變得神聖起來,就會創造出驚人的奇跡,發出璀璨的光芒。幾年的工夫,小俊福由剛當植樹工人時最年輕的一個,變成了造林隊資格最老的造林好手。在1979~1982年期間,他比一般工人多植樹十萬餘株,是全場植樹最多的一個,且成活率高達89%以上,高居全場之首。「樹種多了,山就不荒了,嶺就不禿了,木材就不缺了,子孫後代就不受窮了,就有好日子過了。我要盡可能多地給後人在綠色銀行裡存點錢。」這就是一位普通的林業工人、一位第二代北大荒人的終生追求。
  俊福的愛情生活充滿了曲折。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齡,親朋好友東奔西跑忙著做媒拉線,姑娘倒是沒少看,可都嫌他是個植樹工人。
  其實,俊福的心中有過一個「小芳」。姑娘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可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隨著時間的流逝,淡淡的友情逐漸昇華為濃濃的愛情。兩人相處了一年多的時間,最後含淚分手。就因為他是一個植樹工人,只能栽樹,沒有「前途」。
  在事業和愛情的天平上,俊福把砝碼移向了綠化大山。儘管多次失戀,但他毅然把全部愛和力量傾注在綠化大山的事業上。她嫁給了他,也嫁給了青山
  真正的愛情往往是在人們對它幾乎絕望的時候突然降臨的。孫俊福和妻子劉春玲是1983年相識的,沒有花前月下的竊竊私語,沒有溫馨浪漫的戀愛經歷,1984年4月28日,兩人行李一搬,甚至連像樣的傢俱也沒有,就幸福地結合了。
  春玲是一個心地善良、性格爽朗的女人,她和丈夫日夜勞作、相濡以沫。這麼多年來,俊福吃過的苦,她一點也沒少吃。如果說把俊福比做頂天立地的大樹,她足可比做含英蘊華的泥土。
  提及夫妻感情,春玲哈哈大笑,而後說:「還可以吧。咋說呢?互相之間挺好的,我對他也是,他對我也是。」
  春玲說,俊福幹起活來,特別不愛講話,一天就能說上五六句,不是「休息吧」、「干吧」,就是「吃飯吧」、「回去吧」,再就不說什麼了。只有兩個人的大山裡,除了幹活還是幹活,愛說愛笑的她感到特別寂寞,就生氣,就吵架。
  1985年,春玲產前住進寧安縣人民醫院。為了陪護妻子,俊福就把「家」安在了醫院,自己做著吃。整整一個月,他都興奮地忙來忙去,悉心地照料著妻子。兒子出生後,為了讓他記住大山,夫妻倆給他起名叫「林林」。林林生來聰明喜人,活潑伶俐。為了不耽誤活,孩子剛滿週歲就被斷了奶,同時春玲讓小妹妹從虎林過來幫她看孩子。
  春玲幹起活來,不像女人。她和俊福一樣瘋了般地幹活,休息時,也不管髒不髒,就席地而坐,大蔥蘸大醬,啃可能爬上螞蟻的涼饅頭,喝有小蟲的泡子水。打林帶,滿手是刺,幹完活後,用針挑刺,把手紋都挑亂套了。每天腳板都讓露水泡得白白的,走了形。
  1986年農場實行造林承包,承包的條件是3年林木成活率、保存率驗收合格後,給每畝造林費15元。幹這麼苦累的活,收入這麼少,二十餘名植樹工人紛紛離去。俊福和春玲商量,他們想:人人都想幹掙錢多、出力少的工作,可是,造林這艱苦的活總得有人干呀!於是,他們承包了離家最遠、條件最差的張廣才嶺上的千畝荒山。
  知夫莫若妻,妻子理解丈夫那份不平常的心事。春玲和丈夫又扛著鐵鍬,背著樹苗,拎著乾糧上了張廣才嶺,每天一起耕作在注滿深情的荒山。
    毒蛇、惡狼、老鼠是他們不受歡迎的「鄰居」
  張廣才嶺的植樹地點離家十五余公里,別說是山路,就是柏油公路也得走兩三個小時,何況他們要踩著草稞子,鑽著樹隙……除去這些時間,在山上幹上一天,樹卻栽不了多少。等晚上回到家,累得連炕都上不去了。
