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對一種絕症做了一項研究。
先得一提,人的一切活動都要由心而發。如果一個人的心勞累了,再加上力疲,那就會成為上述的絕症。患者整天都坐在椅上,除吃飯排泄外,就是拿著書去溫習。病者的心中有著微弱的掙扎:”唉呀,我約了男朋友去九龍塘,可是我要溫習。””今天天氣真好,很想去游泳,可是我要溫習。”不明就裏的人,會以為他們失了魂魄,請道士召他們的魂回來。然而,以上只是初期的病症。到了中期,病毒會開始蠶食患者的身體。病人會經歷失眠、食無定時和緊張性肚瀉,面容枯瘦,手足顫動,眼袋變得比一文錢還大,剩下一副皮包骨。
可是,病毒並不困吞噬了患者的身體而滿足,還會吞食患者的靈魂。於是患者終日喃喃自語,什麼中英數phy chem bio中西史的說個不停。除了會考之外,什麼都不知不想。過不了幾天,病者就會只剩下一塊人皮。
這種病是高度傳染的。每逢四、五月間,總有幾萬人染病,把殮房擠了個車水馬龍,好不熱鬧。我稱這病為”會考病”。因為病者的思想言語總是離不開會考二字。
其實說這病是絕症也不太準確,因為藥方的確是存在的,只是極難得到,而且得不到廣泛承認。前幾天,我發現原來這種病毒是依附在香港文化內的,要治好這病,只須廢除會考,病者自會不藥而癒。可是,我費盡唇舌,卻沒有令一個人相信我的藥方。他們都只以帶譏諷的口吻說道:”不會考,讀書來幹甚麼?”由於人們的無知和諱疾忌醫的心態,所以這病到了這個醫學倡明的年代依然是不治之症。嗚呼!噫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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