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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5-08 09:57:41| 人氣21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落花逢凶(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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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為走到那扇門前,對和谷揚揚下巴,示意要他打開門,和谷拉開門後,被裡面的裝潢給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裡面是一間房間沒錯,但是離他們兩步處整個房間就登高一階,地板也換上檜木,粉紅色的垂帳在階前垂下,看不大清楚裡面的擺置,但是和谷稍微一看,就發現裡面的顏色相當漂亮。
佐為脫了鞋,輕輕撥開絲帳,走了上去,「和谷,別發呆,快過來。」
「喔!好!」和谷也快快的脫了鞋,走了上去。
他們現在所站著的地方清一色的鋪放著粉白色的地毯,靠枕蘿被散落一地,不但沒有雜亂的感覺,反而還挺雅致的。一旁的一張矮橫桌上擺著硯臺、筆墨,看來這裡也是佐為讀書寫字的地方。
對面還有一扇紙門,外面八成是庭院窄廊。
碧窗紗櫥後是套間暖閣,金泥畫屏後有一張架子床,雖然是佐為單獨睡的,但是其實兩個人擠一擠還是可以睡。床架垂覆著連珠帳,玉珠帳裡面還有兩層輕若雲絮的絲帳,內白外紅。
房間中央放著一個棋盤,棋盤四個桌腳上還纏繞著紫色的穗繩。盤上的兩個棋笥已經打開,白子以白玉製成,黑子以黑玉製成。
此情此景富貴絕倫,要不是親眼看見,還真難以想像。
「在這兒應該就不會有人來了,我要光在這裡好好的養傷,你快去將伊角帶來。」佐為將光放在地上的蘿被上,跪坐在他身邊,幫他調好姿勢後,隨手拿了一個靠枕過來,小心地墊在光的頭下。
和谷轉身離開,佐為拉開光的衣袖,握住了光被磨破的手腕,發現手中的冰涼與細弱,佐為不甚滿意地皺起眉頭。
佐為看著光問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疼的?」
光沒有回答,他伸出了手,輕撫上佐為的臉頰,「佐哥哥,你真的回來了,我不會再被捉去打了吧?」
佐為正色道:「誰要打你,就先打我。」
光微微笑了起來,接著便要起身,佐為連忙壓下他,「你要什麼,跟我說一聲就好了,不要自己動手!」
光紅了臉,沒說話,但依然想坐起來,佐為急了,「光,你到底想要什麼?」
光看看佐為,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我想要抱抱你。」
佐為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等你的傷全部好了之後,我再給你抱,你愛抱多久就抱多久,這樣好嗎?」
「不要不要~~!」光撒嬌地用他的金髮輕輕蹭著佐為的腿,「我現在就要啦~~!好嘛好嘛~~我知道佐哥哥最疼我了,絕對捨不得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光像個橡皮糖一樣黏在佐為身邊,佐為怎麼也沒看過他這麼黏人的一面,不禁也有點心軟,「可是……」
「沒關係啦!我知道佐哥哥絕對不會抱疼我的!」光再接再厲地眨眨眼。
佐為最抵抗不了的就是光撒嬌,只要光偶爾給他這樣來一下,要佐為到天上摘星星都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光現在還露出這麼黏人的一面,現在他要佐為造反恐怕都是成的。
「好吧,那你小心點,別碰傷了。」佐為輕輕地將光扶起,讓光靠在他的懷裡,光果然立刻興奮地雙手環上佐為的脖子,不過所謂樂極生悲,光手腕上的傷口這麼一用力,馬上就又滲出血來。
雖然知道自己的傷口裂開了,但是光依然裝作不知道一樣,因為他知道他只要一喊疼,佐為一定會馬上放下他的。
光鬆了一口氣,深深地嗅著佐為身上冷冷的香氣。重拾佐為的懷抱讓他有種回到家的安心感。千言萬語,現在只化做三個字:「好想你。」
佐為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我也是。」
