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之夜。
清風徐來,卻把我的心湖吹個波瀾起伏。
夜的世界彷彿佈滿危機,誰都不知道下一個轉角會有甚麼在等著自己。
也許,是群含著香煙的不良少年;也許,是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也許,是名昏昏欲睡的巡邏警員。
如此黑暗的、不安的、未知的恐懼總揪緊每個夜歸人的心。
一步,一驚心。
我並非路上唯一的行人,但一份詭異的預感始終縈繞心頭,驅之不散。
這夜,會遇上的吧!
一面保持著一定速度的步伐,一面提高警覺的緊盯著眼前的路。
禁不住一陣象徵季節將換的涼風,尚未轉黃的樹葉幽幽吹落。
落在地面時分出一扇黑影,我精神一振,看清葉子的輪廓後鬆了口氣。
驀地,剛放下的心再一次懸著。
黑影出現!
我立時側身跳開,黑影就在旁略過。
然後……
它走它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
一切重歸寧靜。
安坐在電腦前,我回想路上的相遇。
雖然早已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冷不防的被它嚇了一跳。
上次相遇時,自己不是說過要勇敢一點的嗎?怎麼又躲開了?
不過,就如某個不知名周姓人物說過的:面對恐懼,拼命想去克服它實在太笨;選擇躲開才是明智之舉。
畢竟我珍惜每一條生命,更愛惜自己的一切。
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鞋底。
比起害怕腳踏在它身上的感覺,我更怕要洗掉黏在鞋底那白濛濛的蛋白質。
沒錯,我在路上遇到的夜行者正是學名蜚蠊、別稱負盤、又名甴曱、暱稱小強的蟑螂!
有關此類生物,我一直苦思不得其解:為甚麼人類不想個辦法把它徹徹底底的從地球上除去?
作為萬物之靈、地球霸主,為甚麼要忍受低賤到不行的蟑螂肆意介入我們的生活?
還是一種無所不在的存在呢!
怎麼就沒有科學家願意當個人民英雄,致力研究消滅蟑螂的課題?
這可比讓股市飆升、樓價高企,或是升上太空、登陸月球有意義多了!
如此放任蟑螂橫行,難道不怕某一天它們會聯合起來反擊人類?
西方荷里活的電影編劇就常常寫到類似的橋段,大白鯊、蜥蜴、恐龍、蜘蛛…… 例子比比皆是,誰知道下一種會變形變聰明的是不是蟑螂?
以蟑螂的外觀、它給人類的一貫形象,以及其在地球的覆蓋率而言,它們一旦發動攻擊,其對人類的影響絕對會比上述生物為大!
蟑螂身上的細菌固然是輕易就能使人類倒下;但更可怕的,是它對人類心理的傷害:平日看到一隻蟑螂就足以讓我們雞飛狗跳,一旦開戰,我們就得面對成千上萬的蟑螂軍隊迎面衝來的畫面,但是想像已叫人不寒而慄了!幸運的話,人類打勝仗能保持地位,也會老是因蟑螂的恐怖樣子而午夜夢迴吧!
揚起翅膀到處亂飛、兩條觸蘇搖來晃去的指揮作戰、沒了頭顱還能東奔西跑……
但願這只是我的無稽幻想。
又是另一個月黑風高之夜。
馬照跑、舞照跳、月亮高高照、烏鴉樹上叫、小強自在樂逍遙。
人類與小強的牽絆,何時能了?
雪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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