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變調的紫紅色
從房間回來，在中已經醒了。大概嘗試過出來，但是出不來。鬱悶的坐在床上，托著頭，好像在想甚麼事情。
允浩走過去，一揮手結界消失。
「你去找她了嗎？」在中抬起頭看著他。
「在中以後我來保護你。」那個女人太可怕了，他不想在中因為他而受傷。
「你還愛她嗎？」在中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要問這個，但是他想知道……
「是的。」感情……不能說一天就消失。
「就算她變成這樣？」就算是他被傷害了？
「是的。」允浩毫不猶疑。
「不用了……」把頭埋在兩腿之間。
「甚麼？」在中說得很含糊，他沒有聽得很清楚。
「不用保護我了，我只是你的死神。」在中大大的眼睛瞪著允，然後拿了黑袍衝了出去……
坐在大廈的天台，在中看著這個城市。他的力量很大，一揮手，這個城市可能就要說拜拜了。天神說因為這樣，所以他們要有主人。一個死神，一個主人。主人……有好也有壞……之後也有主人被死神殺了。
「猜猜我是誰？」眼前突然出現一雙手，把在中的眼睛遮住了。
「希澈，我現在沒心情。」在中把那雙手拉下來。
「怎麼了？我的小在在。」從後樓著在中，希澈兩隻手臂纏著他的脖子。
「你的臉不想要了是嗎？」伸手在希澈的臉撫摸著。
「你怎麼能這樣呢？」馬上推開在中，然後把兩邊臉都給捂上，不讓在中傷了。
「Ｊ回來了，你就得意忘形了？」沖希澈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沒有啊。」希澈依然捂著臉，但是乖乖的坐在在中身邊。講到Ｊ，他的表情就變得跟剛才不一樣了。
「噁心。」瞄了希澈一眼，在中把頭撇到一邊。
「你說甚麼？」舉起拳頭，雖然怎麼打都不會痛。
「好了不玩了。」
「你主人的問題。」
「不知道……」嘆了口氣「希澈，死神沒有心，可是你怎麼知道你愛上Ｊ？」
「在他病了的時候，他想要我離開，我一直是無所謂的，可是，他這樣一說，我覺得我離不開他。」
難道這樣就是愛嗎？離不開的時候……也許是吧。現在，他站在城堡的尖塔上。因為離不開，所以他才會在不知不覺中，飛回來。
允浩愛著那個女人，他愛著允浩。允浩是他的主人，他是允浩的死神。這兩種，就是他對允浩和允浩對他。
是不一樣的……允浩不會愛上他，永遠不會……最後他只能在允浩身後看著允浩，期待著允浩回頭看看他。
「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是死神啊……」在中嘲笑著自己，那個想法……他把自己想成了小狗，主人高興了就摸摸你，不高興了就把你一腳伸開。
在中回到允浩的房間，允浩正坐在床上看書。
「你去哪了？」看見在中回來了，允浩馬上放下書。
「沒去哪。就是出去走走。」躲避允浩的眼睛。
「還生氣呢？」過去抱著在中。
「我能生甚麼氣？」他們身份有別，他又怎能生主人的氣呢？
「是嗎？可是我覺得在中的脾氣很大。」每次不高興都打他，不是嗎？這樣的在中他還真的不習慣。
「對啊，我的脾氣比媽媽大多了，而且一點都不溫柔。」印象裡媽媽很溫柔，從來沒打過他，總是那麼溫柔地笑著，難怪允浩過了好幾百年還是愛著媽媽。
死神不需要睡覺，吸血鬼也是。但是為甚麼他們還要躺在床上，明明兩個‘人’都睡不著。在中背對著允浩躺，走不了他還躲不了嗎？允浩怕他又被控制，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用結界圍著他。他是死神，意志力沒有那麼弱。他之所以被媽媽控制了，全是因為他身後的那隻吸血鬼！
啊──不能再想了，腦子混亂到不行。
東海睜開眼睛看著赫在，赫在這幾天好像很累。本來赫在說過不需要睡覺，可是現在卻睡得很香。而且赫在最近的臉色似乎不太正常，比起最初蒼白了許多。
東海伸手去摸赫在的臉，赫在的臉是冰涼的。剛想收回手，赫在睜開眼睛了，把東海嚇了一跳。
「對……對不起。」他把赫在弄醒了，赫在一定很生氣。
