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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萬格勒的戰火餘生錄──讓我們慶賀偉大的 威爾漢‧福特萬格勒 吧!(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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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abeth Furtwiingler before a portrait of her husband. 
198410
在日本(写真提供 田村勝弘氏)

福特萬格勒的戰火餘生錄──讓我們慶賀偉大的 威爾漢‧福特萬格勒 吧!()
Let us celebrate the great Wilhelm Furtwangler!
── EIR Interview: EIR Volume 13, Number 4, January 24, 1986

伊:他對科學問題懷有任何興趣嗎?
依:當然,他著迷於所有的科學。我還記得他閱讀一本地理雜誌上討論農業的文章。那是一篇有關美國對糞便離譜處理的報導。他馬上想到一個解決方案。"畢竟那發生在美國。那兒的專家必須呼籲政府,並告訴農民可以有不同而且更好的解決方式,這樣的話糞便就不至於浸水萃取。"他也對當代問題感興趣。就如我先前說過的,他活在現在。

伊:他對天文學有興趣嗎?
依:他對天文無比著迷,特別是螺旋狀星雲。他買進了所有這方面的書。他老是說:" 想想我們地球外的全部世界,地球不過是其中非常微渺的一小部分。每一個這種螺旋星雲就是一個新世界。" 沒錯,他非常著迷於天文學。

伊:
他和誰討論這些問題?難道和妳嗎…?
依:嗯,他告訴我這一切。但卻是和Oscar von Panther一起閱讀並討論這些問題。Von Panther 也是位指揮家,我知道福特萬格勒和他討論過這些題目。Von Panther自年輕時就是他朋友,而且非常具有音樂天分。他也寫了一本小書討論福特萬格勒和第九交響曲。他是福特萬格勒的好朋友。

伊:另一位朋友是 Heinrich Schenker ,對嗎?
依:是的,那些時日,他是福特萬格勒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丈夫對此寫了一些東西,而我也在我的書裡寫了這事。

伊:是的,不過您可以再添些個人見聞嗎?
依:因為Heinrich Schenker在維也納沒有電話,威爾漢經常寫明信片告訴他什麼時候會到維也納並拜訪他。就算在當時,這樣做已經很老套了。通常這些明信片──其中一封還放在遺稿堆裡──只寫著:" 將於某某某時抵達。幸勿費神。威爾漢‧福特萬格勒。"  

伊:您丈夫和Schenker最常談到什麼?
依:貝多芬。主要是貝多芬。福特萬格勒早先讀過許多Schenker寫的東西,特別是他寫的貝多芬。後來是191718年,他們終於在維也納直接見了面。至於Schenker,我不得不說,謝天謝地,他總算在納粹當道前過世,因為他是猶太人唉。而這個Schenker,你無法想像,實在是道道地地的德國人!如果他所寫的關於德國音樂──而非其他音樂──的文章是寫在今天的話,會惹出莫大的麻煩。
誰是完全一樣的例子?馬勒。正是這一點常常讓威爾漢激動不已。"猶太人了解我們。而孟德爾頌是德國作曲家啊。" 他經常這麼說,然後還加上:"就像馬勒一樣。"孟德爾頌的作品,有兩件是他的最愛──《仲夏夜之夢》和小提琴協奏曲。" 那是最雄偉的高峰之作,在那兒可以發現真正的偉大。"這是他經常說的。自然,他也指揮孟德爾頌的交響曲,譬如:《義大利交響曲》。

伊:福特萬格勒是調性──十二平均律體系──的守護者。Picht-Axenfeld夫人(Edith Picht-Axenfeld,德國鋼琴家暨大鍵琴家 )不久前告訴我們說,福特萬格勒有意制定依調性體系作曲的法則,大概如此。

依:是的,這件事主要和安塞美一起合作。他們倆在晚年建立了異乎尋常的友誼。他們經常密集地討論這個主題。我還保有威爾漢寫給安塞美的信,內中就是討論這問題。雖然安塞美支持現代音樂,他仍然隨同福特萬格勒共同強調:音樂不能脫離調性體系。當然,我也有安塞美寫給威爾漢討論調性問題的信。他們之間有一種分工合作的態勢。威爾漢常常告訴他:" 你來寫書,我來作曲;我們在各自的領域並肩作戰。" 安塞美結果寫了一本論作曲的巨著,極富哲學性和數學性。由於這本書曲高和寡,所以他又寫的一本概要的小書,讓一般人更容易理解。

伊:除了安塞美之外,他還跟其他人討論這問題嗎?
依:當然囉,他還跟很多同僚討論這些問題。但只有安塞美真正了解他、充實他。至於和Schenker的討論,就大不一樣了,這是由於所處的世代不同。有的時候Schenker的學生Oswald來這兒拜訪我們時,也和他討論。

