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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5 06:55:05| 人氣20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織就天羅地網 11/17 欣南之..禍不單行今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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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Sinnarn’s Terrible, Horrible, No Good, Very Bad Day

第十一章 欣南之...禍不單行今日行

欣南逐漸意識到有什麼事兒不對勁了。他的頭好疼,而他的胃則舉棋不定地翻騰不已。他的視力聚焦在與臥床相對的那面牆上掛著的那幅看慣了的織錦。在那幅織錦之中,他母親柔和了殷紅、燦橘、以及金黃色所織就的一幕秋景,相較於此際、環繞在他爺爺的要塞周遭隨處可見的那些繽紛秋色,其璀璨絢麗並不略遜分毫。不知為何,見到他母親為他編織的這份厚禮,卻叫他通身打了一個愧悔的寒顫。他蹙起了眉端。而緊接著,宛如電光一閃,他想起來了:他在執勤時喝醉了!

震驚而又恐佈地,他睜大了雙眼,陡地坐了起來,但這突然的動作讓他的腦袋感覺著彷彿就要炸開了,而他的胃也警鈴大作地痙攣起來,於是他又躺了下來,大口地喘著氣。他是怎麼搞到喝醉了的?他拼命地狂問著自己。他知道他那時一直在和加立安品味著多溫尼安,但他非常清楚地記得說...他只有喝一杯酒;而他幾乎可以確定,那就是他全部所喝的量。

值勤時醉酒。這個令人頭皮發麻的想法叫他一想到就畏怯不已。從前他曾經見識過戰士同袍執勤時醉酒,他見過兩回了,因此他很清楚,在那之後其餘同袍以及軍官們對他們有多麼難以寄予信任。一想到軍官...另一個記憶啪的一聲,跳進他陣陣作痛的腦袋裡。發現他的那個人是萊格拉斯,而他叫欣南今晨開門第一件事就是去向托狄士報告。欣南痛苦地呻吟起來。他尚有何面目,去見他的隊長呢?

這次他更加小心翼翼地,慢慢坐起來,然後穩住,靜止不動。漸漸地,他的胃決定它這一時不打算興兵造反了,於是他從床上輕手輕腳溜下來,一路摸向他的浴室去。泡個熱水澡,對他的行動力一定可以幫上大忙,更好的是趕在他父母起床之前。假如他這丟臉的行徑早已傳進他們的耳朵裡了,那他可沒那麼渴望與他們打照面。

半小時之後,他拎著靴子,躡手躡腳地走下他父母寓所裡的走廊。然而,當他正開始要橫越起居室時,便覺悟到...他這一番秘密行動早就是一場白費功夫了,因為,伊希爾登已經端坐在壁爐前方了,其身上還穿著昨夜所穿的那一襲禮袍,雙手則悉心捧著一杯...看起來像是一杯熱茶。有那麼一瞬,欣南定睛只關注著那杯茶水,此物剎那間好像成了這世界上他最渴求的東西了。接下來,他才抬起眼皮去與他父親的視線交會,並且把這世界上其他所有的一切全都遺忘了。

「我很抱歉,父親。」他無聲地致歉。

伊希爾登不發一語地注視了他好一會兒。「可惜,你的抱歉,並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任何事情。」他最後終於開口,語調冰寒徹骨。說完起身,走向欣南,將手中那杯熱茶遞給他。欣南小啜一口,將它握在手中輕輕搖晃,「我推斷你正要去見托狄士,」 伊希爾登把話繼續接下去,「但在你去之前,必須先知道...趁你昨晚醉得不醒人事之際,矮人們已經越獄逃逸了。」

要不是伊希爾登快手攫住這隻茶杯,它必定已經從欣南頓時鬆軟的指間墜落到地板上去了。「越獄逃逸?」他啞著嗓子,低聲問,「他們怎麼辦到的?」

伊希爾登搖搖頭,「我們還無從得知,但他們確實是逃逸無蹤了。我們徹夜通宵,搜遍了整個要塞,而他們卻不在裡面。」

驚慌而又沮喪之中,欣南的心思飛快地轉個不停。顯然,他判斷力和信賴感的喪失,已然造成了的後果,遠遠比他個人的榮辱...要嚴重許多。他舔舔嘴唇,望著他父親那張不悅的臉孔,「我很抱歉。」他悲痛萬分地又道歉一次。

伊希爾登將那杯茶放回他的手中,「喝了。」口中發令,於是欣南順從地吞了一口。伊希爾登拿一隻手兒順過他嚴絲整編的長髮,「欣南,你值勤時酒醉要如何懲處,托狄士與我已經商議好了,但我要把這留給他與你去進行,因為你的隊長是他。我此刻,是以你的父親的身份在和你談話的,而不是軍團指揮官。」欣南用力咬住他的下唇。相較於親子之間的牽纏複雜性,軍官與戰士的關係可要簡潔明白得多了!有一瞬裡,他真希望他父親不如就簡簡單單留在他軍官的角色裡...豈不省事兒呢!

