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明白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一小時前我還為Hazel的吻麻痺，腦裡還纏繞著中學時跟她的一切，還有之前為她籌備的婚禮。
但一小時後，我坐在我的辦公桌前，隔著桌子望著Heather時，我的心便很痛。
痛得我不可以正正常常，裝出成熟的模樣端坐著去面對她，只可以很孩子氣的抱著雙腿，把頭擱在膝蓋上。
我不知道該說甚麼，也不想說話。
Heather也望著我，輕咬著唇。
不管怎樣，我都會覺得她那副模樣很是我見猶憐。
忽然我想起，我跟Heather發生過甚麼事，幾乎整間公司都知道，她究竟懷著多少勇氣才敢敲Castle的門？
小淇，還有卿卿為什麼同意聘請Heather？明明她們那時比我還要激動。
「芳芳園的奶茶嗎？」她問。
「要喝嗎？」我答，「雖然冷了。」
「謝謝。」她老實不客氣的拿起面前的奶茶，呷了一口。
「小淇跟你一樣不嗜甜，所以我只是下了半匙糖。」
「甜度剛剛好。」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那個我偶爾夢迴時會夢見的笑容。
許多個早晨，她喝我的咖啡時，都會露出一樣的表情。
因為腳開始發麻，我站起來，走到窗前背著她。
「所以呢。。。Theresa說你跟Danny的公司結束了？」
「我跟他。。。婚約取消了。」
「你們的公司好像發展得蠻不錯的，為什麼會結束呢？」
「我不可以再跟他一起了。」
「其實婚禮籌劃公司真的很有作為的，即使我們的發展越來越好，我們的同業還是有生存空間。」
我聽到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的應對有多冷淡有多傷人，我不是不知道，要是我仍表現得很冷淡很介意的話，真的很沒風度。
但我真的受傷了，而且傷口很新，我的自我防衛機制未能解除。
「我知道，我不應該出現。」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不！」沒意識的，我轉過身，笑得有點尷尬，「我當然知道你有多能幹，我更知道Castle有多需要你。」
Heather清澈的眼光像是看透了我，也像一個詢問，一個邀約。
頭又開始痛，我不是不愛她，只是我更希望這個時候出現的她，是單純地因為來工作所以才跟我再遇上的她。
又或者我希望，我沒有遇上因為我而離婚，而且相約我私奔的Hazel。
連彌留中也沒能為力的我，不禁苦笑著，把頭撞向玻璃窗。
「不管怎樣，能夠留在你身邊就可以了。」
閉上眼，我聽到Heather低聲的說。
我就知道，不管是被愛還是被拒愛，心還是會一樣的痛。
「如果我失蹤了，你會找我嗎？」我問著同一個問題。
Heather給我的答案，只是一個深深的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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