伊:對於孩子們他有什麼樣的音樂教育觀念?他和孩子們一起唱歌嗎?
依:不幸,他很少有時間教育他的孩子。但我的孫子們都很會歌唱。倒不是說他們會成為歌唱家,但他們之中有幾位的確在唱詩班唱歌。我有五個孫子都在一個唱詩班。他們都是熱心的唱詩班歌手。可惜,此情此景威爾漢沒福氣目睹。

伊:您丈夫也會唱嗎?
依:威爾漢不會唱,他唱歌經常會走音。我這麼說聽起來有點兒奇怪,但實情如此。Hans-Peter Schmitz (長笛手) 1984年十一月30日,對柏林愛樂之友會發表了一篇演說,現在已經彙集成書了。這是一篇很好的演說,他提到福特萬格勒指揮時總是跟著哼唱," 在這情況下,他唱得準不準其實不重要。" ──他說得好中肯。而真是如此。沒多少指揮家唱歌唱得好的。有一位能唱得好、真的會唱,也在指揮時跟著唱的,就是約瑟夫‧克利普斯 Josef Krips 。他是絕無僅有的一位。噢,威爾漢不會唱歌,但他的妹妹是個好歌手,唱詩班歌手,是唱詩班的台柱。

伊:換句話說,如果福特萬格勒有更多的時間來教育他的孩子…
依:…他必然會認為歌唱是美好而恰當的。非常可能這樣。他認為歌唱是重要的,因為他總是羨慕會唱歌的人;而且他常常說:唱歌對人有所增益。
但他也贊成孩子們參加體能活動。他一向非常支持體能活動,像到山上去、或打乒乓球。他常常和孩子們玩接球遊戲,使出各種花樣。最後,孩子們會說:" 我們把所有花樣結合在一起吧,於是他繼續玩下去。"

伊:福特萬格勒的作曲手稿留在蘇黎世嗎?
依:是的。實在因為在德國沒有人跟我要這些東西。只有蘇黎世的Dr. Birkner (Günter Birkner ) 要,如你所料,他是德國人。有一位年輕的美國人愛好福特萬格勒的作曲,Dr. Birkner透過他的推介,而開始留意到我。
蘇黎世的中央圖館自然比不上維也納或柏林的圖書館那麼大而包容萬象。但德國的圖書館不要這些手稿。後來,柏林人說他們沒這筆錢。然而蘇黎世的Birkner沒有奧援卻獨力承擔下來,只因為他自己希望能看到福特萬格勒的完整手稿。我為此高興,因為我確知這件事將順當完成,人們能去那兒觀看並研究所有手稿,這和留在大圖書館沒什麼兩樣。

伊:福特萬格勒的音樂魅力如何能延續下去?
依:這只有一途。人們得去聆聽他所創作的東西。更重要的是,它必須不請自來。幸而,世界各地對他的愛好仍然非常熱烈,想想看在日本的情形。這方面我沒下什麼工夫,就來了兩場演講的邀請。還有,大阪交響樂團的總監在1984年十月指揮了福特萬格勒的第二號交響曲。如今,幾週前,有位日本音樂家來訪,帶來了他上司指揮這場音樂會的錄音CD。短短的時間,完成了這麼多事情。其中第一樂章進行得非常精彩,而樂團的表現也十分出色。補充一點,其實福特萬格勒的作品十分艱澀的。

伊:你能談談作曲家福特萬格勒嗎?
依:他完全把自己專注在奏鳴曲形式,就算交響曲也一樣,一如貝多芬和布拉姆斯所做的。正如他所說的,調性還未充分發揮。他也說過,奏鳴曲曲式是能夠藉以表現和發揮的體系。即使到了今天,仍然能從中創作東西。

伊:
您能做什麼,以及您正在做什麼,來繼續紀念您丈夫?
依:我有完美的音準;不是音樂上的,而是關於談論福特萬格勒的準確度。於是,我會說:對了,這是真的。這非常正確。或者:不,那不對,不是那麼回事。例如:最近有人描述福特萬格勒對待年輕人的方式,用親暱的開場白說:" 我親愛的年輕朋友…"。完全錯了,福特萬格勒從來不用這套說辭。他基本上沒有教堂牧師那一套;他從來不裝模作樣。他會非常親切友善地接觸年輕人,盡其可能地幫助他,但從不言過其實。他根本不需要強調他的力量。
因此,只要我活著,就有一件事可做──說:這是真的,那不是真的。而當我被問了,如你此刻所做的,我會說:我所說的和所分辨的每一件事,都是真的。
有一個人把福特萬格勒形容得非常鮮活出色。他是Hans Keller,一位來自維也納的猶太人,長期住在倫敦。Keller 在一次廣播節目中生動地描述福特萬格勒的個性。他先問了有關魏本Webern和其他人的無調性音樂問題,接著他神奇地揣摹威爾漢的反應,說:" 他突然跳上桌子,像年輕人一樣繞著桌面跑,然後……他說了我們期待他會說的每一句話!" 他形容得好精采、好貼切!
好吧,你問我打算做什麼?嗯,我挺身而出,優雅而警覺地,揭穿任何不實的流言。將來會有許多以訛傳訛的錯誤訊息,甚至更多似是而非的曲解。
我樂於看到平時意見不同和而相互攻訐的社會各階層和各政治團體,當福特萬格勒和他的音樂遭受質疑時,團結起來──對於福特萬格勒和他帶來的深刻意義,全體一致給予無異議的支持和同意。

