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 作家總是喜歡編織一個文中世界，來自我陶醉一番。故事、小說，是人生「憶、夢、幻」的呈現——是在滿足自我。無論文中，發生什麼事——讀者朋友，總是當故事、當小說看的嘛！看了，當作看戲、當作消遣，也就好了！阿文是在‥「自得其樂、自我陶醉」——但把這個美夢，也讓大家一同分享，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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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40

▼給阿文‥040.1

阿文‥
　　今晚的星星好多！
　　這樣的起筆，倒是頭一遭，不知阿文，是否也覺得有些新鮮？
　　帶著小莉，在外面散步，看著天空，沒找到月亮，只見一點一點的銀光。
以往，月亮總是掛在某一角落，今晚，星星多了，月亮害羞，跑去躲了吧!?
不曉得，怎樣的夜色才美，但是‥不走出來、不往上頭瞧，連星星，都沒法子瞧見的，不是嗎？
　　一個人，慢慢的踢著步子，忽然想起學生時代，和阿姿在校園裡散步，以及健行時，兩個人，說個沒完，而把事先抱怨‥「為何要挑我們，去頂著太陽，做長遠的健行？……」給忘了。
　　又想起公車站牌下的那張長椅，每次，我都陪阿姿，在那裡等車，直到見到她上了車～關了門，才肯離開，而每一次的心情，都是那樣——下次見面是何時？
　　離開校園，有了工作之後，各自都有了交通工具——摩托車。
　　以往的那種閑情逸致，就漸漸被放在回憶裡了，還有‥心裡清楚．許多事情的真相，所以‥今日想起，以往和現今的差異時，心中倒也更加珍惜，那些點點滴滴……真是‥阿文說的‥
「有也好、無也好；好也好、壞也好……一切都好——『珍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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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之前，斷斷續續，寫了十面的信件，再看了一次，心想‥〔不寄給阿文好了！〕老實說‥麗玉也說不上來，為何會突然把它從信封裡，抽了出來，不是怕阿文擔心，也不是怕自己寫不好，總之，連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信上提起了〈文正〉（小真的哥哥），他出家去了，但是‥除了小真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
　　阿文！家家各有各的問題。
　　我不曉得‥當文正的父親，知道他兒子……那時，對不是他親生的〈小真〉，會如何？
　　還記得小玉，提起文正，「說搬就搬」這事吧？
我在想‥文正決定出家之前，他可曾想到〈小真〉？……
我想‥這中間，有許多話、許多看法，不見得適合我說，況且‥說了，也不能有所幫助。
　　文正會出家，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好驚訝的，而且‥阿文說的是‥「擔心」是不需要的，今後，只能但願‥小真自求多福；也願‥他父親，接受事實吧！
　　當然，十張信紙的內容，不可能只有那些；主要的，還是因附近的喪事，而讓我寫下了什麼。
　　再來，便是那場‥把我「嚇」醒過來的夢，讓我想到‥大約四年前，好一陣子夜裡，都出現的「夢魘」，那種可怕的感覺。
　　其實‥夢裡並沒有那麼可怕，但是‥它竟使我「嚇醒」，心中倒也覺得有些奇怪——這是頭一次，夢見〈阿李〉，夢中的我，和她分別牽著她女兒的手，走在一塊山坡上。後來，身邊出現好多野狗。小妹妹怕，我也怕，但是她怕的，是被狗咬，而我是怕那隻‥腳看起來噁心，卻又叫人覺得可憐的小「白」狗，怕牠那一不小心，就滾了下山。當時，小玉閉上眼，在心裡說句‥「阿彌陀佛！」睜開了眼，還來不及知道，牠是否能站穩，小玉就被牠那快往下滑的動作，給嚇醒了。
　　寫到這，突然之間，什麼也寫不出，而我，其實也有些累了，停筆吧！
　　　　　　　　　　　　　　　　　　麗玉
　　　　　　　　　　　　　　　　　　　　(82)1993.06.16.三　0014
　
　　把前面的內容，看了一次，我彷彿覺得，已經找出‥為何不寄那十張信紙的原因了。
　　麗玉心想‥〔或許是信中的我們，太熟了，那些文字，心想‥阿文早可以猜得到，我會有哪些思想，而讓我覺得‥不寄，也沒關係，認真再寫別的吧！〕
　　總是喜歡胡思亂想，今天想了些東西，只是‥不知道用筆，是否能完全表達？而且，小玉也相信‥寫和看的人，再怎麼有默契，恐怕都無法「十分」的掌握，提筆的人，內心的真正感受。
　　想到阿文、阿姿，竟私下的，將你們比較起來了——我和你們之間，都是很熟的，但是性質上，卻不相同。
　　發現‥我和阿姿之間，我們真正談的並不多，像是刻意保留，又像是無心的隱藏，若要說‥誰真的了解誰，內心的所有想法，看來，我們是不算及格的，但是‥我們就是有辦法，很融洽的相處。
　　而和阿文，雖然幾乎快成了‥什麼話都能說的朋友，但是‥一旦像阿文這樣的朋友，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想‥我很難適應一個，這樣的情況，或許這中間，少了一些「神秘感」吧!?
　　「距離」看來，是一門大學問了。
　　如果‥對方早在自己未開口之前，便已猜出其中的內容，那麼‥他們之間，還須要言語嗎？　如果‥一個人，知道當某件事情發生時，對方會作出何種的反應，但他仍是一試，果真答案被他料中，而事實上，他當時，卻很希望對方，能以另外一種口吻來回答（雖然，他知道對方說謊）……
　　心裡有些想法，始終很難用文字來呈現。
　　向來，就喜歡去觀察人，以及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寫了上面那些，又想起這麼一個問題‥〔究竟人和人，是因了解而相處在一起，或者因為了解而分離？〕
　　總覺得‥社會上，對於我這樣，一個沒有辦法，學會凡事都不在乎的人，是得時時去提醒自己，一些什麼。
　　這世人仍對‥「世上，有真正的友誼嗎？」而爭論不已，不是沒有原因的，只因‥有太多的人，總是教人「害怕」，更有許多人的熱心，往往變成了「雞婆」，把「朋友」變「敵人」、親家變仇家，仔細想想，我倒覺得有些‥可悲、可笑。
　　對於那種，別人遊戲中的主角，我實在不願介入。只是‥有多少人，也同樣有這般想法？但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有時卻會自動上門」，這又是一種無可奈何。
　　現在想到自己，能擁有阿姿、阿文，和大哥這樣的朋友，真的是極大的幸運！只要數算我擁有的這些，我就永遠會是幸福的人——我深信不已。
　　當我說‥「有阿文，真好！」的時候，我好快樂；而當我看見‥阿文寫上「謝謝小玉」時，我更快樂，因為‥我相信，阿文當時是快樂的。
　　一旦朋友，到了這種地步，就教人更加珍惜了。
　　所以啦！阿文要真的流浪去了，你也並不孤獨，因為‥有我的祝福啊！
　　　　　　　　　　　　　　　　　　麗玉
　　　　　　　　　　　　　　　　　　　　(82)1993.06.16.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