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使的隱身手記 【老天使的部落格】 文字書寫的部落，疏離但求有自己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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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是近兩年前的情事了。

兩年前的此刻，我們都只是BBS站上兩個沒有交集的ID。只是，緣分注定要我們走這一遭，要我受這一回情愛的試煉。以為是可以攜手走一生的路，未料竟短暫如射入漆黑夜空、卻沒能熱烈燃燒、釋放耀眼燦爛光芒的花火，無聲無息在暗夜中殞落。

緣分或許真的只是天雷勾地火的交錯，錯誤的將本該無交集的兩條平行線，硬生生拉離各自的軌道、短暫交會；然後錯誤毀壞，便頭也不回，各奔他方。你是無言轉身、就此竟默不作聲；而自己的恨或傷，就以文字療癒。一段感情的結束，不就是如此？

過去了這麼久，關於你，僅剩一個名字、一段深深埋藏的記憶。偶爾，一首歌、一個場景或一個相似的身影，也會將你從心底勾起；不時，自朋友那兒得知你的消息，仍會以聲音表情佯裝自己很傷心。其實，暗下背地，卻早已波瀾不興。

你仍繼續悠游於情海，情事更迭如潮水起落，棄與離似乎已成你不醒的夢魘；而我，始終靜坐於岸上觀，看戲卻不入戲。我無權獻上祝福，更不致暗自詛咒，或執起紅筆挑錯批注。只是，朋友這一次傳來的消息，卻讓我再也無法輕鬆面對；勾起的，竟是一絲絲遺憾，因短促竟來不及說的事。

七乘以七的戀愛時光，能相處相聚的時光更見稀少。敲打鍵盤、文字書寫的你與執粉筆、聲嘶力竭的我，工作的屬性、時間與型態相隔甚遠。難得相聚的時光，我們都避談工作，用僅有的時間與空間努力呵護幼小、仍稚嫩的情苗。只是，你的工作仍不時強力介入你我之間。

一次週末，我們興致勃勃上傳統市場備齊材料，經過一陣烹煮、享用完豐盛的晚餐後，你的電話響起。只見你神色緊張、以歉意匆匆結束通話，才知道你因在意你我相聚、卻遺忘了一個重要的訪問，而對方卻已在該處等候。匆忙換裝，你卻不清楚詳細位置。於是，我便也隨之換裝，與你一起搭上計程車一同前往。因為，我清楚詳細位置，也知道如何告訴司機如何縮短路程，讓你盡快抵達。

坐在計程車上，光線晦暗。我握著你冰冷的手，不時用力緊握，彷彿灌注安撫的力量，要你別緊張。抵達約訪地點，你獨自進入。我在窗外遠遠看著你入座、致歉、然後開始交談，一切應該平順無大礙。眉宇間泛出的滿滿自信、言談間的輕鬆神態，讓我放心的穿過偌大的台大校園，窩進書店中等待。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在自己的崗位上、做著屬於你專業領域的工作。

沒錯，你確實是個有著充足自信的人；而這份自信，在工作上更因為資歷累積而彰顯。你總是在我面前展現游刃有餘的姿態，經驗所累積而成的權利與影響力，總讓你在廠商間如魚得水。然而，你與上司之間的相處，卻也因此而不時有所摩擦爭執。於是，當「蘋果」從香港空運抵台前的挖角行動，曾一度讓你心動，而這也是唯一一次你我言談間出現了「工作」的話題。

一趟進台北的公車上，你談起蘋果的挖角行動。「高薪」、「新傳播媒體」讓你頗為心動。只是，我對於「蘋果」與你工作專業屬性之間的落差有所疑慮。我或以旁觀者、或以理性的角度分析著，你靜靜無言聽著。下車後，這個話題便沒有再繼續。然後，縱使我想說、能說，卻也找不著使力點。因為，你已從我的世界遁出。

接著，你的行蹤便是從朋友那兒得知：你還是離開了那份工作，雖然沒去啃蘋果，卻也陸續換過幾個性質不同以往的工作，而最後還是回到你專擅的文字書寫領域。因為接觸到你的文字更形容易，於是每每到書店，還是會不由自主尋找你的文字蹤跡。六月、七月、八月……隨著時光流逝，你的文字密集度始終未見起色。我便開始猜測：這份工作你做得未必如意、甚至顯得吃力。

過往我們總是避談工作，而你工作的專業更是我不能涉及的領域。只是，同樣是文字書寫，憑著閱讀所累積的一點點敏銳度、或比較你與他人之間的文字書寫方式，我總是擔心。只是，你滿滿的自信，讓我從來不曾對你提及：每每閱讀你的文字時，內心所感到的不安與隱憂。沒能來得及告訴你的這些隱憂，這一次讓你遭遇到人生中的重大挫敗。這挫敗之於自信滿滿的你，打擊可能更甚於一場情愛的結束。

當你得知挫敗的當天，我便也從朋友口中得知這項消息。朋友或許還認為：我應該有知道這消息的權利；因為，畢竟你我曾經……只是，始終沒能告訴你的這些，在我心底勾起的只有淺淺遺憾。

因為，緣分沒給你我足夠的時光。來不及伸手，你我即已滅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