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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8-31 02:24:13| 人氣27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豆花都給馬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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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夏至,太陽直射北回歸線,接近十四個小時的日照,一年中白日最長的一天。這時候稻子收割了,田也整過了,放暑假時,就會看到第二期稻作又給播進田裡去了,各家的門口埕曬著金黃色的稻米,小學時下了課騎腳踏車回家得壓過一地的黃金才進得了家門,這麼熱的天,稻穀在熱埕上曬那麼久,怎麼不會變成爆米香呢?

日頭炎炎卻還不到最豔的時候,炎日是安娜的天敵,這種季節大家還是避不見面,在家裡休養生息服用冷香丸消暑,天乾地燥,各人火氣都大,出來見了面互相得罪,壞了感情倒不美。前年六月,與安娜約摸咪狼先生到公館見面聊天,我們並未費事著裝打扮,但還是遲到,汀州路上的停車格實在太少了,經過豆花店時,我瞥見摸咪狼在騎樓下講手機,面目頗為猙獰,必定罵了很多句髒話,摸咪狼堪稱裝氣質界的領航員,談論人生理想個人抱負時一個樣,生氣翻臉時又一個樣,除了兼你嘶之外,大約只有其他情敵能使他演這種面目。幸好我們遲到了,不然得聽他跟人吵架。

找了三四分鐘終於在很亮的暗巷裡停好車,我們去跟摸咪狼會合,已收線的他還沒將剛才的暴戾完全收攏,我們先進涼麵店吃涼麵,吃得好飽好痛苦,又提議找哪個咖啡館坐下來吹冷氣,往誠品方向走去的時候,摸咪狼一直不多話亦不笑,我與安娜便自己演起來,最近胖了不少喔,看臉上肥肉都快掉下來了,我們的談話很沒營養,大致圍著這個主題繞,摸咪狼一改平日反唇相譏的逗趣,只悶悶一人在前面走著,我們停下來看地上賣襪子的小攤時,他竟也不等人,自顧自往前走,我們邊摸襪子邊討論,摸咪狼(啊,那時還沒有摸咪狼,那時他叫什麼呢?)剛剛一定跟兼你嘶吵架了,臉色非常難看,你怎麼知道,我剛剛騎車經過時看到他在講手機,講得慷慨激昂。

好炎熱的下午,我們已經盡量拖時間拖到五點才肯出門,還是熱,大家走在路上一不小心都會給融進柏油路裡去。看見摸咪狼不顧我們自往前走,我跟安娜說慘了他很不爽,於是趕緊追上去,在這麼熱的天看人寒著一張臉,我們實在看不下去,於是笑得更開,繼續講摸咪狼最近吃得恁肥,穿好貴的衣服,真羨慕啊,連鞋子也是新的呢,這麼多年來,還是不知道摸咪狼心情低落時,我們可以拿什麼話來排解他心中的怨恨不滿——沒錯,此時他心中只有恨恨恨,我們也不可能說出心情不好啊?不然來去喝酒這種話,我們一向都是快活的時候才說要開香檳慶祝的,像是耶誕夜這種值得大肆慶祝的好日子,雖然開的其實是超市裡三十九元一瓶的氣泡葡萄果汁,但上面的確寫著香檳。對於摸咪狼這種前科累累的慣犯,我們不能夠輕易引他犯罪,他一喝多了,就開始演戲,他的台詞我們都會背了。


我們不斷製造新的話題,但摸咪狼冷冷相對,也不放慢腳步跟我們一道走,安娜與我尾隨在後竊竊私語,怎麼辦,他心情這麼差,還出來做什麼呢?要不要叫他先回去休息啊?沒有定論,我們繼續追著他跑,一路上只有我們兩人的聲音,摸咪狼很矜持一個人,怎麼也不肯多說話,我們又說,好好看的鞋子啊,真羨慕,有錢人啊。看他還是沒反應,真是無計可施了。我們不斷地和摸咪狼見面證明跟他的感情,表達我們對他的關切,又不斷用言語考驗他對我們的感情,他很不領情,接近聯經門市時,摸咪狼突然停下來,坐在人行道上椅子抽煙,安娜靠近哪個櫥窗去看東西,突然摸咪狼開口說,我的手機跟皮包拿來,我知道大事不妙,趕緊把袋子裡他的東西還他。既然你們這麼愛講,你們兩個自己去講好了,我沒那個心情跟你們講,我先回去了。安娜與我聞言,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好回他,真的喔,你要回去了?你生氣了喔?那你先回去好了,再見。

他連再見都沒說,快速移動腳步,鑽進地下道去了。我跟安娜終於鬆了一口氣,安娜說,喔剛剛還在想不要叫他先回去呢,心情不好搞得我們也沒興致了,是他自己要回去的可不是我們叫他回去的喔。對啊白癡,我們一直叫他開口,他自己不開口還怪我們愛講,那我們自己去講吧。說著又猜測他跟兼你撕到底又為什麼事吵架,然後互問你還想逛嗎?都答不想遂決定回家,我們又走回豆花店,買了剛剛看到很想吃的豆花回家準備晚上吃,回到家後夕陽銜對面頂樓,一天又過去了,真是空虛啊,我們睡意連連,又洗了一次澡,各自回房安歇,睡到半夜。豆花好像放到忘記,後來給馬桶吃。

炎熱的夏夜,本來要好好睡一覺的,沒想到讀書讀到欲罷不能,關上燈還是睡不著,遂又開燈一直讀,燈很昏黃很有氣質,眼睛快酸死,可是開太亮的燈只會讓人更精神,讀太多一樣更不想睡。原以為讀點書可以講些有氣質的話,沒想到一不小心提到安娜又扯到摸咪狼去了。回到主題吧。

今天是夏至,應景一下唱首歌與廣大跑光光的沒氣質又不肯入會的會員分享:

春雨驚春清穀天,夏滿芒夏暑相連;
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每月兩節不變更,最多相差一兩天;
上半年來六廿一,下半年來八廿三。

台長: 沒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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