「我明白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伊希爾登繼續說下去,他說得愈多、音色就愈見嘶啞,「因此你的所作所為我無權干預──這一點我很明白;但你的表現叫我有多麼失望──這我一定要說個清楚。我原本是有著更高期許的。我與你母親,都好愛你,我們從來都不相信你會是如此沒責任感的人。」

欣南感覺著他的喉頭一緊。這較之於他原先所期望的,遠遠要更糟上許多。他對因狂怒而發的凌辱冒犯之耐受度,比這種因痛絕而生的心灰意冷...可遠遠更能忍受得多。「我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兒。」他說,「我只喝了一杯酒啊!」伊希爾登的雙眼卻是瞬間瞇縫起來,同時他的雙唇也抿成了...無聲訴說著不相信...的一條薄線。「真的啊!」欣南強烈地聲明。他父親或許將他的執勤中醉酒...看成是該交給托狄士去處置的犯行,但他絕對大相逕庭地...會把欣南的睜眼說瞎話,攬為他責無旁貸的父之過的!

輕柔的腳步聲從他的身後傳來,於是欣南轉頭一望,看著他的母親走進了這間起居室,打著赤腳、身上穿著一件睡袍。伴隨一道痛苦椎心襲來,他頓悟著母親的容顏,看來像是之前都不曾止住過淚水那般悽慘!「你已經要走了嗎?」她擔憂地問著,「你吃過了嗎?」

「我不餓,母親。」他如此回著,腦海裡一想到食物,胃便翻騰作亂起來。

「他無疑是反胃噁心得緊,雅薾斐苓。」伊希爾登粗率接口,都不顧及她的感受。

卻大出欣南意料之外地,他的母親走上前來,拉下他的頭來親吻他的臉頰。「謝謝您啊,母親。」他儘可能讓他的聲調保持著平穩,說著。然後,瞧也不瞧他的父親,他將茶杯塞給母親,坐下來,穿上他的靴子。「晚上再與您們見面囉!」拋下這句話兒便離他們而去了,留他的父親將他母親攬入其臂彎之中。

他一邊行走,一邊將家庭親人這些個想法拋諸腦後,來致力於將自己打理好,以面對他眼前所橫陳的任何逆境。他穿越這晨來冷颼颼的寒涼大氣、往禁衛軍總部行去;走這段路,幫助他稍微醒了醒腦袋,卻無助於減輕他那份兒緊張感──擔驚憂懼於看見他的隊長和戰士夥伴們臉上的表情。當他走向那棟小屋時,他看見阿曼德從另一個方向過來。通常,他的摯友早就笑容滿面、連跑帶跳地朝向他衝過來了;但今天,卻有那麼一瞬,阿曼德的腳步遲疑了一下,於是欣南感覺到他心中最令他痛苦的擔憂,成為了事實。緊接著,換上一張嚴肅表情的阿曼德,再度朝他走過來,一句話兒也不說,拍拍欣南的肩膀,並且伴在他身旁,陪他走過了大門。欣南頓覺,他從來都不曾對任何人有過比這更多的感激。

托狄士早已經在大堂裡忙了,他的儀容看起來稍稍有點兒不像平常那般地邊幅齊整。老實說,欣南所看見的每個人,都一副疲倦而又煩惱的神容。大夥兒全都徹夜不寐地在搜捕著矮人啊!欣南心中領悟著,而且極有可能...他們的眉毛尖兒還得一邊頂著他爺爺那股衝天的怒火哪!

