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半＠邱傑筆記心情｜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4-11-10 21:18:45| 人氣1,02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三年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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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約有三年半沒有回加拿大多倫多的家了。三年半，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變化也正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還沒進門首先發現：哇！門前車庫邊一字排開的三棵巨楓，長得更高更壯啦，門口那棵北美櫻花綠蔭濃密華蓋如傘，再一放眼瀏覽，整個社區一片綠油油，家家戶戶門口的樹都長得更高了，社區也更美了。

　進到門裡，彷彿什麼也沒變，頂多只是室內植物被女兒養死不少，只剩稀疏幾盆，這怪不得她的，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上學，還得賺錢養活自己，不簡單啦。

　書架上的書多了不少，書房電腦裡留著我還沒寫完的文稿，畫室畫架上還有未成的畫作；懸在牆上的字畫依然活躍飛騰，牆下魚缸裡魚和水都同時蒸發了；每一扇大窗小窗的窗景都大不相同，只因鄰家花木都長高長密，窗景起了結構性的變化，但似乎也就只這樣。沒想到一住下來，感受到的可大不同：洗澡時面對一整面牆的大鏡子：哇，只怪台灣老家浴室鏡小，身材變形而不自知，此刻一見鏡中人，三年半的變化真令自己不敢相認！洗完澡取出衣物，慘，這兒每一條褲子都拉不上來啦！

　起床刮鬍子，喲，刮鬍刀究竟放在那個抽屜呢？拉遍浴室裡每一個抽屜，找是找到了，這陌生又眼熟的刮鬍刀開關怎麼開呢？一陣摸索，打開開關，怎麼還是無法啟動呢？唉，別忘了睽違三年半啦，當然電池裡的蓄電耗竭淨盡啦，不再充電當然不能啟動。

　咦，門口大窗下一排漂亮整齊的綠籬呢？綠籬缺乏修剪照應，垮啦，沒啦，只剩稀疏兩三單株瑟縮在草坪一角面對老主人彷彿無言泣訴一千多天來受到的落落遭遇，此時籬不成籬，倒像野草雜樹。後院呢？二十幾種不同品種的玫瑰死到只剩兩三株，倖存者枯黃消瘦，我見猶憐，蒲公英大剌剌佔領了她們的生活圈。意外的是「國色天香」的牡丹和芍藥，居然還活得枝繁葉茂，這才曉得她們絕對沒有想像中的嬌柔細嫩。彷彿還剛剛種上沒多久的兩株粉紅重櫻樹幹都已粗如大碗，高逾一樓半；兩株櫻桃也高壯得可以在樹幹上掛吊床啦。只是從後院陽台下到草坪的階梯居然朽爛了，差些害我摔一跤。

　藍天、白雲、公園、綠地、小山丘、小湖，一切都如同三年半。迎向我的松鼠和綠頭鴨、海鷗，也和三年半前遇到的有如同一批。
　
　三年半的乖隔，充滿了變與不變的趣味。

　有沒有更大的變化呢？

　從小湖散步回來，正要進入社區路口，橫著跑過來一位健美的女郎，嗨一聲，和我們打個招呼，然後順著步道，繼續邁著大步朝前跑。

　你不認得了吧！還記得她是誰嗎？

　是誰？我可不曾認識過任何一位金髮美女。我在心裡吶悶著。

　她啊，就是那位不知生了什麼病，每次看到她時，連手都舉不直，連頭都抬不起來，慢跑好像機器人的那位女人呀！妻細細描述，我想起來了，這一下真是叫我大驚不已，是她嗎？那位頭髮枯焦有如深秋風中莠草，臉色臘黃有如寒冬簷上殘霜，甭說慢跑，那算慢跑？頂多只是走路。如果說走起來有如機器人，也是一架從垃圾筒中撈起來的毀損大半的破機器人。　

　而眼前這位面色紅潤，姿體輕盈，抬頭挺胸，慢跑如羚羊般矯健的女郎，就是當年那一位嗎？我慢慢回想，沒錯，臉龐和身影是同一人，妻在三年半中三不五十回多倫多來小住一陣，她當能親眼看到這些年來這位女郎的蛻變過程，無論我置不置信，她說的話是正確的。

　三年半，有些東西腐朽衰敗，有些東西成長健碩。一位形銷骨立有如槁木死灰的女郎可以變得如此陽光和健康，除了讓我驚奇，更讓我感佩！須知這些日子來，她投下了多少的奮鬥和努力。

　而我呢？除了身材走樣不少，還有那些正的或負的改變呢？看來得快快再上二樓浴室面對大窗，誠實而仔細檢省一番才行。

我要檢舉

台長： (砂子)