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上 重見天日，在靈魂沉處，投入文字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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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這枝鋼筆的形狀怎麼怪怪的？筆中間為何有兩隻『翼』？」小區穎束着孖辮子，站在柚木製的書桌旁，下巴僅僅高過桌面。

 

「那不是筆，那是爸爸上星期參觀通用動力時，華叔叔送給我的紀念品。這其實是戰斧巡弋飛彈，你看那雙翼可以幫助飛彈在空中轉向，然後準確地命中目標……」

 

區穎一邊回想起兒時往事，一邊想到剛才發生的經歷。她親眼看見，那座歷史悠久、金碧輝煌的東方酒店，被兩發巡弋導彈炸得粉碎；也見證着它投放集束炸彈，把大範圍的地方變成火海的威力；現在有一顆就在她能伸手可及之處，豈能不驚慌？

 

她眼前出現另一道影象：自己一瞬間便氣化成青煙；時間雖短，但應該也不好受吧？不！尤其是像她這樣經過嚴格武術訓練的人，能夠把一秒「延長」，也就是說她所受的痛苦也會比別人長。

 

但這一瞬間並沒有發生。

 

「哈哈哈！沒有爆炸！還以為會死得不痛快！」艾拔圖大笑道。

 

區穎勉強爬起身來，看到艾拔圖坐在一灘水上，仍然動彈不得。

 

「奧菲莉亞婆婆！」過了一會她才發覺有些不妥，連忙走過去房間正中央，那兒早已被亂作一團的電腦與長桌淹沒了。區穎搬開雜物，終於發現奧菲莉亞早已奄奄一息。

 

區穎蹲下來，正想扶起她。

 

「是小妮子嗎？……真正的潘多拉之盒其實在獅子銀行總行的金庫內……這是……這是用來打開金庫的鑰匙……」奧菲莉亞用盡她最後的力量舉起握着項鍊的手，鬆開，項鍊便掉下來。

 

區穎立刻接到手中。

 

奧菲莉亞慈祥地笑着，好像了結了一件心願：「我多年來禱告成為《黑女巫》的女主角，想不到在人生最後一刻果然實現了。」

 

「為甚麼？」

 

「告訴森姆……我是不會看錯人的。」奧菲莉亞望着區穎，但區穎從她的瞳孔知道，她已經看不見東西了，奧菲莉亞續道：「小妮子，這個世界交給你了。」

 

奧菲莉亞沒說甚麼，合上眼睛，安詳地走了。

 

「那老太婆死得那麼快？」艾拔圖這時才站得起來，來到區穎身後說：「早不死遲不死？又一次要我見財化水……」

 

艾拔圖的話還沒有說完，區穎迅速送了艾拔圖肚子一拳，這次她在避彈衣的夾縫之間用力，他立刻再蜷縮在地上。

 

區穎舉起銀色項鍊，上面原來扣着一個黑色橢圓形吊墜，邊框是細緻的雕花，而中央則是一塊橢圓形小水晶，那種靈巧的切割，令水晶完完全全反射觀看者的樣子，就像一面小鏡子。她凝望着，看着自己微縮的倒影，看得出神。

 

「那是一面魔鏡！」她嘆了口氣，把項鍊握在手中，看看四周有沒有逃生的出口。

 

除了原路上來的總裁專用升降機已經損毁，室內看來沒有緊急出口，只剩下因戰斧巡弋飛彈撞破牆壁，在離地一米左右造成了直徑超過一米半的洞口，通往外面。

 

外面看來差不多已是中午，陽光穿過破洞直射而入。區穎看不清牆外的地方，便走過去看個究竟。她來到牆邊才發現，原來這用來包圍秘室的牆壁是用超過一尺厚的石屎建成的。

 

而外面是一個極之廣闊的空間，除了一根根支撐着這樓層的結構柱外，四邊四面都是空空如也，而盡頭本應被湖水藍色的玻璃幕牆包圍着，現在落地玻璃早被巡弋飛彈的強烈衝擊波炸得粉碎。

 

強風吹來呼呼作響。

 

區穎爬過破洞離開了秘密操盤室，回頭一看，密室只佔整個樓層的五分之一，剛好在正中間，從外邊看上去還以為是機房之類地方。她走到玻璃幕牆的邊緣，往下望去國金三期與皇后像廣場走廊，濃煙現在才慢慢地散去，模模糊糊看到灰色布幕後的煉獄。

 

建築物嚴重損毀，道路上的車龍在焚燒，眼睛看到遠處的地方也受到巡弋飛彈的襲擊，慢慢噴着濃煙與灰塵。

 

也不知有多少人走避不及。

 

她把視線移向遠方時，眼角捕捉到幾點紅色的東西在移動着。

 

「紅衣女鬼！」她心中一愣。

 

她們正向中環十號碼頭的方向跑過去，而十號碼頭正停泊着一艘比碼頭還要短的潛水艇。

 

「那是北韓鯊魚級潛艇。」艾拔圖不知何時來到區穎的身邊：「看上去沒有裝備魚雷發射管，應該是屬於偵察型。也對！這樣才能裝載紅衣女鬼們。」

 

「你為甚麼知道這些東西？」區穎皺着眉，側頭望向他，這與她一向認識的艾拔圖印象愈來愈遠。

 

「你到現在還天真得以為你爸爸的公司是一間普通的創科公司？」艾拔圖笑意中帶了點點嘲弄。

 

「你這話是甚麼意思？」

 

在區穎的左手邊突然隆聲大作，那是噴射飛機扇的高速轉動造成的聲音：「蓬蓬蓬……」

 

一隻大鵬鳥般的黑影經過，然後她看到一輛小巴般大小的履帶型坦克放在一塊甲板上「慢慢飄浮」，經過她們所在的七十四樓外面。區穎眨了眨眼睛，定神一看，上面並沒有安裝甚麼降落傘之類的緩速着陸裝置。

 

艾拔圖知道她驚訝的地方，說道：「你看仔細一點，那些甲板旁邊不就安裝了磁浮器嗎？」

 

區穎一看，真的，甲板下方的確噴出一些藍色的碎閃光。

 

「你應該很清楚，以我們這種小公司，哪有財力研究出磁浮靴這種超高科技的產品來？」艾拔圖幾乎在她耳邊，很輕聲地說道。

 

區穎的不知為何掌心冒汗，心跳也加速，她彷彿想通了奧菲莉亞的說話，但又不知如何表達。

 

不只一塊運載着坦克的磁浮甲板，而是接着有十多塊類似的東西在大會堂以北的四號休憩用地着陸了。

 

「居然派出十輛『粗齒鋸』來招呼香港，真是受寵若驚。」艾拔圖道：「五十口徑的機關槍、四十毫米自動榴彈發射器、M240B七點六二毫米機槍以及M249機槍等，這些火力對於輕裝甲目標而言足以致命。」

 

區穎其實不知道艾拔圖在說甚麼：「那也是半自主化武器部隊？」

 

艾拔圖還未來得及回答，從秘密操盤室中卻傳來金屬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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