「怎麼不睡？明天不是早上有課嗎？」因為東海一直低燒，所以他就留在東海身邊照顧著。已經有好些天沒有出去找獵物了，能量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嗯？嗯……睡，睡。」赫在沒有生氣讓他詫異，而且赫在還關心他……
東海笑著閉上眼睛，頭微微偏向赫在的肩膀，輕輕地碰著一點。赫在喵了東海一眼，沒有把東海鞏開，只是往下躺了點，讓東海的腦袋能靠在他肩膀上。
東海上學走了，赫在伸出左手，看著生死冊上的資料，赫在選了幾個年輕人……
在廢舊的貨艙裡，赫在滿意地感受自己的能量正在回升。生死冊上面顯示的名單，不是將死的老人，就是做盡壞事的人，不過有時候也有例外，只是情況很少。天神又怎麼會讓死神隨便殺人呢？
在中離開允浩的城堡，回到那個湖。躺在湖邊，太陽照在他身上，他漸漸閉上眼睛……
「在中以後不需再去湖邊了，知道了嗎？」
「媽媽為甚麼？」
「湖裡面有怪物，見我們小在中這麼白嫩……哇──」
「哇──」
「哈哈哈，知道了嗎？別再去了。」
「在中知道了。」
媽媽跟他說別再去湖邊玩，可是他還是很喜歡去湖邊玩，因為湖被很多高大的樹包圍著，很美很美。而且還有一個原因，讓他每天都想去湖邊……到底是甚麼原因……
「在中。」
「允浩！」
「小在中這天給我帶了甚麼？」
「我給允浩帶了媽媽做的糕點。」
「喔？哇，好漂亮。」
「媽媽做的糕點是最好吃的。」
「我知道。」
「允浩怎麼知道？」
「秘密。」
「在中過來！」
「媽媽……」
「快過來！」
「媽媽對不起……」
「你為甚麼這麼不聽話呢？」
「對不起。」
「以後別再來了，還有別再跟陌生人說話了。」
「允浩不是陌生人。」
「閉嘴！」
「媽媽……」
「對不起，在中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
「媽媽我們走吧。」
「嗯。」
媽媽狠狠地瞪了允浩一眼……
在中睜開眼睛，看見允浩。
「怎麼來了？」在中坐起來。
「看水晶球，知道你來了。」允浩把結界收回。
「你在監視我？」
「我在擔心你。」
拉起在中，允浩張開翅膀飛起來。回去城堡，在回城堡的路上，在中忽然覺得頭痛，緊接著失去意識，身體下墜……
「在中！」
看見在中下墜，允浩馬上俯衝下去，用身體接住在中，然後張開翅膀，希望成為阻力。把在中緊緊地摟在懷裡，他不知道這樣摔下去他們倆會不會有事，可是他不想看見在中受傷，他要在中完好無缺。
他們掉落在樹林裡，因為樹都是好幾百歲了，長得很高，樹差也很多。允浩的翅膀成為很好的安全網，把他們保護好，只是允浩的翅膀被樹枝剮了，而且骨頭好像折斷了。不過懷裡的在中沒事，一切都放心了。
允浩沒有辦法再次飛行，他吹響暗號，把蝙蝠們叫來。
在中睜開眼睛，頭還在痛，他吃力地坐起來。發現允浩不在，而身體被結界包圍著，他出不去。枕頭上有片葉子，為甚麼？是他頭髮上沾的？
不一會兒，允浩上身赤裸纏著繃帶回來了，黑色的翅膀不能收起來，上面也纏著繃帶。
「允浩！」見允浩受傷了，在中異常緊張。
「我沒事，就是剮傷了一點。」一揮手，結界消失。
「可是……你怎麼受傷的？」
「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允浩坐在床上。
「我該記得甚麼？」他記得頭很疼，之後就甚麼也沒印象了。
「是你把我打傷的。」
「我？」不可能啊……
「難道我會騙你嗎？」看著在中的表情變化，允浩決定要好好玩一下。
「不會的……」他怎麼會……難道又是媽媽？
「在中打算怎麼補償我？」補償……他當然要最好的‘補償’。
「補償？」要怎麼補償？
「比如說……」抓住在中雙手，把在中按在床上。
「可是你受傷了。」奇怪，這算是甚麼補償？
「我就需要這樣的補償。」低頭，張嘴，伸牙……咬！
「你騙我！」可惡的吸血鬼！膽敢騙他死神在中？！
「我們很久沒做了。」吸完了在中的血，允浩繼續輕舔在中白嫩的頸項。
「做你個大頭鬼啊！你這個生混蛋！啊……放開……放開我啊……」他Ｘ的，這個不要臉的人，不，他不是人。
「在中……你就依了我吧。」用結界把在中的手綑綁，然後開始在在中身上挑逗。
「你！啊……別碰啊啊……」
