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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18 00:43:59| 人氣299| 回應3 | 上一篇 | 下一篇

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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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藤井樹的作品<寂寞之歌>裡的後記部分,他在寫完那本書後,開著他的破轎車,開過了好幾條幹線,翻過了好幾座山嶺,終於想出了書名。

有一首歌可以永遠唱下去,叫做寂寞之歌。雖然我不是特別喜歡他的作品,不過這時候我卻很認同他的話,無論我唱了多少歌,其實就是繞著寂寞兩個字打轉罷了。我的意思是說,從此之後,服從歲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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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最初開始描繪這些字句的時候,只是開了一個Word檔,然後鍵如「無題.doc」,在那之後有一段時間,我離開我居住的地方。

原本我想深夜進行徒步旅行,但我覺得我的心情似乎比較適合做徒手搏擊的訓練,但是實在是為了工作的關係不想傷害手指,最後只好用其他方式來替代。(或者說發洩)



說到工作的事情,我實在不得不說。

我最討厭彈鋼琴了。



首先我在冰箱找到劣質的啤酒,我想我需要熱量。而這樣的東西跟我的身份很搭調,咕嚕咕嚕,含糊不清、寓意不明,就像玉子說的,天使或是狗屎只有上帝知道。Like this。

然後徒步走離開我棲居的地方,木門發出不祥的響聲,心懷不軌的,嘿嘿、嘿嘿那種感覺,我皺了皺眉頭,然後稍微咒罵,不過想想跟木門計較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就像你磨了刀,然後發現你要砍的是條狗,這種心情不好詮釋,有點哭笑不得,但是憤怒的情緒還是沒有辦法被抹除,是痛覺,我想大概是痛覺。

空氣是陰冷而潮濕的,我喃喃自語,一樣是咒罵。然後忽然飄起雨,綿密,但絲毫沒有一點Sweet的感覺。



Marlboro,混合型,焦油量 8mg。

我懷念這個味道,我粗魯的把包裝扯開,鼻頭湊到盒口用力嗅了一陣。

然後腦袋裡有血跡。

是大哥的血,2004年阿嶽離開組織前的最後一次圍事,台北縣的工地,阿嶽給大哥遞上一根Marlboro,然後幫他點菸。下一秒阿嶽從他的胸腔中看到亮銀色的刀鋒,然後是血泊。

很血腥的一次黑道火拼,說實在我討厭那樣的事情。



我點了一根菸,抽了很久很久,每次都是用盡全力深深的吸取那些致癌物。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終於我覺得指尖有些微熱,然後我把菸頭丟在地上用腳撚熄。

剩下的19根Marlboro就靜靜的橫躺在公車站的座位上,我原本想把它淋濕,後來覺得似乎沒有必要,我想我把它放在長凳上或許是一種奉獻也說不定。

菸還是得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們會聆聽音樂,會創作許多東西、藉由一些瑣碎的靈感,或許一天拉幾次屎、偶爾挖鼻孔。當兵、結婚、報恩以及報仇,最後也許是疾病,可能是意外。

我們終將一死。K君說過,想到人終需一死,就覺得很欣慰。

他是一個真正的好人。



不被信任的感覺令人沮喪。

不、這樣說未免太輕描淡寫了。正確的來講應該是希望邁向失望,最後是絕望。

在那之後會產生很多憤怒,就像公狗的賀爾蒙一樣,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被抹去,最後終於變成一種深深的沮喪跟無力感。

懶得解釋,也不渴望被理解。



即使很多人會說『嘿、松本君,我相信你哦。』

So what?

