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署詹啟賢署長演講:
二十一世紀醫療政策和走向
整理◎徐仁德
吳校長、陳院長、林院長以及長庚醫院的同仁,大家午安!在兩個多月以前,我們剛好在賑災,到處去巡視,我走到東勢災區,看到貴院負責整個東勢的賑災工作,獲得相當的肯定。在那個時候,我們跟陳院長在麥當勞吃你們的便當的時候,當時就聊起一些事情,陳院長希望是不是有機會,請我到長庚醫院跟一些主管和同仁談談未來醫療的政策和方向。
最近長庚醫院在政治上非常敏感
最近長庚醫院在政治上非常的敏感,忽然之間很多動作都會被再想一下,所以昨天我也再打電話跟院長聯繫,會不會造成很多聯想?院長告訴我不會,而且公告都出去了,不來也不好,所以就繼續維持我們的安排。所以今天我也很高興,能夠以全國衛生行政負責人的立場,跟貴院談談整個國家醫療衛生的大方向;包括我們是怎麼想的?後來我們是怎麼做的?接下來我們繼續要怎麼做?
醫療政策要怎麼走?
接下來,我想就以:人類要進入二千年時,醫療政策要怎麼走?跟各位做一個報告。再要第二個千禧年時,各種不同領域的人都嘗試以各種不同的角度來詮釋千禧年意義;站在我們的立場,想要以人文、人本的關懷對於疾病的防治為角度,我們來談衛生醫療政策,才不會使二千年變得很平淡的一年。首先,我們要回顧過去,然後再談一下將來!在台灣的醫療衛生,這五十年來,重要的一些程序;在過去,政府和民間共同努力之下,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在這裡提一下:在五○年代我們工作的重點在傳染病的防治,天花、霍亂等等就在那個時候根除了;記得小學時候,每個人都有一個木盒子,裡面有一個眼藥膏,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個時候就是公共衛生的開始!大家可能不記得比較多,記得的比較少;那個時候就是我們五○年代。接下來六○年代做的事情是甚麼?六○年代很重要的就是家庭計畫,那個時候大力的推展家庭計畫有兩個重要的因素:第一個因素,由於家庭計畫的成功在我們的經濟上發生一些改變,因為小孩子減少了,家庭可以有一些儲蓄,可以把錢放在銀行內,用來發展我們的經濟和工業,這是一個國家發展很重要的因素。它也間接促進和提高了女性在社會中的地位,因為小孩子少了,女性可以在四十歲左右,參與社會的工作。於是,女性的地位提高了。七○年代重要的工作是醫療網的普及,各地城鄉的差距逐漸地縮短,各地的醫院的醫院也逐漸地在增加,同時也是長庚醫院創立的時候。那個時候開始有民間的醫院,再加上政府的醫院,而且專科醫師的培育增加,醫學生也逐漸的增加,造就了許多硬體和軟體。接下來過去的五六年,當醫療資源夠的時候,我們就開辦了全民健保。讓民眾有醫療資源而且有醫療保險,得到普遍沒有匱乏的醫療。這樣的一個成就之後,今天我們要進入一個新的世紀,我們要做的是甚麼?這就是今天大家要去思考的地方。
針對這一方面,我個人有三個看法:第一,我們必須在過去的基礎上,重新來建造一個新的醫療體系;也就是衛生醫療體系的重建。這方面分為三個階段,一個是理念的再造,一個是組織的再造,一個是法治的再造。關於這三點跟各位報告。在理念再造方面,本人在上任之初,就提出了醫療法規的鬆綁、衛生服務的多元化、衛生行政的分權化、公立醫院的轉型和生藥科技的產業化這五項跨世紀衛生醫療的基本理念。這些理念,再簡單一點講,也就是鼓勵民間參與和尊重市場的機制。政府扮演遊戲規則訂定者和監督者的角色,如果不必要,政府不要從事生產和提供勞務,來確實區隔球員和裁判者的角色。政府的再造原來就不容易,衛生部門也更加的困難,它的癥結也就是在理念上。自從諾貝爾得獎的經濟學家,在一九六三年指出醫療服務的特殊性之後,對醫療服務依該怎麼樣的發展,政府應該扮演怎麼樣的角色,醫療市場如何來加以管制呢?一直是個爭論不休的問題。先進國家在這四十年來,也各自試驗不同的模式,直到最近,才逐漸形成一股共識。也就是世界衛生組織在今年所提出的新普遍主義(The New Universalism),它主張政府負責籌措健康服務的財務,但是由民間負責提供醫療保健的服務,也就是Finance publically and Provide privately;強調政府不可能為所有的人提供所有的健康服務的事實,For every one , but not for everything。同時也主張讓市場的機制在有限而適當的範圍內充分的發揮它的功能,這一項新的主張,在歐美先進的國家雖然尚未成為定律,但是已經成為世界一股新的潮流。反觀我們的國家,各界對於健康服務的定位,以及政府所應該扮演的角色,事實上到今天還沒有共識;且常常流於資本主義或者社會主義意識型態過度簡化的口水之爭。從全民健保是不是應該多元化?醫療行為是不是適用消保法?醫師是不是應該納入勞基法到藥局是不是應該開統一發票?都牽涉到這樣的爭議!國內對醫療服務的特性和角色的定位也尚無共識,因此,本署除了利用各種的管道要來加強跟各方面的溝通外,我個人也要求署內著手規劃在公元二千年召開全國衛生的大會。邀集所有的產、官、學界共同的研商,希望在這個方面做基本的思考!