當他走向托狄士的時候,這位隊長伸手往長椅一指,同時粗聲粗氣地說著,「那邊兒等著!」欣南恭順地在長椅上挑個位置坐下來,阿曼德則挨坐在他身旁。接下來的一刻鐘裡,當托狄士聽取著夜巡隊的晨報之際,禁衛軍其餘成員們則絡繹地進來了。大多數情況下,欣南都低垂著眼簾、一個勁兒盯著地板瞧,但當他偶爾抬起眼皮來時,每一次都叫他有著相同的發現:他的同袍們隨便哪張長椅都坐...就是不坐他已佔用的那張!他再度垂下了眼瞼,卻在垂眼之前,還來得及瞄到安納兒進到大堂裡來了──百般為難地偷偷向欣南掠了一眼,便別過身去了。欣南的心臟擰了一下。安梅琳勢所難免地...已經從他那兒聽到什麼樣的評論了呢?

出乎他的意料外地,有人緊挨著他坐下了,把他嚇了一跳。他轉頭,見到是尼西榮恩,斜背靠著牆面,眼神泰然自若地望著這室內東瞧瞧西看看。欣南心底可了解得太清楚了──假如他的監護人昨夜是處身於萊格拉斯那個身份、並且還是發現他的那個人,則他絕對早已經賞他一個響亮的大巴掌啦!不過呢,很明顯,尼西榮恩可沒打算要離棄他!欣南垂眼盯住自己那雙模糊不清的手兒,迅速地眨著眼睛。

臉上一副全神貫注表情的萊格拉斯,跨著大步邁進這大堂裡來,他是最晚到達的一個人。他朝向欣南飛快掠了一個無法解讀的目光,然後便加入了托狄士──此人正著手在配對戰士們,並指派巡區給他們巡邏去。大夥兒今天又要搜捕矮人了,但欣南看得出...他們心中並沒存有多少信念找得到這批逃犯。「尼西榮恩和阿曼德!」托狄士揚聲唱名。尼西榮恩按一按欣南的膝蓋,然後他與阿曼德雙雙起立,把欣南獨自一人留在椅子上。不管他的命運將要指向何方──它顯然都不會與危險有任何牽纏。若非如此,尼西榮恩,是絕對不會離開他身邊的──此人顯見是很明白這命運究竟會是什麼。

好不容易,閒雜人等全都離開了,於是,托狄士和萊格拉斯轉向他來。托狄士的臉色猙獰得嚇人,然而...要不是欣南解讀有誤,否則,甚至可以說...萊格拉斯才是這間大堂之內、臉色最如喪考妣的那個人。好吧,他們叔姪兩人都悲痛至極啦!「起立!立正!」托狄士輕快地發令,於是,胸臆之中心跳如雷的欣南,順從聽命,兩眼直視前方、雙手垂在身側,直挺挺地肅立著。

托狄士將兩手背在身後,開始踱起步來,「當你都已經被委以一個信任的要職了,究竟還有什麼可能的原因,會逼使你讓自己去喝到酩酊爛醉、去醉到不醒人事的?欣南?本人一直致力於發揮我的想像力,試圖要猜出這原因...而我發現,我想像不出來。」說到此,他停下腳步,恰恰停在欣南的正前方,以一種叫人不寒而慄的可怕目光,森然對他睨視,「大概,你有什麼足以啟發我的了不起的概念吧?你覺得,自己還可能找得到任何藉口嗎?」他的口氣表明得一清二楚...他認為那可有何其不可能,不過,至少,他多多少少也給了許可,容許欣南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

「這件事,我自己也不明白。」欣南竭盡其平穩與堅定地,回答道,「我只喝了一杯而已!」

托狄士咆哮似地「哈」了一聲,「一杯?」他唾口而出一個詞彙──那是欣南從前全然不知,直到經歷了兩年戰士生涯之後才聽過的一個詞彙。「你期待我去相信...區區一杯小酒,就讓你不醒人事了?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他只會加以戕害自己那難以成立的理由而已!欣南悲慘地如此確定著,咬住牙關,不再反駁了。

「隊長?」萊格拉斯插口,於是托狄士憤怒地轉向他。

「什麼事?」

「今晨我離宮之前,曾經與加立安交談過,而他說了與欣南如出一轍的一番言論來。他堅稱他們每人都只喝一杯而已。」

托狄士嗤鼻哼了一聲,拿他的腦袋指指欣南,「昨晚你找到他那時候,在你眼中,他看來像是個只小酌一杯的精靈嗎?」

「不像。」萊格拉斯承認。

托狄士轉去面對欣南,他的火氣比先前,甚至又燒得更旺了,因為他相信欣南早就存心對他瞎說彌天大謊。「勢必得經過悠久的時間之後,我才會感覺著可以再對你交付任何的信任,欣南,而假如我自己都這樣做了,我也決不希望讓你到其他任何將領的麾下服役。戰士們的出生入死,必須仰賴於一個同袍其可信任的程度。我絕對不冒此風險,而那也就是我對軍團指揮官所諫的忠言。」