作為我的朋友也只能夠相信我吧,而我最終卻還是沒能把我想傳達的訊息去被相信。想到就懊惱,五分鐘、不,三分鐘我就感到一次憤怒,甚至覺得腦門有一種劇痛感,而那一根Marlboro就只是作為止痛劑的存在罷了。



上海屬於北半球,季節已經是夏季。

手錶上的銀色箭頭劃過數字四。

我開始奔跑,雨點迎面打在臉頰上,我大笑,或者是嘶吼,選擇這條人煙稀少的道路盡情奔跑著。

沿著虹橋路前進,從這個方向出發,首先經過的是哈密路和程家橋路,再來是劍河路,之後是虹梅路。

在路口休息了一下,大口的喘著氣。汗水是熱的、雨水是涼的,心則沒有溫度。

夜間的築路工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我。



我說也許我需要一根菸。

『中南海?』他遞給我。

Why not ,我聳聳肩。



我在虹梅路右轉,徒步走了兩百米,然後我看到MA TSU RI 123餐廳的扛棒。

在暗藍色的天空下,色調沈沈的,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老姐的生日Party、因為這家餐廳引起的校內網口水戰,林林總總、清晰又模糊,然後我認識了你,不就是因為這家餐廳的關係嗎?

我依稀記得料理的風貌,就像我第一句跟你說的話一樣。

秀色可餐。



我呆坐在台階下,然後唱歌。

許如芸的『好聽』,然後是杜德偉的『跟著我一輩子』。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唱這兩首歌,在那之前我很少聽中文流行歌的,甚至我很討厭周杰倫阿。(而現在似乎是更討厭了)



無解。



築路工人經過我的身旁,硬是要把中南海塞給我。

然後我坐在同一個位置上一根接著一根把菸盒裡剩下的三根一口氣抽完。

汗水從眼瞼中滴落。

十毫克,實在夠嗆的了。



我沿著延安路的右車道繼續跑,跑到水城路後再右轉。

經過了古北家樂福,我在エリカ家門口前呆立了一陣子,我想我該買啤酒或者是香菸。但最後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叫了一輛Taxi。

我摸了摸左邊口袋的皮夾,跟司機說,載我到浦東機場。

司機用狐疑的眼神瞄了我一眼。

『到浦東機場。』我說。



短箭頭劃過數字五,長箭頭直指數字六。

晨曦令我作噁,我在出境大廳的門外吐了一陣,然後開始失聲痛哭。

離我家最近的地方到了,這已經是最近的地方了。

我緊握著綠色的Passport,我知道這已經是最近的地方了,離台北最近、東京最近、雪梨最近,而我卻不知到什麼時候才能再從這跨出下一步的地方。



我從來就沒有後悔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台灣人,我也不會去埋怨為什麼我就只有這本Passport,因為我知道這就是所謂命運的安排,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我漸漸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只要努力以及誠實就有用的,而我竟然又獲得一次血淋淋的教訓。所謂宿命之所以稱為宿命,也許就是因為它是擁有某種絕對般的存在也說不定。



憤怒。

誤解。

鄉愁。



連接這些字眼的力量到底由誰來操控?

而我多麼希望從它的胸膛中看見銀色利刃。



但是怨恨又能解決什麼呢?

無解。

如果祝福的話,難道是要我祝福你被傷害?



回程的TAXI經過了楊浦大橋、外環線、滬清平公路,最後到達我家門口。

吹了很多冷風,嚐盡無數雨點,最後我把「無題.doc」改成「鄉愁.doc」。

我想閱讀著我文字的人們,感受不到憤怒,也嗅不到誤解的味道,因為我不打算說故事,關於人性陰暗面的故事。

嘿、但我想你們一定知道我很想家,尤其是隻身在外的朋友們,我想你們會懂的。



兩個小時後在教學樓有Final等著我,而我二十分鐘後必須梳洗完畢,搭上前往松江校區的九號線。

So what?

我想我還是會彈鋼琴,歌唱、或者創作,藉由瑣碎的靈感。(不如說是心痛的感覺)偶爾信步走到廁所拉屎,一邊挖著鼻孔還有打飽咯。



煎熬的等待下一個黎明,直到那一天到來。

但你說會嗎?那麼聰明的你會有學乖的一天嗎?



嘿、服從歲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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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松本謙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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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on
我還頗喜歡這篇文章的...
2008-06-20 20:59:21
路人
話說我上海的家住在哈密路
也有一棟別墅在松江呢..
不過現在在加拿大 
你的文章害我想要思考我的未來..
2009-01-19 05:07:48
松本朔太郎
是嗎 那挺近的 我住虹井路說 (笑)
2009-01-24 07:24:46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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