組織的再造
對於組織的再造方面,我們要了解到一點,我想跟各位做一個報告,政府組織再造的目標和它的目的是什麼?是一個講求效率而且權責分明的架構。針對衛生體系三大問題,就是中央衛生主管機關格局不夠,部分的衛生機關的組織重疊,中央和地方權責不清;這樣的情況在醫療衛生界已經造成相當多的問題,我們要做全面的檢討而且分階段來解決它。第一我們成立中央防疫的專責機構,防疫體系是目前組織功能重疊而且事權沒有統一最典型的一個例子。為了徹底解決,中央三個防疫單位:防疫處、預防醫學研究所、檢疫總所這三頭馬車,我們把它們整併成一個單位:疾病管制局。在努力之下,在今年一月立法院已經三讀通過,七月就讓它成立,對於局裡面組織重新規劃,重新管理。
疾病管制局成立充分發揮功能
這次九二一地震,幸好有疾病管制局的成立,充分發揮它的功能,達到預期的目標。在組織方面,我們也改制了管制藥品管理機構,過去在民國二十四年的時候成立了麻醉藥品經理處,它只是在做麻藥、賣麻藥。如今社會的變遷,目前藥物的濫用不僅是簡單的麻醉藥品而已;例如興奮劑、迷幻劑等等都需加以處理。為了適應社會的需要,我們也提出修法把麻醉藥品經理處改制為管制藥品管理局,針對要管制的藥品來加以管制,來落實我們這一方面的工作,以符合目前社會所需要的潮流。第三,我們也設立醫藥管理的輔助機構,因為過去醫院的評鑑等等是由衛生署在做,其實衛生署不需要介入這種常務性的工作,只需要訂定政策就好;所以成立財團法人:醫療品質基金會,來執行醫院評鑑。
現在地區醫院的評鑑已經交給他們來做了,衛生署就可以在人力上、組織上來做一些真正政策規劃的問題。另外在精神方面,由於組織再造的關係也要做一些調整,為了配合精省的工作,我們在今年上半年和台灣省衛生處密集的召開了五十幾次的會議,審慎的來檢討衛生部門組織的調整;在七月一日之後,我們把所有在台灣省衛生處辦理的業務都轉到衛生署來辦理,所以過去地方衛生局的公文到衛生處,再到衛生署的情況已經沒有了。目前地方衛生局都已經直接行文到衛生署,衛生署固定每一個月一次和地方衛生局局長包括金門、馬祖召開會議直接互動。如果要說精省,我們是中央部會裡最徹底的,精省的三階段,我們已經走到第三階段。所以台灣省衛生處目前只做醫院的管理,以中部辦公室之名,行醫院管理之實;所以在組織上也做了一個重整。
另外組織再造上,這兩年很重要的工作是推動長期照顧體系,把所有政府公有的醫院有閒置的病床、佔床率不高的,我們都要求他轉型成為護理之家;這一年來已經轉型了一千三百多床,希望在五年之內達到五千五百多床,加上民間的醫院,大概有一萬兩千床的護理之家,並且期望公元兩千零五年的時候,可以達到五萬張床。對於過去的省立醫院的補助將逐年的縮減,來提昇他們自己的經營績效;還要責成中部辦公室在配合地方需求和保障人名就醫權利的前提之下,引進民間企業化經營的活力,朝著機構的合併、或者委託經營、或者調整經營內容等這些公民合營的方向來進行。
對於中央衛生機關,也應有所調整;從三十六年行憲以後,中央設衛生部來管理全國衛生的行政工作,因為局勢的逆轉,政府遷台以後,就把它降格為內政部的衛生司。雖然在民國五十九年改制為衛生署,但是它的格局無法配合目前的需要。所以要隨著行政院組織的再造,要轉變成衛生部;實在是有其必要。但不管是衛生部也好,衛生福利部也好,我們認為這兩個工作將來應該整合在同一個部門之內;才能夠在效率上和資源上充分的利用,才能夠在人口迅速高齡化的情形下,達到照顧高齡人口的目標。
法治的再造
法治的再造方面,我們醫療衛生的法規已經三、四十年沒有改變,有些是沒有修訂,有些是該立法規範卻沒有立法規範,這些都和現在國家社會的狀況嚴重的脫節;為了因應現代的社會,我們也著手進行好幾樣法治的規範。簡單的幾樣譬如,傳染病防治法我們進行全面的修訂,之前的傳染病防治法所列的疾病有好幾樣目前已經不存在了,中央和地方的權責也不清楚,民眾該做甚麼也不清楚;事實上從去年腸病毒,我們就發現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在腸病毒流行的時候,當時就決定要趕緊修訂傳染病防治法,經過一年的努力之後,終於在今年的六月三讀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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