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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9-25 21:48:25| 人氣27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安卓珍尼〉──一個不存在的房間?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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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是?
 
  董啟章不僅挑戰了性/性別之間的真實/虛構,同時也在這篇文本的兩條支線:一條採用浪漫抒情、主觀色彩濃厚的文學書寫,一條則是採用科學性、實證性的客觀報導語言。究竟什麼是「不存在的物種」?是生物誌裡的毛蜥,還是羅曼史裡的女人?作者同樣也以這「存在/不存在」的辯論顛覆了讀者對語言的先驗認知:事實上這兩種語言都是真實的,同時也可以是虛構的。
 
  Wellek《文學論》:「理想的科學語言是純粹『指示性』的,它目的是符號與意義之間一對一的對應。符號完全是任意的,它自己本身並不吸引人們的注意。因此科學語言漸趨向於符號的系統」理論上科學語言應該是一串符號的建構,而在我們先驗的認知裡也傾向「不懷疑」科學語言的真實性。
 
  在生物誌的支線中寫到,生物學家莫娃反駁原始單一論中關於單性物種乃不正常與次等雜交種的說法,而提出雄性滅絕論《雌性已經夠了》後,提出原始單一論的費文曾經撰文反駁,並獲得學術界中廣泛的支持。費文怒斥莫娃為「極端女權主義者」、「以狹隘的文化偏見侵犯科學精神的客觀性與純粹性」,並譏其為「瘋婦」。
 
  這段生物誌裡的小小插曲正足以讓我們看到,費文所謂的「科學精神」絕對不是他所說的具有「客觀性」,而是根據著「一些東西」在判斷論證的價值。在父權社會結構中,以性差異的生物學理論,將女性及男性性質的本質與功能的社會定義歸諸於一個固定的、不會改變的自然秩序;訴諸兩性間可觀察/想像的生物差異,以解釋兩性不同的社會地位和功能的自然性與必然性,這是父權理體中心(Logicenterism)對女性的壓抑;而在以男性為主的科學社群裡,這種邏輯更是不可侵逼。
 
  Thomas S. Kuhn《科學革命的結構》:「常態研究活動是一種持久而忘我地把大自然塞進既定之觀念箱子內的嘗試」。科學語言雖然有它的客觀性,但它對事實的陳述,往往是要把它塞進那個既定的「觀念箱子」,亦即與現存的權力體制息息相關的言語建構。而莫娃聳動的標題無異是女性對這個極端父權體系的挑戰,也因此只能被歸為「狹隘的文化偏見」,甚至不理性的「瘋婦」了。
 
  在羅曼史支線中主角寫出「〈安卓珍尼〉──一個不存在的物種的進化史」的文稿,這同時也是本篇小說的題目。許多人看著這個標題,會直接列出這樣的公式:安卓珍尼=斑尾毛蜥,所以斑尾毛蜥=「不存在的物種」。但根據後來的評論考證,這種單性生物,在現實世界中是確實存在著的。那不存在的物種是什麼呢?
 
  在這之前我們先問一個問題:小說中主角寫的文稿是否存在?主角先是說把關於安卓珍尼的文稿丟進火爐裡通通燒掉了,因為她忽然覺得為安卓珍尼撰寫一個故事是「多麼可笑的行為」,然後「在孤寂的房子裡靜靜地等待著安文的出現」(P73)。但她在山野裡的房子喝下馬纓丹粉末的水後,「我完成了文稿的最後一句,放下筆來,感覺筋疲力盡。窗外的海港如常地繽紛明媚」(P74)
  
  文稿有沒有毀去?「我」在山野裡的房子還是在維多利亞港的房間?在這裡時空忽然錯亂了:蠻荒裡的羅曼史,男人與安卓珍尼,是真實存在的嗎?仔細看這條支線裡的情節,可以發現許多跳接的場景,「我」時而眺望城門水塘區的山色,時而在雄踞著整個維多利亞海港景觀的半山寓所,故事裡多次提到「我」是一個「有病的女人」:「我在堆滿了書本、地圖和筆記的房間內,丈夫說:當你常常覺得自己在另一個地方,這便是一種病態」(P72)。
 
  文稿未曾毀去,而「我」亦未曾離開俯臨維多利亞港的房間?在語言的虛實、時空的虛實,甚至,文本的虛實之間,那不存在的物種,究竟是安卓珍尼、是變成安卓珍尼的女人,還是書寫的女人?
 

台長: 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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