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在天空睡覺
「姐姐，ㄚ公有帶我來這裡過喔。」今天下午時刻騎著黑豆漿，帶小堂妹到海邊逛逛，站在車子前的小堂妹在我騎經某處時，翹著小小的嘴巴，將圓滾滾的小腦袋轉過來說著。
「是喔？」我默默隨便的回應著，老實說……不太想搭理。
「還有這裡……ㄚ！那邊也有去過！」接下來的一路上，我隨意的亂逛，沒想到小堂妹，卻也一一指著爺過去所帶她去過的地方。
忍不住，我習慣性的問著她那個蠢問題。
「那，妳知不知道ㄚ公現在在哪裡？」
「ㄚ公…ㄚ公在天上睡覺ㄚ！」小堂妹慣性的指著藍天，雙眼一咕嚕的往上看，然後用微微撒嬌的聲音大聲說著。
「……」漠然。
摸摸她的頭，想起之前教她這樣說，她就這麼記得了。記得別人向她問起ㄚ公怎麼了時，要說「在天上睡覺了」，好像還活在我們身邊一樣。
今天晚上風好像更大了些。
用我墨綠色的瓷杯盛滿溫開水，喝到只剩一半。
心情有點難過。
想起，爺還在的時候，老人家總是睡得不深，夜半人靜時特別容易醒來，醒來後都會舉著腳前往每個人的房間探探，有時不是被爺拖曳的腳步聲吵醒，而是感覺到他又來幫我蓋好被子。
好久了……從小到大，不管春華秋實，爺總會為踢被子的我蓋好被，夏天是怕我吹冷氣著涼；冬夜是怕我寒冷，不管我是否幼小還是長大了，這件事他一直重複如此。
我很少用鬧鐘的，鬧鐘一直是老哥的專用，一直以來都是爺在叫我起床。我很難忘記他會在早晨到我房間叫我，然後說：「快起床！要遲到了！」。
現在我雖然還是不用鬧鐘，但我會自己起床，因為有手機這種東西真的很方便。但，也許溫暖立體的人的聲音，是硬邦邦、定律性的機器所法取代的，雖然起床了，還是一樣遲到……，而且是每天。
常常都是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我才緩緩進到教室。如果偶爾沒遲到，一走到教室一定會發生這樣的事：
「喔嗨呦….」如果進到教室時老師還沒到，我會習慣性道早。
「天ㄚ，妳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早就到？」只要有同學看到沒遲到的我，一定會這麼說。
甚至在一樓等電梯遇到同學時，有時會有人馬上看錶，然後說：「看到妳，我以為已經上課遲到了……今天怎麼這麼早？」請別懷疑，這不是電視劇情…是真的發生在我的身上，誇張到有一陣子同學看不過去了，每天打電話叫我起床……。
所以，我會遲到是純屬無奈…因為沒有爺叫我起床。
好爛的理由……。
花煞03.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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