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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6-25 19:01:06| 人氣2,47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托斯卡尼尼的德國行 (上) / 福特萬格勒《筆記》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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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特萬格勒 與 托斯卡尼尼,拜魯特,1931。

《筆記》裡,本文篇幅較長,為方便閱讀分成三篇連續刊完。原文只有分段,中譯再予分節並按上標題以利索引。關於本文的寫作背景與簡介,可參考《筆記 1924-1954》的序──【二】論托斯卡尼尼、史特拉汶斯基與 R.史特勞斯。

托斯卡尼尼的德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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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0年德國音樂演出的真實情況 / 《筆記》1930  

前言
托斯卡尼尼身為指揮家,居然在遍地樂團和指揮的德國,獲得其他外國藝術家少有的成功。這成功現象的原因值得進一步探究,以檢驗它的真實性、長久性及深遠意義。

他成功獲得各媒體一致的讚賞,這現象令人驚異。因為現今德國的音樂報刊評論,就如其他領域的評論,其政治歧異非常嚴重;難得一見全體對某個純粹藝術事件的一致讚揚。當然,其中有些相當不客觀的觀點。這麼說並非要突顯或小看托斯卡尼尼的成就,而是說──照左翼評論的立場來看──由於他不是德國人,這一點使他處於有利的條件。如果是德國人的話,柏林評論界會特別挑剔。另一方面,他又不是猶太人,這讓他在另一邊的慕尼黑深受歡迎。*1再者,外國籍的因素總是對德國樂壇特別影響重大,連最堅定的國際(世界)主義者都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舉個例子,當羅西尼來到維也納時,德國不但正處於真正堅強偉大的音樂文化巔峰,而且貝多芬、舒伯特、和韋伯等人還活著。然而,當這位義大利大師出現時,他們忘了自己的德國大師。不但易受影響、易受煽動的一般膚淺聽眾這麼反應,而且像歌德、叔本華等國內最傑出的人物也莫不如此──就好像他們根本不懂音樂一樣。難道這過去的例子不能和托斯卡尼尼的情況相比嗎?不過,這倒是順便一提的,它的確和我們極度關心的事件毫不相干。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正確地去分析事實,去了解「托斯卡尼尼的真正特質是什麼?」我們可以理解德國評論界為何十分缺乏這樣的分析。首先,就算是最有經驗的評論家,也不容易馬上估量出一位指揮的真正特質,更何況這指揮家還帶了一個外國樂團來。其次,在托斯卡尼尼的事例中,偏愛和期待也產生相當大的效應。其實,我們在報章讀到的恐怕都是我們早就知道的:樂團的演出異常精準。然而,照譜演出 (literal rendering)*2絕非托斯卡尼尼柏林音樂會的實力所在──並且,德國已經有過許多比他更照譜演出的《英雄》(以我之見,倒不是針對托斯卡尼尼,這些《英雄》都成了典型標準的迂儒;所以,照譜演出實際上既不新,也不是典型的標準。)

我自己曾在米蘭、蘇黎世、紐約和柏林幾個地方,聽過托斯卡尼尼的指揮;而且還包括不止一兩次、更有無數次的排演。因此,我已經具備了不少可以評論他的直接觀察,就像德國樂評家評論他聽過多次的德國指揮家一樣。

我的討論將建立在我對兩場柏林音樂會的精確描述上;因此,我必須同時訴請聽眾一起回憶。

海頓的《時鐘交響曲》
第一場由海頓的《時鐘交響曲》開始。一開頭的慢板樂章 立即引發緊張感:其速度,難得表現海頓該有的從容悠閒;演奏的進行剛硬(stiff);過度運用的漸強,賦與整個樂章某種嚴肅性,似乎跨入貝多芬的世界邊緣──即便如此,它仍然不錯。但是隨後的 快板樂章 就不得不放棄了心理上的連貫和風格的統一;不過,我們還是可以接受第一次齊奏 那急遽、近乎粗暴的詮釋方式,是嘗試形成風格化的統一;我們也可以將導奏的莊嚴性納入偏向以莊嚴方式詮釋的快板樂章 來考慮。不過,我們很快發現這是錯的,即使在快板樂章 時就很清楚了──某樣東西後來一再又一再重複;而奏鳴曲式所倚賴的齊奏 卻是托斯卡尼尼慣用的齊奏,顯然沒有絲毫意圖將它變成音樂和心理上可以發揮對比效果的關鍵點。齊奏 本身的確被賦予非常彈性的節奏特色,這和精確無關,而一般聽眾卻稱之為精密和準確。它是一種軍國主義式嚴整精神的演奏方式,其實並不是托斯卡尼尼的全部而是他的附帶手法之一;但顯然是當今美國的時興風尚,就如從那裏來的器樂演奏家所表現的,連其中最偉大的演奏者也不能免俗。饒富意味而更令人印象深刻、無論如何遠勝於齊奏 的,則是海頓交響曲第一樂章中較為溫柔的如歌 樂段──姑且不論相當緩慢的速度和造成的結果:仍然顯示出刻意的發聲處理方式──非常美妙地帶出托斯卡尼尼管弦樂聲響的主要特質:如歌 樂段從頭到尾所顯示的纖細飄揚和輕盈甜蜜。如果第一樂章是美和不太美的混合,那麼我得說,進入行板樂章,我的興致多少減低了。小提琴部所帶出的旋律,無法回應樂團精彩的巴松管樂手在導奏愉悅吹出的幾小節──正是這幾小節賦予這交響曲俗稱的「別名」(指《時鐘》)。在機械式捶打的節奏為主的伴奏音型 (figure)*3 上,應當做給巴松管一段自由呼吸和自由流動的旋律,這是海頓不朽的靈感之一,表現出特別珍貴的可愛迷人特質。然而實際的演出相去甚遠:在伴奏音型上,仍然是鐵一般的節奏,以鋼鐵般的決心向前進行。使得整體顯得堅硬而無情 (soulless: 沒有靈魂)(順便一提:海頓這件交響曲可以從錄音﹝record﹞聽到,所以任何人皆可輕易檢驗這部份。) 我寧願聽聽譬如布魯諾‧華爾特指揮的這一樂段。

我就饒了讀者,不再進一步按圖索驥這首曲子的演出。因為其典型的特色已於上文清楚揭示,而這一特色在其餘樂章的過程中一再重複。因此,整體給人的印象是分割的。海頓音樂的本質和風格,獨到地融合了充滿歡愉的甜美和充滿勁道的活力,造就他成為歷史上創造性最偉大的大師之一。而這一本質和風格並未顯示出來,使這場演出中個別突出的品質相互牽扯,而非互補互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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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
照這點來推測,柏林是左派的中心,左派一般而言較採世界主義;而慕尼黑是右派中心 ( 別忘了,希特勒崛起於慕尼黑 ),極度愛國而保守,在當時,又排斥猶太人。
*2. literal rendering:
照實呈示 / 照譜演出。
*3. figure
音型:同於 motive, motif,動機。可能為最短的樂想,有時僅由兩個音符組成,例如:杜鵑的叫聲。一個音型所以引人注目,可能是因為它的節奏或曲調或兩者兼是。在作品中,其重要性在於如何處理它──如多次反復,以相同或不同的形式反復、或在不同的聲部反復。音型常成為主題 ( 一種較大的樂想 ) 的一個組成部份。(《音樂辭典》貓頭鷹出版社,P. 171)


台長: Katle and J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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