  為了節省走路時間和減少勞累,夫妻倆一商量,用3天時間在山裡搭了簡易窩棚,支上鍋灶,車上不去,便把行李、糧食、樹苗、工具背上山,在大山裡安了家,過上了離群索居的生活,成為張廣才嶺上唯一的一戶人家。那裡沒有山泉,吃水就全靠下雨時積存在小水泡子裡的雨水。遇到旱季,水泡子僅剩下一點點紅色的渾水底子,上面浮著一些令人肉麻的小蟲,只好用葦子管一點一點吸著喝。既不遮風又不擋雨的窩棚裡沒有電,沒有燈,沒有廣播,更沒有電話,也沒有可以說話的第三個人。現代人擁有的一切他們都沒有,也不可能有。並且窩棚裡時常有毒蛇出沒,尤其是暗夜,那閃著磷光的蛇眼和伸縮噴吐的信子讓人魂飛魄散。
  有一次俊福身背樹苗路過沼澤地時,一不小心「沉」了進去,頃刻間稀泥沒過腰間,越陷越深,使了半天勁,就是拔不出身子。危在旦夕之際,他想到背上的樹苗,就把樹苗從背上卸下來,趴到裝樹苗的麻袋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了腳。而後,把身子放平,往前爬了兩步,解下綁腿帶子,系到麻袋上,吃力地爬兩步,拽著麻袋挪一截。實在不行,就滾著前進,打兩個滾,拽一拽麻袋。兩個小時,才走出這兩公里多的沼澤地。等他一瘸一拐地把樹苗背回窩棚時,一頭栽到炕上暈了過去,一連睡了十餘個小時。
  山裡的蛇多。有蝮蛇、青蛇、土球子蛇、野雞脖子蛇、黃花松蛇、烏松蛇、冰蛇等等。窩棚是土房子,愛招蛇、招老鼠,簡直可以說是「蛇窟」和「鼠窩」。窩棚四周是蛇,土牆上四周是蛇洞和鼠洞,棚頂的茅草內每時每刻都有蛇探頭探腦,做飯時蛇上鍋台,夜裡從棚頂掉下來,鑽進被窩是常事,嚇得他們不敢脫衣睡覺。為了防止蛇掉下來,他們用塑料布兜在棚頂,但塑料布兜裡的蛇一晚上劈里啪啦掉個不停,還一條條地來回遊蕩著,讓人提心吊膽,頭皮發麻。
  每年他們都要打死三百餘條蛇,有時,一天竟打死十餘條。窩棚裡的老鼠多得成災,吱吱叫個不停,常常在半夜把他們的耳朵、腳趾和腦門咬破。每天睡覺之前,他們都要把米袋枕在頭下,害怕老鼠吃了米。
  在這樣的環境裡,不管你有多累、多困,有動靜就滿腦子都是蛇、老鼠,沒法睡踏實,常做噩夢。長時間以來他們都患有嚴重的神經衰弱症。而憨厚的俊福常常開導妻子:「方圓幾十公里就咱倆守山,它們不找咱還能找誰去?」
  就這樣,俊福和春玲與天鬥,與地鬥,與野獸鬥,每年植樹百餘畝,用青春和汗水綠化著大山。
  兒子「林林」永遠留在了山上
  張廣才嶺不能忘記,北大荒不能忘記,1989年,俊福和春玲5歲的兒子林林永遠地留在了綠色的森林裡。
  這一年春季,為了趕進度,俊福夫婦把古稀之年、智力不健全的母親和年幼的兒子林林接到山上看窩棚。小林林特別懂事,不哭不鬧,唯一的玩具就是媽媽給他買的5只小鵝雛。6月20日,夫妻倆一大清早就帶著工具像平常一樣上山去挖樹坑。8點多鐘,一條3尺多長的毒蛇咬住了正在玩耍的林林,孩子哭叫著:「爸爸、媽媽,你們在哪?快回來救救我吧!」毒液在他體內迅速擴散,傷口在流血。不知所措的老奶奶趕跑了毒蛇,一邊揉著他的傷腿,一邊哄著他睡覺,看到小林林疼得難忍,便用□面杖擠壓傷口,以為能減輕疼痛。大凡在山裡住過的人都知道,被毒蛇咬後,最怕耽誤搶救時間,最忌揉摸傷口。老人這樣做,反而加快了毒液在體內的擴散。
  晚上8點多鐘,俊福夫婦回到窩棚,裡面的情景把他們嚇傻了:林林全身浮腫,昏迷不醒,一條腿從腳一直黑到大腿根。老母親哭著說:「你們走後不大一會兒,孩子就讓蛇咬了。我背不動他,又找不到你們。深山裡上哪找別人呀?沒辦法,孩子喊疼,我就給他揉腿,怎麼也不見好,疼得孩子自己找來鎮痛片,一連吃了十多片也不管用。」
  俊福和春玲什麼也沒說,他們抱著孩子瘋了一般往山下跑,忘了疲倦,忘了飢餓,只知道要爭取時間,搶救林林。足足跑了兩三個小時,才趕到林業站衛生所。由於衛生所條件簡陋,藥品缺乏,又連夜送往農場職工醫院。此時,孩子已被蛇毒煎熬得不時說著胡話。經主治醫生檢查,孩子已危在旦夕,無力搶救,只好用車轉送到寧安縣人民醫院。寧安縣人民醫院看不了,又去牡丹江市。市裡醫院沒有蛇藥,又去部隊的209醫院,這時已是後半夜兩點多了。
