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一群豬腦!」
汗青編。蘭苑中的暴喝,驚破春晨。
「已經三天沒消息,為何找不到人?」悅蘭芳面罩寒霜,冰冷的質問:「真是笑話一則!哼,汗青編竟有找不出的人?還是汝等認為吾弟死活無關緊要?」
眾人噤若寒蟬。
這少主發起脾氣來還真難收拾-尤其是和抄經的二少主見面後。
「說話啊?萬里雲梟?穿雲豹?怎麼?不出聲了?」目光掃向另一方:「還是汝廉清君?汝真是主事嗎?」
靜寂。
悅蘭芳怒掃內中一眼,恨聲道:「飯桶!吾自去找!全給吾滾!」
趕走眾下屬,悅蘭芳怒氣沖沖的外出找尋。
一路探聽,卻無有一點信息,著實令人心急。
「搞什麼!汝可別出事了。」
想起那夜曾無端的一陣心悸,忍不住又不安起來。
尋呀找地,已過了大半日。今晨陽光熾得嚇人,一反春陽的溫和。
「喂,你知不知道秋風寨又獵到新貨了?」
「神經啊!你打哪兒聽來的?」
身後的對話,引起了自己的注意。悅蘭芳不自覺放慢步伐,側耳傾聽。
「是真的!那令人嘔心的老傢伙還去瞧過呢!不過……嘻,聽說吃了那人的虧!」
「開玩笑!他們寨裡一個比一個狠,白面書生能怎麼著?」
悅蘭芳在一旁越聽越是驚疑,忍不住轉身拉住那兩人:「兄台,請問汝兩人在談的人,生做甚麼模樣?」
見悅蘭芳心焦面色,其中一位較年長的人開口:「小哥,你在找人?」
「是。」悅蘭芳點頭:「吾在找吾的弟弟。」
「他有沒有特別的特徵啊?」
較年輕的一人湊了上來,道:「我聽說最近親人失蹤的家庭不少。」
悅蘭芳蹙了一下眉,照實描述:「黑髮……不過,左右兩側的髮絲有小綹是金黃的……」
「嗯……」年輕人搖頭:「你不如去找城東那姓朱的老頭,搞不好會有點線索。」
「這……」悅蘭芳有些聞言為難:「不會麻煩他麼?」
「嘻嘻……才不會咧!」年輕人戲謔笑道:「像公子這樣品貌,他絕對義不容辭的!」
「是嗎?」未及分辨話中的弦外之音,悅蘭芳喜道:「多謝兩位!」
看著悅蘭芳欣然離去的背影,年長者猛地敲了下年輕人的頭:「黑心肝的傢伙!」
***
刺心的冷冽撲上面,又清醒了過來。
耳際再次傳來那粗魯的聲音:「狗娘養的,以為昏了就沒事?想得美!」
經天子半抬眼睨了那張歪像,冷冷應道:「那你……想怎樣?」
「老子想怎樣?呸!你管得著嗎?老子就討厭你這賤像!」說著,大腳踹上胸骨。
自從對這群盜匪的客戶動了手,眾人伺候拳腳竟比他們吃三餐還勤。
因著身上的毒傷,根本沒有逃出或求助的機會,經天子不禁對自己的任性有些後悔……
正擔憂著再來不知會遭何待遇,一名嘍囉卻匆忙衝入,惶然道:「頭兒,朱老頭又來啦!而且……」
「却!」賊首啐聲打斷:「小老頭煩不煩!」
「哼,當然煩!」一聲俊朗清音打斷話語:「這種地方真令人欲嘔!」
經天子訝然抬眼,不禁一怔……
悅蘭芳一把將前頭的猥瑣老頭推入,眸子一掃,正好與經天子對上了目光……見他一身狼狽,面上倏地一陣青紫,將頭兒雷崩一把扯過,當頭就是一拳。
「渾帳!你做什麼!」撫著面上一快青紫,雷崩切齒怒道:「怎麼無端打人啊?」
悅蘭芳冷笑:「無端?汝好大的膽子,動土到太歲頭上!今日吾不踏平爾等賊窩,吾便不是悅蘭芳!」說著,人又鬼魅似地欺上!
雷崩避之不及,左臂已被一把扯住,只聽得悅蘭芳陰森地道:「汝是怎麼待他的?吾折了汝的手臂來償,夠嗎?」說著,喀啦一聲,骨碎之聲使人心驚。
「哇啊!」雷崩痛得哀哀大叫,哀求道:「公子……大爺!小的錯了……」
悅蘭芳冷笑,右手一扳,又折斷雷崩另一隻手:「求饒?還早呢!他有向爾等求饒嗎?汝現在向吾求饒也太早了吧?」
聽見內中的喧鬧,嘍囉們已圍滿了四周,可無人敢上前去。見到悅蘭芳這樣輕易制服自己的頭領,誰還敢上前?
「兄長……」為怕悅蘭芳因失了理智而另生枝節,經天子忍不住出聲:「夠了。」
聽經天子如此說,悅蘭芳稍微回復了神智:「弟弟,待吾收拾了這些混帳……」
經天子搖頭道:「別使他污了你的手……」
「哼!」悅蘭芳甩開半死不活的雷崩,恨恨道:「算汝好狗運!否則吾便拆了汝的骨頭餵狗!」
轉身抱起經天子,頭也不回的踏出賊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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