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探討教育議題的我,這次對台師大女子足球隊被迫抽血(詳見新聞:台師大女足隊爆醜聞-學生被迫抽血達7年參與研究為學分啞忍)的事卻不太想談,主要原因在於「太過愚蠢」。
我們仔細攤開來看,加害者是教練,受害者是台師大的學生,其實兩者都在「教育圈」裡,前者是教育者,後者是即將成為教育者的人,這樣的身分,會使我在看待時會稍微比對一般人嚴格些。
要當老師的人,不該是只會聽話照做、無法明辨是非的人
加害者罪不可赦,但同樣的受害者也有很大的問題:
1.別人要求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是過於乖就是呆,進個足球隊卻要一直被抽血,一聽也知道是不合理的事,但還原一下台師大學生的自述,會發現他們真的單純到可怕:
「受害學生簡奇陞起初以為那是為了幫助球員提升運動表現,因此全然接受。
『我們那時候還想,哇真好,台師大真厲害,竟然可以幫我們做運動科學實驗,果然是選對學校了。加上學姐已經做了很久了,所以沒有提出質疑。直到我們開始不舒服,才覺得有問題——為什麼都沒有給我們結果跟建議?檢測好像不是為了我們而做的。』
另一名學生徐瑀彤也說,由於抽血是在體能訓練期間於體育館內進行,她以為那是『理所當然』、訓練一部分。
兩人皆表示,教練從未說明人體實驗目的,都是事後才被要求補簽同意書。簡奇陞憶述『從第一次抽就很不舒服』,她發布一條影片,說當日是連續抽血的第八天,來幫忙採血的『學長』到第六針才順利抽出血,她痛到哭紅雙眼。而從畫面可見,採血者沒配戴手套和消毒,拔針前也沒有先鬆開止血帶。
徐瑀彤也說,有隊員哭著說不想抽,但是教練不在場,所以大家講歸講,還是會認命去抽血。」
(詳見新聞:台灣師大女足「抽血換學分」案,揭開「體育生制度」權力失衡的冰山一角)
多可怕呀!我說是學生的想法,完全沒有問清楚,就毫無質疑的全然接受?連為什麼要抽血、做什麼用、之後會有報告書嗎等等事項都搞不清楚,學生不懂事,難道家長也不懂把關嗎?還是他們都沒跟家長說嗎?還是說了家長也無動於衷?好生詭異呀!而且都哭了還認命去抽,是把自己當台灣阿信還是怎樣?為何年紀輕輕就動不動認命?是因台灣(亞洲)家長大多只要小孩聽話,總用威權壓抑孩子的聲音,剝奪獨立思考的機會與能力所致吧!
再來,全台灣又不是只有台師大有足球隊,是有這麼「怕」嗎?而且怕會扣學分卻不怕自己身體出問題,且容許不合理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好生奇怪,看來也十分矛盾,還是學生們覺得被抽血沒關係,有學分能過就好?那這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如果一個成年人(大學已是成年人了)不懂明辨是非、又沒有連保護自己的基本認知與能力都不會,是不是也該檢討一下(不是說被害人就最大,而是客觀來說自己也有問題)?
2.台師大是培育未來從事教育的人才,即將為人師的他們,面對自己的事情都如此,以後能處理學生遇到的問題嗎?