聽得欣南把呼吸都給忘了。托狄士這話,會是什麼意思?是他被從王國戰士之列,給一筆註銷了嗎?假如托狄士試圖要那樣做,欣南絕對不惜懇求他,要他再重新考慮的。他的角色,就是要保護弱小啊,此外,任憑是索倫之遠走他方,欣南也不相信森林王國裡的精靈同胞們,在短時間內就國泰民安了!

「所幸,伊希爾登已經同意從我的手中將你接收了。」托狄士如此說著,致使欣南詫訝地把雙眼眨個不停。他要去擔任他父親的一名侍衛、或是助理嗎?與他父親如此近距離地一同工作,或許不容易,但總比他剛剛所想像的那樣...要好上千百倍了!「你將要調到軍團指揮官的辦公室裡,擔任一名在地傳令員。」托狄士宣佈,而欣南則頓然一震,將自己的身形猛地挺直起來。擔任在地傳令員?在地傳令員負責在戰士訓練場區周遭、以及皇宮往返來回之間,傳遞著便條以及口信的工作。這種工作,通常甚至不會去勞駕一名戰士來執行,而是由一個想要讓自己看起來不是廢材的小毛頭來擔任的!

欣南都可以感覺到熱烘烘的暖流悄悄漫上了他的頸項、然後漲上了他的臉龐,並且有一度,因這等的羞辱,他的一顆心還揭竿造起反來!他絕對要斷然告別戰士行伍,與安梅琳成親──假如她同意的話,然後遠遁林深不知處隱居避世去也!但是,即便是他那樣想著,撫心也自知他不會那樣做的。瑟蘭迪爾那張疑心甚重的臉龐,在他的眼前閃了一下,並且再一次地,在耳中響起了他爺爺詢問伊希爾登有關於索倫是否已經被滅絕了的語音。「並沒有。」伊希爾登當時如此承認了,然後瑟蘭迪爾那雙精明的灰色眼眸便回眸一轉,向東南方暸望。欣南則承襲了他爺爺的那份悲觀主義。等索倫去而復返時,欣南絕對是不可或缺的一號角色的!屆時,他責無旁貸要擔負起來的那個身份,絕對萬死不辭!

「馬上向軍團指揮官辦公室的凱黎仕報到!」托狄士對他說著。小心地勿使自己的目光去與托狄士或萊格拉斯相遇,欣南行過禮之後,便離開了禁衛軍總部,踏上那段迷你的小旅程,去到了他父親的辦公室,只見辦公室的門對著秋季的晨光敞開著。

想來,他是沒有遲疑的時間的,便一步踏入了外間辦公室,在那個地方,見到他父親的首席助理──凱黎仕,正忙著在將早晨的快遞文書進行著分類。第二張辦公桌上,坐著堤鈉爾,這個人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直叫欣南好不畏怯。堤鈉爾之所以在伊希爾登的辦公室裡工作,是因為他那種不可一世的倨傲狂妄,導致了只要他存在,便足以讓整支巡邏隊分崩離析。這會兒,欣南和堤鈉爾也同屬一丘之貉了嗎?非也!他心底頓悟著。他事實上,是被歸入更低下的一個等級的,因為堤鈉爾是周遊著整個王國來遞送軍情的,而欣南,卻只被信任於傳遞...諸如像是每日行程裡的隻言片語之異動...這類的訊息給托狄士知曉而已。

凱黎仕從他的工作裡抬眼而望,冷冷地端詳著欣南。欣南對凱黎仕留存的記憶,是從...當他年幼時,數次探訪他父親的辦公室...那些經驗而來的;而在那幾次的探訪裡,凱黎仕讓他玩那六隻猛獁造型的紙鎮,它們排成一列陳設在他的辦公桌上,由一隻欣南稱之為「國王」的巨型紙鎮,一直排到那隻小巧玲瓏的「小寶寶」。而凱黎仕今天的表情可沒在開玩笑的。「他們叫我來向您報到,來任職一名在地傳令員。」考慮到他那侷促地喘不過氣來狀況下,欣南竭盡所能地平心靜氣說話。

