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這兒的生活真是令人沮喪。
在這兒我又再度回到了六歲,不,也許連六歲都不如。
至少在六歲的時候我已經能替母親跑跑腿,到家裡附近的雜貨店買買醬油、醋之類的雜貨。但是在這兒,連買瓶膠水都令我感到手足無措。
整個星期我的主食便是啤酒,因為除了那些不甚入腹的垃圾外,那些稱的上食物的東西都要到紐約方能得到。
當然,這兒的物價也是高的驚人,尤其是食物。
找出了一個差不多的公式。
除了某些東西外,一般食物的價錢大約是把台北的價格乘以2或2.5就對了(夭X 一顆水餃竟然要價台幣十元,蘇式湯包五個竟要台幣一百六、一百七,口感更是和鼎泰豐差的天壤之別。)當然,這還不包括小費和地方稅,至於高級的餐廳,其可想而知。回想起二月中旬在鼎豐樓,因為點的湯包上菜太慢我倆竟轉身便走,不顧夥計那苦口的討好和慰留。唉…..
好友V也是在此惟一的舊友說:「別擔心,你很快便會習慣的。」
唉!也許吧,不然能怎麼辦?
戒菸吧,在這兒的煙價大約是台北的三到四倍。(如果用長壽煙的價格來換算則差更多。)想起在機場時送行的W要我帶兩條長壽煙我竟對他嗤之以鼻。
如果我現在向他認錯,不知W是否會寄點過來
紐約是一個灰色的都市。
第一天到學校報到時穿了我那件橘色的夾克,感到和街上的人都格格不入。我終於了解了, 原來紐約客都是色弱,衣服顏色除了黑和灰外其他的顏色似乎對它們並沒有意義。
我認為在紐約有三樣必須品:墨鏡、球鞋、錢。
對不起!更正,應該是錢、球鞋、墨鏡才對。
從不認為自己走路的速度慢,到此亦不覺得,卻總感到自己和紐約客的節奏不同。
衣服倒是很便宜,奢侈品的價錢和台北差不多,打折時或到那些專賣過季品的地方更便宜的令人髮指和手軟------對台北的那些奸商感到髮指,提大血拼後的戰利品提到手軟。
開始想念我這些台北的手足和姐妹們,我那些知道如何享受虛榮的手足姐妹們 真的想念你們,多希望你們也在此。
整個星期使用最多的交通工具是我的雙腳。
每天只要外出辦事所需行走的距離大約是從台北車站到汐止那麼遠。(對啦!就是所謂之忠孝東路走透透啦。)你說我開玩笑,可是,我是誠實的,唉,讓我回憶起那一段在觀音海邊的日子。
我終於了解好友A為何對台北市的捷運系統如此的讚嘆有加了,雖然我們慢了人家一百年,規模也不可和別人同日而語,但是至少我們的捷運站每站都有廁所呀!你說我在說笑,可是我是認真的,廁所對已不再年輕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哈哈。
在外找廁所,是我初到此的另一大夢魘。
紐約人倒真的挺愛閱讀的,這又成為我必須決擇的另一件事,要嘛,看中文書又怕感到特立獨行,讀英文書,難不成把字典放在大腿上?
股市大瀉六百點,接獲娘的E-MAIL,她說對局勢憂心。
我也對我的局勢憂心。
大部份的時間什也不想做,躲在公寓裡看小說,雖然知道如此並非解決之道。
上網看新聞,順便打打麻將,巧遇好友J說晚上要去唱歌,我恨你J!我真的好恨你。
在此每天2300準時就寢,繁華台北的夜,已是我夢中最大的渴望,想我在台北的兄弟們。
我一定思鄉病的很重,我一定很沒出息,我一定,我一定……
(Mar/16/00於New Jers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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