伊:明年是他一百歲的誕辰紀念,有任何籌備活動嗎?
依:有的,在維也納,保羅‧巴杜拉-斯科達(Paul Badura-Skoda) 將演出鋼琴協奏曲,電台將播出他的作品《感恩讚 Te Deum 》和遺作《第三號交響曲》,由曼紐因指揮。在柏林──真夠意思,卡拉揚將指揮一場紀念福特萬格勒的音樂會。這真是破天荒之舉,因為迄今為止,他還不曾指揮過一場音樂會向福特萬格勒致敬呢。

伊:您個人有任何計畫嗎,針對您丈夫的百年誕辰?
依:沒有,我自己沒有任何計畫。我只負責蒐集保存。如果我出面計畫什麼的話,那就有違福特萬格勒的一片心意:" 我不容我妻子委曲求全來度日。"
(全文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翻譯後記】:
總算譯完全部訪談。老實說,譯最後一句時,深深為之動容──多麼愛護妻子的男人!

接下來還想補充幾篇譯文,好讓本文的語境關係更趨完整。

首先是夾在這篇訪談中的一篇短文《醜化福特萬格勒的幕後黑手》,從中可以比較清楚看出美國方面──是誰、哪些人和團體──對福老進行的打壓。
其次是在國際福特萬格勒協會找到的伊莉莎白‧福特萬格勒的簡要傳記。主要因為其中涉及福特萬格勒的部分,正好彌補本文語焉不詳之處。
再來,是文中提到的奧國藝術家科克西卡他寫的《福特萬格勒紀念文》,文筆優美內容深刻。可以透過福老同代藝術家朋友的眼光來看福老和他的藝術成就。
接著是福老《手記》裡,1930年寫的,談托斯卡尼尼的文章。這篇足足有七頁之長。我覺得可以看看福老怎麼論托老,既可以看到他對托老的針貶,也可一窺福老的音樂美學淵源。
最後,如有可能,想把1947年前後《紐約時報》幾乎逐日追蹤式的、對福老去納粹化聽審的報導,據說某種程度相當扭曲,予以譯出,好讓我們看看號稱公正公平的西方媒體如何利用公器遂行一己的陰謀和利益(這方面台灣媒體可不遑多讓)。同時作為他山之石供我們借鑑省思

除了這系列計畫和願望外,我自己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福老最為人詬病的,在1942319慶祝希特勒生日當天指揮的貝九,從裡到外、從外到內徹底聆聽,然後記下心得分享大家。
我一直相信,我們的眼睛和耳朵,如果密切真實地連到我們敞開而一無遮蔽的心田,那麼,真相是什麼決無從逃避。
一個很清楚的例子:

法蘭克‧卡帕(Robert Capa)是二戰時出名的戰地記者,拍了許多令人難忘的照片,不幸於越戰誤觸地雷而亡。而他身亡前,跟著巡邏兵搜索行進時,正在攝影拍照……。我看到最後的一系列照片,前方一群散開的搜索兵,四週田野一片恬靜,而死亡埋伏在週圍,眼睛可以看到空氣中瀰漫的死亡氣息……
同樣,我們的耳朵;如果福老在指揮時向希特勒逢迎拍馬,我們還會聽不出來嗎?而我確信他不是這樣的人(最有可能這麼做的恐怕是卡拉揚吧)。我想試著明確聽出福老詮釋的旨意,也許和他最後一回的貝九做比較 (最後一回,1954822在洛桑音樂節的演出,他幾乎以貝九唱出自己的白鳥之歌,有些段落非常淒厲﹝麗﹞感人),來深入了解福老這位偉大的音樂家偉大在何處。
我一向認為的:「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所以,音樂的歸音樂。泛政治化的結果只是把自己關在狹窄的籠子裡,尤其在後世,被當作可疑的珍稀異種來品頭論足;就像我們現在返觀歐洲在十七世紀令社會破敗、民生凋蔽的卅年宗教戰爭一樣,永遠百思不得其解。
(
當然,這背後歷史永遠有解釋,宗教信仰恐怕只是個幌子;那不就像現在喧囂甚上的意識型態和各種口號嗎?)



台長: Katle and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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