凱黎仕點點頭,往牆邊一個角落上伸手一指,「你到那邊去立正待命,等候我需要傳喚你的時候。」

欣南無所適從地眨眨眼。他從來就不曾見過有哪一個在地傳令員是立正待命的!通常他們都是懶洋洋地癱在長椅內,只由時令節氣來決定...是癱在室內或癱在室外而已的呀!他只能假定,這個要求,是他的懲處的一部分。牙關一咬,他毅然走到凱黎仕所指定的地方,開始執行他的立正待命,將兩眼直視著前方,雙手垂在身側。

不到十五分鐘,他已經領悟到立正待命再待命下去,其冗長乏味有多麼乏味了!凱黎仕無視於他,完成了快遞文書的分類工作,站起身,拿了其中的幾份,到裡間辦公室去交給伊希爾登。欣南聽得見他父親低沉輕語的聲音,然後凱黎仕回來了,歸回座內,去對原本就堆放在他案上的那些例行公事,振筆草擬著答覆。堤鈉爾看來像是正在複寫一份由...欣南辨認出來是伊希爾登的筆跡...所書寫的訊息,而他似乎並不樂在這一份工作裡。他停下筆來,對欣南加以端詳。

「你腦袋瓜子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嗄?」他開口便是一頓指責。無從回答,欣南試著要忽略他。

「欣南的行為不關你的事兒,堤鈉爾。」凱黎仕連轉頭都省了,直接開罵,「別煩人家。」堤鈉爾聳聳肩,又回去揮毫他的抄抄寫寫,等他抄寫完畢,便站起身,收拾著他的斗篷。

「我現在要上路了囉,凱黎仕。」他說,「我預計將離開個四、五天,所以在那之前,你應該見不到我哦!」該位助理埋首在他的工作裡,他點點頭,眼皮連抬都不抬一下,於是堤鈉爾便風一般席捲出大門去了。凱黎仕發出一聲絕倫的長嘆,而看在欣南眼底,他的雙肩似乎從它們緊繃的狀態裡大大地解放下來的模樣。

早晨的時光持續地游移,而欣南則繼續無事可做,只在那裡將他依然疼痛不堪的頭痛...設法忽略。那位首席軍械士來訪了,並與伊希爾登私下密談了半小時。有那麼一瞬,伊希爾登從他的辦公室出現了,放了一疊文件在凱黎仕桌上,然而叫欣南大吁一口氣地──他父親無視他的存在,便又再度消失了。

最後,伊希爾登召喚凱黎仕進他的辦公室,而這位助理再度出現的時候,帶著一張摺疊起來的書件,他將這書件遞給欣南,「將這公文帶去給實習兵師傅,等候一個答覆,然後將答覆直接帶回來。」他指示著,而欣南欣然聽命辦事,為著有這個機會活動活動筋骨而雀躍不已,高興到...他簡直都無法承受了的程度!

這情況,還要持續多久?當他快步往實習兵訓練場走去的路上,痛苦地在心裡狂問。他父親和托狄士,並不真的打算將他一身的武藝,像這樣子永遠地浪費下去吧?如此要歷經多久,他才得以再度...虎虎生風得一如他之所以接受訓練、欲要成為的那一名戰士?

***

欣南無精打采地、拖著消沉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萬萬無法相信...一整天站著不動,竟能夠讓他感覺如此疲勞困倦、如此腰酸背疼。至少至少,在晚餐面對他的家人之前,他還可以期待一個熱水澡吧!他悶悶地想著,並考慮起...是否他應該到別處去覓食他的晚餐。不行!他斷然否決。藏頭縮尾做來容易得多,但看起來也就一副縮頭烏龜的模樣。千錯萬錯早已錯盡了,他必須與他的家人達成協議。

當他意外地煞停返家的腳步那時,他正在沿著那條通向御花園的小徑埋頭趕著路。瑟蘭迪爾正安坐在一張長椅上,凝神望著因時序遞嬗而提早出現的熠熠星辰。打從矮人逃逸後,欣南都還不曾見過他的爺爺。而儘管...他才剛剛下定決心要勇敢面對他的家人,再加上...他也素知瑟蘭迪爾對他溺愛有加,然而當他重新舉步朝向他行去、並在他所坐的那張長椅邊停下腳步時,他的胃卻是不爭氣地微微緊縮起來。

瑟蘭迪爾把他的視線,從天際一落,落在欣南的臉上,並且叫欣南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是,爺爺看起來是若有所思、而不是憤怒的表情。「晚安,欣南。」