光有點不好意思的坦白:「我以為我能熬過這些天的,沒想到……我還是那麼想你,想得都快發瘋了……,早知道我下獄你會快點來救我,我早就這麼做了……佐哥哥,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我不喜歡一個人睡在你房間裡。」
佐為聽見了這一番話,光說得真切坦白,又這麼楚楚可憐的,聽得他的心都快被揉碎了,當下他便回答:「好,我們再也不分開!如果皇宮裡面有棋戰,我就把你帶進皇宮裡,下棋時你就坐在我旁邊,這樣好不好?」
光用力地點點頭,「嗯!」
佐為摟著光的腰,兩隻手在他的腰身上摸來摸去的,難掩怒色,「好不容易我這一陣子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現在一下子全消了下去,要我花幾天才補得回來?要是你不快吃胖一點,我幫你訂做的那些衣服恐怕就不大能穿了。」
「衣服?」光一副不敢置信一樣,「佐哥哥,你平常給我的那些衣服我就夠穿了,不用再幫我做新衣服了。」
佐為笑道:「來不及啦!我都已經跟裁縫師說過了。」
「啊……這樣啊……」光垂下眼睛,佐為注意到光的不對勁,問道:「怎麼了?你不喜歡新衣服嗎?」
光抬起頭,「佐哥哥,其實你不用給我這麼多衣服的,我一個人有三件衣服就可以了,倒是那些僕人們,他們都穿得好可憐,而且現在又是大冷天的,他們又要做粗活,你應該做些衣服給他們,而不是做給我。」
佐為寵愛地摸摸光的頭,「胡說八道什麼?他們是下人,當然穿著的就是下人的衣服,哪能跟你相提並論?」
光有些生氣地說:「下人也是人哪!下人也是人生父母養的,你不是跟我說過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才是真正的孝道,你現在是在強迫他們『不孝』啊!他們穿成那樣,就算是再強壯的人都要受寒生病的,你要他們怎麼不毀傷自己的身體呢?」
佐為情難自禁地用力擁住光,他好喜歡光,喜歡這不受宮廷污染的光,喜歡這個老是為別人著想的光。
看佐為沒說話,光以為觸怒佐為了,不禁擔心地問:「佐哥哥,你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生氣了嗎?」
「不,你說的對,對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佐為以自己的額頭抵著光的額頭,兩人極貼近地互視,親密到可以吸入對方的鼻息,但光好像還沒感覺似的,「佐哥哥,如果我是下人的話,你會這樣對我嗎?你會對我頤指氣使的嗎?」
「別把你自己跟那些居下流而訕上者扯在一起,他們不配與你有相同地位。我家的下人都是一些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小麻雀。」佐為臉色一沈,眼神深沈到光看不透。
雖然聽不太懂佐為在說什麼,但是光直覺得佐為不喜歡他家裡的下人,遂問道:「佐哥哥,你家的下人很兇嗎?他們會欺負你嗎?要不然你為什麼不喜歡他們?」
聽完光說的話,佐為差點笑出來,他家的下人再怎麼兇,膽敢兇到他頭上的八成都要被他轟,「不,只不過他們太勤快了,這麼勤快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光當然更聽不懂佐為說的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勤勞的人不是什麼好人?「佐哥哥,勤勞不好嗎?勤勞的人不是好人,那是壞人嗎?」
佐為溫煦地笑著,「在皇宮裡勤勞的當然都是別有心機的大壞蛋,你身份特殊,別接近他們。」
「是什麼樣的壞人?會罵人嗎?還是會打人?」
「打人罵人都是壞,但是他們卻要更壞。」
光聽到這裡,臉色一變,聲音已經低了下來,「有那些殺了爹爹的人那樣壞嗎?」
光的喪家之痛又被挑起了,佐為馬上安撫,「壞有很多種,殺人是一種,他們是別種的。」
光害怕的抱緊佐為,一語不發的,和谷這時和伊角走了進來,隔著絲帳看不大清楚佐為和光在幹什麼,不過大約可以看得出他們的身形,兩人緊緊地偎在一起,伊角和和谷驚呼一聲,馬上轉過身道:「這……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少爺,不好意思我們打擾了,我們……我們馬上出去!」說完兩個人的腳就要踏出房門,卻被佐為叫住了:「站住。」

台長: 紫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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