允浩下床披上外衣，把窗戶推開。清涼的晚風吹了進來，吹散了情慾。因為在中的血，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在中昏倒下墜那一刻，他感覺時間好像停止了似的，腦子也暫停思考了，所以他馬上俯衝下去，把在中緊緊抱在懷裡。他希望的是，在中不要受傷。不過他們倆也不會死，他也不知道自己那麼緊張為甚麼。
有仟做了豐富的晚餐，原因是他升職了，老闆還說等他大學畢業以後，就正式邀請他加入公司。俊秀見有仟這麼高興，雖然自己不是很明白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可是有仟高興就行了。
「有仟，東海最近怎麼樣了？」想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可惜肉總是不停溜走。
「他啊，最近情緒和身體都好了很多。俊秀怎麼忽然提起東海來了，我會不高興的。」幫俊秀夾起那塊肉，又給俊秀夾了點其他菜。
「你吃醋了？」大大的笑容。
「對。」伸手把俊秀嘴邊的飯粒擦去。
第二天，兩人還沒起，就聽見有人喊俊秀的名字，一睜眼，看見赫在站在他們床邊，把有仟嚇了一跳。
「你能幫幫我嗎？」赫在攥著雙手。
「怎麼了？」有仟坐起來，撓撓頭。
「東海一直發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能操縱別人的生死，可是面對東海，他就亂了。
「等我五分鐘。」有仟馬上下床洗漱。
「謝謝你……」
「赫在，別擔心。」俊秀起來握著赫在發抖的手。
「我……我真的不會照顧他，我已經照他說的去做了，但是他的燒就是不退。」想起東海發燒的樣子，他手足無措，以前他怎麼欺負東海都沒事，現在怎麼感覺不一樣了呢？
到了東海的家，東海還在床上躺著，有仟給他試了溫度，三十九度。有仟馬上把東海抱起來，送到醫院去。
赫在看著東海的變化，燒退了，臉也沒那麼紅了，呼吸也常順了許多。摸摸東海的臉，幫他擦擦汗。俊秀靠在有仟身上，看著赫在和東海。
「赫在……」東海噌噌赫在的手。
「嗯？」東海醒了，緊張的氣氛終於緩和了。
「我想喝水。」
「你等ㄧ下。」
東海看著赫在給他倒水還試試溫度，赫在變了……以前的赫在才不會管他呢，總是欺負他，彷彿看到他哭，赫在就高興。那他是不是可以喜歡赫在了？那赫在會不會喜歡他呢？他想依賴赫在，同時又怕赫在不喜歡他這樣。
允浩去了那個封印的房間，剛站在門前，門就開了。魔力似乎又變強了……
‘允浩……’
「你為甚麼要傷害在中？」允浩飛上去，看著畫。
‘他喜歡你，他竟然敢喜歡你！’畫中的女人像要衝出來似的，無奈封印還在，她只能待在畫裡。
「他是你的唯一，記得嗎？你對我說過。」那時候她來找他談判，說在中是她的唯一，要他離開這裡，離開在中。
‘本來我也以為他是，不過再遇見你，我就發現原來你才是。’畫在笑。
「在中跟你真的很像。」
‘那個小賤人怎麼會跟我長得像？’
「他是你兒子。」
‘他是我兒子……小在中……小在中……’聽女人的聲音開始疑惑。
「對啊，小在中。」小在中？可愛的名字。
‘他現在在哪裡？’她的小在中……那時候被士兵殺死了……她想救她的寶貝，可惜她救不了……
「在中累了，他在睡覺。」
‘他怎麼了？是不是又偷偷出去玩了？你別說他，我從來沒說過他，也沒打過他。’女人的聲音變得異常溫柔。
「他沒事，我也捨不得說他，你放心吧。」這就是媽媽嗎？無時無刻都在惦記著自己的孩子。
‘小在中……你帶他來看我，可以嗎？’
「只要你不再傷害他，我馬上把他帶來看你。」
‘好，我答應你。那到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在一起了。’
「一家三口？」怎麼？他是爸爸，在中當他的孩子？
‘對啊，一家三口。’
「在中可能醒了，我去看看他。」允浩逃避了這個問題，要是他拒絕了，這個女人又不知道怎麼對付在中。
在中還在睡，是真的累了，還是沒有能量了？允浩拍拍在中，在中哼哼了兩聲。允浩放心地笑了笑，上床躺在在中身邊，摟著在中。
也許他要重新建立封印，這樣才能保護在中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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