「晚安,爺爺。」

瑟蘭迪爾指指這條長椅上、在他身旁的那個空位,於是欣南坐了下來。他深深吸氣,然後把...他不再執迷於自己的問題、而利用了這無盡的長日裡一直不斷思考所得到的結論...的其中一部份,娓娓訴說起來,「矮人的事情,我很抱歉,爺爺。假如我當時保持著警戒,他們絕對是無從脫逃的。我只希望,我的大意沒有害任何人陷入危險。」

瑟蘭迪爾點點頭,「我也那樣希望。萬一有人,因為你值勤時醉酒...而受到傷害,你一定會感到愧疚;爺爺不願看到你承擔著那樣的愧疚而抬不起頭來。」這席話,聽得欣南畏怯不已。再沒有人,能把這直率的事實,像他爺爺那樣說得一針見血了。他斜目一瞄,見到瑟蘭迪爾那堅定的眼神正在凝視著他。

「我很抱歉!」他悲痛萬分地又致歉一次。

瑟蘭迪爾長嘆一聲,「聽到你道歉,爺爺很高興。」他如此說著,於是欣南再度畏縮了一下,心裡好擔心...是否他早已把爺爺對他的疼愛,傷害到難以彌補的程度了!當瑟蘭迪爾轉身更加正對著他、並開始說話那時,他硬起頭皮,準備承受另一頓責罵,卻叫他大出意料之外地,瑟蘭迪爾的語氣雖嚴肅凝重,態度卻是溫和慈藹,「欣南,你犯了過錯。你自己心知肚明,而我料想,你父親、以及你的長官,今天也已經反覆再三地提醒你了。你的行為所招致的後果,不管那些後果是什麼,你現在都必須揹負著它們生活下去。然而,你揹著它們要如何過日子,這會決定接下來事態的走向,這就像是...你昨夜的所作所為,決定了此刻所發生的一切...相同。我絕不讓你對自己的過失滿不在乎,但我也絕不要你耽溺在悔恨裡面灰心喪志。人非聖賢,沒有人不犯錯。在我的一生當中,我所犯的過錯不計其數,因此,當我對你說這一席話時,我訴說的是自己的斑斑歷練;假如你可以從這次事件學到教訓,你就會因它而成為一個更堅強的人了。」

霎時,欣南發現自己正在眨巴著眼睛,努力把洶湧而至的淚水眨回去。「謝謝您。」他費盡千辛萬苦才發出聲音。

瑟蘭迪爾拿他纖長而又優美的手兒,放在欣南的腦後,將他的腦袋扶向他來,好讓他得以親吻他的前額。「不用客氣。」說完,他放開他,同時隱隱含著笑意,「爺爺不該留你了。當我進來這花園的時候,我想我瞧見...在橋尾樹蔭裡頭,有人等在那裡,要與你說話兒喲!」欣南以詢問的目光,望著他對他打探,但瑟蘭迪爾只一個勁兒揮手將他驅離,「去吧,孩子。」如此說著。於是欣南起身,再度朝向皇宮邁步,心中的感激超過言語所能形容──為了他這一日裡所得到的所有支持...從那些深愛著他、甚至當他們被他的脫序行為而震驚得魂飛魄散的人們...所獲得的種種支持。

他走出了花園,在身後關好了園門,這才轉頭往近橋處的樹林間細看。從林下的陰影裡,一個身材纖細、披著斗篷的身影,躊躇地探出一小步,而那小小的動作,便憑以叫他全面認出...那是安梅琳啊!他的心先是加快了速度,緊接著便開始強勁猛烈地澎湃撞擊起來。今早,欣南都已經見識過安納兒臉上的表情了。萬一安梅琳是來告訴他說,她對他只是普通朋友...可怎麼辦呢?

他緩緩起步,慢慢走向她去。她又踏出了另一小步,然後接下來,冷不防,她突然飛奔起來!在他開口以前,她早已經飛身投入他的懷抱裡了,將臉兒埋在他的頸項中。

「安梅琳,」他心想,自己應該如實相告,對她加以提醒,說道,「妳知不知道...」

「我不在乎!」她痛哭失聲,「我不在意!」

於是他環抱著她的一雙手臂又收得更緊了,牽引著她,退入森森樹影之中。

*******

第十一章結束

 

台長: 瑟靈艾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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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站分類: 電玩動漫(電玩、動畫、漫畫、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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