3.誰會相信是只有教練一人所為?沒有學校默許撐腰,我不相信教練膽敢長期做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是長達數年),學校想完全撇清責任是不可能的。但學生們難道沒想過校方除了教練以外的人真的皆不知情嗎?沒有去跟校方其他人反映詢問嗎?這種流程未免太不正常了吧!一般人遇到被教練要求,覺得不合理應會去問教授或系主任等其他人員,若被冷處理或置之不理再去找立委爆料(這時也知道校方包庇教練,甚至可能校方和教練是一伙的),而不是先做再說,然後覺得怪怪的才去找學校反映,結果校方調查證實教練違規及霸凌,遲遲未按建議解聘,爆料出來還得反駁校方謊話連篇的聲明,一來一往根本浪費時間,也縱容加害者囂張更久,還有計畫負責人等相關人士也是一大關鍵。
師大畸型扭曲教育行之有年,所育師資堪憂
我曾聽師大校友們自己說師大的問題(無論學校或學生,他們自己也說一些畢業校友「怪怪的」,難怪全台各地學校老師問題也不少,我們常見某些老師的思想和觀念很「奇葩」,心中不免覺得這樣也能當老師喔),加上在一些學校服務的經驗及與學校老師的相處,長年對師大的教育打了一個很大的問號。
相較之下,我在大學是被教育「有事就說出來」,因為加害者不會因為你隱忍而停止,那些不好的事也不會因為你不說而結束,面對惡意的環境,忍一時並不會風平浪靜,退一步也不會海闊天空,除非你可以說走就走,那忍一下還能說得過去,但如果是長期待在那裡,那就不是退一步了,而是會逼得你退無可退。
因此,無論如何都必須跟父母、師長、教官甚至警察、立委、議員說,適當的借助公權力以及媒體的力量鬧大,讓更多人知道並協助你,這樣才能真正保護自己。
身為一個老師,不是會教書就好,而是要會教人,首先自己就要誠意正心,不用當聖人,但至少要能成為學生典範,身教言教都要做好。可是我們都知道,不少老師是有問題的,而且是從很久以前就如此,只是現在媒體資訊發達,才看到愈來愈多報出來的事件。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整個師大包括那位教練,到底傳了什麼道、授了什麼業,而讓學生集體如此迷茫疑惑的做出錯誤的選擇,直到不斷被抽血,忍無可忍了才爆發出來。
不過,此次最大問題不是學生,很可惡的教練也不是最大問題,反而學校是關鍵。台師大犯下三大錯:
1.沒有盡到教育學生正確觀念、教會學生自保的責任。
2.沒有關心學生日常,甚至默許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存在於學校去加害學生(師大沒有學生對老師的考核機制嗎?即使無法直說,至少學生有可以反映的管道與機制)。
3.事發後的冷處理證明如同官僚財閥冷血,這不是一個教育單位應有的態度與作為。
而且事後還有其他教授落井下石,不僅沒有為被害學生發聲,反而對被害學生開嗆,這種態度與修養,一般人很難想像是台師大的教授吧!也印證前述提及師大校友所言不假。
詳見新聞:女足被迫抽血換學分淚求公道 卻被教授公開嗆「整個台師大都要跟你道歉嗎?」

說實話,我覺得不只教練要解聘起訴,師大高層都應該要下台(包括校長、主任及相關職位人士),這個事件正說明了師大積弊已深,絕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問題。
但我也相信還是有好老師,師大的學生也不是個個這麼無知懦弱,只是師大未來若要繼續作為培育人師的搖籃,就得先破除這種扭曲的風氣與結構,否則培育出來的,也只是用AI就能取代、如同機器人只會聽話照做的老師,又有何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更何況是育人子弟的老師,沒有完善優良的師資,又如何教好學生?在指責「一代不如一代」之前,家長應先問問自己及政府有多重視教育,以致教育界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自身不重視、不用心之處,又怎會做得好?也絕不會有好成果,這是小朋友都知道的基本常識,而我們掌握權力的政府及教育界高層,也不會不知對吧!
若此事「輕輕放下」,就不會有所改善,少了一個教練,還有成千上百的不良教師及畸型扭曲的教育結構與體系,會造成更多更誇張的傷害,誤人子弟的機率仍然不低,家長們會安心嗎?連大學生都不知如何正確反應,更何況大學以下的學生。

「教育國之本,師範尤尊崇」,這是台灣師大校歌開頭的兩句,現在看來格外諷刺。受教育本是為了讓人更好,而現在卻打上一個問號,甚至驚嘆號,說這會動搖國本也不為過,台師大之事若仔細追查,應有更多真相挖掘而出,說不定有更多受害學生,屆時就只能看公權力如何介入,革除加害者及相關人士,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然而公家機關也好、學術單位也好,如果把發言權甚至人生掌握權完全交給別人,是令人不安的,也不是對自己負責的表現,重要的是,自己有沒有意識到「保護自己」的責任,以及從小建立正確觀念和基本能力,況且讀到大學,也不能什麼都怪學校、怪家長沒教,放任自己無知和懦弱,成為助長歪風惡行的一員,實在很難讓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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