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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2-27 14:20:18| 人氣2,151|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我的姊姊凱薩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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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姊姊凱薩琳。

這種文章好像在寫小學作文一樣。不過,基於許多親朋好友不斷詢問,我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所以特別為文介紹一下我們之間。

我們是異姓姊弟,已經認識十三年了,我是在高中時候認識她的。我在高中的時候參加演辯社,說到這個社團,其實是僅次於建中青年社的頹廢社團,所有文藝青年的優缺點我們社團通通都有,抽煙喝酒當少年維特,為賦新詞強說愁;撞球混Pub當詩人拜倫,以自由興亡為己任。在社團中,學長往往是學弟的啟蒙師,我唸尼采與存在主義,就從那時候開始;抽煙喝酒看星星數月亮,吟詩作對月旦評,也是有樣學樣。入社團的第一課,就是要陪學長打撞球。

高一上的寒假,學長帶我到衡陽路的一家撞球場,開始介紹我們社團的幹部,還有學長們的一些外校朋友。正當百般無聊的時候,眼前突然一亮。一個北一女的學姐竟然穿制服叼根煙在打撞球;並且,拉桿推桿,樣樣漂亮。學長介紹我跟她認識,原來她是學長的好朋友,不過對辯論沒興趣就是。

因為剛進撞球場,什麼都不會,學姐開始跟我聊天。她剛好失戀,對某狗男女非常不爽,因此我很乖巧的陪她對罵。離去的時候,她很滿意的跟我那學長說:「這小傢伙很上道,下次記得帶他來。」。然後,她跟我說,他沒有弟弟,我要不要當他小弟?我對於美麗的女中豪傑向來非常敬佩,當然立刻點頭。我們就這樣成為姊弟。

剛開始,沒人把這關係當真,反正大家就是朋友。那時候,下了課,大家就一起先到撞球場打球,接著到肯德雞吃晚餐,或是去力霸百貨逛地下街,再來就是到德惠街的Pub喝酒。我們這一群人有中山女中、北一女中、建中與成功高中,穿著制服到撞球場抽煙,到Pub喝酒,真有一種說不出的怪,不過也沒想過換便服就是了。我跟姊姊的關係,慢慢的穩定下來,我會幫她評論她的男友,建議策略,陪她一起度過失戀的難過。

姊姊的高中時代,可以說是她的狂飆年代開端。她不能算是標準印象中的北一女學生,高一以後,她認識許多所謂名校以外的男生,練熱門搖滾音樂與京劇,寫詩做詞,但是就是不用功在課業上。我記得有一次,她在西門町被西湖的女生盯上,對方硬是要找姊姊麻煩,兩人當場約定,三天後在寶慶路當時有一家寶萊尼速食店(現在已經改成必勝客)談判。三天後,那個西湖的帶了三個同校的男生來,豈料姊姊找了五十個開南商工的男生排排坐。這件事的結局是:西湖的女生被北一女慘電,寶萊尼改為全面禁煙,姊姊因為「校外行為不檢」,被記一支大過。不過,我們姊弟談起這件事情,都每每撫掌大笑!太帥啦!

高二時,因為她「不小心」留級,到高一下的暑假,我們變成同學。我是那種典型看起來很混的建中男生,穿著灰白得發亮的高中制服,建中書包換成背包,皮鞋換成休閒鞋,每每讓教官追殺。校內抽煙,跟一群所謂的壞學生打混,讓我開始被同學點記號,列為也是壞學生之一。不過呢,高中時我的志願就是要蹲下來像流氓,站起來像學者,因此,成績往往都還在班上前十名。只是也常常被認為是作弊。高三的時候,模擬考成績公布,貼在教務處前面。有一個常常諷刺我的乖學生就站在我前面看榜,渾然不知我在後頭。那個同學看著榜單,發現我竟然排名全校四十幾名,還比他前面,他脫口而出:「那痞子貝克竟然在我前面!連模擬考都作弊,太過份了!」。旁邊一個瞭解我的同學冷冷的說:「他連上廁所抽煙都拿三民主義在背,是你沒看到而已。」。不過,他後來考上台大國企,我因為三民主義失常,只上政大財稅,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也因為那一口氣,高二下開始真的認真唸書。當然,抽煙喝酒打麻將,還是生活中的一部份。姊姊看到我這麼用功,也有點被我感染,開始跟我約定,暑假下午要一起唸書。以後姊姊就在早上輔導課結束後,到建中來接我,然後一起去咖啡店唸書。同學當時非常嫉妒,覺得怎麼會每天都有一個穿北一女制服的美女到建中門口來等我?我怎麼解釋她是我姊姊,都沒人相信。不過,有一天,老姐在上學途中,不幸遇到大卡車在忠孝東路擦撞,頭部嚴重受傷。我趕去醫院,緊緊握住她的手,眼淚一直掉,我知道我們雖然不是一樣的血緣關係,但是我們已經是密不可分的姊弟。我還記得下午的陽光灑進醫院窗口,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笑著講笑話給她聽,希望她趕快好起來的情景。

