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攤＠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6-10-20 09:25:07| 人氣92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續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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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熟悉無比的楊梅高山頂，鐵皮營房不見了，蓊鬱蒼蒼的雜木林不見了，早年我曾在這兒，成天和二十二個輪子的鐵皮怪獸Ｍ－１８坦克、沒有頂蓬也沒有檔風玻璃，只有一挺機槍和幾箱彈藥的搜索吉甫為伍，如今這些場景都不復可見，看到的只有零亂的工廠，路旁散亂的雜物廢物、稀疏的樹木，擁擠的車來車往…。

　我們依照幾天前和我連絡的邱逸華組長的建議，下中山高楊梅交流道後右轉，再左轉，走一條高獅路，來到了巡迴講座的第九站，楊梅高中。昨天在桃園農工陰暗的心情已經遠颺，不快樂是不能隔夜的。今天我將面對嶄新的一局。

　二十二加一場校園講座，楊梅高中這一場與眾不同的是時間超短，我們來回跑了兩小時路，在同學面前，卻只能講五十分鐘。圖書館主任施文賢先生一再向我抱歉，因為這段日子，所有的活動都擠在一起，實在很難再找到更長一點的講座時間。其實這又何必致歉呢？有用的話，即使三分鐘五分鐘也是有用，沒用的話，讓我講一整個學期，又能帶給孩子們什麼呢？

　施主任的引言簡短力，感謝他如此體貼的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盡量留給我，但同學們的掌聲卻如雷般響亮又持續久久，唉，我都還沒開口呢，開口前再多的掌聲也只是禮貌，覺得贊，講完再拍手，我會少一些心虛。

立刻進入講題，一九九八年萌生於西雅圖的一書一城市，二ＯＯ三年多虧一場SARS風暴，外加愛書如命的謝小韞局長的靈機一閃，讓桃園縣成了美國五十個州、一百三十個城市之外，也有了驕傲的一書一城市活動的地方。書香社會不是憑白從天上掉下來的，也非一蹴可幾，年復一年，謝局長推得很用心，很認真，也很辛苦。今年主動出擊到校園去推，這是我來這個美麗學府的原因。三分鐘講完了這第一個故事，接下來，暖身活動的百花會「考」開始，趁著全場搶答興緻正高，立即切入今天的第一本書：李淳陽昆蟲記。講完，不讓同學們有喘一口氣的機會，「決鬥阿塞夫」的故事順勢端上桌，講到那個彈弓小子，一發鋼彈，筆直射進了阿塞夫的眼眶，我看到全場同學們屏住呼吸，也彷彿聽見了他們的心跳：後來呢？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後來，我讓他們從血腥廢墟喀布爾的現場中悠悠回神，那句「愛情看似無瑕，麻煩接踵而至」的名言，外加那幅一位女生，坐在男友大腿上繾綣纏綿的照片，配上我的旁白：天哪，我們那天就看到他們這一對這樣姿勢整整維持三個小時，你們說，愛情麻煩不麻煩？瞬間笑聲哄堂爆開來，神學士政府主宰下的阿富汗人民的連天噩夢，終於又被推遠了，我們一起回到了現實，我們回到了美麗的梅岡，共享天朗氣晴好一個秋日午后美麗時光。

　「剛剛，你送給同學石頭卡片，而電腦裡好像也有畫石頭的檔…」下課鐘響，同學們以更響亮的掌聲向我致謝，但是，乖一點的同學雖魚貫列隊出了講堂，趕赴下一節去，慧黠的一小群卻圍著我：「我們可以再多聽你講一些嗎？隨便講什麼都好，石頭的故事，好像也不錯。」

　好呀，居然給我點起菜來！

　電腦還沒關機，我的幾個檔案仍留在桌面上，隨便講就隨便講吧，游標順手點進了石頭的故事，快速的翻頁，隨著我的翻頁，哇！哇！好酷呀！這個贊極了，這個超有趣！哇！哇！就這麼我連開口都不必，哇哇聲一路哇到底。

　幾個月前，有一天我和謝局長聊到桃園詩歌節，我說，桃園縣有聞名全台灣的封街烤肉，假使有一天，封街烤肉變成了封街吟詩，那有多美！空口胡扯一個虛擬場景，使得謝局長為之神往不已。台灣人豈只愛烤肉，吃飯也常愛續攤，今天在楊梅高中，我們沒有封街吟詩，我們有一個小小講座續了攤，和封街吟詩的距離當然遠極了，風雅、盡興、淋漓、暢意可不減。

　下一堂課的上課鐘響了，砂子悄聲提醒我：該勸孩子們快快去上下一堂課了，我只得閤上電腦，做一個無情的主人，為這意外的續攤下了逐客令。

　希望後會有期，一定要再來喔！

　他們這麼說，我認真的點頭，真心的在心中給了承諾：只要因緣俱備，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