  醫生見況氣壞了,用針頭指著俊福、春玲說:「你們實在是不稱職,不配當孩子的父母!」春玲「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苦苦哀求:「大夫,大夫,你行行好吧,行行好吧!一定要把我兒子救活!這是我唯一的兒子啊!」
  不該發生的悲劇無可奈何地發生了:因耽誤時間過長,搶救無效,林林停止了呼吸,生命的年輪永駐於5歲的光陰。春玲把林林的身體緊緊地抱在懷裡,哭得死去活來。俊福也哭成了淚人,他一字一句地哭道:「林林呀,打你出生後,我就沒抽出一天時間好好親親你、陪陪你。你常問,『那糖塊真的是甜的嗎?水果還是酸的嗎?給我找個小朋友吧,山上太沒意思了,小鵝從來不跟我說個話,什麼時候讓我穿上新衣服呀……』林林呀,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爸爸答應給你買糖、買果、買新衣服,送你去上學。我不是對你說過嗎,等把這幾座山都栽上樹,你要啥就給你買啥,你怎麼不等就去了呢?你天天盼呀盼呀,也沒盼到這一天。林林,爸爸對不住你呀,對不住你呀!」
  埋葬林林是俊福一個人去的,他像種樹一樣,將兒子的遺體掩埋在他們造林的楊木溝山頭上,把「林林」這粒種子永遠留在了大山。
  山下的家死氣沉沉,春玲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上山了。兒子死後第三天,俊福安慰了她幾句,背著樹苗自己上山去了。已經一連幾天沒吃東西的春玲,鬼使神差地又相跟著上了山。因為山上還有沒種完的樹,山上還埋著他們心愛的兒子。他們決定:凡是兒子到過的荒山禿嶺,全種上樹,育上林。他們覺得:多栽一棵樹,多侍弄一棵苗,就多了一個孩子,多了一份希望,用綠化大山作為對兒子的祭奠。若干年後,滿目青山翠綠,就是對林林最好的紀念。於是,他們一如既往地用心血和汗水創造著新的成績。
  後來,俊福當上了勞模以後,有人說他們的勞模是用孩子換來的。春玲說:「作為一個老百姓,我們並不知道很多。說實在的,別看這麼多榮譽,要是兒子能換榮譽的話,就給我10個、100個勞模,我也不換我的林林!」
  滿目青山,都是我林林的身影
  大山不負有情人,1991年11月27日,俊福、春玲又喜得貴子。他們高興得不得了,給孩子取名叫「繼林」,意思是讓孩子長大以後「繼續造林」。
  春季兩腿清露,秋季一肩寒霜,20載春華秋實,7000個日日夜夜,俊福和春玲把張廣才嶺、老爺嶺交匯處的十餘座荒山和條條裸露的溝壑都披上了綠裝,都栽上了樟子松、落葉松、紅皮雲杉,有的已達碗口粗。有人為他們算過這樣一筆賬:俊福20年來共行走22萬公里山路,可圍繞地球赤道5圈還多;他們共栽植各種樹木50萬株,綠化面積達1480畝;經林業部門驗收,他們所種樹木的成活率、保存率均居黑龍江農墾局林業承包戶之首;按每株每年增值1元計算,他們已為國家增值1620萬元,而他們20年來僅僅拿了3.2萬元報酬,平均每年只有1600元。
  俊福經常說:「植樹造林是利在當代、功在千秋的偉大事業。造林工人的生活是艱苦,可你不幹,我不幹,荒山禿嶺啥時才能變綠?大山選擇了我,這是一種幸運。正因為我是大山的兒子,我才癡迷大山,癡迷森林。這是我的事業和追求,再苦再累,我無怨無悔!」


 

Author :寶鑫
Issue : 總第 200期

台長: su yuin
人氣(267) | 回應(0)| 推薦 (1)|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心情日記(隨筆、日記、心情手札) | 個人分類: 飯後閒談 |
此分類下一篇:愛情箴言錄
此分類上一篇:不擺卡片不讀書

是 (本台目前設定為強制悄悄話)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