不過,高三的特訓並沒有讓她成績變好。我考上政大,她則是在東吳外文夜間部。大一的時候,跟第一個女友分手,加上我又不是那種喜歡結黨營私的人(現在比較喜歡了,呵呵),因此與班上同學不熟。所以我跟姊姊約好,每個星期五的時候,我們兩人就出去晃晃聊天。大一的每個星期五,我們晃遍凱菲屋、犁莊、主婦之家等等高級低級的Pub,然後感情越來越好。好吧,我承認我很虛榮,因為有這樣的美女在身邊,其實感覺是很不錯的。只是,大二以後,因為當選系代表,忙著培訓辯論選手,接著考政研所,所以沒能繼續跟她保持密切的聯絡。我知道,她男友還是一個一個換,不過我總是第一個知道,並且第一個給她安慰。

後來,我唸了政研所,她那時搬到汀洲路。因為我的工作換到立法院,因此我們決定住在一起。所謂住在一起的意思,是我們租一間兩房一廳的公寓,然後互相照顧。其實,這是我們長久以來的心願,趁這時候,我們可以實現很多諸如煮菜啦、喝酒喝到睡著啦等等的以前作不到的事情。不過呢,一個問題出現了,我前女友開始抗議。她認為,天底下沒有這種事情。怎麼會有異姓姊弟會這麼好?就算我極力澄清,但是她就是不相信。導火線在某一天,她從花蓮上來,看到我的衣服竟然是由她幫我晾,她嚴正的跟我抗議,並且要求我立刻搬出去。換句話說,必須在她跟姊姊當中選一個。我當時只跟她說,姊姊就是姊姊,我跟她已經是八年的姊弟了,你要我選擇,這也未免太過份了。我,這下更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她雖然退讓,但是我和女友之間已經因為姊姊,有了很大的縫隙。

姊弟一直相安無事,感情也都很好。我們會一起去IKEA,一起去逛超市,九二一大地震,是我們共同的記憶,我們還會一起感嘆遇人不淑,當我跟美國人分手的時候,也是她陪我嚎啕大哭掉眼淚。姊姊很聰明,她不念資訊,可是在電腦程式上幾乎是無師自通,而且轄下的工程師幾乎都對她很服氣。只是,也跟很多科技人一樣,她有點少根筋,老是忘東忘西,在日常生活上幾乎是超不精明的。我的第一碗通心粉雖然是她煮給我吃的,但是她廚藝比我還差很多。我們兩個在工作上幾乎互相無關,但是日常生活上的互補性還算高,當然,除了她因為宋楚瑜落選那一天嚎掏大哭,被我酸了一頓是例外。

不過,我們之間還是出現一個很大的裂痕。姊姊一天晚上告訴我,她想要搬到離公司比較近的地方,而且跟她的一對同事住在一起。我聽到她跟我這麼說,心中覺得很怪,好像是她已經決定了,只是來告知我的。但是,我跟她住在一起這麼久,連房子都還沒開始找,好歹她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吧?我生氣了,但是我什麼也沒說。第二天,我開始找房子,第四天簽約,那個星期天我就搬家了。在這件事情上,我有很大的賭氣的成分在裡面,然後呢,姊姊受的傷其實也很重。我們彼此都有被拋棄的感覺。

過了一年多,我們都沒有聯絡。一直到去年,她突然打一通電話給我,跟我說:「你是怎樣?想跟你姊鬧一輩子脾氣啊?」,我們又開始出去吃飯聊天。老姐一邊跟我吃飯,一邊數落我,她覺得,我的脾氣真的很硬,如果跟我硬碰硬,說不聯絡,我絕對會忍住不講話。我沒說什麼,只能傻笑。我能說什麼呢?如果對方對不起我,我的確不喜歡跟人家低頭。還是姊姊瞭解我,會先跟我聯絡。

此後,我從英國回來,拿到博士,姊姊都是第一個幫我慶祝的人。拿到博士的時候,她說要看我的畢業證書,然後帶我去一家貴死人的高級日本料理店,送我一支萬寶龍的所謂名筆。她說,希望我以後可以成為一個很棒的人,不管做什麼。那一天,我們兩個人都喝得有點醉。然後,我們談我們的感情,她說起她的新男友,跟我同年次,冷不防的問我一句話:「為什麼,我們沒有在一起啊?」。我想了想,我們兩人同時說出同樣一件事:「沒辦法上床!」,兩個人說完以後又大笑,不顧別桌的眼光掃過來。基本上是這樣的,從以前到現在,我們都把彼此當作親人。她最瞭解我,我也最清楚她。不是沒想過要在一起,也有許多人誤會,把我們當作很配的一對。但是呢,這涉及到我很固執的那一面,就是關係設定的問題。我把她當姊姊,所以很情願讓她單向對我好,我可以在她面前卸下所有心防。如果是女友,我腦筋恐怕完全轉不過來。對於性這檔子事,我又太過於注重感覺,所以,我看我們之間是不行的。我把我的想法跟她說,她也有一樣的想法,她說,跟你在一起喔?那簡直是亂倫,太恐怖了。哈哈!

所以,我以有這個姊姊為榮。我們前兩天還在說,如果我們真單身到老,幫彼此捧骨灰罈的,一定會是對方。雖說目前她剛跟她的男友分手,也還有一堆她公司的工程師在追求。但是呢,看在她這麼美又很聰明又在高科技上櫃公司擔任資深經理的份上,我實在希望她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所以,這篇文章其實是用來徵求我的姊夫的。即使沒有經過她的同意,看在貝克第一次扮演「愛情青紅燈」月下老人的份上,我想她會原諒我的。如果大家有適合的標的,不妨就放馬過來吧。

對了對了,那個替「馬」工作的的人,就是你,不要東張西望!要不要考慮一下啊?

台長: Chet B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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