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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3 22:12:36| 人氣88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春分】絮語 107-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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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3-18
時序已近【驚蜇】的尾巴。靜心湖畔的苦楝今年似乎先一步感知了春天的氣息,趕在流疏開花之前便將湖畔一層一層的加上淡淡的煙紫色,讓空氣中流竄一股淡雅的杏仁味。樟樹大把大把地拋落了紅葉,只為讓出更多空間開花;但是,不同於苦楝,樟樹的花香是濃烈的。

把拔去太魯閣服勤,我和小咕嚕小瑀魚趁著晴日騎鐵馬前往寶山水庫,繞行十餘年前週五下班後與單車社大哥大姊們共騎的單車騎乘路線。
經過新竹市與竹東鎮的交界時,我才突然想到過幾天就是【春分】,
柯子湖溪邊的水柳果實會不會已經成熟了呢?此時要再轉回頭,先繞到溪邊,並不是不可以,只是...。猶豫了好一會兒,已騎至二重埔,前行不遠便要轉入前往寶山水庫的小路。
過了二重國中之後是一段上坡,我突然覺得,眼前不斷有細細、濛濛的綿毛飄飛而過。循著綿毛往右手邊望去,細濛的綿毛似乎都來自水田旁、灌溉溝渠附近。我停下單車,果然溝渠後方不遠矗立著一株大樹,正是方才正心心念念著的水柳。果然,水柳的蒴果成熟開裂,種子乘著綿毛遠行的時間到了。
我向小咕嚕小瑀魚講述了世說新語中謝安問「白雪紛紛何所似?」,姪兒謝朗答以「灑鹽空中差可擬」、姪女謝道韞回以「未若柳絮因風起」的故事。我想,只有眼見一年一度的水柳飛絮,才能夠體會謝道韞的譬喻之妙,在於掌握了雪花的動態與輕盈。

我對柯子湖溪邊的水柳仍舊念念不忘,想趁著週一去溪邊看看。
然而週一卻天色昏晦,下起了雨,蒴果張裂露出的柳絮,恐怕都讓雨水打濕、飛不遠了吧!



【春分】的遠颺 107-3-22
終於等到放晴。下班後,趁著斜陽暖暖的金黃色,前往柯子湖溪。

真擔心是我來遲了。
尤其關埔開發之後,前往與你們相會的羊腸小徑,便讓來來回回的工程車、輕軌與大馬路切穿分割成為好幾段。
曾經,我以為再也找不著通往那年春分的時光隧道入口。
我執意騎著車,在溪兩岸的小路來來回回繞了又繞,讓清脆的鳥鳴發人深省似的撞擊著聽骨。
桑葚還青嫩著(過兩週就可以採收了吧?),河岸的樹木盡皆高大、蓊鬱了。
我開始感到一絲失望與惋惜:
難道是你們都被砍倒了嗎?還是我來得太遲、錯過了一年一度的盛會?
直到,直到我終於瞥見地面殘餘的「細雪」。
我望著妳們粗糙深裂的樹皮,想起幼時父親在後院種植的那株大柳樹,欣喜地抬頭仰望:真的是你們,沒錯。
知道你們都還在,總有說不出的喜悅;
歲歲年年的春分,你們仍將慈愛目送著數不清的頑皮小童,嘻嘻哈哈乘著晴日和暖的清風,遠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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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3-23
去柯子湖溪畔看了晴空艷陽下的水柳飄絮,帶著滿心的柔美與暖暖的喜悅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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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3232985仰望風起時飄飛的柳絮.JPG

午間,偶然從臉書看到正雄寫了一篇紀念同是雪霸志工的瓊珠姊的短文,才知道瓊珠姊已於【春分】那天下午往生。
回想去年從其他志工輾轉得知她肺腺癌末期至今,似乎有一年多或將近兩年?
臉書上,仍不時看見她分享住院檢查時幽默地當成兩日一夜遊;頻繁地特生中心、台中都會公園、雪霸國家公園服勤,跟同學、好友們相聚、去國外旅遊。
去年在汶水上課與上觀霧服勤,都還遇見瓊珠姊,她一貫樂觀開朗的幽默談吐,一點也不像個生病的人。
雖然明知道這一天將會到來,然而,幾次知曉瓊珠姊入院的訊息,之後病況穩定,又開始趴趴走,總覺得以她的意志力似乎可以某種程度與病痛和平相處與抗衡。

我回想著晴空中飄飛的柳絮,想念著始終意志堅強、樂觀勇敢的瓊珠姊;想起李白於『春夜宴桃李園序』寫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
我相信,瓊珠姊已隨著【春分】風起的飛絮,悄悄地離我們而去,化作千風。

許多年前,曾於圖書館看過小魯文化出版的一本繪本「化為千風」,為作者從一首印地安人的佚名詩鋪陳出深刻故事情境深深動容。
首次聽聞由化作千風譜寫而成的「千風之歌」,是從未正式學過音樂的小咕嚕國一時,每到週末關起房門反覆吹奏練習。剛開始我還以為那悠揚動人的笛聲來自後面的另一戶人家,後來才知道是小咕嚕為了音樂課測驗直笛而認真練習,努力以赴。他也上網尋找了千風之歌」的演唱版以及各種樂器的演奏版,只為吹奏得更到位與「到味」。

謹以這首海莉演唱的千風之歌」,紀念與我母親同年,卻永遠充滿活力與優雅,對世界充滿關懷與愛的瓊珠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NpB6VCUFEs

台長: 玉山薄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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